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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境》下部|第十九章

刘继明 · 2024-11-28 · 来源:
《人境》 收藏( 评论() 字体: / /

  第十九章

 

  在父亲这代知识分子面前,我们这一代人是不是

  太自私狭隘了?

  慕容秋给研究生上完课,刚走出教室,手机响了。一看号码,是父亲的电话。平时没什么大事,父亲和祝姨是很少主动给她打电话的。莫非父亲的病情加重了?慕容秋心里掠过一丝不安。按了一下接听键,电话里传来祝姨的声音:“鹿鹿妈,你爸让我问问你,这两天你能不能过来一下?”没等祝姨说完,慕容秋就迫不及待地问:“是不是我爸的身体……”她咽下了后面半截话。“你爸这阵子身体还好,”祝姨在电话里吞吞吐吐地说,“你爸说……他想你了。”慕容秋本来还想问点什么,但没等她开口,祝姨就把电话挂掉了。

  时间还不到中午。慕容秋匆匆走出教学楼,在校园里拦了一辆送完人返空的出租车,直奔汉口而去。

  慕容秋推开父亲家的门时,祝姨已经把午饭做好了。餐桌上摆了好几盘菜,其中还有慕容秋最喜欢的泥蒿炒肉。这显然是祝姨临时给她做的。“我爸呢?这么急的,什么事儿呀?”她话音刚出口,就看见父亲从书房里走了出来,一边说:“秋秋,没事就不能过来看看我和你祝姨么?”虽然是诘问的口气,但父亲脸上并没有责备的意思,反而还带着一缕浅浅的笑意。

  慕容秋发现父亲的脸色很不错,比上次看到时那副衰弱不堪的模样好多了,尽管走路时步子还有些蹒跚,但没拄拐杖,而且是从书房里出来的。这意味着父亲能够像以前那样看书、写作,恢复正常的生活了。对慕容秋来说,没有比这更让她高兴的了。她走上前去,想扶父亲一把,但父亲推开了她伸过去的胳膊,一步一步地走到餐桌边,稳稳地坐了下来。

  祝姨已经把饭添好了,并且给父女俩各盛了一碗冬瓜排骨汤放在面前。 慕容秋见祝姨忙得额头都冒出了汗,有点儿过意不去,就说:“祝姨,你也吃吧!”

  祝姨“哎”了一声,就在父女俩之间的位置上坐下了。

  “我爸脸上的气色真不错……”慕容秋一边吃一边说。

  “你爸这身体,冷了不行,热了也不行,现在这天气正合适。”祝姨附和道,“这阵子每天上午我都要陪他出去散会儿步。你进门之前,我们刚从公园回来呢!”

  “真是辛苦你了,祝姨。”慕容秋发自内心地说,把目光转向对面的父亲。她隐隐觉得,虽然父亲身体还不错,却显得有些郁郁不乐。她凭直觉意识到,父亲突然找她,肯定不只是想她了,而是有什么事情。

  “爸,你突然叫我回来,到底有什么事儿?”慕容秋放下筷子,沉不住气地问。

  慕容云天望着女儿,足足有半分多钟,才垂下眼睑,问:“秋秋,你还记得长江机电厂么?”

  “长江机电厂……”慕容秋念着这几个字,“当然记得。您当年下放到这家工厂,当过两年工程师。”

  “不是工程师,是技术员。”慕容云天纠正道,“那时我是下放改造的黑专家,怎么有资格当工程师?”

  “但您给他们发明的小型发电机组,让那些偏僻的山乡用上了电,给贫下中农带去了光明……”

  “嘿嘿,你还记得当年报纸上用的这些词儿……”慕容云天脸上浮现出一缕笑容,喃喃道,“那可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是跟厂里的老中青技术革新小组一起发明的。当年,长江机电厂的产品真是红遍了大江南北啊!”

  “前些年,我从报上看到长江机电厂改制,划入星汉集团了……”慕容秋刚说到这儿,发现父亲的脸色骤然阴了下来,好半晌没吭声。她忽然想,父亲找她来,会不会跟长江机电厂有关呢?

