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的新纪元和全球化的海啸
一、灾难和福音
电影已经在渲染时代。《2012》无情地描写地球的覆灭,这不是魔幻片,甚至也不是科幻片,更像预告片。而在哥本哈根,人类为地球的气候而唇枪舌剑、斗气上火。
电影也反映制度。《2012》中,在提前四年知道人类的灭顶之灾后,统治精英没有进行全面动员,而是在“马照跑、舞照跳”的情况下实施“绝密方案”(试想把跑马、跳舞的资源省点下来,可以多造多少诺亚方舟)。此方案美名曰“保存人类”,但普罗大众将被抛弃,只有极少数精英才有未来。其实,这是这种制度的必然选择。片中的美国总统当然也知道这一点,但也只能如此选择,所以他必须为这种制度承担责任,以死谢罪。这种谢罪并不伟大,尽管被渲染为伟大,于是这种谢罪又为这种制度抹上一层道义色彩,人们被此麻醉,也使得这个制度免于审判,总统先生真可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从这个意义上说,整部电影都在为垂死地球的垂死制度涂抹道德油彩。更深层的意义是,这部电影没有任何文化反省,伴随沧海横流、神州陆沉的,没有对人类文明命运的深沉悲悯,只有无动于衷的家长里短、男女私情,最后又是基于此的个人英雄主义拯救了人类。于是,人类文化的反省成了美国文化的礼赞。一部悲剧又成了喜剧。最后诺亚方舟迎来了无限光明灿烂、海阔天空的新世界,灾难本身也被灾难抹掉了。
但是,毕竟这只是一部商业片而已。这确实是商业片,但也许不仅仅是呢?问题正在于此,也许这是有人让我们以为“这只是一部商业片而已”呢?也许有人想把我们一头摁在商业文化的水沟里?不要企图与那些泡在商业文化水沟里乐此不彼的人争辩另一种“也许”。
但是,真正值得一谈,就是另一种“也许”。
而那些自认为在市场化中如鱼得水的人,那些在商业文化水沟里优哉游哉的“青蛙”,是多么不理解全球化的滔天海啸!
回到《2012》。如果,这场灭顶之灾正是人类精英们所需要的呢?如果这场灾难正是精英们所造成的呢?
这场灾难对精英们有没有害处?看看电影的片尾给幸存的精英们展示了一个多么光明的前途,他们好像沐浴在了天国的明澈光辉中。绝大部分人口被海啸清理了,地球恢复了宜人风光,地球不再拥挤和匮乏,足够精英们好好享受、和谐几百年了。没有害处,反而大有好处!所以,毫不奇怪,在此灾难面前,《2012》中全球精英一反常态地迅速达成共识,协调一致、有条不紊地实施绝密方案,干净彻底地抛弃了各自的国民,而不是像在哥本哈根为了一个扑朔迷离的气候问题吵得不可开交。看来,类似的灾难,在精英们看来不但不是灾难,简直是梦寐以求的“福音”。看看“气候门”中的科学精英们是如何处心积虑地要创造“灾难”!这只是黑幕的一角。精英们需要一场灾难来统一自己的队伍。他们的苦恼是没有《2012》的天赐之灾,所以只能费力劳神地去“创造”灾难,还要竭尽全力地“营造”灾难,而不是像电影中那样隐瞒灾难。若反其道而观之,千呼万唤、甚嚣尘上的“气候灾难”是否真的出于精英的创造(创作)呢?如果他们需要,那么他们创造,合情合理。只是,对于人类来说,灾难的源头就不在太阳的爆发,也不在地心,而是在精英的内心深处!
