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35岁,是名林业公安民警。而他的另一个身份,是令镇雄人闻风胆颤的“范二哥”,手中拥有70多名“弟兄”为其“出生入死”。他们称霸一方,当街砍杀数人、敲诈勒索、发放高利贷、组织容留妇女卖淫……
昨天,曾不可一世的他走上被告席,接受法律对他的审判。同时,这也是新中国成立以来镇雄首个涉黑团伙覆灭,这也是去年全国开展打黑除恶专项行动以来,云南打掉的第一起涉黑案件
法庭上,范晓的眼神依然凌厉通讯员 车应华 摄
被告席满座杨树华 摄
昨日上午9时,昭通市镇雄县乌峰镇镇政府礼堂内气氛不同以往:镇雄县最大的一起涉黑案件的在这里开庭审理。
被告席上黑压压地站着34名被告,100多名警察严阵以待,200张庭审旁听券被一抢而空,其中有相关部门的工作人员和涉案人员亲属。而在庭外,无法进入现场的上千名市民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
上午的庭审持续到中午12时结束,下午的庭审从3时开始,又进行了3个半小时。全部庭审将持续7至10天,之后是合议庭审理,审理结果将报市中级人民法院审判委员会通过。
两起命案牵出幕后黑手
2005年6月4日凌晨,镇雄县城南大街街心花园发生一场斗殴,双方手持长刀短棍,追逐砍杀。斗殴中,本地人李某身中37刀,几乎刀刀伤及要害,最终死于对手刀下。这起斗殴情节之恶劣、手段之残忍非常少有。次日凌晨,镇雄职业中学学生涂某某等十余名犯罪嫌疑人被抓获,据他们交代,砍杀李某是受无业青年陈思学安排。
仅一个月后,7月3日,在镇雄县城汽车东站,17岁的向某某被人当场乱刀砍死。此案与李某被砍杀案如出一辙,犯罪手段同样令人发指。事后,主要犯罪嫌疑人常庆交代,杀害向某某是做给“大哥”陈思学、王傲等人看的,证明自己有胆量。在进一步审查中,隐隐约约透出陈思学与镇雄县林业公安科民警范晓有一定联系,陈思学等人常常对范晓前呼后拥,形影不离,为范晓“两肋插刀、上刀山、下火海”。团伙头目竟是名民警?
事实上,已有不少关于范晓的举报:自1996年以来,他在镇雄组织社会闲散人员多次进行违法犯罪活动,涉嫌杀人、伤害、聚众斗殴、强迫交易、寻衅滋事、敲诈勒索、组织容留妇女卖淫等多项罪名。
大案的发生、群众的举报、领导的批示,镇雄县公安局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范晓身为林业公安科民警,真能干出违法犯罪的事吗?
带着这些疑问,镇雄县公安局党委经过全面梳理和认真研究后,迅速成立了由局长任组长、相关局领导任副组长的专案领导组,并从刑警大队及全县各派出所精挑细选出10名民警组成专案工作组。
一场战斗悄然打响了。
“范二哥”何许人?
范晓,原名范泽忠,男,汉族,出生于1972年1月,中专文化,系镇雄县林业公安科民警。1994年7月,他毕业于昭通人民警察学校,同年9月分配至镇雄县林业公安科工作,任镇雄县林业局林政稽查大队大队长。
经查,范晓在镇雄县城开设一家名叫“恺撒”的歌舞厅,长期组织、容留妇女卖淫,频繁网罗社会闲散人员,在社会上带有几百名“弟兄”,人称“范二哥”,其心狠手辣,在镇雄拥有强大的经济基础和关系。并形成了以他为首要,以宋逢源、王傲、陈思学为骨干,以范泽义、李维琼等七十余名社会闲散人员为成员的违法犯罪组织。
涉黑组织浮出水面
随着调查的不断深入,案件越来越令人吃惊,新中国成立以来,镇雄第一个涉及黑社会组织的大案摆在了民警面前。
办案民警深知,此案涉及人员较多,涉案地域较广,首犯范晓及其骨干成员社会关系极其复杂,有很强的经济基础,已形成自己的势力范围,具备集团犯罪的特征,其恶行已触犯《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294条之规定,涉嫌组织、领导、参加黑社会性质组织罪。
要动“范二哥”并不容易。“打断骨头连着筋”,稍有不慎,就会危及办案民警自身及家人的生命安全。专案组并没有手软,决定“抽丝剥茧、打蛇打七寸”,围绕与范晓交往密切的人展开工作。
2005年8月7日,专案组民警发现其团伙骨干成员陈思学在镇雄县城城郊的一树云山庄内出现,专案组民警迅速赶到山庄,正遇陈思学开车准备离开。他发现有警察到来,立即驾车狂逃,一场追逐赛在山间公路上展开。追逐中,陈思学虽然逃脱了警方的追捕,但腿部中枪。8月9日,在县城城郊的一居民家中,陈思学在睡梦中被专案组民警抓获。
经过审讯,陈思学交代了受范晓、宋逢源、王傲指使,安排手下人员杀死李虹、伤害万虹、伙同何建明等人在昆明龙聚夜总会杀死顾蔚林等犯罪事实。
2005年11月29日,云南省公安厅把此案列为特别督办案件,这也被公安部列为挂牌督办案件。
出其不意逮捕祸首
此时,诸多证据直指范晓。
2005年12月3日,在昭通市公安局会议室,专案组民警达成共识:抓捕范晓的时机已经成熟!
