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年前,五四运动爆发。
70年前,陕甘宁边区规定五四这一天为中国青年节。
60年前,中央人民政府政务院正式宣布这一天是全国青年的节日。
倘若这些历史上的事情仅仅只具有当时的意义,我以为是不必再反复提起的,至少不用如此隆重的纪念。可能有些朋友正是这样觉得的,心底里认定“五四”不过就是早已翻过去的老黄历了,意识形态色彩太浓,反感的很。甚至还有些年轻人以今天的“爱国要理性,先做好自己的事情”来考量当年的事情,觉得五四运动当年就是非理性的,历史评价已经过高,今天更不应该再提了。
我很不赞同以上的两种看法,原因有二:一是“五四”针对的问题今天并没有完全彻底的解决,五四运动反对的是帝国主义和封建主义,而这两样我们今天不反对了吗?恐怕仍然还是要反对。但需要看到的区别是,今天帝国主义的外貌和先前已经大不一样了。原先它们带着军队盘踞在租界中,现在它们穿着西装坐在写字楼里。脱下军服,换上西装的帝国主义就不是帝国主义了吗?貌似他们依然是。由于中国这个学生今天有了强大的国防,先生不好再打学生了,但新秀迎头赶上、徒弟饿着师傅的忧虑,某些国家的统治集团可是一直挂在心上的。今天中国青年最劳神的事情之一便是就业,而找工作难就是我国产业结构依附化的结果之一。以保留低端产业为主的国家是无法向大批的高端人才提供岗位的。帝国主义只是换了相对文明的形式,但将中国放在价值链的低端、继续榨取中国人民的帝国主义本质没有改变。因此五四运动反帝反封建两个目标中至少有一个,即反对一切外国对中国的压迫、剥削和控制,还是一个相当现实的问题。由于任务客观存在,是否去完成这样的任务,能否把自我价值的实现和中国的进步联系起来,事实上便将当前的青年划分成了若干种类型。这也是我所要说的第二个原因,基于现实,“五四”之后的中国青年人始终有着三种人生状态。
第一种青年并没有意识到中国的进步、中国劳动者境况的改善与自己有什么关系,而把个人、小家庭的物质条件的丰富看作人生最大的意义,以自己能否有较好的收入和社会地位作为评价自己的最终标准。这些青年,不管他在现实生活中多么积极,实际上都是一个消极的社会成员,一个资本剥削劳动系统中的机械部件,一个丧失了主体性的被动个体。虽被称为青年,那仅仅是对年龄的描述,并不是因其思想有什么进步的地方。“五四”之后的进步青年被人们称为新青年,而那些只满足于高级动物状态的青年,可能只能叫做旧青年:年龄不大,却思想陈旧,没有青年那种特有的感染人的朝气。从社会的角度看这样的人,他的人生几乎无意义甚至有负面的意义;在个人实现的视野下观察这样的人生,则是极其单薄苍白的。
第二种青年比较聪明,也比较深刻。他们发现人生苦短,应当珍惜。他们没有急于将发财当官做老爷这样“五四”前的人生答案接受下来,而是追问自己:“人为什么而活着?我应当怎样生活?”正是这个问题,将有自我意识和族类意识的人与动物在精神上区别开来。伟大的人物,辉煌的事业,真正的人生,都必然和时代问题紧紧联系。当个人的奋斗目标与社会前进方向相一致时,人的精神便会得到巨大支撑。这些具有使命感的青年,才是真正开始挣脱重重羁绊,才无愧于我们这个时代的青年。由于巨大的自我实现需要引起了极高昂的热情,作为个人他们的精力是异常惊人的,作为整体他们的潜力几乎是无限的。但这一类青年也有缺点,尚存不足:他们还没有找到前进的办法,有的还只是热情和理想。如何彻底完成“五四”提出而至今遗留的任务呢?如何推动历史进步,并在这个过程中开阔自己的见识,提升自己的能力,实现自己的价值呢?
第三种青年不仅明确思考了自己的人生意义,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将中国以至世界劳动群众的自由和解放作为自己矢志不渝奋斗的目标,而且积极的探索社会进步的现实道路。闭门读书提高修养的方式可以不可以?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嘛!奋发读书当然需要,但把这当作推动历史前行的正途,就等于说,知识青年和知识分子是推动中国进步的主力军。实际上可能起不了主力的作用,因为只有几百万人,而只能当前锋。只有前锋当然不行,只有当这支先锋和占中国群众绝大多数的劳动者这个主力军结合起来,社会的进步、自我的实现才是有保证的。中国的发展,多数人权利的争取,离开了劳动者的动员和组织,是无法想象的。这样认识自己和社会的青年,除了需要敏锐的眼光、独到的思考外,还需要和旧有生活方式决裂的勇气,是非常可贵的。这样优秀的青年,在今天中国正一天天多起来;他们的思想状态和生活作风,正影响、吸引、塑造越来越多周围的人。而前些年流毒颇广、引诱中国青年为了动物需求而努力的消费主义思潮,虽然仍被某些势力大力支持,但终究是逐日衰落下去了。这样的变化,可能才是一个民族真正崛起的征兆。
今日中国,媒体宣传太平盛世。然而外敌环伺,劳动群众一盘散沙,青年思想四分五裂,正需要有抱负的青年挺身而出,投身于进步事业。雄之英者,忘我忘家;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到底选择做哪样的青年?这是摆在我们每一个青年面前的问题,让我们共同思考,共同探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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