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通钢(5):大跨越中的无奈。
主题:庸俗经济学批判
通钢工人运动一下子把笔者从思考陈寅恪的氛围中拉了出来,可以读到许多报刊杂志纷纷派出的记者撰写的考察、评说,这是一个一石激起千重浪的事件。
但是,如果深刻地看待问题,我们的面前出现的是两个大字:无奈。
从刘邓大军挺进大别山的单个行动看,这个突破充满种种无奈:放弃了根据地,放弃了重武器,甚至放弃了医院和伤员。。。。
从当其时人民解放的大态势看,同样充满了种种无奈:王震南下的失败,李先念的中原突围,放弃了延安,四平战后放弃了大城市的占领。。。。
邓小平领导的现代中国的大跨越不是在军事上,而是在经济领域中发生的,一切都是新的:新有无奈,新的希望。
放弃寻求于获得,无奈寄托于希望。这其中饱含义利之辩,辩证之法,阴阳之说。重要的在于,人们是否能够从无奈中走出来,例如,吴经琏意识到只能摆脱经济学,重说政治经济学了;一位主管意识形态的中央大员重新强调马克思主义了;薄熙来在重庆大唱红歌。。。。
其实,全世界智慧的人们都在思考,中国人啊,请不要放弃我们的思考――思考的放弃才是真正的放弃。
一、理论上的无奈:
李荣融是下岗必须论者,以09年的一句“如果没有当时的下岗,哪有后面的效益?”(09-08-06 华商网)闻名于世。李荣融的这一观点是一贯的,不过以前不如现在如此裸露。
有文章中介绍李荣融对下岗职工的态度:
他对国企下岗工人们表示,在改革过程中出现这样的问题,有个相互理解的过程,改革需要大家的支持,而改革也要关心下岗职工,并表示政府积极鼓励民营企业解决失业问题。
02年3月8日,在九届人大五次会议记者招待会上,李荣融谈到下岗时说,“我们对这个问题是有所预期的。。。这个影响还是在可以承受的范围。”认为“社区要给予他们更多的关照,这是政府要做的。”
李荣融透露着一种无奈,只能把困难推托于民营企业,又推托于社区。但是他的09名言却在质疑他本人,是否真正认识无奈?是否能够走出无奈?
厉以宁教授的观点则更深刻却也微妙一些,08年11月13日做客强国论坛,他提出“待富者”理论。他说,有一次在北大光华管理学院演讲的时候说,很多穷人可以作为待富者,现在还在市场经济中,他今天没有富,只要有更多的机会,机会的均等是很重要的。所以,我们大家对都在改革中受益要有正确的理解。
另外一个专家型的人物何祚庥并没有厉以宁教授的虚伪――因为现代中国社会,何来“机会的均等”,又何来“都在改革中受益”?谈到矿难,有采访者询问何祚庥:“他们(矿工)就该接受这样的命运吗?”何祚庥答曰:“谁叫你不幸生在中国了?”是一类悲壮的无奈。
对于中国工人的命运,精英经济学家茅于轼则说:“这个问题的核心是财富是怎么创造出来的。是不是劳动就可以创造财富呢?”这个精英自问自答:“财富是怎么创造出来的?有一个最简单的经济学道理,那就是交换创造财富。”(《国富国穷——制度和中国的经济改革》)
厉以宁教授优裕之处在于他是一个精英思想家,而不是李荣融类的执行者。他作为政协常委、全国政协经济委员会副主任,基本上就是一个决定政策的参与者,他当然有权力嘲弄无奈,要不就显示不了他的学识。
有网友评论,“厉教授面对中国的穷人阶层时有一种凌迟的快感,他比任何一个富商更恣意更痛快地强奸着中国穷人。”
厉教授的态度确实是很惊人的,但是如果把它放在历史中来看,似乎也符合封建地主知识分子的感觉,例如曾国藩对太平天国起义的评论,或者是明末、清代部份仕大夫对李自成起义的评论。这是一种仇恨――一种渲泻性的仇恨。因为你看不到他的无奈之感,更多的则是一种意滿志得的潇洒。
厉教授居于摇动羽毛扇、语带戏弄的位置,何祚庥就直面无奈了,而大有国际政治背景的茅于栻就直率多了――他想化无奈于合理。
真正能够道出这一群人心态的是茅于栻。茅于栻揭开现代中国经济学的种种伪装,点出庸俗政治经济学的主题:抛弃劳动价值理论,强调需求和效用。也就是从亚当-斯密的古典经济学返回重商主义。
庸俗政治经济学是现代中国国企改革的理论基点,所谓反“大锅饭”、“国退民进”、“下岗”等理论都是它的延伸;所谓欠薪、低薪、反《劳动法》等等,都是它的产物。
试问,当劳动失去价值,给你的职业难道不是一种恩赐?你又何必说三道四?
