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行于各行各业由来已久的民意测评或者选举,看起来似乎很公平,可在当下杂乱无章金钱至上的市场经济导向之下,早就发生了本质的改变。许多公之于众看似堂而皇之的民意测以及选举评结果,早在不正当利益的支配下,已经变得庸俗不堪,满身充斥着铜臭味。而这样的民意测评和选举,又几乎表现在党政事业各个部门的考评细则之中,概括下来,主要有以下几种表现。
一是地方上党代会人代会的代表民意测评或者选举。高层次的两代会,不敢说对人事或者某些政策法规的表决,是否都真实代表了与会代表们自己以及他所代表的那个群体的民意实际,而在基层尤其是县以下的两代会中,所谓的举手或者投票表决出的民意,大都是跟大流或者违心意的表决。每一届的地方两会,与会代表们不说其作为代表当选时的民意究竟如何,仅就他们参会后不正当的物质所得,就很令人心生疑窦。换届大会上,为了确保内定人选必须顺利当选,各级政府党委集体赠送给代表们的礼品就价值不菲。再加上那些被选者为了不使自己在表决时票落他家,出现误差,个人也要倾一定资财向各代表团的关键人物表达心意。代表们不管是画圈还是打叉,几乎没有几个是按照自己真实意愿进行的,更遑论他所代表的那个人群的意愿归属了。最赤裸的当属村级两委换届,那乱景一点也不亚于台湾议院里常见的打、闹、骂场面。为了能使自己顺利当选,竞选各方不仅要四处奔走,紧锣密鼓地进行舆论攻势,还要暗地里给村民和党员赠送烟酒和其它物品。一场选举下来,当选者未当选者,都会付出不少。个人精力投入姑且不说,钱财上的疏散就使得一些人心疼多日,不胜唏嘘。今天,如果谁要是把村级两委换届说成是实实在在的民主选举的话,笔者认为这样的民主最好还是不要为好。因为它一点也不代表真实的民意走向,更没有真正的公平公正可言,充其量只是一场个别人利益争夺的闹剧而已。不管当选之人的德才是否符合村级干部任职条件,只要达到选举所需要的过半票数,就可以理直气壮地成为民意选出的合法干部了。
其次是年终各单位例行考核中的民意测评。这种考评由上级单位负责进行,大致程序有以下;两方面:一是查看该单位有关档案资料,根据早已拟定好的考评细则逐一对照,然后量化打分。这里面最有决定权的当然是考评小组人员,他们手中握有生杀予夺之权,笔头一动,优劣即见分晓。单位总体得分多少,他们说了就算数,于是被考核单位保证这类人员吃好住好玩好是最起码要求,更重要的是,被考核单位还要给考核小组成员奉献爱心,多少不等,人人有份。奉献不奉献和奉献多与少,结果反差极大。舍得花钱的单位,即使业绩平平,也可位列前茅;反之,花钱少甚至舍不得花钱的单位,即便业绩颇佳也可遁入坡下。仅就这一点,也实在难坏了不少被考核单位领导。送得少了,不如不送;送得多了,确实心有不甘。可大家都送,你要不送,你就是不识时务,吃亏立马在眼前。因为参与考核这差事有利可图,于是人人争而为之。上级领导在委派考核人员之际,也是颇费脑筋的。亲近的人固然要派遣,不亲近的人也不能都不派遣,免得为此给自己招惹不是。时间久了,领导也就变得圆通了,为了不得罪任何人,干脆就来个轮流坐庄。有好事大家共分享,不使这美差定在一个或者几个人身上,令大家因吃不到葡萄吐领导的酸水。二是各单位领导作述职报告及民意测评。这也是很有讲究的事情。述职的时候,最好言简意赅,要言不烦,不要长篇大论过多为自己摆功劳。那样的话,单位同事不耐烦,急于抽点空搓牌打麻将的考核人员也不耐烦。只要测评时领导把自己的人分散在其他人员之中,监督所有人测评表上那两个“叉、对”符号的归属就行了。由于人人都爱面助情,原本对领导有意见的也只能在别人的侧目睽睽之下,违心将“叉”作“对”了。每一年,每一次,几乎没见过哪一个单位的哪一个领导,在民意测评中达不到优秀票数的。
