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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伤的翅膀——为运十首飞成功三十周年而写

吴苕溪 · 2009-10-09 · 来源:
中国大飞机 收藏( 评论() 字体: / /

  1980年9月26日在上海的大场机场上,一架最大起飞重量能达110吨的银色四发喷气式旅客机腾空而起冲向祖国的兰天,这就是运十。运十——她完全是由中国人自行设计、吨位最大的喷气式旅客机,她冲破了原有的传统、并创造了中国航空工业史上几十项在技术上首次突破。
  她是在出色地完成了所有的飞前必须的试验,这包括:全机的气密试验一次性通过;完成了通电、起落架收放及各系统的功能试验;全机静力强度破坏试验达到100.2%高度精确。在这之后,才进行了有把握的首次飞翔,可以说这天是中国民航工业史上一个空前辉煌而值得铭记和纪念的日子,即使时至三十年后的今天,仍保持着这些中国记录而未见突破。

  一、运十的由来

  1968年在“轰六”试飞成功之后,周总理就提出:“能不能在轰六基础上设计一种喷气式客机?”,可这并没有得到三机部的正面回应,陈毅元帅也说:“我这个外交部长,出国不能坐自己的飞机,地位就与别的国家不同。” 1969年,毛主席视察上海时询问上海是否可以制造飞机,1970年7月,毛主席又一次到上海时,再次指出,上海有比较好的工业基础,应该有可能制造飞机。在周总理建议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在毛主席再次要求之后,上海造飞机的问题才提上议事日程。1970年8月21日,国家计委、军委国防工业领导小组向上海市下达了大型旅客机及其发动机的研制任务,这就是运十飞机,代号“708工程”,根据毛主席的提议,708的研制、协调和总装基地放在上海。 1970年9月,当年三机部幸好正处于军管之下,由空军的曹副司令下达命令后,首批由172厂、空一所和605所组成的近110人设计队伍火速赶到上海,并明确由熊焰、马风山为设计组负责人 。1972年2月,在军委听取航空工业小组汇报的办公会上,叶剑英同志指出,搞708“这是全国人民的事,是中国人民的光荣”,“这是第一架大飞机,要从全国的设计人员中挑选出比较好的”,“在军事上也有很大用处”。

  二、运十的主要成果

  1、运十创造了我国航空工业史上的上百项记录,其中包括:
  ● 运十是我国第一架涡轮喷气发动机旅客机,她最大载客量179人,最大起飞重量110吨,最大飞行高度12000米,最大航程8300公里,最大时速974公里/小时;
  ● 运十是第一架飞抵拉萨机场的国产运输机,并六次进藏运送救灾物资取得成功;
  ● 运10飞机的研制过程中共研制出了近百项新材料,并采用一百多项新标准、新工艺。
  ● 机体国产化率100%,国产发动机也已同时仿制完成,只是从技术上考虑到安全性最大,试飞时先暂时装用进口发动机外,航电和机械系统国产化率超过96%;
  ● 运十是国内首次采用英美适航条例(CAM4b相当于后来的FAR25部)设计的国产飞机;
  ● 运十是国内第一个使用电子计算机进行外形设计并取得完全成功的飞机;
  ● 运十是……
  在整个研制过程中没有依赖过一个洋人,所以我们完全可以自傲地说,当年的运十,她是我国拥有完全独立、自主知识产权的唯一的大型国产飞机。
  2、运十证明了中国人的能力
  运十的首飞成功,证明了中国人在自行研制大型喷气旅客机方面具有的能力,可以从当时国外的评论来看:当年波音公司副总裁约翰?依斯坦因纳说:“B707与Y10之间没有任何共同之处,任何说中国复制了整架B707的人‘不理解中国今天的现状’”;波音一位副总裁看了飞机,了解了情况之后说,“如何研制大型喷气式运输机,你们也毕业了,我们不过早毕业几年而已。”;美国道格拉斯一位技术负责人说:“运10把中国的民用飞机技术水平推进了15年”; 路透社1980年11月28日在评论运十飞机时说,????消息人士说,“在得到这种高度复杂技术时,再也不能视中国为一年落后国家了”。
  3、墙内开花墙外香
  当年在三机部内部根本不相信运十能飞上天,在何文治副部长对运十各项准备工作进行了最为严格的检查,并确认完全符合试飞要求之后,才被允许放飞,而运十却一冲兰天首飞成功,并在1984年1月31日至3月16日的17天内六次飞拉萨运送救灾物资取得成功和好评。
  运十——这架完全由中国人自行设计和制造出来的110吨喷气式大型旅客飞机,从人员组建开始到飞机首飞成功只用了十年时间,而且飞机是在一个空军的修理厂为基础的工厂中制造出来的庞然大家伙。这样的事过去在三机部内可以说想都不敢想的,还居然是在三机部之外又快、又顺利地搞了出来,却一飞就成功。这深深刺痛了那些对运十从一开始就抱着不满和怀疑情绪的人士,觉得自己脸上无光。他们明知运十是毛主席提出、由周总理亲自批准的,且反其道而行之,一方面在部内外大放厥词、并向上造谣污告说“运十是王洪文小子搞的”,给原本一个单纯的技术问题硬是强行贴上一张莫须有的政治派性标签,来达到用政治手段扼杀运十这种不可告人的目的。另一方面又加紧与麦道公司就引进MD82组装线一事加速谈成,用拆除运十生产线来紧密相配合以实现张振中的“不扳倒运十,美国飞机就进不了中国”的阴谋诡计,一起达到把运十来个斩草除根。
  4、不幸夭折
  运十飞机自三机部与麦道签订了由上海飞机制造厂组装MD82生产线的协议后,这迫使只有不大生产场地的上海飞机制造厂为了让MD82进行组装,就势必造成要拆除运十飞机所有的工装设备来为MD82组装让路的结局,这既达到了张振中“扳倒运十”的罪恶目的,同时又做到了给运十飞机继续研制的可能性来个彻底地斩草除根。另一方面02架运十飞机进行继续试飞所需的3000万元,三机部也给断了来源而不得不终止继续试飞,运十在当时的内外夹攻之下,已失去了任何继续生存可能的空间了。运十——这个中国民航工业的初生婴儿,本该有可能成为中国民航工业起飞的雄鹰,就这样悲惨地被罪恶的阴谋扼杀在摇篮中了!但历史将会证明,这些人可以扼杀一个运十,但不可能杀尽未来的中国大飞机!三十年后的今日,中国的大飞机最终在有识之士的不断努力之下,终究战胜了看似“强大”的老体制的卫道士的一遍反对声中已开始重新起步了,历史的记录将会把这些阴谋者的所作所为的人永远地钉牢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三、消除不了的运十影响力

