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本加强对劳动剥削的非全日制工作
上世纪80年代初起,各种西方资产阶思想观点大量涌入我国。而托夫勒的《第三次浪潮》一书也在那时在我国出版,并曾形成了一股《第三次浪潮》热。但是,托夫勒脱离社会的阶级性质,企图“超阶级”的观察、谈论社会,必然存在很多谬误。当时我看了《第三次浪潮》后,写了两篇批判《第三次浪潮》的文章,其中一篇是批驳《第三次浪潮》关于非全日制工作的观点的。非全日制工作特点是,干这工作的工人其工作时间(如以一年内工作时间计)少于通常的工作时间(当然以某些天计,可能多于通常的工作时间),资本家对这种工人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现在,西方从事非全日制工作的工人比上世纪80年代又有很大的增长,所以我认为这篇20多年前所写的文章还有一些意义,特贴出。
《第三次浪潮》关于非全日制工作的美妙言词与西方现实
叶劲松
战后,资本主义发生了较多变化,干非全日制工作的工人增加较多就是变化之一。阿尔温. 托夫勒在《第三次浪潮》中也注意到非全日制工作增加较多这一现象,并把它赞颂为“真正人性的文明”的“第三次浪潮文明”的一个表现。
托夫勒写道:“非全日制工作发展得尤为迅速,多数人对此极感兴趣。……现在美国每五个全日制工作的职工中,就有一个自愿担任非全日制工作的,……更值得注意的事实是,只愿意寻找非全日制工作的失业工人人数,在过去二十年内增加了一倍”。“这种非全日制工作的兴起,特别受到妇女、老人、半退休职工,以及许多情愿少得一点工资,但可以有时间从事自己爱好体育、宗教和政治活动的青年人的欢迎”(《 第三次浪潮》第319页)。
值得怀疑的不是托夫勒谈存在非全日制工作的事实,值得怀疑的是托夫勒想从这事实中告诉我们什么。他告诉我们,人们对非全日制工作不仅是愿意,而且还是“只愿意”,人们“欢迎这工作,它能使人们有时间从事自己的爱好”。总之,托夫勒以“极感兴趣”、“自愿”、“只愿意”、“欢迎”等诸多使人轻松愉快的字眼来描述非全日制工作。但非全日制工作的现实又怎样呢?
美国三大时报之一的《洛杉矶时报》,在1983年6月28日刊登了多伊尔.麦克马纳斯的报道。该报道写道:很多“产业工人的工资常常只略高于最低工资,工作没有多大保证,经常干非全日工作”。“弗郎西斯科.贝莱斯……干了一个接一个的非全日工作,拿的是最低工资,但是从来没有找到稳定的工作。身材瘦小但很健谈的贝莱斯说:‘我总是能找到一些事干,工作两周,他们就把我解雇了。有时给我的工资还不到最低工资,这是非法的’”。
法国《世界报》也在1983年6月28日刊登了骓克.凯尔戈的一篇文章,文章写道:非全日制工作“吸引了部分找不到全日制工作的求业者”。凯尔戈还写道:“为什么不让每位领工资者在非全日制工作(薪水减少)与薪水不变的全日制工作之间进行自由选择呢?然而,上述自由显得脱离实际”。
所以,与托夫勒的“每五个全日制工作的职工中,就有一个自愿担任非全日制工作的”说法相反,事实是大多数人干非全日制工作是因为他们找不到全日制工作,他们没有选择全日制工作的自由。
美国《每月评论》1983年12月号刊登的黛安.菲利的、名为《美国失业增长和失业者委员会》的文章写道:“约占全部劳动力1╱5的人现在只能工作部分时间,1982年非志愿地做部分时间工作的人比12年前增加了166%。约1╱3的女工做非全日性工作。经济学教授、乔治.华盛顿大学社会政治研究中心主任萨.A.莱斯坦说,许多做部分时间工作的工人,‘其处境与失业工人几乎相同’,因为他们的收入都停留在最低工资线上下。只做部分时间工作的工人通常不能享受医疗照颀或得到无工作那部分时间的补贴。而且,只做部分时间工作的工人很少能参加工会(参加工会的工人可以得到较高的工资和较好的福利)”。
托夫勒说有1╱5干非全日制的工人“自愿担任非全日制工作”,菲利说“1╱5的人现在只能工作部分时间”。托夫勒对非全日制工作用了“极感兴趣”、“自愿”、“只愿意”、“欢迎”、“有时间从事自己爱好”等诸多使人轻松愉快、使人羡慕的字眼。但干非全日制工作在麦克马纳斯、凯尔戈、菲利等人笔下,充斥着“工作没有多大保证”、“拿的是最低工资”、“从来找不到稳定的工作”、“还不到最低工资”、“非自愿”、“其处境与失业工人几乎相同”、“不能享受医疗照顾”或补贴等使人感到沉重压抑的字眼。
