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剑斌《钢城改制变局》十九、短兵相接之际,万众一心保钢城
大约从上午九时起,东钢的六个大门已被封堵。各个大门都站满了东钢的职工,无论是在岗的工人,离退休的老头老太太,内退职工、职工家属以及社会闲散人员,凡是跟东钢利益息息相关甚至生命攸关的,都来到这里。这里里三层外三层地将东钢大门包围起来,俨然阀门一样,外面的人员车辆进不来,里面的也几乎出不去,简直水泄不通。
远远望去,东钢的大门口,从1号到5号外加贮煤一、二、三线铁道出入口,全都是拥挤的人们:穿工作服的和没穿工作服的混杂在一起,人头攒动,摩肩接踵沿着混江一侧,靠近焦化厂的贮煤铁道沿线的空地、煤山、综合料场,在这些偌大的空旷场地上,在平日里除了机车拖着车皮来来往往运输,巨大的门式吊车和传送带的轰鸣声,很少有人来光顾,很难看到上百上千人。但今天却不同,前来东钢厂办公楼广场聚会的大部分离退休职工转移到这里,从早晨一上班就休风停产的1、2、3号高炉上的职工以及接连休风停产的4、5、6号高炉上的职工也纷纷蜂拥般来到这里。这里的人群已连成片,黑压压密麻麻,成千上万到处都是。
从焦化厂到贮煤场的广大空地上,啸集的人群像潮水般在涌动,他们相互串联、相互传播、相互感染。对于私企宇虹要再次入主东钢,他们议论着、咒骂着,四处弥漫着惊愕、不解、沮丧、愤怒的情绪。这里人声鼎沸、天怒人怨、怒火中烧、同仇敌忾。他们将齐心协力、万众一心保卫钢城,保卫国有企业。
炽热的太阳早已升到上空,烈日当头,酷暑难耐,人山人海的贮煤场没有一丝凉爽的风,甚至没有流动的空气。退休的老人有的打着阳伞,有的往脑袋上披一件衣服,年轻的工人们将脱掉的工作服搭在肩上或系在腰间,光着膀子,不住地用脖子的毛巾擦去脸上的汗珠。热汗浸透了那些女工和退休老人不便于脱去的上衣、一片片汗渍从这些人的背脊显露出来。
一些中老年人捡了块木板,找出张报纸垫在屁股底下,坐在道线的铁轨上,坐在煤堆上,或者三三两两地躲在传送带、门式吊车、停在道线上的机车旁遮阳的阴凉处,煽着扇子或者煽着折叠的一打报纸、一本杂志。人们七嘴八舌地相互讲解着、争辩着、发泄着,众口一词地反对宇虹重组东钢,表达着他们由此所引起的义愤、恼怒。
不知被多少人接手传递的红底白字的横幅,立在焦化厂院墙外的空地上。空地上摆满了纯净水,红茶绿茶的包装箱,捆绑横幅的竹竿就插在这些包装箱的瓶子中间。横幅上“反对私有化保卫国企,宇虹滚出东钢”的一行醒目大字,统一概括了工人们的意愿,集中表达了工人们的情绪,提示着,工人们号召着工人们正在投入一场不畏强权、自行抉择东钢未来命运的生死大决战。
“喂,我说大伯大娘大叔大婶,我们大家往2号门的地方凑一凑!那地方现在告急!”一个刚从别处赶来的青工杨文革开始动员在煤堆上闲唠的离退休职工,“2号门又增派了几百名武*,我们必须堵住他们,决不能让他们进来!”