  果然,父亲放下了筷子,站起身,往书房里走去。祝姨叫了一声:“哎,你饭还没吃完呢!”但父亲像没听见似的,头也不回地走进了书房。

  慕容秋愣了一下,也站起身,跟着父亲进了书房。

  “你看看这个吧。”慕容云天将一张A4的打印纸推到女儿面前,“这是长江机电厂的工人昨天给我送来的,领头的叫陈光……”

  “陈光?”慕容秋吃惊地念叨着这个名字,急忙展开那张A4打印纸,“呼吁书”几个大字赫然闯入了她的眼帘──

  ……我们是长江机电厂的工人。我们中间的大部分人从十五六岁、十七八岁就进了厂。长江机电厂的产品曾经为祖国的山山水水和村村寨寨带去了光明,为我国的社会主义建设必须的能源提供了重要的保障。长江机电厂的发展与共和国同步,我们的青春和成长也与长江机电厂的发展同步。我们的生命已经与长江机电厂融合在一起。长江机电厂的命运就是我们的命运。因此,当获悉长江机电厂即将被美国杜克公司收购的消息之后,我们意识到重要的时刻来临了。我们要保护的并不只是自己的饭碗,而是长江机电厂和共和国一同走过的那段辉煌的历史以及工人阶级的尊严。

  我们不是国家的包袱。我们不仅是这个国家宪法上的主人,更是长江机电厂的主人。

  如果不经主人授权,任何组织和部门无权出卖长江机电厂!

  在此,我们郑重地向你们──曾经在长江机电厂生活和工作过的各位领导、专家及工友们、同志们──呼吁,请你们以各种方式向上级部门和社会各界反映我们的呼声,呼应我们的要求……

  “呼吁书”的后面还有一排排密密麻麻的签名和手印。慕容秋在最后一行看到了“陈光”的名字以及联络地址。

  “您认识这个……陈光么?”慕容秋问父亲。

  “当年我下放到机电厂时,陈光还是个刚招进厂里的青工,我正好在他们那个班组。”慕容云天用回忆的语调说,“小伙子不仅工作肯吃苦,而且很爱学习,一有空就钻研技术,就是文化基础差点儿……”

  “他是我在长委会附中的同学……”慕容秋说。

  “陈光也老了。昨天他来送这份呼吁书时,我差点儿认不出来了。”

  “您觉得长江机电厂的存亡……重要吗?”慕容秋迟疑了一下问。

  “长江机电厂可是为我国水利电力建设做过特殊贡献的啊,我怎么忍心看着它就这么消失掉呢?”慕容云天像是问慕容秋,又像是问自己。

  “当年您可是被当做黑专家下放到长江机电厂的。”慕容秋忍不住说,“对您来说,那也是一段不堪的记忆……”

  “秋秋,你怎么能这样看问题呢?”慕容云天惊异地看着女儿,表情那么严肃。小时候慕容秋做了什么错事,父亲就是这副表情。“个人遭受的一点小委屈,能与国家的利益相提并论吗?再说,在长江机电厂的那几年,我跟工人师傅们相处,从他们身上也学到了不少东西……”

  看着父亲生气的样子,慕容秋脸一红。父亲身上这种根深蒂固的家国情怀,让她无言以对。父亲为国家默默奉献了一辈子,即使受尽委屈也从无怨言,我们中的许多人,却为了青年时代经受的一点点风浪,控诉怨恨了大半辈子,有的人甚至对这个国家充满了敌意。在父亲这代知识分子面前,我们这一代人是不是太自私狭隘了?慕容秋想。多年来,她一直在小心翼翼地跟某种强势的主流价值观保持距离,但现在,她觉得自己骨子里也是一个随波逐流者。也许,我并不比那些在时潮中如鱼得水的人高尚多少。慕容秋想,相对于父亲,她其实没有任何清高的资本……

  慕容秋拿起那份A4打印纸,试探地问“这份呼吁书……您打算怎么办?”。

  “除了签上自己的名字,我还能怎么办?”慕容云天喃喃地说,“可是,我已经退休这么多年了,有谁还重视我的意见呢?”

  说这话时,慕容云天坐在书桌前的旧藤椅上,两只瘦骨嶙峋的手握着扶手,显得那么虚弱无力。那一刻,慕容秋觉得,父亲真像一个孤立无缘的孩子。她想,我也许应该做点什么了。不只是为了父亲……

