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四川渠县民政局收养所将数十名智障残疾人卖给乌鲁木齐黑心老板做包身工的消息,笔者不能不想起自己原先教书时课本里的保留篇目:《包身工》。这篇课文是夏衍同志写于上世纪三十年代——也是中国社会最黑暗时期之一——的一篇报告文学,它充分深刻地揭示了中国女工在洋人工厂里的非人待遇和悲惨命运,是我们党和政府用来教育新中国红领巾正确认识资本主义制度的经典教材之一。然而到了特别是年代,这篇经典却被无情地赶出了教材!联系思想政治文化战线上的社资不分的主体潮流,大概是因为这篇课文对某些特色传统的描绘太容易让人敏感于现实,确实是不删不行。
不过让那些能够把《包身工》赶出课本的群体比较丢脸的是,他们却实在无法将“包身工”赶出自己拼命鼓吹的所谓五千年最好盛世!从山西的黑窑工到今天的包身工,无一不在用血淋淋的事实揭露和展示着新时代资本家与黑官员的惊人罪恶。他们所害怕的,恐怕正是唤起民族尤其是工农大众对于自己跟着共产党浴血奋战所推翻的旧社会的痛苦记忆!所以他们不惜无视党旗国旗的颜色,也要把旧社会的罪恶尽力加以回避甚至是掩盖!在将《包身工》赶出课本这一点上,他们确实获得了重大的胜利,但如果真要消除一个民族对于苦难黑暗年代的记忆,恐怕他们永远也不会如愿!
现实的层出不穷的包身工就继续给广大人民群众上着活生生的无可辩驳的大课。资本来到世间就充满着罪恶,这是马克思的教导。而当资本再次嚣张于红旗之下,它的罪恶本性当然也更加具有时代特色——这大概也是资本复辟的一种与时俱进吧。那些有本事把《包身工》赶出课本的人,不但没本事消除新社会的包身工,说不定正是那些制造新时代包身工的群体在授意他们把这面镜子从更多后代更多潜在包身工手上夺走,以免映照出新资本家和新官僚光鲜面皮之下的黑心黑肺来。
当《包身工》在课本里的时候,我们的社会没有包身工;当《包身工》被赶出课本的时候,包身工便摩肩接踵地而且是血淋淋地站在我们的眼前……
(详见相关报道:http://news.ifeng.com/society/2/detail_2010_12/13/3478212_0.shtml
组图:“包身工”遭多年非人奴役
天山网讯(记者马乐 秦鹏摄影报道)托克逊县库米什镇老国道247公里处有一家名为佳尔思的绿色建材化工厂(以下简称佳尔思厂),十余名工人(其中8人为智障人)三四年来在这里遭遇了非人待遇。周边邻居在经过多年沉默后,再也无法忍受良心折磨,向本报讲述了他们看到的残忍场景:工人们逃跑就遭毒打、干活如牛如马、吃饭与狗同锅、工钱一分都领不到……
12月10日,在报料人指引下,记者驱车赶到库米什镇一探究竟。
在这样的工作环境下,工人们只能用布条遮住鼻孔来防尘。
动作迟缓而呆滞
10日中午12点多,在与佳尔思厂一墙之隔的一个院落里,几个邻居听说记者来了,聚集在这里声讨佳尔思厂。一家石英厂的老板老王介绍,这里的工厂一般10月份就会停工,第二年的3月才会复工,工人每人每天工资最少150元,而佳尔思厂则完全不同:“一年365天佳尔思厂从来没见停过工,而且这些工人一分工钱都领不到自己的手上。”
中午1时,记者来到佳尔思厂,空地上粉尘没过脚踝,近20公分厚。一阵微风吹过,粉尘就会夹卷着往嘴和鼻子里钻。
距佳尔思厂的粉碎机器十米开外,堆放了大半圈约3米高的做大白粉原料的石材,爬上原料堆,工人们工作的场景清晰可见。一位身着红色破夹袄的工人,将榔头高高举过头顶,喊着“嘿!嘿!”的号子,砸向三四十厘米见方的原料石;装车工呆在一边,看石头被砸成小块后略略停顿便直挺挺地弯下腰,一块块捡起缓缓地转身,扔进手推车。两人配合装满一车手推车原料石,花了近半个小时。不远处,有工人步履蹒跚地推着手推车,将原料石运到机器旁,等待机器修好后进一步加工。旁边一位装车的工人铲一铁锨石头,顿一下,看看手套;再铲一铁锨,又停顿一下,提了提系着尼龙绳的裤子,又开始工作。虽然头上、衣服上落满粉尘,但除了一名工人在鼻子上“挂”着片烂布外,没有一个人戴口罩做防护。
工作区域内,除了喊号声,没有人说话;工人们的动作迟缓、呆滞。
从中午1点一直到下午5点,尽管午饭的时间早已过了,但没有人喊工人们吃饭。
来自“乞丐收养所”
记者靠近拍照时,被一名工人发现,他含混不清地大叫一声:“老板,有人照相。”为了不影响接下来的采访,记者快步回到旁边的院落。晚上11时,记者摸黑再次来到佳尔思厂。白天停歇的机器开始运转。除了穿红衣的男子,还有4名工人在重复着白天的工作。当晚,机器声轰鸣了一夜。
第二天中午,记者来到佳尔思厂外观察时,被老板娘发现。记者亮明身份,称因为有人举报这里环境污染严重,所以拍照取证。听记者这样一说,慌忙赶来的工厂老板李兴林放下心来。当记者质疑工人防护措施不足的问题时,他主动表明自己手续齐全,与四川省渠县乞丐收养所,也称四川省渠县残疾人自强队,签订过用工协议。
