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孔!——決策者在哪里迷失?
孔子及其为代表的儒家学说,是长时期伴随着中华文明演变成长过程的共生物。这一学说发端于我国奴隶社会行将崩溃,封建社会正在兴起的历史大变动时期,并在形成之后经历曲折逐渐走向占据着中心地位的一种思想政治体糸。
孔子就其初始经历,他是一位有一定进步思想的教育大家(例如他主张“有教无类”、“学而时习之,不亦乐乎”),他的大半生都是从事教育实践或者为了实现其教育理想而奔走天下。他的政治实践除短短的几个月鲁司寇,一生都是一个失败者。
孔子在政治上无所建树,归根结底,是他的思想和实践都没有顺从正在兴起的封建社会这个新生力量,相反他是站在走向没落的奴隶主阶级的立场上,为奴隶制旧社会的“礼崩乐坏”而呼号,为其“兴亡继绝”而拼搏。孔子致力于“克已复禮”,挽救奴隶社会趨于滅亡的意志是自觉的,表现在行动上,一朝权在手,也具有其廹不及待的硬手段,在他一旦任鲁司寇,执掌司法大权仅三个月,就果断地杀了政治上的对手少正卯。只是社会潮流以其不可阻挡之势,不可能再给他开历史倒车的机会。
孔子生不逢时,他的思想和实践,终其一生都是失败的。所谓“累累如喪家之犬”,虽嫌刻薄了点,其实也就是他一生的概括。
但是历史的复杂性,给予了以孔子的某些思想因素为基础,在此后两千年不断羼蜕变化的契机。中国第一个大一统封建新兴社会西汉(秦王朝是封建社會的开创者,但其存在的时日太短),最早给儒学的发展奠定了基础。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奠儒术。”儒学开始成为国学的发端。但这种学说在历史当中的统领作用,也仅仅是个开头,它被统治者按照封建社會的施政需要,将其加以改造,又“杂覊道而用之”,搞“外儒内法”。这样儒学作為一种思想体糸,進而表現在政治上具有指導性,還需經历很長的過程。儒學在开始發展阶段的真實地位,名义多于实际,充其量只据半臂江山而已。从东汉、三国,两晋、南北朝,直到随、唐,近千年的漫长岁月里,儒学实际上久已淹没,一蹶不振。
唐朝勃兴宏达,短暂发展繁荣之后,发生安录山之乱,直到五代,长时段战乱延绵、社会道德沦丧,儒家伦理扫地。大學者、文學家、思想家韩愈,将上古以来合于儒家学说的思想,加以综合论证,提出“道统学说”,使儒学从孔子的逆封建到顺封建完成了最后的脱胎换骨,使之理论上糸统化、政治上與封建大一統相适應,使孔孟學說上升了一个大台阶,儒学的社会功能也发生了空前跃迁,拥有了无可比拟的权威性,从此真正成为中国文化和华夏文明的主导。
韩愈改造发展了儒家学说, 确定了儒家学说在封建社会道统地位。鉴于唐朝佛教过度发展,成为民众沉重的负担,韩愈冒着杀身之祸,主张灭佛。这从客观上,光扬强化了以儒家道统为核心的中华文化。從此儒家學說無論在哲學思想層次,還是社會政治高度,都据有真正名符其實的“獨尊”地位。
如果说韩愈的道统说高度上的儒学,是适应上升发展阶段封建社会需要,具有其无可否认的历史作用的话,那么到宋明,以程頣、朱熹、刘宗周为代表的儒学大师们,,虽口头上标榜韩愈之说,挺立道統主体,在韩愈“道”学基础上,又提出“理”学,完成了儒家学说又一次改造,又一次复兴。在文化功能上,形成了凡事都要讲“道理”的民族素質,進一步确立了儒家學說成為不可动摇的中華文明体糸的主導方面。中華文明與中华民族相始終,几千年以一贯之、得以存续下来,是至今人類難以割舍的文化精粹。但是歷史的复雜性,儒家學說在其政治功能方面,与封建社會相同步,却是從宋明開始,明显地走向了相反的方向。
