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代社会注重“以德服人”,作为社会主流思想的儒家对此更是喋喋不休。人们的言谈举止、人际交往,一丝一毫都离不开“德”的参与,而较少谈及“理”,以“德”代“理”的文化,维持了几千年。
但这样的社会也存在其固有的问题,“德”更注重身体力行,衡量的标准也五花八门。它强调共同体的公德,又需要只有私德的个人来执行,在社会实践中注定会走样,不能成为现实力量。
在中国古代,“以德服人”与“以理服人”有共通处,它们的反面是以武力(暴力)使人服。儒家的“德”本身即隐含着一种秩序、等级在里头,对人只能起到指引、带动作用。而更接近社会本质规律的“理”,则吸收了“德”里面最合理、最可靠的部分,是人在彻底掌握道理后的自觉。
欧洲启蒙运动把“理”带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这个“理”是道理、理论的意思,马克思说:“理论一经群众掌握,也会变成物质力量”。中国的先进分子在寻找救国之理的过程中,接受了马克思主义理论,中国共产党成为最讲“理”的政党。
毛主席作为中国共产党的缔造者,在宣传理论、发动群众等工作中,结合中国优秀传统文化和马克思主义理论体系,重新解读“以理服人”并灵活运用于革命与建设实际,在“理”的指导下发挥出人的力量,最终实现了民族的浴火重生。
1929年的古田会议前后,他坚决废除旧式军阀军队强制压服、随意打骂士兵的风气,采用说服教育、以理服人的方式,用先进的革命理论让士兵接受再教育,从而树立起了新式的民主的官兵关系,让队伍越来越壮大。
这关键一步,就是让马克思主义的革命理论深入到士兵的血肉,马克思说:“彻底的理论可以说服人,也就可以抓住群众。”因为恐吓只能一时,而靠真理吃饭、靠实事求是吃饭、靠科学吃饭,则可以长久。
抗战期间,毛主席坚持做实宣传工作,既封住亡国论者之口,让不明白者明白、让不坚定者坚定,又团结说服落后者,让他们参与到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中来。他把一切工作的基础都落到实事求是、以理服人上,而方法就是不断地改造,这个“理”就像一根线,始终保证宣传工作方向不偏离既定目标。
他要解决的是人的思想问题。人总是生活在习惯中,旧的东西要一下子去掉很不容易,新的东西要一下子接受也很不容易,因此通过“整风运动”对错误思想进行肃清就变得必要。但整风不能鲁莽,要治病救人、好好说理。他说:“思想改造的工作是长期的、耐心的、细致的工作,不能企图上几次课,开几次会,就把人家在几十年生活中间形成的思想意识改变过来。”整风过后,党内、军内迅速统一了思想,成为铁板一块。
社会主义改造过程中,毛主席主张对人民内部矛盾采用说服教育的方法。他熟练运用解决人民内部矛盾的民主方法,即“团结-批评-团结”,处理好了党群、干群、官兵等各种内部关系,让改造得以顺利进行。他对待农民、手工业者、工商业人士、“左派”、知识分子等,都运用“以理服人”的方法去改造,收到了了团结多数、减少工作阻力的效果。
对内如此,对外也是如此。对于知识分子改造,他强调只能说服,不能压服,粗暴的办法、压制的办法有害无益。他认为,即使是对待错误的思想,也应该充分有理的、有分析的、有说服力的,而不是粗暴的、官僚主义的或者是形容上学的、教条主义的进行批评。
毛主席在以理服人上成功的关键是:自己“讲理”,也让人讲话;批评别人,也批评自己。这样的“以理服人”收效极大,于内,解开了人的思想疙瘩;于外,达到了团结同志、解决问题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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