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为《中国不高兴》高兴
古往今来,胜利者总是喜欢把失败者“永远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把暂时当作永恒。当他无情地嘲笑对手的时候,他们却忘了,后之视今,亦犹今之视昔。是啊,“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三十”云云,本非实指,孰料,于今却成了历史之谶。
《中国不高兴》的出版且热销,若在十余年前,是不可想象的。
彼时只能是《交锋》“风吹满眼”。 “《交锋》热起来的时候,之一马立诚到处作报告。台上发言,台下记录,啧啧,风光无限啊。”“谁要对外部压迫发表一些抗议的意见,谁就是反改革。这是《交锋》的逻辑,“唯开放论”忽悠国人的言论。”——这是彼时的时代情绪。
记得1979年有过一篇《“歌德”与“缺德”》的文章,引起一场轩然大波,那个时候,光是唾沫星子就能将它淹死。 “把洋人的擦脚布当做领带挂在脖子上”,难道错了吗?20余年后视之,与《不高兴》的判断,比如 “对美国模式顶礼膜拜、仰承鼻息”等,不是一脉相通的吗?——虽然其后来的作为不足训。
真理标准“讨论”时“砍旗论”的遭遇也是如此。30年后的纪念文章依然气势磅礴,但那不过是胜利者的炫耀,没有一篇敢于直面现实,再“检验检验”,直面马列毛的“体系”还剩多少。媒体只见鼓吹改革明星仇和“仅萨缪尔森的《经济学》中文版,他就从第12版一直买到第17版……《经济学》就看了7个版本,《世界通史》看了3个版本。”,却不见彼人身上丝毫马列的熏陶痕迹。
“图穷”终有“匕见”时。
在“专制统治”下,过去30年全是“假大空”,全是“官话套话”——这一霸权话语基调一元独奏了30年,否则就是“极左”,就是“反对改革”!30年后蓦然回首,却见这“真实”大可怀疑:“新启蒙”出所谓“人性”不过是丛林兽性的“复归” ;“诚实劳动致富”不过是世界少见的疯狂掠夺;“先富帮后富” 的“共同富裕”不过是世界第一的贫富悬殊;在“党的好政策”下亿万富豪的生成,足以使“四大家族”时代愧为望尘;“完善”的结果是公有制岌岌可危和名存实亡;“领导阶级”一个华丽转身“下岗分流”,变成了“打工仔”“农民工”“包身工”“黑窑奴工”;与世界“接轨”原来就是“再为洋人打工20年”;“外向型”就是“世界最大血汗工厂”,就是一亿条裤子换一架飞机,换成美式白条;“工人阶级一部分”变成了“铁三角”强势鼎的一足;“五讲四美三热爱”就是“笑贫不笑娼,笑贫不笑贪”……形形色色的精英依然不许谈及阶级,依然以对“专制”无穷无尽的控诉和妖魔化毛泽东以掩盖现实的矛盾。虽然,这些霸权话语虽然平媒主流,但从草根网络舆论的反思和毛泽东热看,他们已经难于一元独霸风光不再了。爱国的民族主义,对社会主义的追怀,对改革开放的认真反思,已经不可逆转地“崛起”了。
“大人没有把事情做好,结果大人要用小孩的未来为自己的疏忽买单的问题。而一旦小孩看清了这一点,问题就出来了。”——所以“小孩”就“不高兴”。
当霸权话语齐声高唱“现在很爽”时,迸出了另一种声音:不,是“自欺欺人”!
《中国不高兴》是对浑浑噩噩的当头棒喝,是对淘金迷梦的铁屋呐喊,是皇帝新衣颂扬潮声中的童言无忌。
《中国不高兴》的问世并热销是时代情绪开始转变的标志。
从“内政愤懑”、 “持剑经商”、 “大目标、大抱负”,到“以买谁的大飞机来作为外交杠杆”具体作为,该书都言人所未能言或不敢言,说出了人们想说而平媒上未见踪迹的话。许多社会现象,特别是对 “自由知识分子”“独立知识分子”的评论一针见血,一反“官腔套话”,足以振聋发聩:
在世界各民族中,恐怕很少能够找出中国智识阶级这样的堂而皇之作践自己赚吆喝的“优秀人物”;在世界各民族中,很少能找到这样的智识集团,卖弄一种可耻的论说的同时,根本不打算掩饰自己的势利心态和无原则的叛卖。
一个个看着像官场上的小秘书、市场里的小商贩。今天,你看他们或一头扎当权者怀里,或歪坐在资本家腿上
站资本那边的,他们惦记的是“大资本小政府”,是希望中国改成中华股份有限公司,谁钱多谁控股,看这帮当官的还吃谁!当官的说了:想什么呐?改公司也是我当董事长,现在大家先练习着管书记叫“老板”吧,啥时候叫顺了啥时候改名,改得成算我吃自己,改不成接着吃你!