这些在三五成群议论事情的老头老太太慢慢地聚集成一个队伍,在杨文革的带领下向混江岸边的2号门涌去。
杨文革上午九点在动力厂跟李学锋、谷胜等人解决了1、2、3号高炉和转炉的休风停水停气问题以后,又到4、5、6号高炉布置休风停产,然后才转到焦化厂空地。他知道李学峰等人正在焦化厂旧办公楼寻找申玉驹,便跟谷胜等人分别到东钢6号门前看看情况。
从1号到6号大门口,外面都有着装的武*、民*、特*、经济**,他们手持*棍、盾牌,胯下还有手枪,跃跃欲试耀武扬威。这些上百上千人增调来的警力全副武装,是要开进东钢冶金区驱散集结的工人们,恢复往日的生产秩序,想把工人们群殴的宇虹高管申玉驹解救出来。但是他们只能摆出一副往里冲的姿态,在大门外被愤怒的工人们、离退休老头、老太太们封堵住,寸步难行。
大门外是焦急万分的武*、民*、特*、经济**,他们开来的*车也无奈地停泊着。大门里是一群群手持木棒、砖头,甚至是赤手空拳、满腔义愤的工人们。双方对峙已有几个小时,互不相让,一直僵持着。
杨文革发现2号门外混江钢架桥上,又增添了几十辆*车和一台救护车,手持扩音器的几个*官在给新增调的**们训话。于是他想到这个门要相应地采取措施,加强防守力量。他和谷胜等人一起劝说,把更多的离退休老职工和内退职工调到这里来。
“年纪大的到门口去,年轻的在后面!”电炉上的炉前工谷胜克服了往日的羞涩,大着胆子冲着焦躁的人们喊着。
杨文革和其他年轻的工人们沿路找了一些煤块、石头、砖头、木棍,还有钢渣、矿渣,统统装在一个厂内电瓶车上,拉到2号门内的人群旁,一一分发给工人们。还有些工人们自己早就顺手捡了木棍、木板、石块、废钢条,准备自卫反击。
“走,咱们到前面去!咱们老头、老太太年纪大,跟他们拿枪的拼了,拼死一个够本,拼死两个赚一个。”一个捡了一个废角钢的退休老工人一边说一边毫不迟疑地往前走去。
五六十岁的老工人以致七八十岁的一拨拨往前走去。在他们的队伍中,身体好的走的快些,身体差的年龄大的步履蹒跚,甚至踉踉跄跄的也有一些夹在里面相互搀扶着。但是他们没有停下来,没有畏缩不前的。
大门口增添了一支新的队伍——由老年职工组成的防御部队。他们冲在前面作为第一道防线,小伙子们年轻一些的工人们站在他们后面顶着。
老年人和年轻人换岗的时候,有少数武*手持防身的盾牌用力往大门里挤,弄得有的老年人站不稳,身体倾斜要摔倒,嘴里喊着:“轻点,轻点,别撞我,我要倒了!”
另外几个老年人就用木棒石块往武警身上打过去。武*不断地用盾牌挡着,用*棍拨拉着,短兵相接之际打到一个老太太的头上。老太太声嘶力竭地喊起来骂起来:“哎呀,疼死我啦!王八蛋,不孝的东西!你们打你妈也这么狠?!”
于是站在后面的年轻工人们,用石块、砖头、空纯净水瓶扔过去,砸在那几个武*身上。武*的盾牌只能遮挡一面,来自不同侧面的袭击使他们防不胜防,不得不猫下腰低着头躲到**队伍后面去。
这样,工人们新面对的武*民*就温顺得多了,他们一口一个“大爷、大娘、大叔、大婶”地叫着,面露出胆怯的微笑,不再敢往前冲,但也不敢全部退到后面挨长官的训斥。
几位戴肩章的长官已经做过几次动员,已经组织过几次冲进门里的准备,但是门里面的工人们坚如磐石稳如泰山,根本不离不撤。
当空的太阳火辣辣地炙烤着门里门外对峙的人们,蒸腾的热浪充斥在每一块露天的空地,没有一丝的阴凉,考验着每一个人的耐力。有几个中暑挺不住的老年人退到后面被电瓶车拉走,后面其他人替换着顶上来。岗位仍然有人坚守,大门口仍然不会让外面的**队伍开进来。
相比之下民警们比武*们温顺得多,武*大多数是外地人,而民*、交*、特*们要依靠地方财政开支,东钢工人们做他们的思想工作说:“如果东钢被私企干黄了,破产了,交不上税收,看你们凭什么开支?!你们照样没有饭吃!”
