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东的快富与两极分化
张凤耀
今年3月,广东省委书记汪洋在广东省河源市调研扶贫开发工作时说:“全国最富的地方在广东,最穷的地方也在广东。”就是说,广东省既有全国最富的地方,又有全国最穷的地方,最富、最穷的地方都在广东。《南方日报》把汪洋书记的这句话,简化为“富广东”“穷广东”,并开展“富广东”“穷广东”讨论、报导。
“富广东”,早已全国闻名。广东是全国经济大省、进出口大省、财政大省之一。有的地方富得流油,富得变“黄”(外媒称东莞市是中国“黄都”)。有的个人,也十分富有。如媒体披露,一市区公安局副局长,有银行存款2亿多元;一个镇党委书记豪宅,造价估计一个亿。
“穷广东”,鲜为人知。但据《南方日报》说:“从3月份开始,报社记者兵分7路,前往粤东西北和珠三角的贫困村庄,发现广东的贫困现象还很严重,我们感到很震撼”,“颠覆了广东富庶的刻板印象,剖析了一个真切的广东”。原来广东还有7840多个老区村未通机动车路,182个老区村未通电,7600多个老区村、306万人存在饮水安全和困难,全省有3409个贫困村,仍有200多万户贫困农民居住在泥坯房、茅草房中,人均年收入在1500元以下的还有300多万人,3409个贫困村中,贫困人口的比例高达41.2%,贫困人口中文盲占48.5%。而且,广东的贫困标准,低于苏、浙标准。就是说,如把贫困标准提高到与苏、浙相同,贫困人口还会变得更多。
上述数字,是来自省扶贫办的官方数字。实际贫困人口,肯定比上述数字要大。省扶贫办的数字,只统计了粤东、西、北农村贫困数,没有包括大中城市和富裕地区农村中的贫困人群。广东大中城市和富裕地区农村中,同样有贫困人群,数量不是很少。
从《南方日报》公布材料看,说“富广东”的材料不多,尤其说致富原因的材料更少,几乎是零。说“穷广东”的话较多。报导中说穷的原因,归纳起来大概有:资源缺乏,交通不便,教育落后,人员素质差等。本人觉得,这些所谓“原因”,其实只是表象,只是目前贫困地区的现象,并非造成贫困的真正原因。譬如深圳,原是一个小渔村,什么也没有,如今成了发达的大城市;又如东莞,原来各方面都不及韶关(原来韶关在广东,仅次于广州),现在东莞是富得发“黄”,成了“富广东”的重要组成部分;而韶关,相对于富得发“黄”的东莞说,倒是穷得叮当响。所以,不管是造富,还是致贫,不是上面说的那些原因。真正原因在政策。其中,省内关键性的两项政策,使得地区间发展不平衡;同一地区,贫富差距拉大。
第一项是税收政策。八、九十年代,珠三角与粤东、西、北设备进口关税政策不一样。前者可享受进口税优惠,后者没有优惠。到珠三角投资的,还有所得税三年免二年减的优惠。这一来,境内外投资,纷纷集中于珠三角。随着投资的相对集中于珠三角,其它如人力资源、物质资源等等,也都随之流向珠三角。使得珠三角与粤东、西、北发展出现不平衡状态,时间越长,不平衡也越严重,差距越拉越大。
第二项是农村贷款政策。农村贷款向“大户”倾斜,只贷给“大户”,不贷给中小户,更不要说贫困困难户。这一来,农村资源又流向大户。大户越来越大,其余户,不但大不起来,由于资源(土地等)流失,反而变小、变贫,或者更贫困。
另外,中央政策,也促使广东快速发展。中央对广东实行特殊政策。改革开放前10年,全国银行贷款指标10%落在广东。此外,还有远多于贷款的融资和投资进入广东。中央在财政上又给广东特殊照顾。九十年代前期全国分税制实施前,广东上缴中央财政的只占省财政收入的百分之十几;而同期,上海上缴的是70%多,江苏、浙江,都近60%。如按同期苏、浙一样比例上缴,广东每年要多缴200亿以上。这就使广东像个暴发户;而广东,主要就在珠三角,尤其深圳。境外来的资金,同样也主要落户于珠三角。
几项政策合在一起,使得广东比别的地方有更多的钱。钱多好办事。
综上所述,政策导致广东地区间发展不平衡,户与户、人与人之间贫富差距拉大。所以说,“富广东”、“穷广东”,都源于政策。政策,把原先地区间发展较平衡,户与户、人与人之间贫富差距不大的广东,改变成会两个广东:一个“富广东”,又一个“穷广东”。所以,广东的富、贫,与人的聪敏、愚笨,或勤奋、懒散,关系不大,非主要因素,关键是政策。
