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前,还在读大学时,某个耶诞节突发奇想。学校不远处有一个天主教堂,明朝著名学者徐光启的家就在此附近,此地也被称为“徐家汇”。徐光启还是上海地区最早的天主教徒。出于种种好奇,某个耶诞节的晚上,与同学一起去了此间天主教堂,挤在人堆里上前,吃了一块无酵饼,喝了一口红酒。按天主教的说法,那是耶稣的身体和鲜血。至今想来,此象征颇为残忍。
祭祀是宗教活动中常见的现象,如今我们常用的“牺牲”一词,在过去就是指宗教活动中用于献祭的动物。所谓“主宰”,从本意上说,就是宗教活动中负责宰杀献祭动物的人。虽然不同宗教的崇拜方式不同,但以动物作为献祭、牺牲,在世界各地都很常见,至今依然如此。但是,人类历史上一些宗教活动也有用人献祭的。例如,中国夏商时期,就有用人祭的陪葬、殉葬。战国时期魏国的西门豹治邺时,曾经打击过用人献祭的宗教活动。到了秦始皇时代,兵马俑实际上就是用假人代替真人的陪葬。葬礼与丧葬制度在有些地方是完全宗教化的,有些地方可以看成是比较宽泛的宗教。从世界范围看,美洲印第安人的人祭延续时间比较长。从历史上看,西方《霸伯》中记录的亚伯拉罕顺服上帝,用儿子献祭,也是古代用人祭的标志。但总的趋向上,越是文明,人祭就越淡化,直到消失。然而,西方宗教虽然已经排除了“人祭”的具体方式,但在象征意义上,信徒食用无酵饼、红酒,依然保持了“人祭”的鲜明特征。从这个角度我们可以说,西方宗教至今还没有摆脱“人祭”的野蛮,并时时强化这一野蛮。
当然,西方宗教用“吃人”的方式强化“人祭”象征,与历史上的“人祭”也有较大不同。人类历史上较长时间属于等级社会,“人祭”就是等级社会的体现。被用来献祭、殉葬、陪葬的人,都是低等级的人。这一点,在用动物献祭上也同样得以体现。无论如何,动物都是比人等级要低的,所以,用动物作牺牲献祭,也就很正常。到了佛教,由于佛教认为人与动物之间有轮回转世之说,连动物献祭都不行,只能用植物了。不管怎么说,植物的生命等级总是很低的。因此,在一般的宗教活动中,被用来献祭的人或动植物,都是在观念上被认为等级很低的,这才显示出为维护高等级的人所付出的虔诚。废除“人祭”也就是人人平等的体现。但是,西方宗教用“吃人”方式强化的“人祭”象征,在等级观念上恰好是一个颠倒。在西方宗教那里,被献祭的人,被信徒“吃掉”的人,不是等级低的一方,而是等级高的一方,是人们必须听命的偶像。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耶稣是人还是神,成为西方宗教长期争论的一个话题。如果耶稣是人,基于上帝面前人人平等的观念,他是不能被人吃掉的,否则,西方宗教主导的社会岂不是竭力提倡“人吃人”的社会?如果耶稣是神,一神论宗教又认为只有上帝这唯一的神,岂能搞出二个神?岂不是变成多神教了?所以,耶稣只能是半神半人。这是一个极其复杂的理论,民众搞不懂,神学家们绕来绕去地解释,把所有人都搞糊涂,还是不懂,于是有了所谓哲学。但最直接的结果是,上帝狠心地拿出它的儿子给信徒们吃,不像普通宗教里,神吃了民众的献祭就要念民众的好,帮民众做点事,而是民众吃了上帝的儿子,就欠了上帝,就不得不听命于上帝,所以,每个人因为吃了上帝的儿子有了原罪,就必须向上帝终身赎罪。
我在徐家汇天主教堂吃过一块无酵饼,喝过一口喝酒,但我从不认为我在上帝面前有罪。我不认为我吃了人肉、喝了人血,那只是一块饼、一口酒。别想让我为此向你赎罪,我情愿因自己的孝顺不够而向自己的父母赎罪。如果说我吃了教堂的一块饼、一口酒就欠了上帝的,那么,我曾经吃了、用了父母多少东西?我的父母才是真正为我做了牺牲,拿自己做了我今天的“人祭”。如果我不孝敬父母和祖先,却为教堂的一块饼、一口酒去上帝那里赎罪,我还是人吗?
耶稣说人们吃了它的肉、喝了他的血,他还会回来拯救人类,它多高尚啊?但是,中国的菩萨说他们从来不会离开我们。耶稣也许在天堂过着好日子,抽空回来看望一下受苦受难的人类,它很高尚吗?我们要感激它吗?中国的菩萨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哪个更高尚?上帝以它的儿子假冒人类,谎称每一个死去的、活着的、将出生的人都因为吃了它儿子的肉、喝了它儿子的血,而欠下无法偿还的巨债,这就是一个骗人的苦肉计圈套,与街头骗子的伎俩无二。既然耶稣不会死,既然耶稣会一次次复活,对于信徒来说,就算吃了它的肉、喝了他的血,又怎样?伤不了它一丝毫毛,信徒们又何必内疚?那肉、那血,它让你吃饱了、喝足了?最终你还不是要靠父母喂养,要靠自己努力?按照正常的宗教习俗,被用来献祭的,都是低等级的,因此,被信徒吃掉的,即便真是耶稣的肉和血,那也是低等的。如同吃牛排、喝牛奶,每个人都应该心安理得,难道我们要向牛赎罪?就算如此,向真实的牛赎罪,也比向虚幻的耶稣赎罪靠谱得多。牛还能让我们吃饱喝足,耶稣的肉血是假冒产品的源头,最多塞一点牙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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