  吃过午饭,慕容秋就从父亲家里出来了,手包里装着那份签满了名字和手印的“呼吁书”。

  车站路239号。一看到这个地址,慕容秋就觉得有些眼熟。当年在长委会附中读书时,她曾经和班上的同学去过一次陈光的家。那是离汉口火车站不远的一条小巷子,巷子很窄,两边全是一些简易房子,歪歪扭扭、杂乱无章,像一座座搭得很糟糕的积木。房子的板壁很薄,火车驶过时,发出轰隆轰隆的巨响,整座房子都颤抖起来,摇摇欲坠。那天,慕容秋和同学们好不容易找到陈光家,陈光领到火车站拾煤渣去了,只有生病的母亲在家里,慕容秋和同学们等了好长时间,也不见他回来,就和同学们去火车站找陈光。火车站旁边有一座露天煤场。煤场上的煤渣堆积如山。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煤灰味儿。慕容秋和同学们在煤场附近的铁道上找到了陈光。陈光除了两只眼睛,浑身上下都沾满了煤灰,看上去像只猴子。当慕容秋把全班同学捐赠的一沓皱巴巴的人民币送到陈光手里,这个平时不善言语的同学眼圈一下子红了……

  在去陈光家的途中,一些记忆的碎片不时飘过慕容秋的脑际。时光流逝了三十多年,想不到陈光还住在那条破败不堪的小巷里。

  当慕容秋从出租车上下来后,一眼看到了那块蓝底白字的街名“车站路”。尽管小巷还是那条小巷,但已经面无全非了。最大的变化当然是汉口火车站已经搬迁到青年路,现在的“车站路”只是徒有其名。站在小巷里,再也听不到火车震耳欲聋的轰鸣声,闻不到那股刺鼻的煤灰味儿了。与过去相比,街上增加了不少琳琅满目的店铺,不外乎发廊、超市、酒吧、网吧和餐馆之类,店铺门口的霓虹灯招牌一家比一家炫目耀眼,它们像遮羞布似的粘贴在街道两旁,挡住了那些颜色灰暗、高低不一居民楼。但遮不住的是下水道里散发出来的泔水和垃圾的恶臭味,还有空气中挥之不去的灰尘气息。

  当慕容秋找到陈光在“呼吁书”上留下的那个地址时,才发现“车站路239号”不是一个住宅,而是一幢临街的七层楼房。沿街好几栋都是这种红砖砌就的的楼房。一看那粗糙结实、方方正正的风格,就知道是三四十年前的建筑。上世纪六七十年代,这座城市出现了不少类似的建筑物,它们大多被冠以“居民新村”或“工人新村”的响亮名称,搬进去的也都是一些国营工厂的工人。当时如果能够分到这样的住房,不知会引来多少羡慕的目光。现在呢,与一栋栋华丽气派的商品住宅楼相比,这些从设计到施工都十分笨拙的房子,显得那么陈旧难看,一副不合时宜的寒碜相……

  在一楼的传达室,慕容秋打听到陈光家住在2单元703。当她一步一步地爬上七楼时,身上出了一层汗。自从搬进带电梯的住宅楼后,她已经好久没有爬过这么高的楼层了。

  站在堆满杂物的简陋楼道口,慕容秋歇了口气,才去敲门。刚敲两下,门就打开了。但开门的不是陈光本人,而是一个面容憔悴的中年女人。

  当慕容秋说明是来找陈光时,女人满脸不耐烦的表情,“你们都找他几趟了,还有完没完?”

  慕容秋意识到她弄错人了,便自我介绍道:“我是陈光的初中同学……”

  女人愣了一下,歉疚地说:“我以为又是星汉集团和居委会的人呢。这几天他们总是隔三差五来找老陈……”

  “他们找陈光干什么呢?”

  “还不是劝说他不要在厂里闹事了。”女人咕哝道,“关键是老陈根本不承认自个儿是在闹事呢……”

  “陈光他啥时能回来?”

  “我也不晓得。他一大早上就出去了,厂里早就停了工,他却比上班时还忙。也不知成天都忙些什么……”女人的目光在慕容秋身上停留了片刻,问:“你是老陈的同学?前阵子他还去参加过一次同学聚会呢。在那帮同学中,我们老陈是最没出息的一个吧?难得你还惦记着他。快进屋吧!”说着,让开了一直堵着的大门。

  这是一套两居室的房子。像大部分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建的住房一样,客厅小得只能勉强放得下一张桌子和一套简易沙发,与其说是客厅,还不如说是过道。石灰墙面和水泥地面早已起了壳,露出一块块裸砖石。屋子里的家具也都是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的,不少地方油漆剥落殆尽,显得残破不堪。客厅里有一台十六英寸的北京牌电视机,用一块白色的刺绣罩着。

  “这台电视机还是老陈被厂里评上劳模时的奖品,十几年了,还被他当做宝贝一样供着。”女人见慕容秋的目光落在那台电视机上,就说,“儿子想用自己的工资换一台大点的,他也不让……”

  “你们俩就一个孩子?”慕容秋顺口问了一句。

  “嗯。儿子高中毕业几年一直没找到工作,直到前两年我办了病退,才让他去顶了班。”

  “什么工作呢?”