广东之耻和先富地区之耻
张凤耀
今年3月,广东省委书记汪洋在广东省河源市调研扶贫开发工作时,不仅说:“全国最富的地方在广东,最穷的地方也在广东。”还说:“到现在这个发展阶段,最穷的地方还在广东,这是广东之耻,是先富地区之耻。”接着,《南方日报》就开展“富广东”“穷广东”的调查报导。这很有意思,很有必要。“富广东”,“穷广东”,说明最富的、最穷的,同在广东。即广东穷、富两极分明,又同时存在。
众所周知,改革开放前,中国是地区间发展相对较平衡,社会成员贫富较均匀的国家之一。改革开放后,中国地区间差距开始明显出现,社会成员间贫富开始拉大,时间越长,差距越大。进入本世纪,中国已成全球贫富两极分化最严重的国家之一。不管是分化的速度,还是分化的绝对程度,都趋于世界前列。据世界银行最新报告,中国1%家庭,占有全国41.4%的财富。而广东,又趋国内前列。所以,现任广东省委书记着急、愤怒了,就说出“这是广东之耻,是先富地区之耻。”
改革开放起,一直有口号:“让一部分人,一部分地区先富起来”,“先富先光荣”。就是说,“富”,是绝对的“光荣”。但在汪洋书记口中,“富广东”、“先富地区”不但不光荣,反而是“耻”,这与几十年传统说法,似乎相反了。我相信,很多人(尤其广东富人和部分官员),或许会不理解:“富”不但不“荣”,反而是“耻”?其实,“富”不一定光荣,要看怎么个“富”法。如果是依靠诚实劳动、合法经营,或者说共同富起来,这样的“富”,无疑是光荣的,越富越光荣;反之,靠用贪污、剥削、掠夺,或用权力(政策)搬动财富,让一部分地区、一部分人富起来;而如此同时,让另一些地区、另一些人穷下去(广东省1993年出现的《转机建制 建立现代企业制度》这一政策性文件,就是使公有资产私有化,使少数得到资产的人变富,多数失去资产的人变成只能靠出卖劳动力度日的人。),这样的“富”,应认为是“耻”。理由很简单,我国是共产党执政的社会主义国家。社会主义的基本特征,或说与资本主义的根本区别,在于社会财富在全体社会成员间的占有、分配。前者比较均匀;后者两极分化,富的富,穷的穷。改革开放,若搞出个两极分化来,那是指改革开放失败了,所以是“耻”。失败,总该算耻辱。
政策,使广东变成两个,一个“富广东”,又一个“穷广东”,两极分化。这种变化,到底“耻”不“耻”,还可听听改革开放总设计师邓小平怎么说。总设计师生前再三强调,改革开放是为了发展生产力,是社会主义的自我完善,使全国人民共同富裕;同时又多次强调,要防止两极分化,要防止搞资本主义,不出新的资产阶级。他具体的说:“一个公有制占主体,一个共同富裕,这是我们所必须坚持的社会主义的根本原则。”(邓小平文选第三卷,第111页);“社会主义的目的就是要全国人民共同富裕,不是两极分化。”(邓小平文选第三卷,第111页);“我们大陸坚持社会主义,不走资本主义的邪路。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不同的特点就是共同富裕,不搞两极分化。创造的财富,第一归国家,第二归人民,不会产生新的资产阶级。”(邓小平文选第三卷,第123页);“如果我们的政策导致两极分化,我们就失败了;如果产生了什么新的资产阶级,那我们真是走了邪路了。”,“现在有人担心中国会不会变成资本主义,这个担心不能说没有一点道理。”(邓小平文选第三卷,第111页)。
从总设计师的设计来看,是要通过发展生产力,完善社会主义,使全国人民共同富裕;但也有可能两极分化,变成资本主义,产生新的资产阶级。改革开放是成、是败,就看是全国人民共同富裕,还是两极分化。全国人民共同富裕,是完善了社会主义,说明改革开放成功;如果出现两极分化,产生新的资产阶级,那就是资本主义,改革开放失败。
同时,两极分化,也不符合科学发展观要求。科学发展观,要求社会、经济平稳持续发展。两极分化,不可能达到这个要求,只会使社会不稳。
所以,“广东之耻”,“先富地区之耻”,不是富裕之耻;而是偏离科学发展观之耻;偏离社会主义道路之耻;两极分化使改革开放失败之耻。
“富广东”“穷广东”共同富裕之路
张凤耀
