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影评沙龙
主题:点评李安《色·戒》
嘉宾:黄纪苏(《国际社会科学》副主编)、祝东力(中国文化艺术研究院研究员)、王小东(中国青少年研究中心研究员)、郭松民(自由时评人)、周国瑾(电影导演)、李北方(《南风窗》记者)
时间:本周日(11月11日)下午2:30——4:30
地点:北大资源宾馆三层1308室 书社
网站:http://www.wyzxsx.com 电话:010-62760856
下面是自由时评家郭松民先生的会议发言。
在《色·戒》影评沙龙上的发言:政治的张爱玲
2007年11月11日
这部电影让我想起了文革中的这样一句话:思想性有害的东西,艺术性越完美,结果对人的危害就越大。刚才有的老师谈了这部影片的漏洞,但是我们必须承认,李安把这部电影拍得很美,在艺术上水平很高,这可能是这部影片能够风靡的原因,同时这也跟国内的大气候有关。
最近几十年,国内美化侵略的风气很盛。比如上海的朱学勤教授就曾经主张要认同文明,而不要认同国家,而在他的话语体系里,西方和日本才是文明的象征,因此被文明蹂躏了是光荣的。去年茅于轼在给大学生讲课时就讲,抵制日货是愚蠢的行为,因为人活着就要追求快乐,抵制日货,自己不快乐,别人也不快乐。照他们逻辑,文天祥、岳飞等人的行为都是无法理解的,而汪精卫的行为反而可以理解的。
关于《色戒》的里原著者张爱玲,我在这里补充一点背景,供大家在看电影的时候参考。许多年青朋友喜欢张爱玲,从九十年代就开始了。大家都认为张爱玲是一个远离政治的人,前段时间有杂志社约我写了一篇文章,查资料的时候我发现,其实并非如此,张爱玲跟政治是结合得很紧密的。
“张爱铃热”的第一把火,是美国哥伦比亚大学夏志清教授点燃的。1961年,夏志清出版了他的《中国现代小说史》,张爱铃在其中占了41页,这也是张爱玲第一次被写入文学史。夏志清评价张爱玲“是今日中国最优秀最重要的作家。”但他最为推崇的却不是被公认为是文学水平较高的《金锁记》,而是两篇带有明显反共色彩的小说《秧歌》和《赤地之恋》。他认为,《秧歌》“在中国现代小说史上已经是本不朽之作”,在另一篇文章中他还说:“隔百年读《秧歌》、《赤地之恋》,更使我深信张爱玲是当代最重要的作家,也是五四以来最优秀的作家。”
但这两篇小说却是张爱铃1952年到香港之后,在美国驻港总领事馆新闻处处长理查德.麦卡锡“直接指导”写成的。麦氏后来颇为自得告诉他人:是我们提供资料,张爱玲便坐在书房里写出来的。张爱玲自己也在后来坦言,故事大纲预先已经定好,她是在“授权”的情形下写成的。当年曾经发表过《金锁记》的老作家柯灵曾直率地说,《秧歌》、《赤地之恋》是“坏作品”,“致命伤在于虚假,描写的人、事、情、境,全部都是似是而非,文字也失去了原有的光彩”。
最具有反讽意味的是,在从新中国成立到她去香港之前短短的两、三年间,她写了一部中篇《小艾》和一部长篇《十八春》,其字里行间处处流露出了对新政权的拥护和对共产党的热爱,说是热衷于为政治服务也不为过。在《小艾》中,小艾和金槐最后结了婚,苦尽甘来,“那是蒋匪帮在上海的最后一个春天,五月里就解放了”。《十八春》中的主人公则说出了“我也不是个共产党,我还没有那个光荣。我不过想着,像我们这样一个工程师,在这儿待着,无论怎么样努力,也是为统治阶级服务。还是上那边去(指解放区)或者可以真正为人民做一点事情”这样有觉悟的话。诸如此类的句子可谓比比皆是,让人感到不解的是,那些口口声声说张爱铃“远离时代与政治”的评论者,却偏偏对这两部小说绝口不提,不知究竟是为什么?
更让许多人料想不到的是,张爱铃在沦陷区的有些作品是公开歌颂日本的,比如在《双声》一文中她说:“同西洋同中国现代的文明比起来,我还是情愿日本的文明的”。但当时“日本的文明”正天天在中国的土地上杀人放火、奸淫掳掠。抗战胜利后,她又努力在作品里向国民党政府靠拢。在她1947年发表的《华丽缘》中,主人公意外地看到孙中山的遗像和两边挂着的“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的对联。便感叹“我从来没知道是这样伟大的话。隔着台前的黄龙似的扭着的两个人,我望着那副对联,虽然我是连感慨的资格都没有的,还是一阵心酸,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这个情节因为和整个故事没有任何逻辑联系,所以只能看作是一种政治表态。这样频繁地更换立场,也真有点难为她了。
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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