《世界知识》曾这样写道,与全日制工作工人相比,非全日制工人在许多场合受到歧视:一、就业面狭窄,主要集中在劳动条件艰苦的服务行业,从事一些辅助劳动或粗笨活计,或是由妇女从事的传统行业。二、就业没有保障,说不定什么时候遭到辞退。三、劳动时间不正规,许多人不是赶早班,就是拖晚班,周末不休息,节假日更忙。在劳动过程中,没有工休或间歇,劳动强度高。四、全日制工人能得到的小组奖、加班费、按年限晋级、企业分红、病假工资等都没有份。五、一般不能享受社会保险。
从以上情况我们可以看到,非全日制工作比全日制工作受到更残酷的剥削,是在更恶劣的工作条件下受剥削。非全日制工作并不是人们“自己情愿”,不是人们不愿“自由选择” 全日制工作,而是因为长期存在全日制职位短缺,从而明显缺乏获得相对较体面、轻松的全日制工作机会下的迫不得已。
因此,托夫勒分明是指鹿为马,把黑说成白,把悲惨说成欢乐,把迫不得已说成“自愿”和“欢迎”。 《第三次浪潮》在很多问题上是只讲结论而不谈原因。如果非全日制工作这种半失业状况“有时间从事自己爱好”是托夫勒讲的原因的话,那么这不知是对这种半失业工人的讽刺,还是要工人用阿Q精神来对待所处的半失业状况,或是欺骗读者。在非全日制工作问题上,菲利、凯尔戈,甚至美国最大财团之一的美洲银行控制的《洛杉矶时报》的撰稿人麦克马纳斯,也比自称“曾是个马克思主义者”的托夫勒告诉了我们更多的事实真相,告诉我们一些托夫勒想加以掩盖和粉饰的残酷阶级剥削的事实。
托夫勒在将非全日制工作这种更残酷压榨工人的工作方式当作创造“真正人性的文明”的“第三次浪潮文明”的新生事物来赞颂,并将工人迫不得已的选择非全日制工作歪曲为工人们“只愿意”和“欢迎” 非全日制工作。与此同时,托夫勒掩盖了一个事实,掩盖了非全日制工作给资本家带来额外利益和受资本家欢迎的事实。凯尔戈写道:法国前政府在1980年12月通过一法律,“旨在促使非全日工作制被纳入1975年以来雇主采纳的劳动力管理政策——‘灵活’政策。这项法律……增加雇主推行非全日工作制得到的利益”。为资产阶级服务的政府为何称非全日工作制属于“灵活”政策呢?《世界知识》曾写道:“由于经济形势不稳定,资本家希望对工人的使用和管理上有更大灵活性,需用则招,不用则裁,所以也欢迎这种非全日制劳动关系”。
国内一杂志指出,“企业主从部分就业形式(即非全日制工作——笔者注)中获得许多利益,其中主要是:在企业工作最紧张的时间,可以集中某些非全勤的工人的力量;降低了缺勤率,减少了劳动力的流动性;提高了劳动生产率;减少了雇佣经费(1977年,每周非全勤的工人的工资比每周全勤的工人的工资低44%)”。
法国共产党认为,“非全日劳动是使劳动力贬值的一种改进形式。……普遍实行非全日劳动,目的在于抵制减少劳动时间的要求(劳动者通常反对资本家增加劳动时间,要求减少劳动时间。资本家则用另雇干非全日劳动的工人来破坏干全日制工作的工人的斗争——笔者注)。它有利于普遍地加快速度。它被用来向劳动者的既得成果进攻。例如向有关公务人员地位的规章进攻。因此,劳动者有理由反对扩大这种类型的劳动……在目前的条件下,这种类型的就业基本上是资本用来压缩工资的手段,作为加强剥削的手段。”(法共中央经济部《国家垄断资本主义》商务印书馆1982.222、223)
托夫勒自称用《第三次浪潮》给人们认识社会的X光,可实际上,他给人们的不是穿透社会的X光,而是阻止X光穿透的铅板。对非全日制工作的残酷现实,托氏用美妙的言辞来加以掩饰。托夫勒想通过战后增多的、“美妙的” 非全日制工作来说明,现在的资本主义下资本对劳动的关系已经大有改善,其关系体现了所谓“真正人性的文明”。但是,非全日制工作的实际情况不但粉碎了托夫勒“美妙的”谎言,它还表明,非全日制工作这种“资本用来压缩工资的手段,作为加强剥削的手段”的更普遍应用,意味着资本对劳动的剥削在加剧,资本对劳动的进攻在加剧。这也意味着资本主义更加残忍和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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