政策,使广东变成两个,一个“富广东”,又一个“穷广东”。就是说,政策,使广东一部分地区、一部分人变富,富得流油,富得发“黄”,组成“富广东”;而使另一些地区、另一些人变穷,穷得发赤(赤贫),穷得连生存都难,构成“穷广东”。
“富广东”“穷广东”,两极分化。这种发展方式,偏离科学发展观,偏离社会主义道路,成为一种不光彩、难持续的发展模式,也不可能使社会长治久安。
地方政府在主持地方经济、社会发展中,走点弯路,出点偏差,不足为奇,可以理解。人的认知能力有一定限度,对新鲜事物的认识也往往要有个过程。问题在于,发现问题后,持什么态度,怎样对待。态度不同,后果也大不一样。
好多年前,本人参加过一次所谓“解剖麻雀”工作组。组长是一位副厅级干部,组员是来自多个机关的专业干部。所谓“解剖麻雀”,实际是作典型调查。我们解剖的麻雀,是广东省乳源县大桥公社(现叫大桥镇,贫困镇)。解剖目的是,为发展山区经济制订政策提供依据。为了深入了解情况,我们与农民三同。每个星期天,全体组员到公社集中,交流情况(后来知道,这一天也是为了给我们填饱肚子)。到农家后,第一印象是,农民又穷又懒。说是穷,穷得难以想象,没有亲身经历,绝对想象不到。不要说没有饭吃,连稀粥都喝不上。后来我们摸清,全大队人平一年只有120多斤稻谷(含杂粮折算),加上政府返销粮,也不足200斤。返销粮,农民没有钱买,还得靠政府发放救济金才能去买。我第一天去参加劳动是种番薯,种时学他们的样子,把埋于泥下部分的叶子摘下来带回三同户家,谁知煮熟后,不是喂猪,而是全家人(包括我)的晚餐。当天的早餐是很稀的玉米糊。说他们懒,即使春耕大忙季节,也是上午9点多才出工,下午3、4点就收工(中午没有午餐吃),一天只在田间劳动几个小时。是什么原因,农民们会如此又穷又懒?我们就以此为出发点展开调查。(工作组刚到大桥,组长就对我们说:这里的人不搞社会主义,也不搞资本主义,到底搞什么主义,你们好好调查调查。)我们看到,当地农民住的基本都是砖瓦房,虽然很破旧;而泥坯房、茅草房少见。这与别的贫困地区有明显差异。据当地农民反映,解放后,他们一直有饭吃。有砖瓦房住,有饭吃,对五、六十年代我国农民来说,算过得去,不算穷。那末,后来是怎么变穷的呢?据了解,当地本是原始林区,生态平衡,环境很好。附近有一个规模不小的国营林场。地方政府决定,由林场合并附近农村,叫“场队合并”。合并后,林场开始砍伐原属农民的林木,没有多少年,山林几乎砍光。此后不久,地方政府又决定让场队分开。分开后的农村,由于林木砍光,良好生态环境被破坏,水土开始流失,农业生产条件渐趋恶化,农业用水越来越少,终于导致单产下降,有些可耕地被迫撂荒(无水),境况一年不如一年。原先丰衣足食的农民,终成穷困潦倒,穷得叮当响,难以度日。农民们被地方政府折腾得穷困潦倒后,地方干部们再也没有去帮过他们。如果当时地方政府和干部肯出力帮农民,譬如及时组织植树造林,被破坏的生态是可以得到恢复的。实际上,他们撒手不管,没有丝毫群众观念。所以,是地方政府政策失误,行为失当,再加干部群众观念淡薄,责任性不强,把农民折腾得穷了。至于“懒”,很明显,是由穷引起。当时当地农民,不知已经有多少月、多少年,没有吃饱过肚子。长期吃不饱肚子,体能、体力消耗得不到补偿,怎么还能支持得住高强度、长时间的田间农业劳动?所以,每天田间劳动时间不长,只几小时,看上去,确实像“懒”。其实,不管是谁,在那样的条件下,都会变成“懒”。说句公平话,当地农民在如此恶劣条件下,还能坚持生产劳动,只能说明他们有很强的意志力和毅力,决不是懒。说他们“懒”,是不负责任,不公平的。应该说,懒的不是农民,是不肯承认错误,不愿意帮农民恢复生态、解决问题的干部。
两极分化的“富广东”“穷广东”,只有合二为一,成为一个共同富裕的广东,才符合社会主义要求和人民心愿。但这不是要使“富广东”变穷,而是要使“穷广东”脱“穷”帽,奔小康,共同富起来。当然,“富广东”的“黄”帽也得脱。“黄”,不是社会主义光荣色,是资产阶级和资本主义的特有色。
“富广东”“穷广东”是因政策而生,要使“穷广东”脱“穷”帽,同样还得靠政策。解铃还是系铃人。
