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她像一只受惊的小鸟,突然从座位上跳起来,
不顾一切地向餐厅外面仓惶逃去。
慕容秋这学期的教学任务特别繁重。除了带研究生,还有一门本科生的基础课。再加上各种五花八门的学术会议,实在让她分身乏术,心有余而力不足。不过,随着期末考试的结束,她总算可以舒一口气了。
周一早上,慕容秋来到学院办公大楼。把填好的本科生考试成绩表交给了教学干事小邱,顺便问了一下其他任课老师的阅卷情况。小邱说还有几门课程的考试成绩表没交上来。
“您的阅卷速度是最快的,每学期都这样。”小邱奉承地说。“其他老师真应该向您学习……”
慕容秋觉得,小邱的嘴巴也太甜了些,逮住有机会总要恭维她一番。她没接小邱的话茬儿,正要回自己的办公室时,小邱却叫住了她:“慕容老师,听说岳书记要调走了……不晓得是不是真的?”
“岳书记要调走了?”慕容秋不由自主地收住步子,“他要调到哪儿去?我怎么不知道?”
“我也是刚听说的。”小邱吞吞吐吐地说,“听说是当学校党委委员兼人事处处长。岳书记这回又高升了……”
慕容秋哦了一声。心想这姑娘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消息倒挺灵通的。这么重要的人事变动,我这个系主任还没听说,她倒先知道了。但她对这个消息的真实性还有点疑惑。最近太忙,她有好些日子没见到老岳了。
“我还听说……岳书记离婚了。”小邱的这句话声音很低,但传到慕容秋耳边时,却像放大了几倍似的,比听到老岳调走的消息时更让她吃惊。她正琢磨着老岳的“离婚”和调动之间究竟存在什么逻辑上的联系时,小邱又不紧不慢地说了一句:“汪副校长刚办了退休手续……”
慕容秋觉得,小邱这句话比刚才曝出的两条消息更加莫名其妙。“这跟岳书记的调动和离婚有什么联系呢?”
“难道您没听说……岳书记的妻子跟汪副校长一直有暧昧关系么?”小邱向慕容秋凑近一步,压低嗓门说。
慕容秋见小邱那副神神秘秘的表情,暗自有些惊异。她觉得,小邱一个未婚女青年,传递这样的消息委实不大合适。前几天系里有人告诉她,小邱为了晋升正科,曾经跟系办公室的一位同事大吵大闹,挨了对方一耳光。
“明摆着,汪副校长对岳书记没什么用处了……”
小邱继续说着。但慕容秋已经快步离开了教学干事的办公室。在收发室,取了几封邮件,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一边拆阅邮件,脑子里还在琢磨刚才小邱的那些话。系里一向传言就很多,只不过这次全集中到了老岳身上,无论是真是假,恐怕都有些来头。俗话说,无风不起浪……
慕容秋正这么胡思乱想着,办公室虚掩的门开了,一个人不声不响地走了进来。当慕容秋看清来人时,吃了一惊。“老岳,是你!”
“慕容老师,好些日子没见到你了……”老岳满面春风地微笑着,像是刚出了一趟国回来似的。
慕容秋探寻地注视着那张总是堆满笑意的脸庞,言不由衷地说:“系里有什么事,尽管通知我好了。”
“我不是说过么,系里那些鸡毛蒜皮不会干扰你的。再说,系里没事我就不能找你吗?”
慕容秋听出老岳话里有话。她想到刚才从小邱那儿听来的那些消息,忍不住问:“老岳,你是不是要调走了?”
老岳没有马上回答,而是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才扬起脸来说,望着慕容秋,“正式的通知还没下达呢,是谁的消息这么灵通?”
这么说,一切都是真的了。慕容秋想。不是为老岳的晋升高兴,还是为他……遗憾。不管怎么说,那些传闻落到任何一个人头上,都算不上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
“我本来想等任免通知下来后再告诉你的。”老岳搓着手,似乎有点不好意思,“时间过得真快,在社会学系工作这几年,我们配合得还算不错吧?在正式调走之前,你对我这个人有什么评价?”