其实,庸俗政治经济学在现代中国很有市场,例如关于通钢事件的大量报道中就很难看到关于劳动价值的评说。在人口众多的现代中国,劳动力的低廉,劳动力的买方市场确实为劳动价值的否定提供了客观的环境;而长期落后的中国,在社会大众中激发的强烈的强国热情,又为种种自我牺牲的倡导提供了思想基础。于是一种缺乏社会人文特性的,掩盖掠夺与剥削的理论以数理的――科学的的形态在社会出现,人们在承受它的种种伤害的时候,却不能意识到自己为什么应该经历这些磨难――好象一切本来就是如此。
虽然这是一种根本性的无奈,但是笔者认为,这是一类假象。一个合理的社会必须承认劳动价值说,也就是承认个人的劳动是构建一个和谐社会的根本。社会是由人构成的,放弃了人,也就放弃了社会;而肯定一个人,就是从肯定他的社会存在的意义开始的,正如《国际歌》和《共产党宣言》告诉我们的道理。
因此笔者把自己在新华网上的一个博客定名为:工人伟大,劳动光荣。
二、庸俗经济学批判
事实上,在中国宋代,因为政治中心逐渐向东南转移,利于商贸,于是出现了重商主义,其代表人物如来自江西临川的王安石和福建仙游人蔡京,以及后来兴起于浙江东部沿海的浙东学派。
重商主义再起于中国明朝的中晚期,以陶瓷、茶叶与丝绸为对外出口的贸易为社会积累了无穷的财富,这是一个白银帝国。
但是,北宋、南宋和明朝都是以亡国终结的。后人有种种评论、批判和反思,但是关于经济学的批判和建树却杳无踪迹。直到清末的福建人严复从西方引进亚当-斯密的《国富论》,中国人才在理论上开始经济学上有了摸索。
亚当-斯密的经济学理论是从批判重农主义与重商主义开始的,在启蒙时代浓烈的人文思想氛围中,亚当-斯密的经济学理论从人文关心的角度阐述了经济发展的规律,他把自己立论的基点置于劳动价值论之上。
亚当-斯密的劳动价值论包含两个大的方面:
1)是商品的价值是由生产该商品时所耗费的劳动决定的;
2)是商品的价值又是这个商品在交换中所能购得和支配的劳动决定的。
建立于社会本质的,也就是以阐述自然社会特性为使命的亚当-斯密的理论,具有生生不息的生命力。随着物质形态的变化,随着社会的进步,古典经济学的危机终于来临了――事实上,这是生命的嬗变。亚当-斯密的经济学理论如同原野里的大树,在又一个季节中分出了枝干:
一个枝干是以李嘉图为代表,继承了亚当-斯密的第一论点即劳动价值论,提出了价值学说,也就是劳动时间决定商品价值的观点,后来成为马克思价值理论的基石。马克思继续沿着劳动价值论这条线索,以其独特的智慧和洞察力,建立了剩余价值学说,揭示了资本主义经济制度的剥削性质,号召无产阶级推翻资本主义制度,成为世界无产阶级的革命纲领。
另一个枝干以法国人萨伊和英国人马尔萨斯为代表,通过对需求和效用的认识,在“边际效用论”和“均衡价格论”的基础上建立了新古典主义理论。因为新古典主义抛弃了劳动价值理论,所以被马克思称为庸俗经济学,也叫做资产阶级庸俗政治经济学。庸俗政治经济学在社会意义上,就是企图掩盖资本主义的剥削性质,遏制社会进步的要求。
例如在中国颇为知名的马尔萨斯就有两个典型性理论:
