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两难感慨”出良方

为“两难感慨”出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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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总理在天津调研时，首次承认当前宏观调控面临两难问题。这也是中央高层在金融危机后、宏观调控之际首次做出上述表态的，这也是改革以来经济主管领导第一次对经济调控工作表达类似看法。号称“吴市场”的吴敬琏也对市场经济的发展不那么自信了，开始担忧中国陷入日韩危机，并且开始祷告苍天保佑中国了。中国的市场经济探索怎么了，中国的经济发展怎么了？何以出现让主管经济工作的总理感慨两难，何以让为改革出方案的曾经自信爆棚的主流经济专家们计无所出、祷告苍天？孙锡良教授也为此专门撰文《中国有谁能给温家宝开出正确的“非两难药方”？》，对温总理提出的两难问题予以关注进行分析。本文也从不同角度对这个两难问题尝试做一分析。

一、改革开放三十年的经济发展模式

改革开放三十年的基本发展模式，就是围绕私有化和市场化进行的。我们曾经并且正在打着“国退民进”的旗号推进私有化，三十六条的出台，甚至将私有化的触角伸向了公用事业领域。计划经济的被妖魔化的同时，是市场经济的神圣化。我们在市场经济前面加了一个社会主义标签，市场经济在特色中国取得了合法性地位。自此以后，市场经济完全统治了中国经济，一切唯市场化，不仅仅是经济领域，社会福利也完全被市场化。在私有化和市场化的基础上，我们又大搞GDP指标崇拜，把GDP增长视为经济和社会发展的最主要指标。在私有化和市场化基础上的GDP增长就是改革开放三十年的基本发展模式，我们的政府和整个社会就是围绕这个基本发展模式一路走到今天的。

二、戳穿GDP的忽悠面纱

改革以来，GDP走上神坛，我们各级政府每年在进行政府工作报告的时候，也是把GDP作为政府工作的最主要政绩来重点描述。改革的最大成绩就是我们拥有了一个世界第三的GDP总量，这也是为时下改革进行正当化和必要性论证时的一个最主要理由。而GDP作为经济指标具有明显的缺陷性，GDP仅仅是一个流量概念而非财富存量概念，并不能体现社会经济活动中真正价值，如豆腐渣工程，重复工程、假冒伪劣产品都被计算进GDP；GDP的指标里没有考虑对社会发展和资源环境造成的压力，污染环境和透支资源、透支未来生存空间，并没有被计入GDP成本，而治理污染又被计算成GDP；GDP指标没有考虑收入分配问题，贫富悬殊不影响GDP数字膨胀；GDP指标也没有考虑道德因素，铺张浪费、贪污腐化、黄赌毒都在为GDP增长做贡献。GDP最大的功能就是可以搞数字浮夸、可以用来搞数字忽悠。发明GDP的美国人叫库兹涅兹，多次告戒美国国会说：“一个国家的幸福与繁荣几乎不可能由GDP表现出来”。 美国哥伦比亚大学教授、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斯蒂格利茨表示;“实际上，它连市场经济活动也测量不好。”而中国官员特别喜欢GDP，现在很多人以中国GDP坐二望三而骄傲不已，却丝毫不考虑这个GDP里包含着高房价，包含着假冒伪劣，包含着本来应该搞的社会福利，包含着对环境和资源的透支，也不考虑现有GDP很大一部分是外资创造的，如今中国外资企业已达28万多家，在28个产业中，有21个前5名都是外资、合资企业、外资们把GDP数字留在中国，把创造的财富带了回去！德国人国内GDP几乎是百分之百GNP，而且还有可观的GNP在国外。小日本的国内外资严格控制在1%（不象中国近60%）左右，而在境外却有2.9万亿美元投资，这就是差别。片面追求GDP实现的是充满穷人的富裕。　