遗憾的是,至今仍能听到、看到一些很不利于“穷广东”脱“穷”帽的说法和做法。譬如,据《南方日报》报导,财政收入数以千亿计的广东省,每年扶贫财政支出仅2个亿(官员们吃喝玩乐的支出,远不只此数。),有的县、镇,对扶贫一毛不拔;有的贫困县县级领导,家家住小楼(别墅),每人两辆轿车还有多。部分官员和富人中,还流行说:“穷广东”是人“愚”、“懒”所致。等等。有的地方扶贫口号是:“脱贫致富是等不来的,关键在于知难而进。”;“脱贫致富是靠不来的,关键在于艰苦创业。”;“脱贫致富是要不来的,关键在于自力更生。”意思是叫贫困者不要“等、靠、要”,自己想办法脱贫。上述这一切,反映出两点:部分地方政府和官员,至今还在推卸责任,想撒手不管,最多也就是应付应付,喊喊口号。这能有用吗!?不妨设想一下,如果有大批人群,由于天灾人祸,受了严重创伤,失血过多,生命垂危;而政府不给他们送医送药,输血、手术,进行医治;而只有人穿着西装革履,满嘴酒气,举起拳头,对他们大喊大叫:“要坚强!要挺住!要加强自身免疫力!要自力更生!”他们还有自力吗?还能更生、康复吗?更有甚者,一些官员和富人,歧视贫困者,说他们是“愚”人、“懒”人,不愿理睬他们。应该说,那些只会吃喝玩乐、只会喊空口号、不懂得扶贫、不愿意扶贫的,才是愚人、懒人。
所以,本人认为,广东要脱“穷广东”的“穷”帽,首先得清除官员中的“走资派”,是他们伙同少数大户、富人制造了“穷广东”、中国“黄都”。没有“走资派”,不会搞成两极分化,不会制造出“穷广东”和中国“黄都”。不是“走资泒”,当发现两极分化时,不会不采取措施加以纠正,反而乐于让其继续两极分化,达到全国冠军,并安于坐镇中国“黄都”。既然能把广东两极分化,并制造出中国“黄都”,肯定有“走资派”。。不要想由“走资派”来脱“穷”帽,改变“穷广东”。不清除“走资派”,“富的人看不起穷的人,穷的人仇视富的人,贫富之间的对立情绪将严重影响一个地方的长治久安”,(汪洋语)这种局面无法缓和。其次,要下较大力气扶一扶官员的“志”,治一治官员的“懒”;汪洋书记提出:“扶贫先扶志,治穷先治懒”。很有针对性。但这里,要“扶”和“治”的对象,应是官员,而不是老百姓;是官员(干部)把老百姓折腾得很苦。只有扶起官员们扶贫的“志”(社会主义价值观),治好了官员们扶贫中存在的“懒”,才能解决扶贫工作中“规划太笼统,责任不明确,思路不清晰”等问题;才能实现“规划到户,责任到人”的要求;才能解决只喊口号,不出钱(一毛不拔)、不出力(不深入群众)的懒散样。第三,下大力气把贫困群众组织起来,走合作化、产业化之路,应地置宜开发大农业产业。单家独户,无法进入市场,只有组织起来,才有力量;要组织,只能靠政府,也只有组织起来,才便于指导。对困难弱势群众,不组织,不指导,撒手不管,那就不是人民政府。只让弱势贫穷者去给资本家做长工、打短工,是“走资派”帮资本家的做法,是假扶贫,真帮富,会使两极分化更趋严重,富者更富,穷者永远穷。只有合作劳动,劳动者创造的成果,才能归劳动者所有;就是说,劳动者可以获得自己的全部劳动果实。给资本家做长工、打短工,劳动者创造的财富,只有小部分归劳动者,大部分以剩余劳动形式被资本家掠去。这就必然使得富者更富,穷者永穷。譬如,职工跳楼惨死出名的深圳富士康公司,郭老板们每季获利43.5亿,职工每人每月900元,一个季度2700元,30万职工合计也只8.1亿,仅有老板们的18.6%,不足五分之一。这就是做长工、打短工被资本家剥削的血例。怎么能脱贫奔小康?给资本家做长工、打短工的人,永远是贫困者,是社会的最底层。所以,只有走合作化之路,不被人剥削,才能真正奔小康。贫困地区要开发大农业产业,需要政府给予财政支持。开发方式,可以由基层地方政府组织力量进行;也可以由地方政府通过招、投标,由社会经济组织进行。成功后,由上级政府通过财政转移支付开发费用(也可分段支付)。不成功,不支付费用。是否成功,要由受益群众说了算;90%以上受益者认可,才算成功。绝对不能由基层官员说了算。官员与商人合伙骗取财政资金的事,到处都有发生,早已像高速公路一样摊在阳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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