老岳最后一句有点开玩笑的意思,但即使这样,慕容秋也不知如何回答才好。平心而论,老岳还是个不错的书记。工作尽心尽职,而且也很能干。但如果那些传闻都是真的呢?
“慕容老师,我想请你吃顿饭,可以么?”
听到这句话,慕容秋吃了一惊。他没料到老岳突然提出这样一个要求。是为了庆贺自己的晋升,还是……
“慕容老师,没有别的意思。”老岳仍然像过去那样一副恭敬的口气,“我在社会学系工作这几年,多亏了你的支持……”
“都是同事,用不着这么客气。”
“眼看就要调走了,总得让我找机会向你表示一下感谢嘛!”
慕容秋觉得,自己如果继续拒绝下去,对方会觉得很没面子,毕竟,两个人是工作上的搭档,而且认识了那么多年。但要接受一个男人单独进餐的邀请,她还是感到有些为难。
老岳显然看出了慕容秋的踌躇,没等她明确表态就说:“就这么定了,慕容老师,下午六点,梧桐餐厅……”说完,没等慕容秋反应过来,就从她的办公室离开了。
去梧桐餐厅,要穿过湖滨教工宿舍,出W大学西北门,沿着湖滨路向北走五十米就到了。
自从搬出湖滨教工宿舍后,慕容秋有很多年没来过了。当她经过那片简陋陈旧的宿舍楼,向西北门走去时,心里泛起一缕乡愁般的情愫。有人说,人过了五十岁,便开始怀旧。最近,她经常梦见一些从前生活过的场景。这是衰老的征兆吗?
天气渐渐转凉,湖滨路两侧落满了厚厚的树叶,脚一踩上去,发出吱吱的响声。由于行人稀少,马路上显得空旷寥落。透过高大的梧桐树,东湖水波荡漾、苍苍茫茫,与渐趋暗淡的天空融为了一体。放眼远眺,依稀可见湖对面一片起伏的丛林和建筑,那就是东湖宾馆了。
虽然临近傍晚,省划艇队的运动员还在训练。东湖省划艇队的训练基地,队员们几乎每天都要在湖面上训练。此刻,两艘划艇在湖面上并列而行。运动员们绷紧脊背,将四肢伸展到最长限度,手里的船桨划得一次比一次更有力。从岸上看去,他们的姿势显得有些夸张,仿佛不是在一群人在划划艇,而是一群大鸟在训练如何起飞……
慕容秋一路上都在为自己赴老岳的宴请纠结不已。也许,刚才应该在校园里随便拉个熟人一起来吃这顿饭的。直到走近梧桐餐厅门口时,她脑子里还冒出这样的念头。
梧桐餐厅是一座貌不起眼,但看上去很精致的平房。屋顶和墙壁上都爬满了绿色的藤蔓。天还没煞黑,安装在藤蔓间的灯光就亮了。绿色的藤蔓和白色黄色的灯光交融在一起,发出的光芒姹紫嫣红、闪烁迷离,如同梦境。
慕容秋刚走到餐厅门口,老岳就从里面走了出来,脸上堆着熟悉的笑容,像服务员似的把她引进了一个包房。
餐厅里除了他俩,没什么顾客,完全可以不用订包房的。慕容秋走进包房时想。但客随主便,一旦走近这个餐厅,她只能听从老岳安排了。意识到这一点后,慕容秋心里再次产生了一丝不安。
看得出来,老岳今天把自己刻意打扮了一番,脱掉平时上班从不离身的休闲西装,穿上了一件咖啡色的夹克。里面的T恤是白色的,稀疏的头发也打理了一下,整个人显得精神利索,看上去比平时年轻了不少。
“这家餐厅的荆沙甲鱼做的不错,在全市很有名气……”老岳在餐桌边坐下时,顺便把早已沏好的茶推到慕容秋的面前,“罗书记平时请客,也喜欢来这儿。罗书记是荆州人么,”他说着,仿佛透露一个重大的秘密似的,压低了嗓门,“你知道么,餐厅老板是罗书记的小舅子。要不,这么好的地段……”
“哪个……罗书记?”慕容秋一脸茫然。
“罗书记……你不知道?”老岳颇为意外地说,“咱们学校新来的党委书记呀!他都到任快半年啦……”
新书记到任才半年,就把人家的亲戚六眷摸得一清二楚,这个人啊……慕容秋脑子里掠过一丝阴影。她真正开始后悔,自己不应该来吃这顿饭的。无论如何,自己和老岳不是一类人。但事已至此,她只好暗暗盼望这顿饭早点结束了。
菜倒上得很快。两个人没说几句话,服务员就端上了今天的主菜──荆沙甲鱼火锅。
慕容秋平时主要吃素,再好的荤腥也引不起她的食欲。但老岳不住地往她碗里夹菜,盛情之下,她还是吃了几块甲鱼。味道的确不错,跟他年轻时插队去的沿河乡下菜差不多。
老岳要给她斟酒,但这回慕容秋坚决拒绝了。老岳只好给自己斟了一杯。看得出,他今天的兴致很浓,接连喝了两满杯,脸上渐渐上了颜色。“人文学院长的竞选很快就要开始了,慕容老师你可要抓紧准备哦!”
