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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对手,美女凑数——《歼十出击》得失谈

红警苏红不懂爱 · 2011-06-26 · 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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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歼十出击》可以看出导演宁海强处理画面与人物时的精致的追求,力求使一部军事影片,表现出强烈的节奏与阳刚的视觉气质来。 
 
在整个电影中,为了突出这种画面的强烈写意与抒情色彩,电影非常讲究画面的唯美性,人物的造型,也带有一种MTV的美感构图,对人物的冲突,非常细腻地展现出人物的潜意识的微妙动作,可以说一扫中国军事影片过去所惯见的画面美感不足、过于世俗气的庸常特征,整部电影一直处于一种高亢、高亮度的氛围之中,影片传导出的中国先进战机的靓丽气质与飞机员的阳刚气质,达到了中国电影前所未有匹配程度。 
 
特别是两个男主角,一扫中国电影男演员软味太浓、阳刚不足的疲沓之气,在他们有力的面部轮廓中更传递着一种青春的阳刚气息,反映出中国电影在多少年一度迷茫在丑星老男人的杂货堆里自我陶醉、不能自拔后,终于找到了强悍男星气质的代言人。王斑是曹颖的丈夫,但之前演出的角色并没有给人留下什么印象,在这部影片中,很是给人一种与众不同的表现。而另一个男主角李光洁,更给人一种帅哥的气质,翻翻他出演的影视剧,还真的不少,但留下深刻的印象的,却少之又少。如果这样的演员在好莱坞镜头出没的环境中的话,或许早就又是一个阿汤哥了。 
 
这是电影的长处。但是在这些靓丽的电影表像之外,恰恰可以说,整个电影,没有什么丰厚的内容,一些基本冲突元素,也早就在中国电影中演绎多少回。《歼十出击》把它拿过来,再嚼一回,怎么也不能给人一种新鲜的口味。 
 
其实中国军人并非整天无所事事,没有对手,南中国海上的那一场较量,离我们并不太远,我们至今记忆犹新。在《歼十出击》里,也轻飘飘地表现了这一段的场景,在南海边缘地带出现了一架不名国籍的习机,从敌机上传来的英语对话中,我们不难猜出这架飞机来自于何处。当这些敌机出现的时候,歼十出击了,很快把敌机驱逐出境了。 
 
应该说,影片里设置的这一场驱逐敌机的事件,可能是当今中国空军面临的最严峻的考验,也是最现实的战斗,电影完全可以以此作为结构情节的核心主题,但电影对这一核心矛盾,却采取了旁置与边缘化的处理,在把敌机赶出中国的海疆之后,便矢口不提了,好像既没有前因,也看不到后续的后果,里面的中国军人,又处于一种轻飘飘的快乐时光之中。 
 
这一段情节在电影里一闪而过,电影没有把它作为主旨情节,那么,电影必须借助于什么来完成它的内容填写? 
 
于是,我们看到在《歼十出击》在回避了敌人之后,把主要矛盾放在了正副师长岳天龙与印双虎之间。这两个人物的姓名似乎也是巧立名目设计出来的,一个是“龙”,一个是“虎”,整个电影在撇开了外在的敌对矛盾之后,把冲突戏放在了这两个人之间的角逐上来(下面均略称两人为“龙”、“虎” ),而这种角逐,又不能像朱苏进写的军事小说那样,表现出部队内部的微妙的出于私欲的权力之争,而是采取了一种大公无私的亮化处理,“龙”争“虎”斗的目的,完全是一种战略与战术之争,是没有私心的,在这样的前提下,我们看到“龙”与“虎”都是一种写意化的人格,他们在一个基本点上是共同的,就是都是没有心机,没有私利,完全是为了国防事业,只不过两人在观念上存在着差异而已,“龙”显然更为先进,他注重于实战,而“虎”讲究技术型,于是电影里很严阵以待地描写了这两个人针尖对麦芒的矛盾冲突,如“虎”追求技术性的好看,而“龙”则认为“打得赢才是目标”;之后,“龙”在飞机出故障时,拒绝跳伞,但“虎”在关键时刻,还是支持了他,认为“龙”违反条例,却掌握了难得的迫降数据。两个人的对立最终发展到了不可思议的矛盾,就是任何“龙”提出的主张,都会受到“虎”的反对,于是我们看到,“龙”决定在演习结束后,紧接着组织一次夜间突发演练,“虎”竟然加以反对,这未免太过“无中有生”了吧,而“龙”竟然以妥协了结,改变命令,作“应急演练”状,然后偃旗息鼓。影片过于强化两个人的对立与冲突,两个人的决策从头至尾都没有吻合过,这期间还有一大段“虎”扮演蓝军,挑战以“龙”为主的红军,但电影并没有强化这种演习的深入进行,很快就不了了之。总之,电影着力在“龙”与“虎”两个正副师长之间的矛盾冲突,来推进情节的发展,但却造成了一种非常不好的后果,就是两个人从头至尾,一直在拿先进的军事设施进行个人理念的较量,而这种较量,可能对军队的训练与先进武器的运用产生至为深远的危害,试想一下,如果正副师长对一个部队的领导始终不能达成一个共同的意志,这样的部队,能逃避掉摇摆不定的尴尬状态吗?电影为了艺术性的需要,无中生有地在这样的纯粹技术性展览的影片中,加入了帅哥的龙争虎斗的情节,怎么看了都叫人产生一种提心吊胆之感。从“龙”与“虎”的矛盾来看,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龙”显然是更适应当今中国面临的安全形势,但偏偏“虎”出人意料地连一点军队常识都没有地执守着教条主义的理念,不注重实战,不愿意让部队应对突发事件的情况,都叫人有一点不可思议。这种情节与人物究竟是来自于真实的军营生活,还是编导出于一种拍片需要而制造出来的?我们实在很想诘问一下。从某种意义上,这样的电影,恰恰会叫人对我们的部队内在管理体系,产生一种担忧与后怕。 
 