如此,《2012》的浅薄才显露无疑,如果这场灭顶之灾是那些精英刻意制造的,那么电影中极力渲染的那些小男女之间的私情私爱将是多么可怜,那种个人英雄主义是多么渺小,只不过一并地被精英所乘用而已。因为灾难的源头正在于人们所向往、所拯救的诺亚方舟中。
是的,影片中人物的可怜、渺小,影片本身的浅薄,正是精英们所需要于大众的,偏偏又要让大众感觉自己的私人情爱和个人英雄是拯救人类的“人性”力量。甚至连其商业化也都是一种利器,一方面用灾难画面刺激取悦观众,另一方面又在刺激中注射麻木,使之适应于未来的灾难,就像在温水中煮青蛙。
二、超级权力复合体
在各类灾难大片、气候议题的喧嚣之下,一场真正的全球化滔天海啸已经席卷起来了,它真正在冲破一切国家、民族、制度、文化和价值的堡垒;而前者只是后者的几朵浪花而已。甚至在你我,都可能不知不觉成为它的几滴水珠,除非,我们能够反观它。
掀起这场海啸的就是这个地球上的一些超级权力精英。他们的行事逻辑超越了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而直抵最原始也最终极的权力主义(强权主义),这就是要控制一切,使一切的运行服从于他们的意志。这是他们按捺不住的冲动。他们是在追求真正的绝对自由,把历史的必然性,纳入和统一于他们的自由,从而解决主客观统一的哲学主题(权力正是统一的本体)。只不过,普罗大众将失去主体性,成为精英自由的物化延伸,这意味着,精英的自由将成为大众面前的历史必然,充当起“不以意志为转移”的历史规律。为此,精英团队要在一切事物上建立权力通道,使他们的权力延伸和贯穿一切。他们为之着迷:他们成为权力的化身(外化),权力又成为他们的灵魂和意志。他们能不能做到这一点?权力已经开始这样前进了,只要有一丁点可能性,就极力转化为现实性!
他们首先掌控巨大的金融货币权力,即掌控了一般价值,这实际上也是一种“一般权力”,此种权力形式具有极强的流动性、渗透力和转化力。它几乎可以渗透进和转化为任何一种权力形式。这一点被他们认识,被他们利用,因此,他们掌握的本质上不是金融,就是权力。他们认识到,一切都可能转化为权力,并且是被他们的权力转化为他们的权力。于是,他们的权力就能像水银泻地一样铺展开来。它控制产业,控制市场,控制资源;它控制政党,控制司法,控制政权,控制军队,控制情报,控制社团,控制国际组织,控制“敌人”;它控制媒体,控制舆论,控制教育,控制科学,控制学术,控制真理,控制文艺,控制意识形态,控制正义,控制心理。总之,控制经济、政治、文化领域各种各样的“设施”,使之转化为自己的权力,这样就联成一个全方位立体化的权力体系,或说权力复合体。这种权力体系极其不同于传统的僵化生硬的极权主义体系,更灵活、更绵密、更无形。其中,各种不同的权力形式都有各自不同的力量特性,能够发挥不可代替的独特功能,并且互相支持配合,取长补短,因此能产生最强大的力量。强大到人们甚至感觉不到它的存在(就像空气),却自然而然地加入它的“自由”之中,并认这一切为理所当然,正所谓大象无形,大音希声!权力的强强联合,也是权力的一种本性,于是,这也形成各类权力精英的大联合,而且是“自由的联合”。美国外交协会、彼德伯格俱乐部、三边委员会等组织,就是由军政精英、银行家、企业家、律师、基金会高管、情报专家、传媒巨头、科学家、理论家等各路精英联合而成。这种超级权力复合体的形成,反过来使精英们的“权力意志”、精英意识更为升扬、强烈,当然现实形势也使之更为迫切,形体和精神在互相强化。他们的目标是,摧毁国家、民族堡垒,就像海啸吞没陆地一样,把世界统一置于他们控制的单一世界政府(即终极权力复合体)的统治和管理之下,全部人类、全部资源都要由它进行统一的“合理”安排和配置。顶级权力精英们,洛克菲勒、罗斯柴而德、基辛格、哈耶克、弗里德曼们没有一个是真正的自由主义者,相反他们大多是极权法西斯主义或“共产主义”(控制体系)的信奉者。“新自由主义”本身就是他们使出的一把杀器。他们也从来不信奉什么自由、民主、人权的“普世价值”,他们只信奉那随时可以清理一切的冰冷权力。所谓“普世价值”不过是他们的权力针管的一支神经制剂。
当今世界,就是这个精英主义权力体系发展到登峰造极的世界,使得今天的世界面临一种前所未有的局面,而对这种局面的应对必然也是前所未有的,无论如何,人类正在走向一个全新的纪元。《2012》已经预报了这个新纪元。仅就“气候大会”而言,国际精英集团已经试图要左右地球的冷暖,并且他们还要干一件前所未有的事,不是“挟天子以令诸侯”,而是“挟天公以令全球”!