  运十——虽在二十七年前就被扼杀在摇篮之中,但她的影响力却从未消失过,运十——燃起了中国人希望建立自己国家的民航工业的希望、企求和努力。
  ARJ-21的总设计师单位和总装都定在上海,ARJ-21的总体方案、她的总设计师、她的主要设计力量都是原运十的技术骨干力量所为。在新一轮的大飞机落户何处的激烈争论和争夺中,根据专家组的全面论证结果,国务院最终决策的是——花落上海,大客的的设计、总装和销售三大民航工业的核心力量都放在上海,这就是运十影响力所起的作用。
  当重新开始研制中国的大客机一事向全世界宣布之后,国际上的反映也大多是积极的,认为中国能研制出自己的大客不存在怀疑,有的还再次射来了要与中国进行合作的糖衣炮弹,有的还发出了对自己未来市场担忧的哀叹声。

  四、道路曲折,前途光明

  1、反对声不断
  当2003年中央提出要搞中国的大飞机时,垄断着中国航空工业的中航一、二集团的头头们,一个个都急不可待地跳出来发表“高见”,最早的是当年中航一集团一把手刘高悼的“不懂世界航空工业‘国际政治学’,就没有资格谈大飞机。” 和“如果中国想动造大飞机的心思,则耗费巨资研制接近成功的ARJ21,将无法拿到美国和欧洲的适航证……对这样的威胁,你可以很愤怒,但你很难不忍气吞声”;国防科工委秘书长黄强说,“对于大飞机,业内人士必须停止有害的争论,业外人士应该停止添乱的进言。”;中航一集团民机部部长汪亚卫的 “特别是干线飞机,美国的波音公司和欧洲的空客公司已经完全瓜分完了全世界市场,绝不允许任何第三家进入,不管是西方公司还是东方公司。”;中国航空第二集团公司科技委副主任崔德刚从技术面提出了莫须有的“必须首先要突破10项关键技术”;一位一航负责人还明确表示过反对成立大飞机公司,理由是:“成立大客机公司是另起炉灶,将使有限的航空技术力量被人为分裂,造成军用运输机和民用客机都搞不出来的苦果。”;甚至在大客公司已成立了一年后的今天,中国航空工业集团科技委主任张洪飚先生还在发表“如果不能取得美国FAA的“身份证”,那么中国大飞机至多也只能飞翔在中国的领空,而无法翱翔于全球浩瀚的蓝天中。” 这样有违客观和现实国际法规的提法。  总而言之一句话,按他们的说法和希望,中国是不应该、没能、也不允许、也不可能搞出自己的民航大客机的。这些“权威”人士企图用这些银样镴枪头来恐吓和阻止中国人要搞自己的民航大空机的想法,看来只能落得个蚍蜉撼树的结果吧了。
  中国的民航工业,在经历了运十夭折,“三步走”的惨败,和几十年的“仿制、测绘”,只是在原地踏步打转近三、四十年之久而毫无气色,使中国的民航工业与世界水平差距拉得越来越大。这就造成了关心中国民航工业的业内外好心、而有识之士的担忧,这还能不能赶得上的疑虑,这也是很正常和必然的现象。但个人认为,大可不必为此担心,其理由是:首先,13亿的中国人不可能永远只能靠买飞机来维持中国的民航事业;其次,中国国内有着巨大的国内市场来支撑中国大客机的发展;另外,中国在国际上的政治地位的提高,必然要求有自己的大客机才能与国家的政治地位相称;再则,今日中国在经济上,国家有着支持开发大客机强大财政实力。
  虽然,今日中国在研制大客机时的客观条件已是今非昔比了,已远比当年运十时不知好了多少倍,而且研制大客根据国务院的决策,已单独在上海成立了中国商用飞机公司,但在上述垄断和反对势力还相当“强壮”之时,在前进的道路上仍然还可能有曲折,但最终目标一定能实现。一方面,从大客公司的组成来看,有可能受到原航空主管部门人员的传统思想的影响,而仍然有可能会走上一定的弯路的可能性也不一定能完全排除,如象辛亥革命后存在袁世凯的复辟一样。另一方面,还有一些航空界的“老领导”还等待着看航天人来管理航空业的笑话,和对国务院决定单独成立大客公司不满的秋后算帐派,即使中国的大客不是一帆风顺,而会走上一点弯路而有所曲折,也是可能和可以理解的,但个人认为,中国重新启动开发大客机之事,必然会走出几十年来在原地踏步转圈甚至倒退的怪象,而前途会是一片光明!
  吴苕溪
  2009年9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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