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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铭|谈谈货币不出“国门”问题

吴铭 · 2023-09-27 · 来源:平实说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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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毛主席时代,人民币有一个非常严格的政策,就是“人民币不出国门”,不追求美元那样的所谓“国际货币”地位,不允许人民币离岸。

  本文,与方家请教,真的是请教,不是商榷,因为我不确定我完全明了贸易结算体系。

  但,我认为我所提出的“美元不出国门”的观点,应该是极其重要的,也是被中国经济界严重忽略的,至少,以我井蛙之见,我没有看到有谁讨论过这个问题。

  如果我的认识有问题,请为我指出来,我衷心地表示感谢。

  在毛主席时代,人民币有一个非常严格的政策,就是“人民币不出国门”,不追求美元那样的所谓“国际货币”地位,不允许人民币离岸。

  什么叫“人民币不出国门”呢?就是全世界各国与中国经济贸易往来,以贸易、兑换(注意:当时人民币也不允许自由兑换!这也是中国主权银行必须遵守的一条重大原则。)等合法方式得到的人民币,都必须储存在它们按照中国的规定在中国银行开设的账户上,不能储存在外国什么银行或金融机构的账户上。这里的“国门”,就是指中国银行,而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领土主权意义上的“国门”。中国银行,是中国政府指定的负责外汇业务的银行。

  中国银行,在外国有若干分行。比如在古巴、印度、巴基斯坦、新加坡、英国。解放后,新中国人民政府接收了中国银行,成立了新的中国银行上海总部后搬到北京。逃到台湾的蒋介石匪帮也有一个中国银行总部,所以,这就存在中国银行海外运行是服从位于上海的新中国银行总部,还是服从位于台北的旧中国银行总部的问题。经过新中国银行体系的争取,相当多数海外运行均听命于位于上海的新中国银行总部。中国银行位于英国伦敦的分行,情况要复杂一些,经过斗争,伦敦分行的管理人员起义,接受上海总部的领导。

  位于古巴的中国银行分行,后来由于古巴革命胜利,我们把这个分行赠送给了古巴人民革命政权;巴基斯坦的分行,也进行了类似处理。位于印度的分行,1959年由于中印关系恶化,被印度给抢走了。在美国的分行情况,我不太清楚,似乎是跟了逃到台湾的总部。

  最后,中国银行只剩下新加坡分行和英国伦敦分行两个国外分行。中国银行在香港也有分行,但不宜算是国外。

  那么,如果世界各国的人民币储存在中国银行新加坡分行和英国伦敦分行的账户上,也应该不叫离岸,也应该属于人民币不出国门。

  “人民币不出国门”,有什么好处?最大的好处就是避免洗钱!其他国家的银行,没有资格储存人民币,不承担人民币存储、结算、支付业务,那么,自然,即使有人把人民币洗到国外,也没有什么货币意义,就是废纸,不能用来购买中国商品和服务,也当然不能到中国投资,不能开发中国资源。其实,当时中国公有制经济,不允许任何货币形态的私有资本、外资资本开采中国资源和来华投资。

  那么,如果允许人民币随意出国门,后果会怎么样?

  后果是人民币流通失控,政府和中国人民银行,均无法搞清楚究竟多少人民币是合法离岸,有多少是非法离岸。因为,人民币存储在国外银行的账户上,这就为洗钱提供了极大便利。而且,外资金融机构,也不那么老实,尤其是西方金融机构,会不会随意“印假人民币”,很不好说。那么,对于这些离岸人民币,中国经济要履行信用责任,要在政策允许的范围内,允许人家到中国采购商品和服务、允许人家到中国开发资源、入股并购中国企业、建立新的企业、购买中国证券等金融产品。考虑到巨大的离岸人民币很可能是以各种洗钱的方式非法离岸,或者干脆就是西方金融机构“印的假人民币”,那么,如果中国对这些人民币履行信用责任,中国就成了绝大的冤大头,无论有多少资源、企业、商品、服务,也无法满足这些非法离岸人民币的购买力!

  人民币离岸政策,是不是后患无穷?当然是。

  那么,已经允许人民币离岸了,怎么办呢?其一,以后要禁止人民币离岸。其二,对于已经离岸的人民币,禁止再回到中国。其三,对于已经离岸的人民币,进行合法性审查,对于合法离岸的人民币,我们履行信用责任,允许其购买中国商品、服务。对于合法性可疑的人民币,则拒绝履行信用义务,不允许其采购中国商品、服务,拒绝其兑换成在岸人民币。这个事情,应该很不好做。其四,与相关国家的银行机构签订新的协议,为其制定接受人民币存储的条件,要确保其接受的人民币存款、转账、投资等,均是来源合法的,要允许中国政权随时查账、审核。当然,我们的银行也同样遵守这样的规则。这就建立了人民币结算体系。

  人民币不出国门,会不会影响人民币在中国对外贸易中国的结算和支付?不影响。历史上,中国对外贸易用人民币结算、支付,就是在人民币不出国门的原则之下实现的。上世纪70年代,世界各国如果愿意和中国进行贸易往来且用人民币结算支付,就把自己的人民币储存在其在中国银行开设账户上,由中国银行承办结算支付业务,即可。中国银行信用极好,比西方大银行和金融机构的信用还要好,人民币非常稳定、几乎没有贬值风险,外国企业、外国政府,甚至英国、法国、西德、加拿大、日本等西方国家也接受。

  请注意,在允许人民币离岸的情况下,如果不能确保离岸人民币的来源合法性,笼统地履行对离岸人民币的信用责任,那对中国是极其不公平的,是中国无法承受的损失。因为,有大量的人民币会以洗钱方式非法离岸。

  美元是怎样控制美元的世界流通的?