12月的乌蒙山区,漫天飞雪,大雾弥漫,天冷路滑,恶劣的自然环境并没有动摇抓捕民警的决心。5日清晨7时许,在镇雄县城的一停车场内,范晓正要打开车门,四面八方突然涌上几名壮汉,将其蒙头、上铐,急速离开了停车场。范晓被捕。
为进一步获取范晓犯罪的有力证据,在抓获范晓的当晚10时许,镇雄县公安局组织百余名民警,对范晓的住宅、办公室及其经营的恺撒歌舞厅进行了全面清查,现场抓获范晓之弟范泽义及范晓姘头李维琼,卖淫女9名、嫖客1名,现场缴获军用子弹42发,管制刀具3把。
左膀右臂随后落网
此时,号称范晓的左膀右臂的宋逢源和王傲外逃,使侦破工作陷入僵局。
这两人是在镇雄县城最后一次持械斗殴中被对方用刀子砍伤后,由范晓出资、出车将两人送到四川疗伤。当专案组民警追到四川时,两人已离川回滇。2006年1月13日凌晨2时许,又一次准备外逃的宋逢源在途经贵州省毕节市时被专案组民警抓获。2006年4月,在广东警方的配合下,专案组民警在东莞市将王傲抓获,押回镇雄。
左手挥拳 右手敛财 范晓团伙十年暴发路
随着范晓犯罪团伙的主要犯罪嫌疑人纷纷落网,一个以范晓为首,以宋逢源、王傲、陈思学为主要成员,涉案35起违法犯罪团伙浮出水面。
大肆敛财笼络成员
范晓犯罪团伙自1996年以来,采取各种手段笼络社会闲散人员,势力逐步发展壮大。为牟取暴利,范晓在镇雄县城开设了恺撒歌舞厅,组织容留妇女卖淫,非法敛财。不到1年的时间,营业额就达40余万元,掘得了为其犯罪团伙日后发展壮大所需的“第一桶金”。
为显示其淫威,范晓犯罪团伙在镇雄县城及一些乡镇杀人、伤害、寻衅滋事、敲诈勒索,甚至为斗气草菅人命。为收取保护费,这个犯罪集团在县内多个煤厂设置圈套强行入股分红,并利用入股公路工程、发放高利贷、敲诈勒索等手段大肆聚敛财物。为了让组织成员死心塌地为其办事,范晓将利用非法手段获取的经济利益部分用于组织成员挥霍淫乐、逃跑躲避、伤人赔偿、提供庇护等费用。
利用警察身份阻挠执法
这个犯罪组织成形后,范晓利用林业公安科警察的身份,常常干扰林政执法和安排组织成员参与检查木材。其手下有时充当打手,有时摇身一变,便成为林政稽查人员或是木材检查站工作人员。
为了扩大势力、称霸一方,范晓犯罪团伙还有组织地大肆为非作恶,欺压、残害群众。2005年,这个犯罪团伙入股县内已被取缔的某一煤矿,该煤矿在爆破时影响了矿区周围的民房,引发矿区周围的群众向矿主要说法,为向矿主显示其能“呼风唤雨”、势力强大,范晓等人纠集其团伙成员,对矿区周围群众大打出手,并叫嚣“谁敢再上煤矿找麻烦,见一次打一次!”
涉案团伙成员达70余名
这个犯罪团伙在镇雄县城内为抢地盘、拉拢手下弟兄,常为一些琐事“火拼”,在闹市持械斗殴显示其势力,轻则伤害,重则夺人性命,在镇雄县城造成重大影响,严重地破坏了经济、社会、生活秩序的健康发展,引起各级各部门的关注和社会各界的不满。其行为已严重影响了社会稳定和治安稳定,威胁着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危害社会,其涉案团伙成员达70余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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