书中所谈及的问题,“内政愤懑”、“大目标” 或“文艺腔”等等,若追根溯源,就不能避开中国居支配地位的的强势阶级。这方面,该书未及或未曾言及之处,兹略为论析。
纵观当代,社会主义国家 “转型”,取代“领导阶级”地位的只能是官僚买办资产阶级,历史条件铸定了,这一阶级天然的具有如下三个方面的特性:
一,官僚资产阶级的生成具有先天的优势。
如主流精英所说,转型的过程,从本质上说,也就是“产权明晰”的过程,决不是“完善”的过程。“一包就灵”也好,“股份改造”也好,“国退民进”也好,MBO也好,“快卖卖光”也好,尽管说法可以“与时俱进”,但九九归一,得变化公为私,“人间正道私有化”嘛,这是转型成功的最后标志。“市场经济”丛林竞争法则,在“看不见的手”引领下,谁有本事谁发财。社会资源最雄厚的阶层,自然是官僚阶层,他们“先富起来”实乃市场法则下“天经地义”的事。所以,俄罗斯富可敌国的寡头和富豪,大部分是原来的党官僚。美国学者曾在前苏联搞过一个社会调查,结果发现:与工人农民相反,赞成资本主义的反而是共产党的领导阶层居多数,这也就不足为怪了。因此,“产权改革”的过程,主要的也是 “化公为私”的过程。因此,“腐败”云云,不过是官僚阶层阶层在公有制“转型”中资本“初级阶段”原始积累的一种形式,一种主要的形式。在这个意义上,主流经济学家的“吐痰、润滑剂、次优选择论”,倒是以谬论的形式说出了真理。明乎此,虽然不断“加大力度”,但腐败依然愈演愈烈, “前腐后继”,简直成转型中的不治之症,也就不足为怪了。实乃“转型社会”资本原始积累天生的必然现象。
右翼精英的“民主化”真实目标,不过是将“中国改成中华股份有限公司,谁钱多谁控股”!而这种“市场经济” 加“民主化”的结果,“当官的说了:想什么呐?改公司也是我当董事长”!——黄纪苏说到骨头里了,这具象语言,讲得与上述说的是一个意思。
二,新崛起的资产阶级天生的具有买办性。
今天叫做“冷战”当年叫做“两大阵营”对峙的时期,“姓社”“姓资”的阶级斗争就已经是全球化的了。以苏联红旗落地为标志,世界进入“社会主义历史终结”的资本主义全球化时期。美国理所当然地成了资本和旧世界的代表和霸主。“历史终结”的深化,强势资本的扩张,一刻也离不开霸权老大的监护与扶植。苏东的转型,原本是“和演”与“走资”内外联手的结果。无论在政治上、经济上还是思想文化上,转型中新生的资本都自认小字辈,是以认祖归宗的虔诚心态与西方“接轨”的。即使原先早已发达的超级大国,在“产权明确”中富可敌国的俄罗斯寡头,也都背倚美霸、身居伦敦、公司注册外籍,奴性十足地侍奉美国主子。即使身为大国元首的戈尔巴乔夫和叶利钦,其媚美卖国的奴才相,较之中国的汪精卫们,也逊色不到哪里去。
政治上和思想上,他们只配扮演“二道贩子”的角色,兢兢业业地奉“新自由”和“普世”为无尚“先进”经典和“接轨”的不二法门。他们的贩卖布道,从来离不开“美国之音”“纽约时报”“自由××电台”的庇护,离不开“奥斯卡”“诺贝尔”等的激励和造势。他们平时靠“傍美国大款”“甘当孙子”做大做强,遇到麻烦就“怀揣绿卡”溜之大吉。“招商引资”、“中外合资”、“超过民待遇”、“裤子换飞机”、“为洋人打工”、“造船不如买船,买船不如租船”、“你发财,我发展”、“不求所有,但求所在”、等等,买办意识领着时代的潮流。
“将亲美变成依附美国,将美国模式作为中国改革开放的唯一出路,并且将亲美势力变成社会主流,将凡是反对盲目崇拜美国的意见和人士,都扣上‘反对改革’‘民族主义’‘专制独裁’等危言耸听的帽子。” “嘴上喊着“与国际接轨”,实际上就是给人家当加工厂。现在见了棺材,落了泪没有啊?”