1)关于人口理论-龟兔赛跑论:
食物是人类生存的必需品,食物的增长只有按算术级数,而且因为收益递减规律,土地上的食物产量增长会起来越慢,就象一只慢慢爬行的乌龟;而人口的增长是成几何级数,就象一只狂奔不止的兔子,因此,人类社会将不可避免地出现因人口过剩而导致的失业和贫困。
马尔萨斯提出的解决这个矛盾的办法是残忍的。他说:“一个出生在已被占有了的世界上的人,如果他不能从他父母那里获得衣食,社会又不需要他的劳动,那么他就没有权利要求最小量的食物,在大自然这个盛大的筵席上,是没有他的座位的,大自然要叫他离开”。
何祚庥的观点就是在马尔萨斯的论点,而李荣融的下岗理论或是厉以宁式的戏弄,就实质而言都与马尔萨斯的观点一样,是达尔文的生物进化论在人类社会的体现。
2)关于经济学理论:
进入晚年的经济学界的泰斗李嘉图,发现了自己理论中间存在着矛盾,即价值规律和利润的矛盾及价值规律与平均利润矛盾,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马尔萨斯。马尔萨斯用化名把这个矛盾揭穿,李嘉图一气之下死了。马尔萨斯又站出来承认那篇文章是他写的,马尔萨斯成名了。马克思批评马尔萨斯是个“小人”。
马尔萨斯的理论主要是针对李嘉图理论上的矛盾,否定了劳动价值规律,并提出了有效需求不足的理论。茅于栻的上述发言是这一理论的翻板。
在《墨子情怀》中笔者引用墨子的“以诈谋愚,以贵傲贱。”谴责了现代中国经济学“精英”们的惑世谬论。但是“精英”们的惑世谬论在中国产生的影响却是极其残酷的。
三、谬论的误导
既然劳动失去了它的价值,那么“不劳动者不得食”,或“按劳分配”不都是无聊的口号?
于是资本家、商人都成为劳动者的救世主,多少丑恶和卑鄙因此而出,人间的沉沦也就无可回避了。
通化钢铁厂发生的事情是恶性掠夺模式的范例。因为那里发生了大下岗,那里的大下岗导致了工人极度的贫困。
《通钢最大民怨--辛辛苦苦一辈子 30年工龄下岗!》文载:在职且全程参与过通钢转制历程的通钢管理人员张泽成介绍说,按照30年工龄的杠杠,大概只有50%的人出于自愿,结果是最小的46岁就下岗了,“由于这个工龄段大部分属于经验丰富的技术工人,最惨重的是造成技术工人的大批浪费。改制前,通钢技师以上的职工1000多人,改制后仅剩下300多人了。”说到此处,他的眼圈红了。
《瞭望》新闻周刊记者说:“通钢改制后,一些下岗工人的月收入不足300元,职工基本的生存权益受到严重挤压”。一名通钢职工向《中国新闻周刊》记者讲述:现在,通钢工人没有拿3000元的,大部分在1700元到1800元左右。通钢职工说,建龙来之前,通钢一个炉前工,月工资高的有拿上万的,一般也有个5千~6千,连一个水泵工也有3千~4千。
而那些下岗的职工的命运尤其悲惨:“我屋里厕所里都结冰了,只好在卧室里点了个电暖气,只有12度。他们不管职工,说停就停。”
通钢退休干部王殿昌回忆起过去四年的通钢改制经过,说,“这简直是场噩梦。”
是谁剥夺了工人?
是那些贪得无厌的硕鼠!
