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色“理论”下的特色命题
初析几个特色“理论”(之四)
1, 农民工
把城市化运动中从农村走出来的底层劳动者,统称“农民工”,这种叫法带有强烈的时代岐视。农民就是农民,工人就是工人,不能因一个工人来自农村,他就是农民工,如果如此定义,那应该有农民公务员、农民精英、 农民 教授、农民媒业人员……。显然,叫农民公务员、农民精英、 农民 教授、农民媒业人员等等就显得好笑,因为在世人眼中,公务员也好、精英们也好、教授也好、记者编辑也好,都是高贵和比较体面的职业,而农民呢,不敢说贫贱,但与高贵差距十万八千里,差别甚大而实际利益极远的两个内容无论如何是扭到不一起的。而工人、农民是一对难兄难弟,把这两个最卑微的职业扭到一起凑成“农民工”,倒还说得过去,因此,农民工的称呼就流行起来。
“农民工”命题独具中国特色,想想看,世界除了现世中国,哪里有什么农民工?一个人的职业属性是不难区分的,就是看他获取社会财富主要手段是什么。作为一个劳动者,他的主要生活来源产生于第二产业,那他就是产业工人,其社会职业不能依其出身而固化。中国的“农民工”,绝大部份长年累月从事第二产业,有的进入到第三产业,他们生活主要来源与土地和农耕毫无关系。只是他们如今承受着被剥削被压迫的命运,生存离不开农村,无法具备最低留存于城镇的条件,没有住房、没有余款、没有职业保障,一旦失业,只能被迫返回乡村度过失业难关。
新中国的前三十年,绝大部份产业工人都来自农村,农民子弟一进工厂、一进交、电、邮、银,一进国营单位,就是职工,没有什么农民工不农民工。(如果延续毛时代的政策,今天绝大部分常年在城里工作的农民工,都应该拥有城市户口,成为正式国企职工。)后三十年搞特色,一下子特色出几千万“农民工”。这些以农民工面目出现的群体,他们的本质同三十年前几千万产业工人是一样的。作为以工人阶级为主导的社会主义中国,把那么大数量的队伍以“农民工”这个命题去边缘化、模煳化,既让这亿万人从事产业工人工作,又不给予产业工人名份,只是不时给这类人群施舍一点点高于传统农民的权利诉求,以此来逃避或降低执政道德责任。这到哪里都说不过去,不要说是社会主义,即使横向面对资本主义世界的劳动群,都是很难说得起话的。
农民工的处境十分悲凉。欧洲绝迹了近百年的“包身工” , 如今珠三角处处可见,《中国制造》产生的血汗工厂、血汗劳工,在全世界都有名!
每个有良心的中国公民都要承认:亿万农民工是维系现今中国整个经济大厦的主要工人阶级队伍,他们才是本年代最大功臣群,是地地道道的工人阶级生力军。如果这群人不叫产业工人,请问:中国产业工人在哪里?!不论权贵、精英、富人们怎么高贵,不论社会如何辉煌,离开了“农民工”就寸步难行!冷漠、蔑视“农民工”就是冷漠、蔑视最基本的劳动尊严!就是冷漠、蔑视中国工人阶级!就是冷漠、蔑视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新中国诞生而浴血奋斗的一生!就是冷漠、蔑视社会主义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就是对共产党长期坚持的信念的最大背叛!
2,民营资本、民营企业家等
中国的文字给特色“理论”提供了最大驰骋空间。任何带有强烈资产阶级属性的东西,一经特色理论过滤,都成了不具阶级的中性词。创新一些似是而非的模糊命题取而代替资本主义的货真价实,这是特色理论的显著特征。
事情往往就是如此,越是癞巴头越是忌讳叫“癞子”,越是搞资本主义越是回避资本主义的称谓,而且名无巨细,恢而不漏。
照常识理解,“民营资本”就是民间资本、百姓资本、平民资本。贫人再穷,只要为了生存,总是要有资本的,劳动力也是种资本,穷人出卖劳动力,某种意义上说也可算上一种民营资本。这种理解三十年前无人笑,今天这么去讲世人都会讥以是白痴。特色理论中赋于“民营资本”是狭义,即国内民族资产阶级所拥有的资本。穷苦老百姓那么点小钱,同民营资本是沾不上边的。按照马克思主义,社会主义时期的资产阶级不属于人民范畴。但特色理论修正了这一点,社会发展了,阶级消失了,如今社会是 “全民社会”,资本家也自然是“全民社会”的一民。其拥有的资本虽然用来剥削劳动、发展资本主义,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民资,故称“民营资本”。
“民营企业”、“民营企业家”的命题产生同“民营资本”是同一个理。要让信奉社会主义的绝大多数人民去心服特色理论,自然就不可让“资本家”、“资本家工厂”之类说辞在此理论上有过高位置。实际上人们都知道,在如今中国的资本家这个富贵群体中,党员的比例却出奇地高,不知要高全国党、民比例的多少倍。他们多数是经过国企改制后成就的,也有不少是后来者居上。与此同时,在各级“人大”、“政协”等政权机构都荣耀着相当高比例的这类人,可说个个“民营企业家”都有排排座。特色理论能够去说“民营企业家”是资本家?如果承认“民营企业家”是资本家,那岂不说是资本家中党员多,国家机构中资本家多;如此再延伸,岂不正应对了三十年前反修防修提出的“全民党”、“全民国家”?!