李兴林说,四川省渠县乞丐收养所的负责人是曾令全,“他组建了乞丐收养所,并向全国输送工人,让那些无法自理或是没有生活保障的人能够自力更生,打工赚钱。我这现在有11个工人,有3个正常,其他多少智商都有点问题,只是没有残疾证。”
随后他出示了一份签订于2008年9月9日的《劳务协议》,协议甲乙双方为李兴林和曾令全,规定由甲方负责乙方第二批5名队员的食宿和车费,并一次性支付乙方9000元,甲方支付每人每月工资300元并以银行汇款的方式支付给乙方。如果甲方丢失乙方队员,每丢失一名赔偿1000元。
“我前前后后已经接过来了30名工人,有些当时看着有劳动能力,来了什么活都干不了,就又送回去了。”李兴林拿出自己与曾令全的合影说:“曾令全很有名,网上有很多他的介绍。”李兴林找出上个月才支付过的银行凭条说:“我们每个月都给他支付工资的。”凭条上显示交易时间为2010年11月12日,转账金额2520元,由一位名叫蔡涛的人代转入曾令全账户。
与狗同食一锅面
问到工人们的生活状况,李兴林带着记者参观了淋浴室,并一再强调工人们不爱洗澡。厨房里,李兴林指着案板上的猪肉说:“我们顿顿都有肉和菜,工人两天就要吃掉两袋挂面。”厨房一角堆放着24棵大白菜,桌子上放着两尿素袋挂面。“他们吃的很好的,有些人来的时候都提不动重的东西,现在都可以干活了。”问及为何工人们不戴口罩,李兴林说工厂都有配备,只是工人们都不愿戴。
李兴林带着记者推开工人们住的房门:不到10平米的空间,冰冷而简易。5个房间,每间摆放着两三张床。或用木头拼搭,或是简易的钢丝床。“高档点”的床上,凌乱蜷缩着的肮脏被子,薄的轻轻一提就能拎起来;有些床上的褥子就是一层薄薄的床单,有的就只是铺了层硬纸壳。
记者推开另一间宿舍,上夜班的工人刘双辉正躺在床上,他把所有的衣服穿在身上避寒,破损的毛衣下还穿着4件单衣,被子上压着一件军大衣。被问到是否领过工钱,已经干了4年活的刘双辉低下头搓着手:“还没跟老板说呢。”
趁着李兴林与摄影记者相谈正欢,记者来到在工地上。鼻子上挂着片烂布的王力,40岁,是工人中与记者沟通最顺畅的。两年间他跑过两回,也被毒打过两回。“第一次都快到托克逊了,被他们开车抓回来了,想跑掉是不可能的。”
“两年间洗过澡吗?”
“从来没有。”
“想回家吗?”
“想!”王力一直无神的眼神,忽然亮了起来。
“你是哪的?”
“黑龙江望奎县。”
断断续续的一问一答,总是被紧跟着的小老板打断。
正在搬运成品的彭根贵(音)面对记者的问题,重复着这几句话:“一般情况下,只要不违反厂里的规定,就不会挨打。”“一般情况下,我们干不动的时候,就有肉吃。”“一般情况下,只要不逃跑,就不会挨打。”
中午2时,工人们被老板急急地唤回来。大家似乎并没有习惯这个开饭点,有点不知所措。老板娘喊了几遍“吃饭!吃饭!”工人才摸进自己的房间,从床底下的破箱子上、从床边破被褥里掏出饭盆。有人端着白花花的面条高兴地跑出屋子,蹲在墙角呼噜呼噜直往嘴里倒。“今天的要好点,今天的面里有油!”盛面条的大铝锅放在地上,老板娘一勺一勺舀给工人。两条狗进进出出,时不时把头抻进锅里,舔着面条。老板娘举着大勺,冲狗叫了一声,见狗并不离开,也就不再管了。
身份可疑“包工头”
离开佳尔思厂,记者向库米什镇派出所反映情况,派出所副所长付昌民告诉记者,派出所也听说过佳尔思厂,并去厂里查看过,但厂老板称与四川省民政部门签署过用工合同,就没再过问。“如果他们签的协议有问题,派出所会去调查落实。”付昌民说。
四川省渠县乞丐收养所(四川省渠县残疾人自强队)到底和四川省民政局有什么关系?记者多次致电四川省民政局,由于是周末始终无人接听。记者上网搜索发现,据《民主与法制时报》2007年报道,2006年湖南耒阳市因一名无名乞丐的死亡而牵出过四川省渠县乞丐收养所,经警方调查了解,这个收养所是靠收集并控制众多残疾人做工牟利,该乞丐是做工时被毒打致死的。渠县民政局相关负责人当时在接受记者的采访中表示,该县没有任何民间的乞丐和残疾人救助组织来登记注册过,且他们并不认识曾令全这个人。而警方称,耒阳市无名乞丐案发后,曾令全即已潜逃。
返回途中记者联系了黑龙江省望奎县公安局,试图找到王力的家人。但查询后告诉记者,与王力同名的人有上百位,如果没有其他更多的信息很难查到准确信息,如果能够得到更多的信息,对方会协助找寻王力家人。
本报将继续关注这一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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