通钢事件后的7、8月,《中国企业家》四名记者进入探索程序,为建龙号脉:
1、建龙十年,就是国企改制中民企力量与国企力量正面碰撞、摩擦、融合的十年。
2、在北京建龙集团总部有一个专门研究国企的智囊——专门看哪些国有企业经营不善,濒临破产,适合建龙收购。
3、建龙经验:尽量保留被收购方原管理层,吸引有政府背景者加盟集团,重金投入技术改造,输入台湾中钢的先进管理理念。
分析建龙集团的现实表现,可以有四个结论:
其一、这是一个非常态的增长:
从1994年建龙创始人张志祥以借来的5万元投资始,到1998年资产已经超过18个亿,产业遍布绍兴、杭州、上海、南京、天津、唐山、宁波、北京等地, 1998年底建龙集团成立,到2008年底,集团共拥有控股子公司17家,总资产319.81亿元,实现407.9亿元的营收,列“2009中国企业500强”第153名。预计到2010年,建龙集团控股企业的合计产钢规模将突破1800万吨,可以跻身于中国钢铁企业前十强。
多么惊人的增长,谁能相信这是一个正常经济活动的结果,只能用《孙子兵法-军争篇》上的一句用语:“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动如雷震。”来描述这一场充满激情的私有化过程。
其二、国有企业的糊涂帐:
建龙集团十年,其主要壮大方式就是利用国企改制的机会收购、兼并。中国国有企业改革30年,产权改革阶段也有20年,建龙集团只是利用其中的十年。十年中建龙集团利用国有企业的糊涂帐发家。
例1、2000年3月6日,建龙钢铁总厂买断遵化市钢铁厂。其先以3000万买断流动资产,然后以800万元租赁固定设备,最后以600万元买断了整个遵化钢铁厂,付出4800万元。据内部透露,当时遵化钢铁厂评估的价值为2个亿。
例2、2002年,唐山建龙中标承德市拍卖华峰钢铁水泥破产的资产。企业资产评估为8亿多,建龙以不到1.5亿元价格买下,这笔资金至今还没有付清。
其三、下岗和极其低下的工资基数:
2000年建龙钢铁总厂买断遵化市钢铁厂,承担了原厂所有的债务与人员安置。时至去年,建龙依然上规模裁员,而提前下岗的工人每月只能领取190元。遵化钢铁厂有2000多工人,200多人在改制后内退,工资基数不过500元。
工人曾多次与建龙交涉,四次赴京找张志祥。一位工人代表回忆“前三次见到张志祥了,还算客气,但没什么效果,最后一次弄得很僵,建龙报了警,差点把我们收容了。”
这种案例伴随着建龙的发展,直到通化钢铁厂,却不知建龙此后是否能够悔改。
其四:台湾中钢集团的管理方式:
张志祥十年中收购十余家国企,他将台湾中钢精细化管理的经验发挥到极致,凡接过一个破败的企业,长则一年,短则数月,无不扭亏为盈。在抚顺新钢铁,记者看到了一则口号:“铁的纪律、爱的教育”,这是台湾中钢的企业文化。铁的纪律,新钢已经青出于蓝,至于爱的教育,只能问一问工人们了。
2009年建龙集团管理年会,张志祥提出,建龙要学习另一家台湾企业——台塑的集团管控模式,解决三个问题:集中管理、可复制的企业运行体系和企业安全管控体系。
世界上有很多发展良好的企业,近如日本,远如美国,为什么张志祥唯独钟情台湾模式?这是很有意思的现象。对于笔者而言,对台湾企业在大陆运行的模式并不陌生,却也不欣赏。如果注意到台湾社会势同水火的撕裂状态,如果了解国民党政府统治大陆赞成的社会分裂,台湾企业模式的特性不难明白。张志祥有所钟爱,有所追求,但是他如果没有清醒地意识到自己榜样的误导作用,继续撕裂他所能影响的社会,等待他的当然并不只是通钢。
劳动群体与企业所有者的关系的撕裂:
在劳动群体日益贫困的同时,企业所有者颐指气使,每年的富豪排行榜告诉人们,老板们的收入每年以几十亿元的速度增长;企业高管的年薪也令人触目惊心,例如平安保险的高层的年薪都在5000万元以上,就是建龙的陈国君的年薪也在450万元。
国民收入的不合理分配是30年发展巨大的缺陷,有关专家指出,从宏观经济数据看,在整个国民生产总值中,政府财政占有35%,企业资本占有45%,劳动者占有大约20%。
即以职工工资收入比较,发达国家的职工工资收入占GDP的50-60%,而中国的职工工资收入仅占GDP11%,例如2005年的国内生产总值19万亿元,当年职工工资总额是19980.8亿元。中国职工工资水平之低令人瞠目结舌。
了解广东的企业之后,西方学者认为中国的工厂是血汗工厂,惊呼:中国正在摧毁资本主义的道德伦理底线!也就是说这种劳动工资水平即使在原始资本主义时期也没有出现过。
学者们的这些描述没有抹黑之处,因为当中国商品面临国外市场的倾销抵制的时候,中国的专家也总是大言不惭地宣称,中国劳动力便宜。
为什么是南希-佩洛西?