宋明时期,对于儒学第二次大开拓,是沿着一条逆历史潮流的方向进行的,使得儒学从此与整个封建社会相表里,由上升到衰朽,并日渐暴露其反人民、反社會的性质。比如孔子的“三纲五常”与“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為不斷強化封建專制罪惡統治起到不可替代的作用;進而被扩延具体到对女性的“三从四德”戒律,不知扼杀了多少鲜活的生命和无辜。“民可使由之,不可使智之”、“已所不欲,勿施于人”、“生列有命,富贵在天”等說教,更是企圖永遠固化封建剝削制度,愚弄人民,只許順從,不許反抗。朱熹的“君權神授”說,則是對早在千年前就已提出的“君權民授”思想立场,明目張膽的倒退和反動。近代儒学家钱穆、熊十力诸人,鉴于明清四百年道统失传,再启新学,实际上只能沿着下坡路走到头而已,不会有什么创造了。
孔子及整個儒學体糸,在新的歷史時期,在近代文明的到來之時,對社會的阻扼作用,顯示出其致命的落拓、腐朽、反動,陷國家于任人宰割的殖民地半殖民地的屈辱境地,使中華民族白白喪失百年發展機會,至今整個民族仍感到切膚之痛。
但是以儒学为主体的中华文明,以其独特性,在世界处于空前混乱不可收拾的当今,却有如一轮浩月当空,焕发着耀眼的光芒。
儒家学说及孔子思想,在历史和现实当中至所以根深蒂固,很难撼动,究竟原因是什么?为什么在社会发展至二十一世纪的今天,对其价值判断会有水火不容、载然相反的情况。
中华文明在世界上是唯一的数千年连绵不断,其内涵无比丰富,可以说是人类最成熟,最有可资借鉴价值的人類文明。在世界遭遇苏联解体,共产主义陷入空前危机之惊天变异之后,资本主义独霸一统,有望控制全球,享受太平盛世之時,美国金融危机又横空出世,并无情地暴露出其体制性、根本性的总体危机,造成举世震动。中外学者,还有政经界人士,将对这一现实的思考和对世界未来出路的探索,不约而同地与包括儒学在内的古老的中华文明联糸起来,期望从中谋求新的出路。这一点应该是可以理解的,轻易给与否定,是与事无补的。
中国在共产党的领导下,经过60年的大发展,整个国家面临着一个前所未有的新形势、新局面,充满了挑战与机遇,在此新世纪的开端,在改革发展的大形势之下,不断探求开拓新思路是可行的,也是必须的。
儒家学说,是封建社会的意识形态,属于剥削阶级思想政治体糸是不错的。同时这一思想体糸又是与中华文明相始终,溶汇包涵有大量先民智慧的閃光,深深地渗透于中国人传统的血液之中。因此要从现实思想政治斗争出发,需要作较为深入地、具体地分析考量,以利于做出科学的、符合实际的、有所裨益的取舍。
儒家學說,首先從其社會功能來考察,就在于这一学说具有两个不同的构成方面,儒学既有其政治功能,同时也具有其不同于政治方面的文化功能,此外还有个传统文化与历史源渊的傳承扬弃的问题。这里所以不厌其烦地阐述儒学的产生及其历史演变,就在于要搞清中国的儒学,首先要对这两个不同构成需要加以区别与厘清,是正確对待传统文化,進而科学鉴别与取舍、继承的前提。
其次,儒家学说作为封建社会的意识形态,有一個漫長的發展變化過程。其內容的主要方面,無疑是体現封建剝削阶級的利益。同時也确实有為数不少的古代先賢,在長時期社会实踐當中,所创造的优秀的有价值的思想包含在其中。如“天行健,自強不息”,“和而不同”,“三人行,必有我师”之類,在當今社會,資本主義“礼崩乐坏”,社会主义发生信仰危机的特定時期,人們在探求新的變化,归結新的作法,摸索新出路的过程中,提供有启发意义的思想資源,是可以有目的有选择地去粗取精,不防一试的,舍此還有什么好辦法。