“我还没想好参不参加。”慕容秋敷衍道,“系里的工作够重的了,连系主任这个职务我都不想干……”
“你可千万别这么想。人文学院想当这个院长的人不少。真正合适的只有你和邵立平。校领导看好的也是你们俩……”老岳推心置腹地说,“现在,邵立平已经开始积极准备竞选的宣传攻势了,你们看见这几期的校报头版都在报道新闻系的成就吗?”
“邵教授是海归,何况他们新闻系的工作的确很出色……”
“照你这么说,竞选还没开始,胜负就出来了?”老岳很不服气地说,那神情仿佛竞选的不是慕容秋,而是他自己似的。“慕容老师,你可不能就这么认输!邵教授是海归不错,可他也并不像你想的那么无懈可击。最近,就有人向校党委举报他贪污系里的课题费……”
听到这句话,慕容秋吓了一跳。既然老岳很快就要调任学校人事处处长并兼党委委员,这种话他也不可能信口瞎说。以前别的学院竞选院长,每次都闹得鸡飞狗跳,上演了不少狗血剧。想不到现在轮到人文学院了。这样一想,慕容秋愈发坚定了不参加竞选的决心。
“各学院的院长竞选工作历来由学校人事处负责组织。我到任后接手的第一件事就是选拔人文学院的院长。慕容老师,我今天可以给你交个底,只要你别打退堂鼓,这个院长非你莫属……”老岳信誓旦旦地说,那架势,只差拍自己的胸脯了。
慕容秋纳闷地看着他:“老岳,你今天请我吃饭,就是为了这事儿?”
“当然不、不是!”老岳一愣,说话也结巴起来。他眼珠子一转,马上换了个话题,“慕容老师,说起来你也许不相信,今天请你吃这顿饭,可是我多年的心愿哪!”
“多年的心愿?”慕容秋越发不解了,“你调到社会学系才两三年,怎么成了多年的心愿呢?”
“我和你可不是从我调到社会学系才认识的。”老岳注视着慕容秋说,“咱们十几年前就认识了!”
