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报记者 史寅昇 实习生 庄玉姣
【星期一调查·本期调查:农村改革】
■ 新桥镇农民连续两年获实惠
■ 如何让资产保值增值考验管理者
松江下属14个涉农镇和街道,明年将全部建成农村集体经济联合社。早报记者 杨一 图
以街镇为基础,在完成撤村撤队工作后,建立镇级农村集体经济联合社,让本地农民成为联合社成员,享有集体资产经营管理权和收益分配权,这就是松江对农村集体财产的改革尝试。要做到这一点,就必须搞清楚两件事:农村集体资产究竟有多少?每个农民能够分到多少份额?
而日后,一个联合社就相当于一家公司,如何让资产保值、增值,也是管理者面对的大问题。
城市化过程中,农民的利益如何保证?现在,在松江区,“农村集体资产”概念正在逐步清晰。在先行试点的新桥镇,村民连续两年获得了农村集体资产经营收益的分红,“真金白银”让农民获得了真正的实惠。
松江区从2009年开始探索农村集体资产改革试点,在取得试点成功和经验的基础上,于去年全面推广。松江区农委主任封坚强表示,松江下属14个涉农镇和街道,最迟在明年将全部建成农村集体经济联合社。
公示农龄方能定份额
家住松江新桥镇民益居委会的沈明冲今年60岁了。在去年的分红中,他一家四口人共分得了4709元的红利,而全镇的社员则总共分得了2995万元的红利,这笔红利来自于全镇农村集体资产一年来收获的6000万元净利润。
沈明冲向早报记者展示了社员的份额清单。在清单上,他的名下共有98份份额,他的妻子则有71份,两个女儿加起来共有108份。按照新桥镇农村集体经济联合社当年的分红计划,每份份额能够获得17元。
以街镇为基础,在逐步完成撤村撤队工作后,建立镇级农村集体经济联合社,让本地农民成为联合社成员,充分享有集体资产经营管理权和收益分配权,这就是松江对农村集体财产的改革尝试。而要做到这一点,就必须搞清楚两件事:农村集体资产究竟有多少?每个农民能够分到多少份额?
新桥镇经济事务管理所所长桑卫国介绍,仅调查新桥镇的27778名社员,就花费了一年多的时间。由于每名社员的份额计算依据农龄等综合因素,因此确定每名社员的农龄就成了必须解决的问题。
更棘手的是,由于合作社制度从1956年就开始,这意味着在1956年后去世的农民,同样曾经为村集体资产的积累做过贡献。因此,在计算份额时,也需要将他们计算进来,并将他们的份额交由后代继承。
如此一来,调查组往往要根据人们的回忆和左邻右舍的旁证,来确定逝者们的农龄等情况。随后,全镇社员的农龄经过3次公示,确认没有反对意见后方才生效。
选出村民代表管理资产
新桥镇面临的情况,其实也是整个松江区涉农镇、街道同样需要面对的。
从2004年起,新桥镇开始“撤村撤队”,农民逐渐通过“镇保”转化为居民,也留下了大笔农村集体资产。而农村集体资产究竟有多少,归谁管,陷入了产权不明晰的境地。
对转化为居民的农民而言,这笔本应属于他们的资产,没法给他们带来实际的利益,除了房屋以旧换新、按照亩数补偿土地费用和每月获取的养老金外,农民缺乏其他的增收渠道,部分农民转为居民后,收入反而减少。
“市场经济的特性是产权的明晰。现在我们提深化改革,就是要把集体经济的资产明晰。改革开放之后,土地用途灵活了,许多农村土地获得了大幅度增值,一部分集体经济增长迅速,但产权不明晰,管理就会混乱。”农委相关负责人介绍,改革就是要明晰产权,成立联合社之后,村民选出村民代表,由村民代表选出理事会、监事会,整个农村集体资产的经营、分配、监督、决策都由村民代表来决定。
“这也是规范管理,向现代企业管理制度靠拢的一种尝试。”负责人说。
明年全区都建联合社
压力和动力并存。
“农村集体资产的改革是一件好事,一方面百姓能获得最大的利益,一方面我们现在搞清楚了产权,能为进一步发展壮大提供基础。”一位参与改革的农村基层干部表示。
但同时,压力也是明显的。一方面,在新桥镇的试点成功让民众看到了农村集体资产带来的实际收益,也迫切希望本镇能尽快完成集体资产改革;另一方面,“工作太复杂,要做到透明、公开、公正,需要一定的时间。”这位干部介绍。
尽管如此,松江的尝试未曾中断。“这件事难度高,工作量大,但现在不做,将来就更难了。”农委相关负责人告诉早报记者,“城乡一体化进程当中,松江本来就是城市化比较快的地区,原住民迁徙分散,加上老人去世等因素,许多身份信息都在散失。如果拖下去,以后更统计不出来了。”
而且,松江区选择了最难的做法:从镇一级开始,直接进行农村集体资产改革。此前,全国各地也曾有过类似改革试点,但这些试点多数集中在村、队一级,而直接上升到镇一级别,松江还是首次。
早报记者从松江区农委了解到,松江区的镇级集体资产达到全部农村集体资产的80%以上,如果只改革村、队两级,并无太大意义。“以镇为单位实施改革,有利于理顺集体资产股权属性和投资主体关系。”
早报记者了解到的情况显示,目前松江涉农的11个镇、3个街道,都已经完成了集体资产和集体成员的界定工作,其中有4个街镇建立了镇级农村集体经济联合社,最晚到明年,就将全部建立联合社。
“公司”如何再投资
目前而言,先期开始试点的新桥镇和今年刚完成改革成立联合社的洞泾镇,都对分红前景自信满满。
新桥经管所所长桑卫国介绍,目前该镇的镇级集体资产主要通过固定资产经营升值,这些固定资产包括标准厂房出租、开发园区合作等。“现在新桥镇和漕河泾园区有良好的合作,通过租赁场地,每年净利润超过6000万元不成问题。而且,接下来还会和园区有二期、三期的合作。”
尽管如此,危机仍然可能出现。洞泾镇经济事务所所长、财经办公室主任严仁龙就向早报记者表示,“压力很大,成天睡不着觉。”
一个联合社就相当于一家公司,如何让资产保值、增值,如何分红,是管理者面对的大问题。目前,各镇联合社都承袭一条不成文的规定:集体资产投资主要面向不动产领域。通俗地说,就是“只做地主,不做资本家”。
这样的做法,的确能够从一定程度上减少风险。但作为一家“公司”,究竟选择何种风险、何种回报的投资,究竟将多少资金用于再投资,多少资金用于分红,这仍然需要更加科学、细致的设计与更加精确的执行。毕竟,每分钱都涉及农民利益。
但无论如何,这种尝试显然是一种进步。开展农村集体资产改革,使产权明晰和管理规范,将为农村集体经济组织壮大发展提供更好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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