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胜华
最近,所谓“青年作家”韩寒在台湾的媒体上,不知天高地厚,连续两次去咬李敖,我看了,对他的无知和轻率,深感好笑。
试举两段以批之:
二○一○年九月,台湾《印刻文学生活志》刊登了一篇《梁文道对谈韩寒:1988,我想和这个世界谈谈》 ,其中有这样两段对话:
梁:我觉得评论是可以写在小说里面的,像我昨天去介绍昆德拉,在台湾有一种“昆腔”,指的就是小说夹叙夹议,说故事说到一半他要评论,他不止评论他刚才要说的故事,还要评论一下社会、世界、人生,评论一大堆再回过头继续讲故事。但看你这个人有没有能力,或者素养把它们完全融合起来。那是太难的事情。我还引用一下他的评论观点,用到我自己的评论里,就是讲“媚俗”。
韩:你昨天(文章)写到“三俗”嘛。
梁:对,没错,我要写“三俗”就是写这个。因为他讲“媚俗”不是今天讲的“三俗”(按:庸俗、低俗、媚俗,大陆有“反三俗”文艺的话题)那种“俗”,比如说他写到当年看共产党政权国庆大阅兵,每一个游行的队伍经过阅兵台的时候,不管他心中多愁苦,不管他被太阳晒得多痛苦,他到那个点的时候,都要固定的把头转向主席台,露出一颗灿烂的笑容。每一个人在这个情况下,都被固定的要求某种情绪的表达,那么的正确,那么的伟大,那么的光荣。他说这就是媚俗。因为他之前还讲过很多关于拉屎的故事……
韩:从现在看来,他写的真的很独到,就是容忍不了别人拉屎,斯大林是这样,集权社会是这样的,李敖也是这样的。
韩车手说李敖像斯大林一样“容忍不了别人拉屎”,可谓无知乱盖。遍查李敖七十多年来所有记录,没有一件事情能证明李敖不宽容、不容忍。恰恰相反,李敖所出版的书或报刊中,倒是大量收录了批评李敖的文字,从《文化论战丹火录》到《万岁评论》,任何人一个都不难看到。当然,被李敖修理的人相当多,但那仅是文字或思想的辩驳,不是对人身的消灭;是对真理的维护,不是对权利的剥夺;是要你屎责自负,而不是不让你拉屎;是要做清道夫,而不是让你吃屎而不以为屎,这是不容忍吗?韩车手自己不读书、不求证,却乱咬别人(何况是大师级的人物),李敖本人可以不说一句话,但旁人却不禁要大笑韩车手无知放言,恰似陈文茜评语,“说话就像放屁一样轻松”!
一个月后,他又来了。十月份出版的台湾《商业周刊》(第一九九七期)上,刊登了一篇题为《台湾看韩寒,不懂的事情,韩寒亲自来作答!》的访问,其中有这样一段对话:
问:大家赞美你时,你怎么想,贬低你,你怎么疏解?台湾的陈文茜跟李敖对你的重炮抨击,你不予回应,这代表的意思是?
韩寒:我很少对贬低疏解。以前我在博客上经常打笔仗,后来我给自己制定了一个规则,七十岁以上老人,二十岁以下小孩与全年龄段的女人,一概不动手。李敖,陈文茜,李敖的儿子正好卡在这三个原则之中,所以我选择不说话。我只在李敖的儿子的微博上祝愿他在大陆一切顺利,还留了一句话,可以不为自由而战,但不能为高墙添砖。这也是我想对李敖老先生说的一句话,最后想对他说,A和B有过节,A和你有过节,不代表你要投诚于B,还有一种姿态,叫独立。
这段话,也是无知乱盖,并且好笑。韩寒说对七十岁以上老人“一概不动手”、“选择不说话”,但他后面却还“留下一句话”、又“最后”说了一句话,这不好笑吗?何况,一个人的见解和观点是否站得住,与年纪、性别有何干?这叫什么逻辑?最荒谬的是,韩寒在这里含沙射影说难听的话,讽刺李敖的“独立”是一种“姿态”,因为A和他有过节,所以他要“投诚于B”,这从何说起?当今之世,李敖的独立,与美国《独立宣言》所说的一样,可谓不证自明,只要他活着站在那里,就是人格独立的标杆。至于说“投诚于B”,所谓B,无非是共产党。但李敖之所以支持共产党,有他的时代背景和理论依据,说是因为“A和他有过节”,实在是厚诬前贤了。据二○一○年十二月五日李戡在《长江商报》的访问中说:“我爸(李敖)不喜欢国民党,对共产党有好感,这有什么错?我爸那一代人,亲眼看到日寇侵略,亲身体会了国破家亡的切肤之痛。对于他们来说,强国富民是最重要的追求与选择,党派之争倒是其次。”可见,韩寒厚诬前贤,已经不是年纪小的问题,而是历史文化无知的问题。以这样一个肤浅的青年,去评判一个伟大的英雄斗士,李敖本人可以不说一句话,但旁人却不禁要大笑韩车手不度德量力,恰似陈文茜评语,“说话就像放屁一样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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