电影当然是高度纯洁人物的心理的,所以“虎”其实对“龙”一直是桀骜不驯的,但是“龙”却毫无成见地在晋升机会中推荐了“虎”,试想一下,一个不服从自己的下属,能够在新领域里做好工作吗?实际上,这里面关键的令人不爽的地方,就是过多地在“龙”与“虎”之间设置出落差过大的理念交锋,让两个人的关系,一直处于一种胶着的对立的状态,虽然后来“龙”对“虎”是真心推荐的,但也无法缝合两个人在前面的针锋相对的矛盾状态。这不能不说是电影情节设置上的别扭症状。 
 
而更加不能容忍的是,影片里还加进了两个美女,其中黄奕扮演的鸟类学家,她的出现是用来解决机场上的飞鸟威胁的,她煞有介事地经过一番研究,发明了用鸟的天敌的的声音驱鸟的办法,好像是她在一名士兵的启发下独创性地发现的,而实际上,任何一名当代中学生,都会在最低级的科普杂志上了解到早就有国外机场用鸟的天敌作驱赶妙法的事情,而影片里的这位鸟类学家,竟然连这样的基本科普常识都不知道,实在令人感到整个电影的科技含量与真实性严重匮乏。整个电影里对歼十的来龙去脉只字不提,却在一些儿童科普常识上,故弄玄虚,安置到一个专业的女学者身上,然后这名女学者因此而参军,之后,她在整个电影里就没有任何用处,却成为“龙”与“虎”的下属追逐的对象,而“龙”与“虎”也分别鼓励自己的下属追求女人这一目标,使一部军事影片,竟然把影片中的美女作为攻击对象,似乎给人感到:在敌人被排除在外的悠闲自在的和平状态下,追逐女人,成了飞机员的必备功课,于是,我们看到在机场的酒吧里,两个飞行员端着酒杯,像美国大兵一样,轮番出入在美女身边。最不可思议的是,电影到后来大概意识到,在军营里过多地表现军人们在休闲之时,以追逐女人为军营正道,未免有一点太过份了吧,所以,电影到最后,对两个飞行员追逐女人的线索不了了之,里面特意意表现“龙”问到黄奕说:有没有男友,黄奕说有了新搭挡,然后“龙”就认为黄奕有了新的对象,转而去指责自己的下属,说他把目标追丢了,至于最后黄奕的归属在哪里,电影语蔫不详。其实黄奕说的搭挡并不定是指男友,但“龙”却执意地认为自己手下的兵败北了。这真是一种过于简单的荒唐的逻辑。 
 
至于影片里的另一个美女,就是“龙”的妻子,则在影片里充当了一种更为鲜明的装饰的作用,也许电影觉得歼十还不够帅气,所以,需要一个女人与她的丈夫在机场上搂搂抱抱来增添画面的柔韧度,所以,影片里的这一个妻子美女,所起的主要作用,就是与丈夫克制不住地在机场上相互抚摸,相互亲热,而“龙”还多次提醒自己的妻子,“人多,注意影响。”中国人夫妻之间很少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如此这般亲昵的动作,何况还是在军营里。从这里恰恰可以看出中国军事片的一个非常普遍的毛病,就是在军营里常常会碰到父子、夫妻、恋人在煽情、矫情,把军营成了个人的家庭放大,这或许是编导们编造故事的需要,但最终产生的严重的后果,就是把严肃的军营变成了私人的后院,我们不得不问:部队还有没有纪律与严肃性? 
 
影片最后,把没有真实面目的敌人从南海移到了西部边疆,又出现了一架无名飞机,在“龙”与“虎”经过前述一番的磨合之后,合力打掉了敌机,顺理成章地完成了电影的胜利结局。只是电影在这时并没有解决两个飞行员争夺一个女人的问题,令电影好像缺少一个后续的线索交代一样。总之,最后一战,喻示着中国军人在理念交锋之后而协和共同一击,也阐明着军人在退出了女人制造的三角恋纠葛之后,他们消释了内耗的竞争得以合力一击(美女之爱不再属于两个竞争的飞行员,可能是电影的一次妥协的结果),男性之间的冲突释放了,男女之间的追逐隐退了,于是就可以在内部平和的状态下,共同一致对外了。电影的深层结构里就隐含着这样的逻辑与主题。 
 
其实在这个电影里,应该更多地展现出历史的纵深感,表现出中国军机是如何走到歼十这个层面的,提供更多中国航空历史上辉煌业绩,现在电影里没有提到任何关于中国空防力量的昨天与今天,没有提到这里面的任何技术性乃至制造方面的细节。就是一个小学生拿到一个铅笔,他也会考虑一下,这支笔与昨天用过的笔有什么异同,给他的学习带来什么影响。而在这部电影里,丝毫不见歼十加盟中国军队之后,所引发的正常的合理性的思考,而这一切,可以说是一个真正的中国军人必须也应该面对的,但电影却完全对中国当下的军事气候视而不见,却在男人之间无意义的理念交锋与男女之间的追逐上情有独钟,这样的战争片,能让观众道一声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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