慕容秋觉得,老岳说这话时神情有些异样,目光直勾勾的,一动不动。起初,她还以为对方是喝多了酒,可接下来老岳的一番话,让她彻底惊呆了。
“十几年前,我刚从西南大山的部队转业到W大学,在后勤处当电路检修工。我上班后接的第一单任务就是给你家检修电路。那时,你一个人带着孩子,住在湖滨教工宿舍里。每天早出晚归,上班下班都要接送孩子,每次看到你骑着自行车单薄的身影穿过校园时,我心里就会禁不住产生一种怜惜的感觉。是的,怜惜!听到这个词,你可能觉得很可笑。一个小小的电路检修工有什么资格‘怜惜”一个大学女教师呢?其实,不仅你会这么想,我也这么想。像我这样一个靠老婆调进W大学的人,自己都瞧不起自己。平时在家里,我在老婆面前低三下四,做饭拖地,晚上睡觉之前还给她洗脚,像仆人一样伺候她。可她呢,隔三差五地跟那个姓汪的约会。每次跟老婆同房,我脑子里都会浮现出她们俩在一起翻云覆雨的场面。我恨得咬牙启齿,却不知道是恨我老婆,还是恨那个姓汪的,亦或是恨我自己?就像我老婆有一次对我说的那样:‘收起你那点可怜的男人的自尊吧,如果没有我,没有汪副校长,你现在还在山沟里睡地铺呢!’一个爱恨不明的人称得上是合格的男人么?可自从见到你之后,我每天脑海里都映满了你的影子,还鬼使神差地跑去帮你拉蜂窝煤。我知道我爱上你了,俗话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是不是中了邪?可我无法自已,每次在校园里遇见你那端庄清丽的身影,我都会情不自禁地躲在路边,悄悄尾随在你后面,直到你的身影消失不见。我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耻,恐惧。我害怕时间长了,自己会干出什么傻事来。幸亏不久你就搬出了湖滨宿舍,我也换了工作。再后来,我依靠汪副校长的关系,一步步地升迁,直到三年前调到社会学系……”
老岳说到这儿,脸上呈现出一种梦幻般的表情。慕容秋也觉得自己像做梦似的。眼前的这个人,这个场面,都让他感到全然陌生。她想站起身,立刻从这里逃出去。但她觉得自己的身体不听使唤,只好硬着头皮听下去。
“……这三年来,我虽然和你成了一对工作搭档,几乎每个星期都能见面,但我觉得跟你之间的距离仍然像十几年前一样遥远。我做梦都想搬开那堵横亘在你和我面前的那堵墙,为了这个目的,我拼命地学习、工作。因为我知道,这是唯一能够缩短我们之间距离的途径。直到最近,那个该死的汪副校长终于退休了。得到这个消息的第二天,我就毫不犹豫地向我老婆提出了离婚的要求,不为别的,只为了做一个堂堂正正的男人,为了能够堂堂正正地去爱一个人……慕容,你现在明白我说请你吃饭的是我多年来的心愿么?”
听到老岳那句轻轻的“慕容”,慕容耳边仿佛响起一声惊雷,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她看见老岳离开自己的座位,走到自己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扬起脸来。更让他惊奇的是,这个男人眼里冒出了一串浑浊的泪珠。“这么多年来,我像越王勾践那样卧薪尝胆,好不容易熬出了头。现在,我终于可以对心上人大胆说出自己的爱了!”
老岳说完这句话,泪珠扑簌簌地从眼眶里滚了下来。
慕容再也沉不住气了。她像一只受惊的小鸟,突然从座位上跳起来,不顾一切地向餐厅外面仓惶逃去。冲出包房的那一刻,她听见老岳在后面嘟嚷道:“慕容,你别走!我发誓,为了你,我可是干什么都愿意,哪怕是刀山火海,我也敢往下跳……”
那一刻,慕容秋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
半个月后的一个周末,慕容秋接到《社会学研究》编辑吴雁的电话,告诉她一篇论文通过了终审,准备下期刊用。
“不过,由于版面限制,可能要删两千字。”吴雁用征询的口气问,“大姐,你看是你自己动手,还是交给编辑来做?”
按照慕容秋以往的习惯,她本来是要亲自动手的,可一想到手里的事情一大堆,便说那就请你们代劳吧。慕容秋和吴雁是老交情了,谈完编务照例要扯几句闲篇的。“慕容大姐,你跟何为教授真的没有……丁点儿希望了吗?”吴雁又扮起了“红娘”的角色,“前不久老何到北京开会,对我提起你还依依不舍的,看他那样子,八成还不甘心呢!”