三、战略战术
看看当前中国经济、政治、文化各个领域各类层出不穷的“汉奸精英”的尽情表演,看看中国在各条战线上的狼狈失措,你才能理解这场全球化海啸的级别,它的力道,它的势不可挡。黑格尔说,“现实的就是合理的”。以此来理解的话,那些“汉奸精英”不过是这巨型海啸撞击之下的第一批“先烈”!他们先被那无边的海啸击得形神俱碎,转而又被吸收为那海啸的能量,回过头来成为冲击中国的潮头!也许这也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理解。在此巨型海啸撞击之下,他们成为汉奸一点也不奇怪!那个超级权力复合体使出浑身解数掀起的巨型海啸凭什么让你轻易化解?他们是被打败了,然后被降服。这是由基本的力学原理决定的,也是基本的战争规律决定的。这巨型海啸就是全球权力战争发动者的强悍攻势。彼德伯格俱乐部一类组织是策划部,政府、军队、银行、公司、基金、媒体、学会、社团、研究所等是执行部,它们形散而神合。以有备攻无备,以集团对散兵,以体系对单元,以立体对平面,胜负都在情理之中。
这场权力战争两个特点是暗战和超限战,根本上是战略战术体系的升级。当然权力自身全方位的体系结构为施展这种战略战术提供了客观条件,但这种权力体系也不是一日建成的,并且这种权力体系也是在此战略战术的需要和指导之下构建起来的。在此,权力体系就是战争体系。对它的对手而言,最不利的是战略战术方面的代差。
这种战争的主体部分并不在传统的针锋相对的正面较量,因为在核时代正面相撞的结果只是同归于尽。权力复合体完全可以发动另外的战争,如货币战争、资源战争、市场战争、心理战争,以柔克刚,以曲克直。因此正面只是作为牵制,甚至只作为战略欺骗的幕布。真正的主攻路线是在正面掩护下的暗度陈仓、迂回包抄,悄无声息地渗透力量、布置战线,在对手的薄弱环节、要害部位打入楔子。致命的攻击往往在对手的背后,在脚底,在头顶,在侧面,在内部,十面埋伏,里应外合。由于战略战术思想的巨大差距,对手甚至意识不到战争的展开,因为这种战争已经超出了对手的传统战争思维的范畴;对手意识不到,各种“非战争”领域的“和平”交往途径实际都已经被精心设计为能量巨大的战争通道,稍不留神兵锋就可以从任何一条管道长驱直入,当然这兵锋早不是传统意义的军队。
但是,首先最可怕的还是那一整套全方位的欺敌战略,预先从根本上瓦解弱化对手的战争意志,这是真正的掏心、斩首行动。这是暗战第一步,只要对手放松警惕、闭目塞听,那么一切战争也确实成了对手“看不见”的暗战,超限战才得以全面推开。更进一步,心理战不只是要瓦解对手的抗争意志,还要乘胜追击,实施换心、洗脑战术,实现化敌为我,让各国的精英阶层甘心为之服务,形成天下精英归心的局面,于是自毁长城、自献城池的好戏纷纷在各国上演。“特别是”中国,中国这个实体必须被分解、再造,被纳入他们掌握的全球化权力体系,这就叫与国际“接轨”,这是以中国人民的生存命脉为抵押的,中国的各类“精英”就是拆散国家的“庖丁”。
四、绝对统一体
心理战是这场战争最核心最精华的部分,也是战果最显著,也最具划时代意义。“得人心者得天下”,国际精英集团有自己的理解,他们太懂人心了。
他们可以控制各类学院,炮制出整套整套的学术理论,通过各种媒体、评委会将它们包装为真理,使之广为传播,诱使特定目标人群去学习、消化、吸收和信从,从而生产出符合他们需要的具有规定思想的“次级精英”,再设法将这些“次级精英”输送到各个国家和社会的关键位置,使各个国家和社会的运行日益受控于国际权力精英集团。这就像饲养员配置饲料喂养牲口,使之长出符合消费者的口味的肉质一样!
他们还资助各种研究所、实验室,开发他们所需要的技术,各种尖端的生物技术、基因技术、脑芯片技术、意念控制技术,这些技术成为他们手上的可怕权力,精英集团开始相信,他们能够用手中的权力控制、制作人们的道德、信仰和价值!
当然他们还有更大的平台。依托于整个超级权力复合体无所不在的权力脉络,千差万别、千变万化的权力形式,以及各种权力形式(及表象)的互相呼应和共鸣,精英集团试图使人们置于他们一手炮制和营造的整个时空格局之中。就像《黑客帝国》中的情景,人们看到的只是精英集团愿意让他们看到的,人们相信的只是精英集团愿意让他们相信的,人们要做的也只是精英集团愿意让他们做的。但人们还自以为一切自主,实际上他们的意志几乎是在由精英集团操作。这是对人类主体精神的最冷酷的解构!