这些地方公*部门的**们胆战心惊唯唯诺诺地应付着,不敢骄横张狂,不敢表露出平时的淫威。其实在他们的队伍里也不乏有东钢职工的亲属,他们的长辈、兄弟姐妹,他们的邻里旧居在东钢,他们不能不关照。另外,他们深知,东钢作为国企的命运也跟他们息息相连利益攸关:东钢不景气,也会殃及到他们,他们也没有好果子吃。他们理解东钢人,同情东钢职工这几年遭受种种厄运的痛楚,他们表面对长官唯命是从,私下里都不想过于得罪这些东钢职工,除非是那些少数丧尽天良、死心塌地为图谋升个一官半职的人。
民警们两面敷衍着,长官让他们往前冲,他们略略往前挤一挤。工人们发现他们要突破防线就拼命地顶住,抛出一大堆空瓶子,间或也有小石块,将**们的盾牌砸得当当响。**们只得拿着*棍盾牌悄悄往后撤退,将多占的地方让出来。
因为天气炎热,因为双方都在拥挤因为针锋相对的对峙,战场已经展开了,战事不断地升温吃紧,激愤泄恨和焦灼的情绪笼罩在东钢工人们的心头。虽然斗争在继续,尚不知去向如何,发展结局如何。在前途未卜之时,大家忙于相互拉锯互不相让,并不感觉太劳累太闷热,只好备受煎熬地忍耐着坚持着。
中午到了,大家体力支付得太多,离退休职工内退职工大清早出来,吃饭时间比较平时要早些,下夜班的年轻人干了一宿活儿早饭还没吃,早有些愁肠饥火时时煎。
门外面的**队伍里开始分发起面包、饮料、火腿肠,门里面的工人们不为所动地仍然坚守顶住。
站在焦化厂旧办公楼外的孙益生等人,开始去楼下一层的焦化厂食堂找人交涉,他们提出食堂开放,要为在这里坚守的所有人员提供免费就餐。经过一番分说争辩,食堂负责人同意特殊境况特殊处理,食堂全部敞开供应。其他几个分厂的食堂也同意免费供应。
集结在焦化厂外办公楼空地上的工人们纷纷来到食堂,他们将一屉屉的包子、馒头用塑料袋装好,然后用电瓶车送到坚守在各个大门口的离退休老年职工手里。还有些中老年人到食堂就便吃点面条、混沌、米饭、炒菜,但数量不多,上万人的饭食仅仅几个分厂的食堂是难以确保供给的。
恰好这时,工人中有人接到费宝栋从东钢厂外面打来电话,转告杨文革、孙益生等人他和其他几个车准备了一些馒头、花卷、面包、酥饼、麻花、素鸡豆腐、咸菜等食品,装了几辆车,已经拉来停在大门外,都被**们挡着进不来。
杨文革认识这位子弟学校的中学教生物的费老师,后来费老师在学校一边当老师一边开车管后勤,据说东钢主辅分离时没有把他划到学校编制里,也就没有随学校归到市教育局享受事业编制的待遇,因而这些年来他也在不断地上访。
接到费宝栋电话的年轻工人,站在杨文革的旁边等待回复,孙益生对杨文革说:“咱俩到2号门口去看看,跟**们交涉一下,他们有饭吃也不能让咱们工人特别是这些离退休老职工都饿着,让他们给让出一条道来,但是要注意防备他们的警车趁机跟着进来。”
于是孙益生跟杨文革几个人挤进前面摩肩接踵的人群,来到2号门。
孙益生找到一个*官说:“**同志,你们谁是领导,我们跟你们商量一下,我们有几辆送食品的面包车要进来,我们的离退休老同志,现在还没有吃上饭,你们的同志能不能让出一条路来?”
这个警官说要去请示他们的局长,孙益生和杨文革就只好原地站着等一等。
过了几分钟,*官才从后面的一辆*车上下来,跟孙益生说:“可以,我们马上就让出地方,也请你们的工人特别是离退休老职工,在门面里也闪出一条道来,别让车开过时碰到。”
孙益生对*官说:“那就谢谢你们啦!”然后转身对杨文革吩咐说:“你们安排堵在门口的老同志,让出一条中间小道,打电话告诉费老师,**同意让他们准备将车开进来!”