三、两难问题出现的根源在私有化和市场化上的发展观模式。

两难问题不是中国独有的，是坚持私有制和市场经济发展模式的国家发展到一定程度都必然出现的。增长和膨胀之间的矛盾根源不在于政府的哪项具体政策，而是来自于中国目前的发展模式，也就是私有化和市场化基础上追求GDP增长的发展模式。改革三十年，我们形成了GDP发展观，把实现GDP的增长作为政府工作的重要内容，作为各项工作围绕的中心来抓，把GDP增长等同于经济增长，把发展理解为GDP数字的增加，GDP的增长被列为政府政绩考核的重要指标。正是在这种错误片面理解之下，GDP实现了大跃进。正是因为建立在私有化和市场化基础上的GDP发展观，让我们政府把追求GDP增长作为一切工作中的重中之重，一切经济举措都是为了增长GDP，而不是着眼于改善民生、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和幸福指数。为了GDP增长，我们透支了前三十年的积累和基础；为了GDP增长，我们透支了子孙后代的资源，很多资源都在被以空前速度挖光和卖光；为了GDP，我们让环境付出了重大代价，河流和空气都承受着污染的压力；为了GDP增长，我们付出了巨大的道德成本，金钱至上、笑贫不笑娼的社会风气都形成了，几千年的伦理道理基础都被GDP进去了；为了GDP增长，我们把社会福利全部市场化，并计算进GDP。

在市场化条件下，为了实现GDP增长，只有依靠消费、投资和出口三驾马车来带动。因为市场化和私有化，中国的收入出现了极大贫富差距，财富集中在少数人手里导致大多数人没有足够的支付能力，造成了消费抑制和生产相对过剩的资本主义基本矛盾出现，中国过去增长主要是依靠出口和投资来拉动，而中国的出口已经形成了极大规模，而且面临着外国设置的越来越多的贸易壁垒，出口继续快速增长不具有可持续性，而投资加大会进一步增加产能过剩，为了应对金融危机，中国出台的四万亿投资计划，很大一部分是在用增加未来产能过剩的办法来暂时的带动目前的经济增长，持续大规模投资也不具有可持续性。正常的情况下，GDP增长应该主要依靠消费来带动，而中国的消费受分配格局和贫富差距的影响，消费比例占经济总量的比重很低，分配方式不改，收入分配格局也不会变，贫富差距也不会消失，大多数人有支付能力的消费需求也不会显著增加，依靠消费来来动经济增长的作用就很有限。除了继续刺激出口之外，为了实现GDP增长，必须找到带动的火车头，来带动消费和投资，房地产就成为不多的几个可供选择之一。中国目前的GDP增长增速表面上可观，但主要是依靠出口、投资和消费领域内的房地产汽车以及社会福利的市场化来实现的，我们现在是充满穷人的富裕。两难问题可以分解为几大方面，如控房价与保支柱的矛盾，保增长与控通胀，保增长与调结构，提高居民收入和增加国家、企业收入，扩大赤字与增加税收，货币的收紧与宽松，这些矛盾的根源都在私有化和市场化。为什么要把房地产作为支柱产业来支持，纵容拉高房价呢？是因为要寄希望于房地产业来拉动GDP增长；为什么会存在保增长会控制膨胀的矛盾呢，还是因为私有制和市场化基础上的GDP增长模式，要增长过快就会有膨胀；为什么经济结构改善要服从于经济增长呢，还是为了GDP数字指标的光鲜亮丽；为什么会存在居民收入过低与税收和企业收入增加之间的矛盾呢，是因为市场化的私有企业追求的唯一目的是利润最大化，资本分配多了，大多数居民工资性收入分配比例就减少了；为什么会出现货币政策的收紧与宽松问题呢，是因为为了GDP增长就要实行宽容的货币政策，增加货币投放，而收紧货币政策，就会让企业因融资难而降低GDP增长。可见，私有化和市场化基础上的GDP追求的发展模式，才是两难问题的真正根源。