处在权力体系顶端、操控世界运行的权力精英们看穿了这一点:道德、信仰和价值等人类最核心的精神,也不过是他们手中的权力操作的产物,只是权力的外化和表象!
他们已经看不到人,只看到权力和权力的结构!就像庖丁看不到牛,只看到一架肌体结构一样。他们不但把人的肉体,也把人的精神都看成权力体系的零件,随意加工,随意取舍。在此意义上,肉体和精神,客体和主体都被他们统一起来了。而这绝对的统一体就是权力!他们终于用自己的冰冷的权力推动了哲学的进展!当然,他们自己也遵从权力的必然规则,他们又是权力的化身,这样就达到了一种必然和自由的统一。于是,权力实质上就把人拆解、毁灭了!一切都被降服、收归为权力的自在自为!一切道德、信仰、价值和精神,一切人类文明,将统统还原归化为冰冷的权力。
这就是权力精英的信念和底气,也是终极理想!他们掀起的全球化海啸不但要冲垮国家、民族,还要毁灭人之本身!在他们看来,资本主义只是权力形态发展的一个阶段,他们则要在资本权力的基础上更升一级,达到绝对权力。人不但要被异化,还要被毁灭。在以绝对权力毁灭人的同时,他们也要凭绝对权力而挣脱自己的人性,达到神性,成为神灵和上帝!
五、价值新地基
这一切不是科幻,而是在强权推动之下的现实趋势!这就是新纪元的脚步。这种趋势,并没有得到像样的阻挡,如果继续得不到有力抵抗,人类的前景将非常暗淡。很可悲,这个世界的运行就是由实力所决定的,这一点上,权力精英们无疑掌握真理,并且实践真理。一切的道德、理念、价值和精神,无论多么精妙、美好和崇高,如果不能化为足够的力量,那就真的只能(甚至理应)被权力降服和统一。世界就是如此冷酷。
但这固然是一个可怕的毁灭的进程,然而它确实在毁灭那些能够毁灭的旧的精神、道德、信仰和价值!何新说:“20世纪乃是一科技发达而价值振荡破碎之时。启蒙时代以来至19世纪的乐观主义、进步主义至20世纪末盖已分崩离析。当今之人类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困惑与惶惑。”如果旧价值无力,就必然被强权所破碎!这仅仅是说,价值已经没有办法再停留在原来的形态上,因而有必要、也有可能建立新的更强大的价值。这也是在说,支撑那些乐观主义、进步主义的理念,已被历史车轮所超越,被冰冷的权力斗争所击碎了。那种理念,相信历史自有一个善的目的,历史的过程就是趋向至善的过程。这固然给人希望,教人信念,但面对全球化的滔天海啸,面对强权剿灭人类精神的前景,如何教人相信?如果它依然可信,那么这种“善”有何意义?甚至这种历史观,会让我们养成这样一种习性,历史给我们什么,什么就是通向善的环节。我们的辩证法总能帮“善”找到安慰!这是不是自我麻醉,我们只需等待“辩证法”终于还给我们一个善,这不是妨碍了人们去反思、去抗争?
黑格尔认为,善是绝对精神,是先于历史而存在的,历史过程只是其呈现自我的外化过程。这确实是一种非常宏伟的理念,体现出人类思维的伟大构建力,它本意是为价值确定坚实的基础。但是历史好像没有被它束缚住,甚至把它甩在了一边。这种历史观没有办法验证,它很大程度上是一种信仰。即便它是真的,那么面对今日的现实,它同样让人足够沮丧,哪怕现实是合理的,但这种现实并不是人们所需要的,那么它的合理性岂不更使人绝望,更置人于价值的虚无?更为重要的是,如果它不是真的,如果历史并没有一个终于善的目的,这似乎更切近人们面对今日现实的感受,价值是否真的就失去了“基础”,就无法建立?甚而,简直就不应该、不必要去建立?何新认定“现实本身永无错误,错误的只有人关于现实的观念”,我深以为然。但我认为,无论现实和历史是否如黑格尔所想,价值也终归要并且可以建立,至少这更能给人以现实的希望!而不是说,一种旧的观念或理念的式微、坍塌,就必然决定了价值的破碎,因为旧的观念和理念可能是错的,可能不是必须的,而价值是必须的。何新显然看到了历史车轮之下的价值碎片,尽管他仍是历史决定论者,但却是悲观的决定论,而非乐观的决定论。之所以成为悲观的,是因为原本作为价值(信念)基础的历史——原本历史观支撑价值观——反过来把价值给撕碎了!