  “环卫工呗。儿子一开始怎么也不愿意去,想等他爸退休后去长江机电厂当个工人,说起来也比当扫大街好听么。”女人说着,捋起袖子揩了下眼睛,“可谁知机电厂说停工就停工,老陈自己也没了着落……”

  慕容秋听了,心里也不是滋味。似乎是为了躲避什么,她把目光转向墙上的玻璃相框,一眼看见了那张大的彩色照片,是前不久长委会附中67届毕业生35周年聚会的合影。镜框里除了这张彩色合影,其他都是黑白照片。照片中陈光都是头戴安全帽,身穿劳动布工作服,背景不是车间就是长江机电厂的厂门。其中一张照片里,年轻健壮的陈光穿着写有“长江机电厂”字样的运动衫,手托一只篮球,脸上荡漾着自豪的笑容,身后是体育场的全景,隐约能见到一条写着“热烈庆祝市第八届工人运动会取得圆满成功”的横幅。陈光在长委会附中时就喜欢打篮球,是个出色的中锋,差点儿被选拔进省篮球队。

  慕容秋发现,陈光几乎所有的照片都是在长江机电厂当工人时照的。唯一一张少年时代的照片是长委会附中的毕业照。在这张照片中,慕容秋不仅找到了自己,还看见了潘小苹、莫少怀。陈光个儿最高,即使站在最后面,也给人一种鹤立鸡群之感。

  两个人站着没说几句,陈光回来了。他人还没进门,就嚷道:“老婆,快给我弄点吃的,我饿坏了!”

  “你一天忙到晚,还没人请你吃饭?”陈光的老婆虽是挖苦,脸上却挂着笑意,“你看谁来啦?”

  陈光这才看见慕容秋,十分惊讶。“慕容,是你……”

  “还愣着做么事?招呼客人坐呀!”陈光的老婆说着,进厨房给陈光做饭去了。

  陈光回过神,一边捡起沙发上的脏衣服,一边招呼慕容秋坐,一边去给她沏茶,显得有些手忙脚乱。跟上次在木兰湖见面时相比,陈光似乎苍老了不少,额头的皱纹像刀刻一样,又深又密,整个人有些疲惫,灰头土脸的,仿佛几天没睡好觉了。

  “陈光,你送给我父亲的那份呼吁书我看了……”慕容秋开门见山。

  “慕容,我是昨天才晓得慕工是你父亲的。”陈光愧疚地说,“慕工那么大年纪,身体又不好,我们还去打扰他,真不好意思。”

  慕容秋知道陈光误会了自己的来意,“我可不是来兴师问罪的。我父亲很关心你们厂的事儿,让我来找你了解一下具体情况,看能不能帮帮你们……”

  “真的?我昨天把呼吁书交到慕工手里,没说几句话就走了,回来后心里一直打鼓,还不晓得慕工究竟什么态度。”陈光高兴得语无伦次,不停地搓着着双手,“这么说,慕工没忘记我们厂啊!”

  “长江机电厂的并购……现在进展到哪一步了?”

  “今天上午,杜克公司的人来厂里视察,被我们堵在厂门口了。下午集团开会谈判,也不晓得是什么结果……”

  “我们那位老同学在这件事中充当什么角色?”

  “你是说潘总……潘小苹?”陈光蹙起眉头说,“她是股改领导小组的组长,上午就是她亲自陪杜克公司的人去厂里的。”

  “杜克公司的人……是谁?”慕容秋追问了一句。

  “美国人的公司那谁认识!反正从远处看衣冠楚楚,是个假洋鬼子。”

  慕容秋没再说什么。最为一名大学教授,她唯一能做的也许只是吁请知识界人士关注长江机电厂的这起“并购案”,并向有关部门发出呼吁和建议。她寻思着应该请哪些人在“呼吁书”上签名……

  就在这时,慕容秋接到了潘小苹的电话。

  “慕容,今天有个晚宴,到场的宾客有省人大副主任韩鹏、副省长卢大强,还有辜朝阳……朝阳是名义上的东道主。他让我无论如何要把你请到。慕容,你不会不给我这个面子吧!”

  听到电话里潘小苹的声音,慕容秋心里很矛盾。如果在平时,她对这种官商界的应酬会毫不犹豫拒绝的。但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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