3,“国进民退”等
近些年来“国进民退”或“国退民进”之类的叫声特别多,特别是犬鼠精英们,动不动拿这个话题嚼事,最近山西把煤矿收回国有的之举,又使此声甚囂尘上。本文不对“国进民退”或“国退民进”的具体事情作评述,只是说说大概。
我们要清楚:公有、国有、私有是三个不同概念。公有产权与私有产权有清晰边界,这点很容易理解,但与国有产权的差别,并不是人人都去仔细思考的。现代产权不仅包括法律上的产权,还包括企业法人产权,尽管如此,但产权所有者的使用权、占有权、处置权、收益权是基本界定了的。产权公有与国有若有差别,也就反映在这四个具体权益的界定点上。
新中国前三十年“国有”,是名符其实的“公有”,其产权非常清晰,根本不是后来精英们所诬蔑的“产权不清晰”。这里面道理异常简单,(那时的干部受群众监督,为人民服务),所有产权利益,归属于全社会、全人民,没有任何一个人去多得多占,只要存在一部份人多得多占,那产权的全民性就值得质疑了。本来“国有”并不意味全民有,目前西方国家流行的“国有”就是国家政权有,(而国家实际上归垄断资本家所有),只不过不是从属单一政权而是国家任何届合法政权。社会史上“国有”的历史要比公有制长得多,国家统治者的所有权很多是以“国有”面目出现的,如帝王有、教皇有等等。
由于三十年前中国“国有”的全民性,至成一种惯性思维,似乎今天“国有”就是全民公有同义词。实际上今天的“国有”同历史上的“国有”就存在很大差别,就拿国企来说,三十年前国企是实行“两参一改三结合”,干部和群众权益基本一致,现在就不同了,普通劳动者同高管、CEO在权益配置及做人尊严上就有天壤差别。再明显不过是土地所有权,宪法规定国家是人民的,土地“国有”就是人民有。实际上,国家土地处置权、收益权全部由政府官员控制,普通民众连知情权都没有,能说土地是人民的吗?如果土地使用权、处置权、收益权属于人民,人民使用自己土地怎会要自己付出那么高的价钱。
特色理论下的“国退民进”,是百分之百的“公退私进”,是百分之百的“社退资进”。 现代犬鼠精英,功计于偷梁换柱手法大玩文字游戏,在“国退民进”之类谬论中,把“民”同“私”等同起来,把“国”同“公”混在一起,凡属是涉及到“私”,一律以“民”取代,凡属涉及到“公”,一定以“国”充之。对于精英们为贩卖资本主义而用心险恶的文字游戏,我们应该保持警惕,自己要清楚区别,在写文说理上,要自觉地去划清真理与谬误的界限,避免无意和之。
4,附后说明
我连续写了四篇初析特色“理论”的文章,很难把特色理论初析完,更谈不上剖析深刻了。“特别是”年代是物质日益扩张而精神日益萎缩的年代,这种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的断裂,至成社会主义价值体系全面异化:生存观异化了,道德观异化了,党群关系异化了,政民关系异化了,人与人关系异化了,人与自然的关系也异化了……。社会文明核心价值的质的变化,至成社会很不稳定和安宁,维稳已成目前国内压倒一切的政治中心。
我是个花甲过半的人,生于旧社会长在新中国,对新中国六十年的风风雨雨,亲身经历,平顺过来,当然不希望自己晚年遇到不安宁。我特别怀念那青春燃烧的岁月,特别思念那激情如火的年代!在物质上我经受过艰难苦楚,在精神上我却长长久久地快乐。人活在世上日子很短,图的是什么?图的是个痛快!虽然前三十年个人生活得有些紧巴,但看着国家一天天在强大,工厂一天天在增多,财富一天天在积累,本人也无过多生活忧虑,于是天天就痛快地活着。虽然那时工资不高,但感觉不到一丝生存压力,不可能去想失业、看病、住房等问题,也不愁子女教育经费,只考虑他们是否读得进书。我的儿子上托儿所、幼儿园、小学中学是不花钱的,只管个嘴巴和身上衣裳,如今孙字辈,一个幼儿园就整得全家够呛,还不要说将来去读大学。
精英们胡说大锅饭养懒汉,其实他们根本没经过那年代。我虽是个工程技术人员,按定额的体力劳动也搞过好几年,超定额少了不光荣,每天最少超30%,搞图纸是没日没夜,加班都不想让人知道……。我不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大的干劲,总感觉时间短,哪里想到加班费。当年象我这样工作多的是,先进份子也不是容易得到的,不评上怕人瞧不起,这也许是当时最大的压力。
有关特色“理论”其它点,以后有机会再析。
二00年十二月十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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