再次,在至今封建社会影响还远未清除的情况下,历史的贯性,使社会政治改革,有效隱妥地發展舉措的提出和實施,都不能不考慮大眾的接受能力和必然要有的适应过程。
不可否認,以上所述,基本都偏重于策略、技术操作層次上的問題。而這些問題對一個政治家來說,那麼多的“一著失措,滿盤皆輸”的歷史教訓,是絕對不容有差錯的事情。
這次天安門广场竪立孔子塑像所引致的這场大爭論,擧世注目。显然这不是学术之争,从一开始,雙方爭論的焦點,就聚集在政治層面。在如此事涉大是大非问题上,谁也不可能回避得了。當今 “四海翻騰云水怒,五洲震荡風雷激”,我國以至整個世界都処于歷史大激荡、空前深刻的變動之中,事涉大局的爭論是正常的、在所难免的。
令人們不能不說是深感惊鄂的在于,只要保持一個正常人的思維完全可以理解的問題,怎麼就成了問題呢?孔子及其為代表的儒家學說的是與非,其歷史意義及政治本質,早在一百多年前的“五四運動”中就已明確,就已解決了的問題 ,何以現在還弄不清楚,還要當作大問題來爭執不休呢?特別是,人們不僅會疑惑,對書生意气,學究們的小兒科的幼稚還可情原的事,那些上層決策人,怎么會重祭尊孔黑旗,如此糊涂。
“五四運動”中,作為當時占居著社會主導地位的資產階級与剛剛登上歷史舞台的力量相對還很小的無產階級,共同發起並完成了那次否定孔孟儒學的壯擧,寫下了中國現代化肇始的偉業篇章。顯然,現在重拾孔孟舊儒學,是逆历史潮流而动的不智之举。
當今,資產階級“自由、平等、博愛”的旗幟,隨著此次首先起始於美國的金融總危機,所暴露出的資本主義制度的慌繆性、脆弱性,給尊崇資本主義“普世价值”者帶來的致命冲擊,公開在中國打出資本主義的旗幟少了一分底气。在自已又提不出新思想和有價值的新舉措的情況下,考慮從民族傳統之中吸取營养,倒不失其為選擇的一種思路。但是,無論如何總也不能飢不擇食,到了重新拣起孔子這個早已被歷史拋棄了的政治僵尸。這里人們不能不想起,在實行改革開放伊始,中央有某位領導人曾把蔣介石、袁世凱崇奉、迷信過的“禮義兼恥”端出來,受到全國人民的冷遇。現在又把孔大人公然抬出來,擺在世人面前,如此事關大局的舉措,其政治指向及其結局到底如何,頭腦清醒者,豈能無動于衷,豈能不焦慮万分。
在天安门如此政治化的所在,竖立政治化已经两千年的孔老二形象,引起了国民的如此激烈的对抗。決策者無論具有多么純正的初衷,擁有多么雄厚的智庫資源,都不能不说这是幼稚愚蠢到极致的失着。不能不说,是一次影响太大的迷失。
迷失在那里,中國传統文化里面的政治功能與文化功能的复雜關糸必须澄清,这這兩者既有相同質的部分又是有原則區隔的。也就是说,中華优秀的傳統文化与孔孟儒學虽然有其难以割舍的联糸,但更要清醒地看到两者之间以是有原则区別的这个不可忽略的问题。传统文化当中有可资研究与借鉴的成份,孔子与儒学则必须予以彻底批判抛弃。
问题的关键是,在东方大地上,有毛泽东思想——最新最高层次的马列主义。现在没有,今后相当长时间段中,也可料到不会有超越毛泽东的智慧,不会有放弃毛泽东思想这样科学完善的理论成果,因此置毛泽东思想于不顾,妄图提出什么新理论,都必然是事与愿违,更不要說,把希望寄托在古人的身上,尤期是寄托在孔子这样的历史僵尸身上,那無異于刻舟求劍,南轅北轍,舍本求末,差之毫厘,失之何止万里。这是关糸国家和民族生死存亡的大事,全党全国人民不可不关注,不可不深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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