三是每年评优平模时的民意测评和推选。过去的模范尤其是改开前的模范,那是自己是干出来的大家公认的名符其实的模范。因为如此,他们的名字才历久弥新,永远值得人怀念。在四十岁以上的人群中,只要谁说到陈永贵、时传祥、杨贵、任阳成等人,几乎人人耳熟能详。可今天的模范,即便他一人获得全国五一劳动奖章十次八次,在民众中的影响也是微乎其微的。为什么?原因很简单,那就是今天的诸多模范大都名不副实。他们中的许多人,要么是拉票贿选的,要么走上层路线跑来的,要么是投机钻营钻来的,要么是靠乱七八糟关系牵连来的。总之,看到今天的许多模范,就不由得使人想起赵树理《李有才板话》里的那几句板话:“模范不模范,从西向东看。东边吃烙饼,西边喝稀饭。”的确如此,如今谁最腰缠万贯最霸道,谁模范当的也就最高最大;谁最会溜须拍马投机钻营走上层路线,谁的荣誉就最多奖章最耀眼;谁最会弄虚作假舍得花钱,谁就功劳最大最能够名利具收;谁最会表演最能启蒙哄骗,谁就最吃香最有可能当上代表受表彰挂红花。总之,很少模范人物所取名誉和他的品德贡献影响相适应。在一个单位里,只要是通过民意测评推选出来的模范,不管他是否名符其实,背后都有暗箱操作的行为。没有几个敢说自己获得模范荣誉是坐着没动,凭实际业绩实至名归的。
四是推选各级后备干部时的民意测评。这是事关各级官员群体的事情,一般平民百姓是够不着边的。如今干部的提拔,总是由所谓的民意测评带路。不管推选哪个层次的后备干部,都是要经过民意测评的。一般说来,提拔科级干部,需有实职股级干部参与测评;提拔处级干部需有实职正科级干部参与测评。以此类推,如出一辙。最突出的当属处级干部的推选。第一步要由同级别的正科级干部参与推选,为了使自己在被推选人员中脱颖而出,这些实职正科的领导们就要走以下程序:给各位熟识不熟识的正科级同事发短信打电话寻求支持;向这个群体里的每个人赠送礼品;分批请这个群体里的人员吃饭;派与每个人关系特好的同事登门拜见每一个人,把事情搞实;最后一道关卡是所在县市常委们的票决。这一关人员虽少,可花费高昂,一般下来三几十万只在少不在多。由于这类人原本就是实权单位里的一把手,上述一应花销自然由所在单位买单。
凡此种种,已经成为基层选举测评中司空见惯的现象,社会上多数人早已见怪不怪了。今天,当许多人歇斯底里呼喊着要中国走西方一人一票的选举之路时,他们实在是一点也不了解中国的国情。一旦中国在这些人的操纵下走一人一票的票决制,恐怕那乱象才令人始料不及瞠目结舌的。就看看北洋政府当政的那段短时间内,所谓的议会里就闹出了多少荒唐的所谓民主选举闹剧。我不敢说西方的民选绝对有问题,起码他们选举所花费用,在今天的中国就没有多少人能负担得起。像西方国家那样为了选举而不遗余力为竞选筹措资金的做法,就可以看出他们的民主选举能否代表大多数的民意。每个利益集团给竞选者呐喊呼吁并捐款,为的就是他上台后能代表自己的利益立言行事。如果自己钱花了,推选上去的政客逆自己意愿而动,这些利益集团也绝不会让自己扛起来的政客们有好日子过。我很赞同有人对西方国家总统首相们职责性质的界定,这些人充其量是所在国家不同利益在集团共同选举出来的管家,他们几乎代表不了多少真实的民意及其利益的。
在中国,三十年改开所带来的垃圾实在太多,上述的选举和民测乱象只是众多垃圾里面的一个小小侧面。世风日下,人心不古,道德沦丧,善恶不分,弱肉强食、黑白颠倒,已经成为国内看似稳定繁荣局面下最大的逆流,时刻威胁到国家民族的生死存亡。官员们近乎百分之百的腐败和信仰缺失,是造成今天中国各种乱象的最根本原因。常言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正因为我们自己肌体里生了毒瘤,才招致了西方世界的无数蝇虫们哄然而入。他们借助我们溃烂的肌体,自在狂放地嗡嗡着,瞅准一切机会把携带的毒菌蛆虫散布其中,时刻把我们搞得燥痒不已疼痛难耐。如果再不断然采取救治措施,病入膏肓的危险随时都可能要了我们的性命。
而造成这一切恶果的罪恶之源无一例外地都来源于可恶的官僚主义。熟知中国历史的人都知道,历朝历代封建王朝的覆灭,无不与官僚集团的集体腐败与腐朽无关。宋朝如此,明清何尝不是如此,北洋政府何尝不是如此,蒋介石的国民政府又何尝不是如此?如今民意测评和选举中出现的各种弊端,细细究来,无不是源于罪大恶极的官僚主义。再深究,如今中国社会礼乐崩毁的惨痛现状源于官僚主义,崇洋媚外不惜出卖国家民族利益的丑恶世态源于官僚主义,劳民伤财的形式主义更是源于官僚主义。如果官员队伍清洁整齐了,充盈正气了,国家民族的复兴,民心的归附何愁无时日?宋明清以及北洋政府、蒋介石政权豢养的官僚集团,祸国殃民的亡国之音声犹在耳,当今中国,更应引以为鉴戒啊!
2014.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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