  请注意,美元一旦从发行者美元华尔街金融寡头手中,通过采购商品服务、投资、并购企业、援助等方式到了其他国家、企业和公民手中,就成了对美国的一种巨大威胁!因为美国要履行对这些美元的信用责任。而美国是要搞霸权的,它当然要千方百计地拒绝履行信用责任,拒绝用合理价格出售美国商品、服务、资源、企业等方式,回收这些美元,也就是拒绝履行美元信用责任。

  美国霸权在如何控制美元的流通上,我看,和毛主席时代的人民币的做法一样,也是“美元不出国门”!只不过,中国的“人民币不出国门”,国门是指中国银行,是为了更好地履行信用责任,是对全世界负责,而美元不出“国门”,其目的,则与中国完全相反,在于拒绝履行信用责任。

  有人可能会大吃一惊:美元是“世界货币”,全世界流通,美元怎么可能不出“国门”?

  这里所说的“国门”,并不是指美国领土,而是指美国霸权控制之下的SWIFT体系。如果把“国门”视作美国的金融体系,那美元当然是可以离岸、可以随便离开国门的,但是,如果看到美元霸权控制之下的SWIFT体系,才是美元霸权的主权范围,才是美国金融的“国门”,就容易理解“美元不出国门”的含义了。

  或许,美元的这一操作,是向毛主席时代学习的结果。

  为什么我把SWIFT体系视为美国金融霸权的“国门”呢?因为,任何国家政府、企业、个人的美元外汇,如果不在SWIFT体系内,则不具备大宗贸易的结算、支付、交易、投资等资格,就丧失了货币功能,实际上就成了废纸,美国不必履行信用责任。当然,少数的美元纸钞、小额的转账,作为零钱,美国也愿意接受。但是,毕竟其数量很少,占流通美元的比例也极少,所以,美国有能力履行对这少数钱的信用责任。这些数量很少的钱,并不足以动摇美元霸权的根基。

  美国的SWIFT体系,当然有利于打击洗钱行为、造假币行为,但也为美国霸权拒绝履行信用责任提供了重要条件。

  美国怎样利用SWIFT体系拒绝履行信用责任呢?我们可以从其没收俄罗斯的海外资产看出一些端倪。其基本做法如下:

  其一,鼓吹美元国债、期货、证券、理财、基金、保险、再保险、虚拟货币等金融产品可以“保值增值”,诱骗美元外汇持有者用美元购买其金融产品,这样,美国霸权就不必履行美元的信用责任了。

  其二,规定美元的结算货币地位,鼓励其他拥有美元外汇的国家、企业、个人,向第三国购买商品、服务,或者投资。这样,美国也不必对其发行的美元履行信用责任,而是同其他国家代替美国霸权,履行了美元信用责任,支撑了美元霸权。我常说中国的外贸易接受美元计价、结算、支付,中国出口创汇、储备外汇、开放金融、开放市场、依据美元外汇发行人民币等政策,就是支撑美元的国际信用和霸权,就是依据这个事实。

  其三,定向制裁。即对某些国家政府、企业、个人,进行制裁,禁止其购买美国提供的若干重要商品和服务。比如,对中国禁止出售军火,以及相关高技术产品。

  同时,美国有时还强制其盟友购买美国的某些产品,价格也很高,比如,强迫我台湾匪帮购买其军火,这也是拒绝履行美元信用责任的一种方式。

  其四,定价权。至今美国还掌握着一些大宗商品的定价权,可以随便抬高其控制出售的价格、压低其购买商品的价格。这本质是贬值美元,也是美国拒绝履行信用责任的一种方式。

  其五,冻结。即必要时找个理由,冻结相关国家、政府、企业、个人储存在SWIFT体系内的美元资产,延迟履行甚至不必履行美元信用责任。

  其六,没收。即在必要时,找个理由,或者制造个借口,没收相关国家、政府、企业储存在SWIFT体系内的美元资产。这样的借口,其实很好做。比如,搞个九一一事件,说是塔利班做的,伊拉克、阿富汗等国家支持了恐怕分子,就可以没收相关政府、企业、个人的美元资产。再比如,没收了俄罗斯的海外金融资产,当然也不必履行这些美元的信用责任。

  现在,我们应该可以接受这样的观点:无论是美元,还是人民币,为了控制其流通,都坚持了“不出国门”的原则。

  那么,当初,允许制定人民币离岸的政策,是出于什么考虑?是对美元所谓离岸政策的模仿吗?这种模仿,我觉得是太缺乏常识了。

  当前,模仿着美元的所谓国际化、剪世界羊毛,中国有一股声音高调鼓吹人民币国际化,似乎很爱国,也有很多人相信这有利于中国的发展壮大,甚至还有人多情地提出,“人民币要取代美元的世界货币地位”,也有人多此一举地表示反对。

  这种论调应该属于“纸级红,高级黑”!应该坚决反对。

  这种所谓的“人民币国际化”,并未考虑到“人民币不出国门”这个根本原则,不知道何谓“国门”。没有考虑到作为所谓“世界货币”的美元,其实也是“不出国门”的,也当然没有考虑到人民币一旦大规模离岸、流通失控所导致的后果,比如洗钱、造假币等。这样的人民币国际化,其实是个超级大陷阱,中国人民无论多么勤劳、中国资源无论多么丰富、中国企业无论多么强大、中国无论出口多少商品服务,都不足以填平这个超级大陷阱。

  我反对这样的人民国际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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