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诉上访系列之
有点法西斯
我希望有这样的口号：叫做一不怕上访，二欢迎上访。
因为共产党不怕讲理，人民政府欢迎人民。
---题记
有点法西斯只是手段有点像，并非真法西斯主义，或许连主义也没有只有主意，而这主意也是好的，是为了和谐为了地方稳定，只是在“不管黑道白道截住上访就是正道”影响下，手段使的颇不光明正大，有点卑鄙，有点野蛮，有点暴力。
法西斯是古罗马的东西，“束棒”的拉丁语音译，象征着权力和暴力，墨索里尼把它发挥至极端，到了不讲理地步。它是资本主义的意大利对文明世界又一“贡献”，只不过词语上的贡献；实际上它的根源在于人本质中那个没被拴住的兽性和不受拘束的权利，二者媾和，才产下法西斯怪胎。
促使我思索这个话题的，是最近看了两篇报道。一篇是美国大兵在在阿富汗杀人取乐，制造假象、射杀平民、肢解尸体、收藏人骨，反独裁专制的带来了法西斯(1)。另一篇是中国的保安在北京设黑监狱，涉嫌绑架、非法拘禁、敲诈勒索、猥亵妇女，文明社会里法西斯披上了文明外衣，并且与文明的政府不无关系(2)。如果说前一篇报道我的愤怒还停留在表层面的话，那么后一篇则使愤怒转化为深深忧虑，因为这一切并不遥远，每一个中国公民正常工作和生活中都不能保证不会遇到。
这篇文章报道一家叫“安元鼎”的保安公司在北京设立多处“黑监狱”，向地方政府收取佣金以限制上访者自由并押送返乡，甚至以暴力手段向上访者施暴。该公司成立时间短却发展迅猛，数年内拿到诸多荣耀，达到了中国保安行业的巅峰。
为了准确理解“诸多荣耀”几字含义，我在中国新闻网北京新闻中(3)找到一段文字，是谈2008北京奥运会安保工作的，其中涉及“安元鼎”。两年以前的报道今天再读还是新闻。
为奥运准备的保安……其中最精锐的就是特种保安。易强在新疆的武警部队里当过5年特种兵，在边境上参加过实战。如今在北京市保安服务总公司下属的安元鼎安全防范技术服务公司担任保安。28岁的易强是公司“特种保安大队”大队长。易强的领导安元鼎公司副总经理杨金山(曾经是北京市警卫局的武警上校，训练过许多保卫领导人的保镖)这样介绍他训练出的保安人员，“经过训练之后，他们的个人素质和出场表现能和中央警卫局的保卫相差无几。他们曾经给维塔斯、巴乔、宋慧乔、孙燕姿等明星做过贴身护卫，是保安行业中最善于对付“狂热粉丝”的队伍。在北京奥运会上，可能会承担一些要人保护的工作。
了解了“安元鼎”光辉背景，我们再来读《大河报》文章，由于篇幅较长，本文只选了发生在两个人身上的事。有兴趣的朋友还是关注当天报纸为好。
张耀春，女，2000年前是广西合浦县公安局户政科民警，在递交了一份《关于合浦县公安局某些人违法乱纪情况反映》材料后遭调离，最后以“考勤不及格”为由被辞退。从此开始了长达9年的进京上访。2009年12月16日，在驻京办官员帮助下，她被关进了安元鼎的“黑监狱”。
那是个破旧工厂，里面有两层楼，外面有四扇小铁门，红红的。张耀春进去时，里面关了两百多号人。天冷，墙上挂着空调，很旧了，根本不顶暖，被子又臭又脏，但还是被大家挣抢着。北京的冬夜，漫长而难熬，他们只有相互取暖。这让张耀春备受屈辱：在里面男女同住，毫无尊严可言。
第三天早上，8点不到张耀春就去排队，她想喝点稀饭，对方回答：“没有”。张耀春还没有明白所处的境地，她不服气上前顶嘴。在这个关押点，安元鼎的主管是两名穿保安制服的中年男子：哈尔滨人邱林和牛力军（音）。牛力军不容张耀春争辩，一把揪住她拉到办公室，砰地关上门，用拳头猛击她的头部，接着又扇了耳光，狠狠地踹了几脚。门被撞开时，张耀春已经被打得面目全非。在众人前，牛力军挥舞着电压棒，劈里啪啦向张耀春头上抽去，被众人及时拦下。对着这名曾经的女警察，身着保安制服的牛力军愤愤地说：我要拘留你，你回去收拾东西，准备去拘留所吧。
王品仙，女访民，2010年元月包括她在内的18人被安元鼎押送返乡。押送的“特勤”小队长是一个身材高大壮实的胖子，他先动手殴打了一个名叫沈建群的妇女。而王品仙站在“胖子”后面，被他挥动的拳头误伤。王品仙责问他为什么打人，“胖子”转身对王品仙劈头盖脸地一阵猛打，嘴里还不停地狂叫：“刚才不叫打人，这才叫打！”王品仙的脸上顿时破皮流血，眼眶乌黑。
“胖子”不光在王品仙的头脸上狠打，还在众目睽睽之下对她胸部乱打乱抓。一位男访民上前打抱不平遭到多次殴打。后医院检查，其右手第五掌骨远端骨折。
文章说：安元鼎并不是首都唯一关押、押送访民的公司。市场已经形成，并且利润之丰厚，谁都看得见。
也许年龄和资历关系，对法西斯了解我多从书本和电影所得，最深的初印象是早年看日本电影《追捕》，杜丘被关在医院当成精神病强迫喝药那段。后来见的多了，特别是上访者被抓回关进精神病院，有的长达数年，被捆绑、被电击、强制进行各种“治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知道杜丘算不上什么。法西斯被消灭了，法西斯行径还存在，国外有，国内也有。有点法西斯的不独上访领域，唯这个领域法西斯行径更令人毛骨悚然。已不仅是人权践踏，已不仅是公权私卖，如张耀春，个人不幸后面是她所反映的“某些人违法乱纪”被保护(倘若属真)。实际上许多问题如贪污腐败问题、下岗失业问题、国有资产贱卖问题、甚至包括环境污染等问题都与上访难告状难有极大关系，人民的不满和抗争也每每在此渠道被截回去。可以说，上访领域的法西斯，它是中国两极分化及不公平不公正得以维持的总护法。
不要再压制上访，不要再把上访数量的的减少当成人权建设的标志，以对法西斯的零容忍来对待上访中的野蛮和暴力，以及对它的怂恿和默许；只有这样，才能为这个连菜刀也要实名制的社会留下最后的消防通道。
2010年10月5日
注：
1、《平原晚报》2010年9月22日
2、《大河报》2010年9月25日
3、http://www.bj.chinanews.com.cn/news/2006/2008-04-10/1/24936.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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