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主按 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茅盾研究会会长钱振纲先生,最近在其博客贴出短文《小说<色,戒>和电影<色—戒>都不是好作品》。我于6月3日看后跟帖:“切中肯綮,赞同!电影《色戒》上演时,我就写过一篇批评文章《<色戒>的三个微妙细节》。”今天发现,钱振纲先生回复道:“刘先生:找来您的文章看过了。很好!为什么不放到博客上分享一下?”印象中,我的那篇文章几年前是曾经在博客贴出过的(时间久了,可能不易找到)。我的博客是首发,相关报刊与网站、论坛的发表与转载,均在其后。现将原帖重新发布于本博。
我看了电影《色|戒》,是从网上看的视频。因为我不想去影院为李安们“捐款”。
在内地,看视频还有一个好处,就是有完整版,可以一睹其庐山真面目,并与内地的删减版做一比较。咱是成年人,“少儿不宜”的戒律管不了咱。
《色|戒》引起我注意的,倒不是被炒得沸沸扬扬、在内地影院无缘观赏的“床上戏”,比如国人津津乐道的“高难度动作”和“回形针”体位之类。窃以为,影片有三个细节,倒是比那几场激情戏更令人玩味。
其一,当邝裕民、王佳芝等几名爱国的热血青年密谋杀掉供职于汪伪政权的汉奸易默成时,是那么的慷慨激昂,并吟诵起“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的诗句,表达了为救国锄奸不惜慷慨赴死的决心。而这两句诗的版权,恰恰是属于头号大汉奸汪精卫的。汪氏的原诗是:“慷慨歌燕市,从容做楚囚。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汪精卫早年投身推翻清王朝的资产阶级民主革命,因刺杀清摄政王事泄被捕,在狱中吟成此诗,传诵一时。那时候的汪精卫,是爱国的热血青年,也是一个年轻有为的资产阶级革命家,后来却堕落为中华民族的罪人。邝裕民们要刺杀汉奸,而激发着他们革命斗志的,却是汉奸汪精卫的诗句。影片编导设置这样的细节,有何深意呢?
其二,在台湾上映的完整版《色|戒》中,汉奸易默成陪同王佳芝在珠宝店购买钻戒时,为情所惑而变节的王佳芝在关键时刻对易说:“快走!”,从而放走了易默成,使刺杀行动流产,参与行动的爱国青年被捕。而内地版的《色|戒》,同一场戏中这句台词被改成了“走吧。”细心的观众会发现,内地版演员说这句台词时,口型与画面是不吻合的。“快走”与“走吧”究竟有何不同?这一字之易的奥妙何在?为什么在台湾和内地要发行两个不同的“版本”?如果没有本质的不同,李安又何必烦劳演员为改一字而重新配音呢?
其三,刺杀汉奸易默成的行动失败、邝裕民等六名爱国青年与王佳芝一同被枪决。易默成在签发执行死刑的命令时,有一个特写镜头,可以清楚地看到签署的名字却是“可默成”。这个细节的寓意是什么呢?有人分析说,“可默成”的含义就是“只要忍辱负重,曲线救国的方略就可以默默地成功”。还有专家指出,“王佳芝”的谐音就是“玩的价值”,“邝裕民”谐音的含义就是“狂野愚蠢的贱民”,这是捕风捉影呢还是洞若观火?
有人说,《色|戒》是一部电影,是艺术作品,而对艺术作品不能作政治的解读。似乎衡量文艺作品的优劣只能用单一的艺术标准而不能用艺术与政治的双重标准。这纯粹是欺人之谈,虚伪至极。看看这些年我们国家能够在海外摘取大奖的那些电影都是表现什么的,人家侧重的是什么标准就一目了然了。请问,《英雄儿女》、《上甘岭》、《西安事变》、《焦裕禄》、《任长霞》、《长征》、《井冈山》、《延安颂》、《开国领袖毛泽东》、《毛泽东和他的儿子》、《巍巍昆仑》这类影视片是不是文艺作品?这类题材的作品即使拍摄得再“艺术”,有可能到西方或台湾的电影节上摘取桂冠吗?
说到“纯艺术”,倒让人联想起汉奸易默成的“床上功夫”。这也是《色|戒》的最大卖点和李安赚取票房收入的最佳“佐料”(当然,不仅仅是“佐料”)。易默成炉火纯青的性爱技巧,从某种意义上,也可称为“纯艺术”。你看,无论是“回形针式”,还是别的什么五花八门的姿势与体位,都不掺杂任何政治因素,卖国者能用,爱国者也能用。而且只要用的得当,都能产生肉体的快感。这种生理快感也是绝对没有“阶级性”的。影片《色|戒》中,身负为国锄奸神圣使命的爱国女青年王佳芝,就是被汉奸易默成这颠鸾倒凤的“纯艺术”弄晕了头,从而陶醉于下体某通道的快感中难以自拔,先是让汉奸的肉体钻进体内,进而又让汉奸的思想与灵魂渗入内心,在“高于一切”的肉体快感中抛弃了民族大义,忘记了肩负的使命,背叛了自己的信仰,出卖了同志、战友和正义的事业。这就是作为“纯艺术”的《色|戒》所要讴歌和张扬的“伟大人性”。易默成的“纯艺术”可谓了得,在温情脉脉卿卿我我中改变了一个潜藏敌手的政治走向,使一个本来抱定了为国赴死信念的爱国者在放浪的叫床声中迷失了自我,沦为汉奸的玩物和帮凶,只剩下了“玩的价值”。从这个层面上讲,“易默成”又何尝不是“轻而易举地默默成功”呢!
银幕上,美丽而多情的王佳芝在汉奸“帅哥”的兽性蹂躏下放浪地叫床娇喘;银幕下,成千上万个麻木的看客在极度亢奋中忘情地叫好欢呼,国内的某些“媚体”也当仁不让、一脸幸福地充当着义务拉拉队。这就是二十一世纪初中国大地上的一个必将载入文化史册的“壮丽景观”。
谁说《色|戒》不是“纯艺术”呢?李安的“纯艺术”更是了得!
附:小说《色,戒》和电影《色·戒》都不是好作品
张爱玲的《色,戒》1978年发表后,立即受到评论者的置疑。张爱玲写了《羊毛出在羊身上》进行辩解,但闪烁其词。后来又在其《续集·自序》中为自己辩解,说她并不知道郑苹如刺杀丁默邨的事情。2007年李安导演了电影《色·戒》,汤唯演王佳芝,还得了一个什么威尼斯国际电影节金狮奖。郑苹如的妹妹提出抗议。有人就以懂得艺术的面目出现,说历史与艺术是两码事,不必要抗议。总之,现在都说张爱玲、李安了不起,大概是因为他们都成功了。
在我看来,张爱玲的《色,戒》写的不是一个抗日的特工人员的心理,也不是爱国学生的心理,只是自己可能有的心理。张爱玲很早就投入汉奸胡兰成的怀抱,她很难写好一个抗日人士心理,虽然很会写小说。这有小说和电影《色,戒》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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