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林
一再被推迟的“两房”改革方案最终有了消息。美国财政部正计划提出一项方案,逐步削弱房利美与房地美在美国住房市场中的中心作用,并最终将这两家抵押贷款公司关闭或彻底私有化。实际上,2010年6月,“两房”因股价过低从纽约证券交易所退市,资产“打水漂”成了海外投资者热议的话题,有关“两房”套牢中国资本的报道层出不穷,有人预计中国投资“两房”债券亏损可能高达4500亿美元。(2月11日《国际金融报》)
对中国而言,4500亿美元可是个天大的数字。以2010年中国外汇储备余额2.84万亿美元为基准进行核算,4500亿美元相对于中国一年外汇储备的16%。如果以目前美元与人民币的汇率1∶6.58做一个简单换算,以13亿中国人计,相对于每个中国人要掏出近2270元人民币。
这应证了一句调侃的话,中国投资美国“两房”债券是“开着宝马进去,骑着自行车出来。”近来,“‘两房’有毒债券”、“血本无归”这些关键词频频出现在国内外一些媒体上。当然,现在人们更关心的是,中国目前还持有多少“两房”债券?由于中、美双方都讳莫如深,外界难以知晓。截至目前,不管是美国还是中国官方都没有透露,毕竟太敏感了。
尽管如此,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两房”债券在纽约证券交易所退市,无疑将大大降低其流动性,中国以后要想再伺机卖出将越来越难,其价值可能将更多停留在账面上。虽然中国官方呼吁美国政府要确保“两房”债券的安全,可美国政府已经力不从心,中国债主已被“两房”债券深深套牢。
众所周知,过去40年来,美国“两房”几乎是国家经济的命脉。美国房地产市场的融资体系一直是公共部门和私营部门共同参与的。“两房”从美国银行和其他贷款发放机构处购买抵押贷款债权,然后将其打包证券化后卖给投资者,当房贷借款人违约时,这些投资者不会蒙受损失。正是有了政府做后盾,才吸引了很多外国投资者的追捧。但如今的“两房”债券已成为烫手山芋,好看但已无价值。
金融危机暴发后,由于公众担心中国所持有的巨额“两房”债券的安全,国家外汇管理局曾出面释疑解惑。2010年7月,国家外管局发表声明称,美国“两房”的债券目前还本付息正常,价格稳定。“两房”是经美国国会立法批准成立的政府支助机构,其承保和购买的房地产贷款约占美国居民房地产市场的50%,对美国房地产市场和美国经济至关重要。
言下之意,人们为中国持有的“两房”债券而担忧,实在是杞人忧天了。况且,国内有的专家仍对美国政府会为“两房”债券埋单抱有希望。他们认为,美国政府不会坐视“两房”破产。“两房”对美国房地产金融市场太重要了,其发行的相关债券,不但是被中国这样的外国投资者持有,美国的商业银行也大量持有。如果“两房”倒闭,马上会传导到美国商业银行,爆发新的危机,导致美国房地产金融市场彻底停摆。
但是,美方却持另外一种观点,中国投资“两房”债券出现巨亏是自食其果。以麦凯恩为首的共和党议员认为,不应以美国纳税人的金钱,补助外资应承担的风险。美国一家智囊机构也指出,如果中国做了不明智的投资,就应该承担后果,而不是由美国纳税人买单,因为“两房”的债券既然属于“非政府担保债券”,投资者获得了高于国债的利息,就不应该再受益于政府的救市政策。
这是一种可怕的信号。它明确告诉我们,美国政府进一步拿出资金注入“两房”的可能性非常小。值得一提的是,美国国会是最终的裁决者,一旦美国参众两院达成一致,把“两房”列入可能遭到清算的金融实体。这意味着,中国持有的“两房”债券,将血本无归。换句话说,中国投资“两房”出现的4500亿美元亏损只能由自己兜着。
现在,让中国公众最不能理解的是,以巨额资金如此集中投入“两房”,究竟是谁的建议?为何没有风险防范?人们还想知道,如果这种巨额投资如果出了不应该出的纰漏,或者捅出了天大的问题,是否问责,又该由谁背书?当然,对于4500亿美元的巨额损失而言,对任何人作任何的处理似乎都显得那么苍白和无济于事,我们最应该做的,恐怕还是要想尽办法尽可能地挽回损失,或从中吸取经验教训,今后尽量少走弯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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