四、私有制和市场化导致中国这样的人口大国很难搞全民高福利

那么我们不那么追求GDP，好好搞搞社会福利是不是可以呢？在社会主义国家搞社会福利是题中应有之义，像古巴甚至朝鲜经济遇到困难，也是坚持给老百姓搞全民福利，古巴和朝鲜至今坚持公有制的经济基础和公平分配的分配方式，可以让社会资源公平的分配给每个人，让更多的人享受社会财富和社会发展成果。而我们则学习西方发达国家搞了私有化和市场化，私有化让企业发展的唯一目标是追求利润最大化，同时也让按资分配侵占了社会财富的大多数；市场化，则把社会福利都予以市场化处理，而用市场化模式去解决社会福利问题是成本很高的，高到连欧洲的发达国家都无法维持，高到连号称最发达资本主义的美国也无法搞全民福利。私有制基础上的市场化，中心目标是为了资本集团的追求利润最大化，结果必然是贫富悬殊，少数人垄断大多数社会财富，资源的显著失衡性分配方式，必然会导致社会没有足够资源去维持高福利。中国的基本国情是人口太多，而资源相对较少，如果用西方的那套市场化解决方案，是无法实行全民高福利的。而且，原来的群众大民主被否定了，民权无法制约管权，导致腐败严重，行政运行成本和腐败成本太高，腐败一方面在制造着更大的财富集中，一方面在侵蚀着财政资源，导致政府没有更多资源投向社会福利领域。圈钱结合，资本和权力的结合，是私有制和市场经济发展的必然现象，官僚资本主义是私有制和市场经济发展的必然结果，区别只是在于形式和内容、方式的不同。

五、对私有化和市场化基础上的发展模式而言，两难问题不只具有必然性，而且还具有普遍性

更为重要的是，建立在私有化和市场化基础上的发展，两难问题的出现不只具有必然性，而且还具有普遍性，是私有化和市场化发展到一定阶段的必然结果，是所有搞市场化和私有化发展模式的国家均没有解决的世界性难题。这些问题，欧美国家用了几百年来寻求解决之道，也没有找到根治的良药，我们现在只不过是在重复他们的老路，只要我们继续坚持现在的发展模式，两难问题就始终存在。但是我们却很难通过他们的模式去实现和他们一样的发达，奥巴马已经说的很清楚，地球承受不了中国这样一个人口大国和美国一样发达，中国发达对西方国家而言意味着灾难。西方国家一定会想方设法来打断中国的崛起进程的，而且对中国的遏制正在进行中。随着现行发展模式的继续推进，两难问题会越来越难，如果难度增加到一定程度，GDP数字也不能增长了，长期为了追求GDP增长而暂时隐藏的深层次结构性矛盾会集中显露和爆发，社会动荡就会来了，现在很多地方已经出现了社会矛盾突出而引发的冲突。不只是两难问题，几乎所有现在的尖锐矛盾和突出问题，其根源都在于私有化和市场化基础上的发展模式。根源问题不解决，两难问题就不会消失，其他矛盾和问题也不会消失。采取其他措施，只能延缓而不能解决，矛盾只能积累而不能消除。

六、结论

既然两难问题出现的根源是发展模式问题，那么解决两难问题的药方也要对准发展模式，想药到病除，就要解除病灶，就要反思我们的发展模式，改变我们的发展模式。这就是我给的药方。坚持社会主义方向，坚持公有制的经济基础，坚持按劳分配为主的分配方式，恢复和完善群众大民主来制约和监督权力，坚持给老百姓提供全民福利，把经济和社会发展的目标定位于满足人民群众的物质文化需要，才是解决目前问题的良方。真正的科学发展观是以人为本，发展经济既不是为了GDP增长，也不是为了少数人垄断集中财富。我们因为误入歧途而产生了问题，我们就需要恢复正确方向才能消除矛盾和解决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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