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剑》,江西人民出版社西历1974年8月出版,是优秀的“十年”文学作品。杨佩瑾于西元1949年中学毕业后参军,入华东军政大学、第三野战军通讯学校学习,抗美援朝中任志愿军第六十三军电台报务员、台长、参谋等职。显然,这部小说是作为志愿军战士耳闻目睹经历的结晶,小说中报务员吴天信身上更有他自己的亲身体验。
这是一部描写志愿军侦察兵在敌后侦察、战斗的小说,其背景是:西元1953年夏,“美国”侵略者在板门店停战谈判中提出狂妄索求遭到中、朝拒绝后,预谋着新的战争行动,我军则针锋相对,准备以强有力的反击粉碎敌人的阴谋。在中部战线,我志愿军某师侦察队队长梁寒光奉命组成七人侦察小分队,深入危机四伏的南朝鲜伪军腹地,与敌人斗智斗勇,在朝鲜游击队的配合下侦悉了敌军“眼镜蛇”炮兵部队的情况并及时电告上级,使我军在先敌发起进攻之初就以强大的炮火摧毁了“眼镜蛇”炮兵阵地,迅速突破了敌军防线,侦察小分队则与朝鲜游击队一起截击溃逃的伪军,配合主力部队消灭了敌人。类似这样的敌后行动,我军在抗美援朝中经常实施,有的是纯粹的敌情侦察,有的是迂回穿插断敌咽喉要道,有的则是直取敌军指挥机关,比如西元1960年拍摄的电影《奇袭》就取材于第二次战役中三十八军小分队深入敌后炸毁武陵桥截断逃敌退路的行动,革命现代京剧《奇袭白虎团》则表现了抗美援朝战争结束前夕六十八军杨育才小分队直插敌营摧毁南朝鲜伪军“白虎团”团部的壮举。这些可以说是现在所谓的“特种部队作战”的鼻祖。
这部小说以一把短剑串联起故事情节。这把短剑“用纯钢铸就”,“异常锋利”,“剑身比侦察员们通常携带的匕首略长一点,紫铜的剑柄上镶嵌着七颗小小的金色的五角星,组成了北斗星座的样子,另一面刻着七个朝鲜字(《国际歌》里的一句话:团结起来到明天),剑柄顶端的小环上系着一块小小的红绸帕”。它是朝鲜游击队老队长金钟万在中国东北参加抗日联军斗争时从一位中国老班长那里接受的,朝鲜游击队员金昌英在穿越敌军前沿递送情报时负伤牺牲前把它交给了梁寒光,侦察小分队拿着它深入敌后联络上了金昌英的母亲善子大娘,侦察员周良才和王振华带着它驾车引开敌人追兵、潜入敌军炮兵阵地获取观测数据,周良才牺牲后王振华又凭着它找到了朝鲜游击队员从而及时向我军传送了情报,战斗胜利后它作为金昌英、周良才等英烈的精神象征交到了新战士王振华手里。可见,短剑是中朝人民在抗日战争中并肩战斗的历史见证,现在是中朝战士之间的联络信物,又是中朝战士英勇精神的载体,一把短剑联系起了中国和朝鲜在过去与现在的共同战斗友谊,巧妙而又意蕴深厚。
小说中描写了志愿军战士与朝鲜人民的军民情谊。朝鲜小姑娘小明姬的父亲是人民军军官,母亲被“美”伪匪军枪杀,她和爷爷崔老大爷被敌人关在放了火的房中,幸得志愿军赶来解救了他们。驻扎在村旁的志愿军侦察队战士们经常给祖孙俩送粮食衣物,有空闲时间就帮他们干农活。小明姬活泼可爱,经常给志愿军叔叔唱歌,和小伙伴们一起为志愿军战士洗衣服。
一把短剑的传承,体现出中国人民志愿军抗美援朝不仅是为了保家卫国,也是对曾经共同抗击敌寇的异国战友的道义支持。与小明姬祖孙俩的情谊,彰显着人民军队不但是威武之师,同时也是仁义之师、文明之师。
可爱的小明姬惨死于一次突发的爆炸之中:到河边洗衣服时,小明姬捡到“一个圆圆的、水果罐头那样的铁罐”,“上面画的是一个六、七岁的美丽的小女孩,正用叉子叉着一块什么水果,笑嘻嘻地往嘴里送,底下还写着一串英文字”。天真无邪的孩子正在好奇地把玩时,“罐头盒子在小明姬手里爆炸了!在烟雾中,小明姬惨叫一声,跌倒在地上”。原来,“几个月来,敌人经常在我方交通线上、村庄附近,夜间用飞机撒下许多钢笔、手表、罐头之类东西,谁拾到了,一拧就爆炸。对敌人这种卑鄙的阴谋,上级已发出了通知,让部队战士和朝鲜老乡注意。可是小明姬,她怎么会想到,这个美丽的‘水果罐头’,竟会是谋害她幼小生命的杀人武器”。这个情节,是对朝鲜战争中“美军”使用国际法禁止武器的历史事实的具体反映,当年“美军”在朝鲜使用的违禁武器除了这种“玩具炸弹”外,还有细菌炸弹,这种毫无底线的行径,其目的除了企图杀伤我军战士之外,更主要的是想通过杀伤朝鲜百姓和孩子以制造恐怖气氛,动摇民众信心。“美国”的这种恐怖主义野蛮劣根性自其成立以来一直存在,当年它在“北美”大陆就对大陆的主人印第安人实施了恐怖主义的灭绝行为,在朝鲜战争以后的侵越战争中用贫铀弹轰炸越南村民,在侵略南斯拉夫时攻击电网等民用设施,乃至用导弹攻击中国大使馆,侵占伊拉克后用电视播放吊死萨达姆的恐怖场面,在监狱中对伊拉克战俘进行性虐待,等等。为什么说抗美援朝是正义战争、中国人民志愿军是正义之师?这就是明证。
这部小说在故事的叙述中展现了许多鲜明的人物形象:侦察队长梁寒光的精明强干、智勇双全,老班长周良才的沉稳细致、勇于担当,新战士王振华的性情冲动、朝气蓬勃,侦察员孟二虎的魁伟敏捷,田茂昌的活泼多思,谢维忠的强悍朴实,报务员吴天信的文静机敏,伪军宪兵大队长李承义的凶残,伪军“太极狼”联队参谋长韩澄洙的阴险,都在一个个敌我矛盾冲突中自然而然地展现出来,栩栩如生。
小说故事情节惊险、紧凑、张弛得当,整个进程只在五天之内:有侦察兵穿越敌军阵地捕俘时的静如处子动若脱兔,有小分队穿行敌后时的义无反顾,有突破敌人封锁时的疾速打击,有驾车引开追兵时的英勇担当,有单骑入敌营捕获伪军联队参谋长时的孤胆豪气,有主动潜入敌炮阵地观测坐标时的无畏壮举,也有面对敌人围攻时的勇敢善战。整部小说叙述笔调明快流畅,故事情节常常出意料之外而又在情理之中,几乎是一气呵成。小说的叙述视角很多时候近似于电影镜头,故事进程和环境场景富有画面感。实际上,这部小说在故事情节、人物形象和思想内涵方面都很适于拍摄成绝好的影视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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