随后*车后面聚堆的**们开始向钢架桥两侧分开,桥后面的并排几辆*车缓缓地向后倒驶,桥前面的*车往后撤到两侧,但靠近门口外面两侧的*车没有移动地方,司机却从车下开门坐到驾驶员的位置,摆出一副严阵以待的姿态。
2号大门外,**和*车的阵容发生了一些变化,从大门到钢架桥的中间部位已让出一条不宽的空地。
一台长安面包车从桥外的路边开始启动,随后的一台松花江微型、两台三轮时风农用车也紧紧跟上。这些车辆先拐进钢架桥的中间地带,很快来到2号大门口。大门口两侧的离退休老职工以及后面的年轻工人们都目视前方,紧张地注意着这几台车的行进,时刻准备着一旦自己的车队进入门口,就立即将暂时分离的队伍合拢,重新将大门口封堵住。
不过仅仅几分钟的时间,面包车平稳地驶进大门口,随后三台车也驶进来,但是大家预料到的一幕发生了:停在大门外最近的一辆*车发动了引擎,微微调换了方向,前面的两个车轮转动起来,整个车身带着冲力向前驶进。最后一辆三轮时风农用车进了大门没有马上停下来,工人们没有来得及找到一个机会来合拢,后面的一辆*车紧紧尾随其后驶进大门,其它几辆*车也跟着要直驱而入。
大家有些后悔,与其饿着肚子也不能让这些警车进来。让它们进来不是将工人们保卫国企,阻击私企的正义之举前功尽弃了吗?工人们毕功一役所要达到的目的就是要将私企高管申玉驹作为人质扣押在厂内,将休风停产的罢工进行下去,直到取得一定成果,得到一个说得过去的说法。
已返回门口的杨文革等几个中青年人要冲上去拦住*车,被孙益生伸手抓住一个叫住其他人,他是恐怕*车刹不住撞到他们发生意外。最后一辆客货车按照约定,刹车停下来,狡猾的*车司机也被迫踩了刹车,险些撞上前面的车。这时杨文革、孙益生还有几个离退休老职工马上扑上去,有的站在*车前面,有的卧倒躺在*车的轮胎下。随后有人躺在*车后面,让它前后都动不了。
前面的工人车队继续启动前行,被阻拦的*车只好乖乖地停在大门口里面不远的地方。
对于失去信用的*车司机,东钢职工们是不肯饶恕的。他们早已愤怒已极,终于找到了发泄的机会,大家纷纷把手中的石块、砖头、木棍、钢渣、水瓶扔向进入大门里面的这台*车。*车的玻璃窗顿时被砸开一道裂纹,厢体被砸出一个个深坑。
*车上满载着四五十个全副武装的**,他们佩戴着*棍、盾牌,有的胸前还背着卡宾枪,或者胯下别着手枪。他们此刻坐在*车上无法施展他们现代化的武器,也无法靠近任何人用手铐拘禁来显示自己的威风。*车玻璃窗上的部分玻璃被石块等物砸出破洞,玻璃窗上的铁条已被砸弯,直接威胁到**们的人身安全。有的**开始举起*棍、手铐向工人们示意威慑,工人们无所畏惧地继续扔抛手中的器物,还有的**只好抱拳向工人们谢罪以示友好,要求工人们停止攻击。
此时孙益生发话摆手让大家先休息一会儿,停止扔抛。然后他转向警车里的人们:“你们全部下车,退出大门以外!”
*车司机打开玻璃窗,提出要求:“你们后面的工人们撤出来,让我们的车倒回去!”
工人们异口同声地齐声喊起来:“不行!你们下车一起滚出去!”
*车里的几个*官考虑了一下,同意全体下车撤出。
四五十个**从*车里出来,他们头戴钢盔手持盾牌和*棍,从车上下来后就转身一步步往后退,用盾牌护着自己,惟恐工人们将石块砖头再砸向他们,完全是一副狼狈逃窜的样子。
工人们没有再扔石块等等物,只是有少数人将空纯净水瓶子扔过去,砸在他们的盾牌上。
**们从*车上撤出以后,工人中有人提议将*车推翻当路障。
大家一起响应,三十几个年轻的工人拥上来一起用力,虽然大家饥肠辘辘,没有多少力气,但人多力量大,*车被掀起后晃了几下,终于来了个底朝天。
有了*车当路障,大家松了一口气,紧张的气氛似乎缓和一些。一些老职工还利用*车遮挡阳光,坐在它后面背阴的地方乘凉。
不知什么时候,邵连兴早已参加到惩治*车的战斗中来,*车被掀翻时可能是他也喊了一嗓子。大家一不做二不休,一鼓作气将*车拦下了,砸得它遍体鳞伤,又被掀翻。正在饶有兴趣地欣赏工人们,共同完成的一道亮丽的风景线杰作时,邵连兴提醒大家:“让吃过饭的老同志们在这儿盯着,咱们分几批换班去焦化厂那边吃饭!”
