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流行歌手刀郎的新歌辑《罗刹海市》爆红全球时,曾经有人分析:“要说这首歌没有嘲讽那几位把持歌坛话语权的大哥大姐,恐怕是没几个人会信的; 但如果把这首歌仅仅看作是刀郎‘磨刀十载的复仇之作’, 那就太小看刀郎了。”“刀郎长歌当哭, 一首歌牵动了亿万人的心, 鞭笞了现实罗刹国的丑恶, 揭露了马户又鸟公公们的邪恶嘴脸, 抨击了黄蜂尾上针的歹毒, 五湖四海起怒涛, 10 万种解读,排山倒海。音乐史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史无前例。除了昔日国际歌那浑厚雄壮的旋律唱响全球, 音乐史上谁还有过这样的力量呢?”与其说刀郎是为自己曾经遭遇的不公报仇,还不如说他是为颠倒黑白、是非不分的“罗刹国”那些被欺压剥削的人民复仇,甚至将刀郎看做是一场人民文艺和人民民主运动的强势回归。
无独有偶,获得2022年诺贝尔文学奖的法国女作家安妮.埃尔诺在颁奖仪式上公开宣称:“我写作, 为了给我的人民报仇。我骄傲而天真地相信, 写作, 成为一名作家, 是为了无产劳工、工厂工人和店主中最末等的一类人。”她说:“我当时 22 岁,大部分时间在省级学院和当地资产阶级的子女一起学习文学。我骄傲而天真地相信, 写作, 成为一名作家, 是为了无产劳工、工厂工人和店主中最末等的一类人写作……”
把“替人民复仇”当做自己的写作动机,不只是刀郎和安妮.埃尔诺。譬如有读者将作家刘继明长篇小说新作《黑与白》比作《罗刹海市》:“《罗刹海史》中的马骥跟《黑与白》中的王晟,刀郎和刘继明的经历是不是很相似?与刀郎十年前被主流乐坛的“高公公”们排斥封杀一样,几年前,刘继明因为举报文坛腐败集团,被其背后的势力打击报复,从此与文坛“决裂”,像刀郎那样“回到了人民中间”,五年磨一剑,写出了这部长篇巨制。稍有不同的是,《罗刹海史》作为流行音乐具有强大的传播力,而在视听网络为越来越多人接受的时代,长篇小说《黑与白》只是一种小众化阅读,为少数人所知。但刀郎对“人民文艺复兴”的推动和刘继明“回到人民中间”的努力,却殊途同归,具有同样重要的思想和艺术价值。(杨柳青:刘继明是文坛的刀郎,《黑与白》是小说版的《罗刹海史》)
但也有不同意见:“从表面上看,刀郎的《罗刹海市》讲的是黑白、美丑、善恶颠倒的魔幻世界,与刘老师《黑与白》中讲的黑与白、美与丑、善与恶交织斗争似有相似之处,然而,前者仅仅假借古典小说的魔幻故事,既无鲜明的针对的性,又无鲜活的现实性,顶多算是指桑骂槐、借酒浇愁。而后者则不同,《黑与白》因其坚定的人民立场,有极其鲜明的针对性;因其严肃的现实主义风格,有极其深刻的批判性,二者完全不能同日而语。这或许也是在严酷的当下,《罗刹海市》能够风靡一时,被大力推广传唱,而《黑与白》只能在较小范围内传播。这部作品为人民歌哭,为时代作证,是真正的黄钟大吕,岂能与那些流行小调相比。(灄水农夫:一场全民的娱乐狂欢——兼谈刘继明不是刀郎,《黑与白》也不是《罗刹海市》)
对于这两种截然对立的观点,有人认为:“将刘继明老师比作歌坛的刀郎,我觉得有道理。他们都是用作品,替人民完成了某种程度上的复仇。曾几何时,我们看到的更多的是混淆黑白、颠倒黑白,或者不问黑白。刘继明老师用《黑与白》写出了,白就是白,黑就是黑。黑的咋洗也洗不掉,因为历史就在那。”(劳尔:黑就是黑,白就是白——读《黑与白》有感》)
这几种观点都有道理。刘继明的《黑与白》问世后,有人称之为“一部形象化的中国当代社会发展史”和“改革年代的伤痕文学”,它不仅写出了工人阶级的“伤痕”,也写出了农民的伤痕,女性的“伤痕”,青年的“伤痕”,小说中郭文才因为一块手表落得家破人亡的悲惨遭遇,也是改革年代广大农民的命运的缩影。而沦落风尘的程蕾、卢佳和大学生田青青的命运,同样是改革年代女性和青年命运的缩影。
尽管《黑与白》和《罗刹海市》之间存在很多差异,但有一个共同点,两部作品都是站在弱者一边,对现实持批判揭露态度。在《黑与白》中,主人公王晟因替亡友宗天一将举报伪气功师武伯仲的材料公布到网上,反被判了三年徒刑,顾筝为了替哥哥申冤接手王晟的案子,最后联手“复仇女神”栗红一起扳倒武伯仲、杜威父子,骆正为了给包括未婚妻白雪在内的凤凰岛血案中的一百多名烈士报仇,举报了有叛徒变节嫌疑的宋乾坤一辈子……这都是一种复仇,不只是为个人,而是为了被侮辱与损害的人民!
刘继明在《黑与白》“后记”中说过:“长篇小说作家不仅是民族秘史的编纂者,还应该是时代的见证人,理想的长篇小说应该努力揭示出被各种强势和流行话语遮蔽、扭曲和阉割的现实。我忠实地记录下了自己看到,经历和思考的一切,从这个意义上说,它不仅是一部小说,更是一份时间的证词……”
这跟刀郎和安妮.埃尔诺的“替人民复仇”是差不多的意思,所以我说:《黑与白》是一部替人民复仇的小说,正如有人说《罗刹海市》是替人民复仇的歌曲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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