“从2002年开始,中国在官方的各种发展报告中,就提出‘产业升级’‘技术创新’等口号,但是原来发展的惯性加上利益集团的阻碍,这种改变是异常艰难的。“
这一“利益集团”,就是官僚买办资产阶级。背倚跨国垄断资本和疯狂掠夺国民,是这一阶级的基本“致富途径”;买办精英和“世界血汗工厂”的监工或包工头,是这一阶级的自我定位。——他们的“大目标大抱负”也只能如此。他们与大众的利益取向水火不容。离开这一主导阶级的历史地位,讨论“大目标”难免隔靴搔痒。在俄罗斯,一直闹到天崩地坼洪水滔天,国民的情绪才迎来新的“拐点”,普京时代就是“告别买办” 回归民族主义的标志。
三,暴发户领着时代风骚,沉渣滚滚沧海横流。
共产党人讲“两个决裂”,要将“旧世界打它个落花流水”;在精英辞典中则叫做“极左”和“封建专制”, “解冻”之后它们遭到全面“颠覆”。 “解放思想”云云,实质上就是“颠覆传统观念”、“解放”曾经所批判过的一切。所以,精英们30年不遗余力地“反封建”,结果是“封建”越反越多,建国后早已绝迹的一切,连五四以来早已埋入地下的僵尸,也都纷纷复活,沐猴而冠。
“自我矮化”的原因在这里。叫人怎能不 “精神侏儒”!
革命年代所扬弃的一切,现在都堂而皇之地招摇过市。“老佛爷”、“曾文正公”、“李中堂”、“袁大总统”、胡适、周作人、张爱玲、胡兰成、孔夫子、袁了凡、哈耶克、凯恩斯、张五常、范跑跑、“百乐门”、“色戒” 、新旧儒学 、告别革命、躲避崇高、过把瘾就死、吸毒卖淫、妻妾成群、三陪二奶、书僮奶妈、贵族血统、冥婚豪墓、黑窑奴工、保镖跟班 、走穴堂会、算命打卦、风角推背……无不重见天日光彩照人。黄钟毁弃,瓦釜雷鸣,形成一个看似令人不解沉渣滚滚沧海横流“亮丽风景线”。
革命年代好不容易建树起来的新文化幼芽,迅速淹没在古今中外剥削阶级意识形态的汹涌澎湃的复旧狂涛之中。
“改革开放之后,大家说中国人在精神上垮了”。
30年文艺“一身邪、戾、匪、嗲、妖气”。
、“文化心理上的悲剧”。
“能否走出浑浑噩噩”?
“自我矮化的“功德”,该归功于谁呢?”
——还是鲁迅体验过的:阶级分析的方法最为透彻。
有三个方面不容忽视:
一是因为原始积累初级阶段资本 “特色”凸显,暴发户领着时代风骚。金钱肆虐,物欲横流,商业文化、消费文化铺天盖地。资本的统治在这全球化的世界上滔滔皆是,然而,如此露骨地张扬颂扬美化财富、不遗余力地为资本“保驾护航”,却是举世罕见。如此“笑贫不笑贪,笑贫不笑娼”,如此荣耻颠倒,可谓古往今来无偶有独也。
二,革命年代将“旧世界打它个落花流水”,“拨乱反正”中旧世界联合颠覆 “传统观念”结成了统一战线,大家都是胜利者,有冤报冤,有仇报仇,凡是过去批判的,都是真的善的美的。红遍神州的张爱玲热和官场方兴未艾的风水迷信热,就是最为典型的标志。在中国,除了“极左”,没有不可翻案、不可“腐朽化为神奇”的东西。
三,“打左灯向右转”、“只能做不能说”、“指鹿为马”的生态环境,使×论市侩哲学大行其道,虚伪性和实用性不断“做大做强”自然顺理成章。(09。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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