一些人这才感觉肚子越发饿得厉害,跟着邵连兴去焦化厂。
“你什么时候来的,刚才怎么没发现你?”孙益生问邵连兴。
“哈——,我嘛?”邵连兴情绪激动地说,“我跟费宝栋老师一起来的,我帮他给大家准备午饭,车刚一进门我就跳下来了。”
“你跟车来怎么也没吃饭?”有人问。
“我怎么能顾得上吃饭,又要买馒头、花卷、麻花,又要煮大米绿豆粥给大家解暑,还要一一打包装车。我跟费老师忙得不亦乐乎,哪顾得上呀?”邵连兴边说边比划着,显得很干练也很执着。
到了焦化厂院外的空地,大家发现同时还有几台车分别装有饮料、香烟、雪糕也来到这里。从各个门口撤下来的部分工人们正在抓紧时间,在这里大包小包领取装有主副食品的塑料袋,然后顾不得吃上几口,就乘着厂内电瓶车赶回自己坚守的岗位。
设在焦化厂办公楼一层的食堂早就将包子、米饭、炒菜盒饭分发给一些离退休老职工,或者主动让一些职工来此就餐消耗殆尽。现在食堂的大师傅正在给工人们烧水熬绿豆汤,一桶一桶、一盆一盆消暑解渴的绿豆汤,被工人们端出来分发给几千个来此聚集的工人们。
孙益生跟邵连兴一起来到那台长安面包车前,领来几份装有馒头、花卷、榨菜、干豆腐卷的熟食袋,分发给周围的工人师傅。,同时各自也拿着馒头榨菜吃起来。
“这位就是费老师,也可以叫费老板。他家开了一个小超市。”邵连兴将长得又高又瘦,却有精神头的费老师介绍给孙益生,然后又将孙益生介绍给对方,“这位就是我常跟你提起的孙书记。”
约有五十岁的费老师主动过来跟孙益生握手,孙益生也热情诚挚地将费老师的手紧紧握住。
“辛苦啦,谢谢您对工人们的大力支持,无私援助!”孙益生感动地表示。
“哪里哪里,孙书记您见外了,这不是支持别人,这是支持我自己。东钢的命运跟我也是息息相关,主辅分离后我还是东钢职工——这样也好,我还有上访告状的资格和权利!我现在已深深地体会到,自己不参与到跟这些腐败分子、跟私企大佬们的斗争中来,就不会有什么出路!”费老师深沉地以他那饱经风霜带有某种破釜沉舟的决绝语调表示。
这时候有几个没穿工作服的中年人走过来,抿着费老师的胳膊,拍着费老师的肩膀亲切地问候交谈。
费老师将这几个中年人介绍给孙书记:“孙书记,这几个是跟我一起上访的难兄难弟。他们有的是被宇虹重组东钢后建新项目强征土地的农民,他们为强征土地强拆房屋不予合理补偿而上访,他们跟我们一起都是告贪官,告私企大佬的!”
邵连兴转身对孙益生说:“费老师和这些农民的上访,跟我们一样都很艰难很辛酸,有时间我可以给你说一说,绝对富有改革开放春意融融的时代气息!”
孙益生心领神会地微微一笑,表示同情并感慨地说:“又是一个贫民版的春天的故事。不然,包括今天所有来到阻击现场聚会的工人们在内,没有遭到合法权益侵犯的伤害,怎么会有这么强烈的反抗情绪呢?”
于是大家热烈地鼓起掌来,有人赞叹地说:“好!说的是这么回事。这是让人逼的,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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