央广网北京10月18日消息 据中国之声《全球华语广播网》报道,印度警方16日称,东部一名15岁的少年因自家山羊误入一片属于一名高等级种姓农民的稻田而被烧死。
遇害人名叫赛·拉姆,属于所谓的“贱民”阶层,15号晚上在比哈尔邦罗塔斯地区一个村子遇袭。警方说,拉姆先是遭到殴打,随后被嫌疑人点燃,送医院后宣告死亡。目前嫌疑人已被警方逮捕。
这样的事情不是个案。在印度,因为所谓的种姓制度而时有悲剧发生。
种姓制度是印度一种古老的等级制度,依次分为婆罗门、刹帝利、吠舍、首陀罗四个等级,而达利特,也就是所谓的“贱民”属等级之外,是最底层、最受歧视的阶层。低等级的人不得从事高等级人的工作,不得与高等级的人通婚。
这种制度在印度独立后被废止,印度宪法第15条也明确规定,任何人不得因种姓、宗教、出生地受到歧视。
但是传统观念在现代印度不少地区仍然存在,尤其是农村仍相当严重,还有所谓的贱民在干着最低级、最苦、最重的工作,他们的生活居住条件恶劣。
印度前总理曼莫汗·辛格在位时曾坦承:“尽管60年来印度已经制定宪法和法律禁止种姓制度和种姓隔离,政府也做出了不懈努力,但是在印度许多地方,达利特依然面临着社会歧视。”
意大利人纪录片导演斯塔法诺在印度教圣地、著名历史古城瓦拉纳西居住了十多年,他在这里拍摄纪录片,学习印度哲学。他观察说:
斯塔法诺:种姓是印度社会的一种基本思维模式,你时常能感受到种姓的存在。
恒河堪称世界名川,被印度人民尊称为“圣河”和“印度的母亲” 。众多的神话故事和宗教传说构成了恒河两岸独特的风景线。而已经废除的种姓制度在这里依然根深蒂固。
在恒河沿岸,每天都会有数不胜数的宗教仪式上演。而所谓的低等级人是没有资格主持这样的仪式,大多数宗教仪式都必须由所谓的种姓中的最高阶层——婆罗门来主持。来自婆罗门种姓的贾哈先生,是瓦拉纳西一个寺庙里教授古印度语的老师,这门语言是婆罗门阶层的专用语言,贾哈说:
贾哈:在所有种姓当中,婆罗门是纯洁的象征,因为婆罗门与神相连,所以,所有的宗教仪式、宗教典礼,都必须由婆罗门执行。
在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南亚问题专家胡仕胜看来,放羊少年被烧死并非个案,而是印度几千年来种姓制度的一个缩影。传统和现代社会混杂,令这一制度至今仍“名亡实存”:
胡仕胜:由于种姓制是几千年下来的,是传统文化的一部分,而印度也没有产生过反传统文化的运动,所以他这种种姓的这种烙印根深蒂固,实际上就融入到这个所谓印度民众的血液里面。大城市好一些,在一些新兴的领域,包括高端服务业、软件业、通讯业、金融业稍微好一些。但是在所有的传统领域,这种歧视或者这种思维定式是依然存在的,尤其是在广大农村地区。在过去的社会里面,上等种级和下等种级是分开居住的,包括下等种姓的人只能到城门关闭,太阳落山之后他才能出来,因为他们的影子碰到了高端种姓,也是对高端种姓的玷污。当然现在会有所缓和,但是由于印度仍然是一个传统和现代混杂的社会,所以这并不是一个个案。
对于印度当代社会来说,种姓制度一方面带来了一种相对稳定的状态,另一方面也为印度社会的发展带上了桎梏。
胡仕胜:种姓制度有三大特点,一个是人生而不平等,人生下来就是三六九等,第二是职业的世袭,这就是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第三个特点就是婚姻的内婚制,就是说讲究门当户对。在这种情况之下,尤其是职业的世袭制,就使得印度的广大的人口跨地区的流动和跨领域、跨职业的流动非常有限。这意味着大规模制造业尤其是劳动密集型产业不发达,到现在还有60%的人口都是农业人口,这也是对他发展是一个桎梏。任何一个问题都有两面性,反过来看,因为人口的不流通,使得整个社会相对处于一种静态,如果说一个社会急剧的转型,过渡期间使整个国家推动转型的成本可能相对要低一些,对社会的稳定倒是有一种作用。
胡仕胜分析,要铲除根植种姓制度的土壤、冲刷掉人们心中的烙印,只有通过大开发、大发展,但路漫漫其修远兮:
胡仕胜:首先就要把农业国家变成一个工业化,现在叫推动城镇化的进程。随着城市规模的扩大,随着未来的新兴产业不断发展,城市中产阶级的茁壮成长,尤其是通过发展的过程让绝大部分国民接受最基本的教育,这样可能会从思想上、从整个社会发展的环境上带来一个很大的变化,使得种姓这个制度生存的土壤逐渐被侵蚀掉。现在我们看莫迪政府其实也在大规模推动这样的一种发展,振兴他的制造业,大规模推进基础设施的发展,让整个国家连通在一起,为未来劳动力的流通奠定了一个物质的基础。要通过这种大发展、大开放来进行改变,需要一定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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