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来说说"饿死人"的事
老家那个山村,解放以来的人口数基本保持在一千左右,放开生年月如此,"计生"年月也如此,于是各种怪异的说法都有过.大跃进的三年自然灾害时期,生活艰难是肯定的,那三年地方上死了多少人,我一一列举得出来.
那个时期与公共食堂同步,我所在的食堂叫九管理区(大队的前身)三队一食堂,九十多人开饭.炊事员两人,事务员一人.记得公共食堂的第一年(五八年)生活是不错的.青壮年很多外出办钢铁去了,留守的老幼妇孺居多.辛苦归辛苦,生活很滋润.为了显示生活质量,各食堂都在搞饭桌上的"多样化",办席桌请干部和其他食堂的代表去品尝,闹热又惬意.
五九年情况就不妙了,入夏就大旱,一直旱到了六二年春.临近食堂的水井都干涸了,都到我们食堂的井里来取水.我们那口井太好了,哪朝哪代都没有干过.为了救急,干部们安排社员在井边刨出两个坑,居然都储满了水,把两个食堂的煮饭淘菜用水基本满足了.遭了灾,人手又紧,粮食便减了产,上边的任务还加重了(听说是还老大哥的账),生活便越见紧张起来.到了六一年,差不多一日三餐都是清水米汤应付.我父亲很着急(他是管理区的干部,兼管我们这个食堂的),就给队里的干部支招,叫他们组织种菜专业组,在田边地角增种蔬菜,补充粮食的不足.专业组抽调的人员都是很有经验的老农,责任心又强,两年多种出了不少菜,让社员少饿了肚子.所以,三年自然灾害期,我们队所属的三个食堂单位里,没有饿死一个人.
在我的记忆里,真正算得上饿死的只有一人,是我舅那个队上的的一个女人,男人姓董,她叫什么记不得了.得的病叫水肿病,皮肤青绿,腿肿得脱不下裤腿.当时我家的房子设作了管理区医院,这个女人抬来医了几天就抬回去了.后来,我父亲提起这个事就叹气,说那个队的干部不是人,把老人妇女小孩的口粮标准压低了又压低,只顾跑得动的那些人!我妈也讲了那个队的一些"野物"事,都成了我后来一个作品的素材.那年头还死了几个人,虽然挨了饿,却算不得饿死的.其中就有我的外婆,听见食堂梆声响了,就走向食堂去领饭,没走多远滚跌到田沟里死了,死因是中风.如果算饿死率,我那里不就千分之一吗?
看来网友们提出要指责饿死几千万者指人指墓并不是钻牛角.你跑不完全面不要紧,抽样调查总该做一做呀.人命关天,又在争论的风尖浪口,还是以权威人士面貌出现的,你总不能大概也许加估计就给历史定案吧.
看得出来,那个时期浮夸风已经很严重,官僚主义也越来越盛行,相信共产党不会置之不理.果然,在六二年下半年,那个很威风的管理区主任就挨斗了.斗争会开了一整天,老百姓那气愤比斗地主还大.会后,那主任被一绳子捆走了,去劳改了三年.共产党解决自己的事 ,从来都不含糊的.正因为如此,共产党才显得伟大,毛泽东就更显得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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