有一个令人奇怪的现象,美国第三号人物众议院女议长南希-佩洛西为什么长时间反华?
在美国,南希无疑是大资本家政党共和党的死对头,在布什时候,她让石油、军火寡头的代理人布什坐立不安,她指责布什是个“说谎者、愚蠢和危险的人,不值得信任”。
有一个事实可以明白其中的奥妙,因为她所在的民主党的重要支持者就是美国劳联-产联,劳联-产联,是工人的组织。在上世纪70年代末,美国185个工会中有120个隶属于劳联-产联,总计会员约2000万人,占工人总数的20%左右。
也就是说,南希-佩洛西和劳联-产联与中国的产业工人有着难以割舍的血縁关系,尤其是在职工利益,职工工资上,显然有感于中国工人悲惨的遭遇。
对美国社会的理解,笔者在《思考:从通用到通钢》中已经有所表达,而笔者的真正认识则在于发生于上世纪30年代大危机之后的罗尔斯《正义论》。事实上,马克思、恩格斯一生中都极为欣赏英、美的工人运动。
事实在告诉中国工人,目前的无奈只能以我们对祖国的奉献为解释,我们的劳动力并非那么低廉。中国工人,要努力走出这种无奈,走出资产者为我们设置的困境。
四、通钢事件的启示
通钢事件揭示了执政者太多的无奈,但是这种无奈很大程度上是理论上的困境。
是不是应该把国企改造的担子推诿于私人?
是否应该为调动私人的热情贱卖国企?
是否应该在发展的口号下践踏工人?
剩余价值是一个金苹果,每一个人都想得到它,于是社会孕含了无穷澎湃的活力,也展现了大自然的本性。问题是如何“抢”却必须有一个合适的规矩。规矩的制定并非只是为了公正和公平,而是为了保证社会的稳定、和谐,或者说是为了保卫人类社会存在的自然原则:生存、和平与关爱。
国资委们把成功定义为:“企业整体改制到位、国有集体资本退出到位、职工身份置换到位、债权债务处理到位。”它保证了“剩余价值”的私人合法占有。也就从一个极端走向了另外一个极端,也就走向对社会主义的否定。
在国资委们的潜意识中的“到位”意味着“中产阶级”的形成和他们自身的先富;而对于工人、农民而言,“到位”意味着失业和赤贫,它决定了上千万国企职工的悲惨命运,还有他们的父母、配偶和子女。人类之罪恶莫过于此!一些人把“到位”看成是足以弹冠相庆的成功,而更多的人把“到位”看成是山崩地裂的灾难。
在国企和私企两个端点中间是否有其它的选项?
能不能让社会公开招聘企业经理人,以图脱困?天价高薪局限于官僚政客区间,也就失去它本来能够激励社会的意义。
能不能让职工自己联合起来以决定自己的命运,既然可以对私人贱卖国企,为什么不能让工人自己来治理自己的企业?
能不能建立美国式的工会,以平衡私人企业主的行为,既然资本主义的国家能够做到,社会主义的国家为什么不能做到?
怎么看以李荣融为代表的国资委主张的私有化政策,都有一种“宁与外寇,不与家奴。”的感觉。
事实本来如此。以李荣融为代表的国资委的主张,实质上执行的是慈禧主义,其经典原则就是“宁与外寇,不与家奴。”通钢事件是此类思维的产物,通钢工人运动不仅仅具有马克思主义的特色,在私企进入国企业或是工人自主的问题上,又有反慈禧主义的特色。
慈禧失败了,现代慈禧主义不见得就能够成功,通钢事件就是一个实例。
马克思有言“革命是历史的火车头。”(《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第456页)马克思说的革命,是指社会革命,是社会人文意义上的大变革,是社会进步力量支配下促使一种社会形态转变为另一种社会形态,实现一种社会制度转变为另一种社会制度的大革命。
满清之后的近百年,中国都处于这个大转变中,而共和国60年有了一个质变,后来的30年不过是激进的前30年的修复,这种修复却常常产生矫枉过正的现象,令人有回到满清的感觉。
通钢事件能否为种种矫枉过正的行为砌起一道抗洪的堤坝?但愿现代中国人能够有当年抗洪的豪情:誓与堤坝共存亡。
壶公评论写于09-08 发表于《壶公评论》圈子相关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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