慕容秋一听就知道吴雁是在替何为“求情”。这个老夫子够执着的。她在电话里沉默了好一会没说话。机灵的吴雁显然意识到她不想谈及此事,也就不再刨根问底了。“好!不扯闲篇了,慕容大姐,跟你说点儿正经事吧!”她换了个话题,郑重其事地说,“前两天庄会长来我们编辑部开编委会,跟我说下一届年会的协办单位还没有着落,他说吴雁你现在不是兼任社会学会的副秘书长么,帮我想想办法吧!”吴雁模仿着庄定贤说话的语气,拿腔作调的,原本眉头紧锁的慕容秋也被她逗笑了。“慕容大姐,庄会长交给我这这么大一项任务,你可得救救我!”慕容秋一愣:“我、我怎么救你呀?”吴雁说:“你在你们省里是名人,面子大,帮忙找个协办单位呗。庄会长还说,凡是联系到协办单位的学会理事,自动当选副会长……”慕容秋立刻打断了她:“你可别拿什么副会长诱惑人,我对那玩意儿一点也不感兴趣!”吴雁赶紧改了口,嘻嘻笑道,“我说错了,大姐,我知道你一向清高,视名利如浮云。可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听着吴雁一副央求的口气,慕容秋有些无可奈何。对于社会学学会近些年的境况,她也不是不知道。就那么一点儿经费,别说召开年会,就是支付每年印发的会员通讯都不够。所以,从前年开始,每年开一次的年会不得不改为每隔两年开一次,会议名字也改成了“全国社会学学会高峰论坛”。会议经费主要是几位会长副会长通过各种关系找各地的政府部门和企业化缘赞助的,随时面临难以为继的危险。现在,吴雁把这只皮球提到了自己脚下,让慕容秋很是为难。以她跟吴雁之间的亲密关系,还真不能一笑置之。“好吧,我试试看,”慕容秋用姐姐对妹妹的口吻答复吴雁,“不过你可别抱太大的希望……”吴雁在电话里欢呼雀跃,“我就知道你会帮我的,大姐乌拉、乌拉!”吴雁喊起了口号,嗓门大得把慕容秋的耳膜都快震破了。
放下电话,慕容秋忽然后悔不该冒失地答应给吴雁帮忙。但事已至此,她只能尽力而为了。她在脑子里搜索了几遍,看能否找几个可以联系“协办单位”的目标,可思前想后,一个合适的“目标”也没发现。
慕容秋就是在这时候想起丁友鹏的。她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见到这个从自己手里拿到研究生文凭的沿河县副县长了,前些日子,慕容秋在省里参加一个会时,听韩鹏说,他已经当上了沿河县县长,工作搞得有声有色,“新官上任三把火,他把辜朝阳请到沿河县,投资了那么大一个项目。省领导都在会上公开表扬他了……”
于是,慕容秋给丁友鹏打了个电话。没想到,她刚说完开会的事,丁友鹏就爽快地答应了。“慕容老师,沿河县的发展刚迈入快车道,而且很快就要撤县建市,正需要包括学术界在内的社会各界大力支持和宣传,您这个会在沿河县开,没问题,费用都包在我们身上了……”
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顺利得让慕容秋简直不敢相信是真的。到了晚上,她都没有把这消息告诉给吴雁。再等等吧,万一有什么变化呢?她心里这么叨咕,直到第二天早上,慕容才相信这件事应该是真的了,才给吴雁打了个电话。吴雁听完,似乎不敢相信,接着高兴得又是哭又是笑的,“大姐,我的好大姐,你这次帮了我,不,是帮了我们学会的大忙,你可真是我们的救星啊……”感激的词儿像葡萄似的一串串从吴雁嘴里冒出来。慕容秋听了觉得有点肉麻,就赶紧撩了电话。系里还有事等着她呢。
慕容秋走到小区门口,门卫叫住了她:“慕容老师,您有一个包裹。”
在门房里,门卫让慕容秋在包裹单上签字。她签完字,去拎包裹,包裹沉甸甸的,竟拎不动。她看了一下包裹,上面写着几个字:“同心生态大米”,下面还有一行小字:“沿河县河口镇神皇洲村同心生态种植和销售农民专业合作社寄”。
慕容秋的目光像被磁铁吸住了似的,在“神皇洲”那几个字上停了好久、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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