现代化全球化的海啸扫荡了旧观念旧理念,而这就是价值的新地基。与其说它扫荡了旧价值,不如说它扫荡了价值的旧基础。它刨掉了世界的表象,使世界更深层的本质暴露出来。这一点上,它居功至伟,这是一场革命。它的成果授予那些权力精英,同样也扔给了全人类。除非人们能够直面这成果,除非能够在此基础上——这个基础十分坚硬,它正是精英们用强权而锻造的——建立新价值,除非在此新价值上凝聚起来、行动起来,否则只能被那权力体系所分解所消化。
精英集团把世界和人化为他们的权力,这很好,完全无损于人们的价值,问题仅在于,人们不应做精英们的权力,而应是做自己的权力。精英击碎了人们的幻想,告诉他们,人们只是冰冷的物件,人们的价值、精神都只是幻觉。这很冷酷,但是这种教训的确极其珍贵。它不过是说,人的价值、精神不再需要依靠关于一个世界和人的某种人文本源而存在。无论人的本质多么冰冷,这都不要紧,关键在于,人不是死的物件,正是活的力量,能够拒绝屈就于精英集团的权力体系,能够为自己创造出价值和精神,是的,价值和精神是创造出来的,惟其本源如此冰冷,其创造才如此瑰丽。这才是真正的自由。而黑格尔式的自由不过是已经存在的本性的自我显化,他最终把一切他所看到的东西都认定为一开始就隐含或注定的,这些东西的价值也都能从起始点中找到,这样总结历史固然也没错,但是当他把对未来的信心放在他对一开始就注定的东西的信心上的时候,他显然会失望,因为他已经在起始就将自己的善意和价值信念灌注进去了,我怀疑黑格尔对于起点的理解仍然是有限的(如果他真能完全参透那起点中的一切可能,自然无话可说,但这太理想化了;即便可以说历史是注定的,但是如果我们无法知道它是如何的注定,那么对我们来说历史仍然不是注定),一旦无限历史进程挣脱他的主观思维套路,一切价值似乎就会被历史这头猛兽撞得魂飞魄散。不应该这样,好像我们现时的价值只有从宇宙和人性的源头找得到依据才行,这样的思维方式让人心生幽怨!这种思维方式当然不为黑格尔有,而是十分普遍的,它似乎用理念圈定了历史,似乎为价值奠定了牢不可破的基础,这是自负,但一旦历史冲破理念圈圈,一切价值就灰飞烟灭,这也是自卑,从而又牺牲了真正的自由精神。不可能从学理方面顶替黑格尔,只不过是思维方式的转换(马克思亦主要是倒转黑格尔),黑格尔主要回顾总结历史,所以注重源头之决定,而我们更要面对现实和未来,所以注重当下的创建,无论现实如何不近人情,价值的创建都毫不动摇。我们的确只是力量,但我们是能动的、主动的力量,这一点足以让我们化被动为主动。这种力量支撑于生命系统和整个外部环境,又延伸入意识领域。它是能动的,所以它要、并且能够以自己的力量为自己的生存状态而进取,一切价值都源出于此。价值和精神也正是我们自己为自己创造的力量形式,正因为是力量,也是权力的源头,它才有面对现实的价值,才能成为超级权力复合体真正的抗拒者,才有可能力挽狂澜。精英集团教导我们,不要把价值建立于幻想,而应该建立在真实力量之上,一切幻想皆可破灭,唯有力量作为世界的实质而不可破灭,这就是价值的新地基。
在权力精英掀起的巨型海啸面前,价值和道德是抗争和战斗的核心武器。今日的世界真相就是权力战争,但还只是精英对民众的单方面的权力征战。精英们首要的策略还是欺骗,麻痹民众的抗战意志,特别是防止民众的权力联合起来,他们极力宣扬个人主义、自私自利、享乐主义,以此把民众分化瓦解为一盘散沙,然后用各种垄断体系网罗、控制住他们。对于民众而言,不要再迷信于“个人”的幻想,人的真正自主性并非建立于“个人”的界域之内,特别是在精英集团要将每个个人都收服为他们的权力体系的零件的时候,民众只有把每个人的自主力量真正互相联合起来、凝聚起来、融合起来,形成真正的人民公权体系,才能够免于精英集团为他们安排的前景。只有在人民主权体系中,个人的自主性才能得以保存。但,这只是微渺的可能性而已。
时世艰难,但总抱有一种希望,道德终归成为最强大的力量,正义终归能够战胜邪恶。但愿有越来越多的人能够担当起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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