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雨就坐后,声称要谈一件趣事,他说:
“我到【选举】网去我们的《东圆夜话》,不想看到了一件蛮有意思的事情。”
嘴巴里说着,眼睛却盯着致远正在为他沏的茶。
“说啊,什么事呢?”致远催他。
“你们知道北大那个文学教授孔庆东骂人了吗?”华雨说,“那里的专栏作家方绍伟说,孔庆东与‘三妈的’要成为2011年的网络流行语了。”
我说:
“这年头还真有戏。【选举】网据说是人民大学哲学系办的,人大卯上北大,哲学扯上文学,够大家瞧的。”
华雨说:
“方绍伟说,我其次(实)非常同情作为‘孔子第73代直系传人’的孔庆东先生。谁没有被逼急的时候?谁又没有不得不跳墙的时候?但孔先生2011年11月7日下午3点21分的这条微博,却注定要成为《新论语》的首选。”
我问到:
“孔教授说什么了。”
华雨道:
“孔和尚写到:‘一分钟前,《南方人物周刊》电话骚扰要采访我,态度很和气,语言很阴险。孔和尚斩钉截铁答复了一个排比句:去你妈的!滚你妈的!操你妈的!’”
我大笑起来:
“还真有鲁智深的德行,打出五台山山门了。”
致远说:
“方绍伟倒是挺冷静的,他说的也不无道理,但是与孔庆东先生的‘三妈的’相比较,就显得太文雅了,有时候文雅就是文人的‘阴险’,以此论之孔和尚也不失真性情。”
致远评论道:
“我们经常造访一些右翼的论坛,那里的参与者基本上是近代社会渣滓的徒子徒孙,他们受到社会正气的压抑,怨气冲天,所以他们所在的论坛常常是臭气冲天。方先生无自责之心,却有诽议他人的热忱,也谈不上高明。”
华雨道:
“说得是,中国右翼的论坛是最烂的,我去过一个自誉实行‘实名制’的网站,那里一年到头乱得象猪圈,结果,原来那些愿意以实名参与网络的正派人物纷纷离场。前些天我去看了一下,也就剩下一些社会渣滓在那里舞枪弄棒,只是不知道玩给谁看呢,猴戏也得有人看啊。”
致远说:
“说什么呢,就因为中国右翼一代不如一代,现在中国右翼才出现洪秀全的那些招式,据说洪秀全的兵就是用女人的裹脚布等用品来对付洋枪洋炮的。”
华雨道:
“孔庆东先生的‘三妈’论也是应对那些汉奸的,据说《东博书院保卫部工作守则》是这样写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初犯我,我让三分。人再犯我,我回一针。人恒犯我,斩草除根。呵呵,厉害吧。”
我说:
“好一个孔庆东,用中国右翼冠称这一群人是坏了中国右翼的名声,我就认为所谓的‘南方报系’其实就是活跃在广东的那些买办的雇佣军,从海外输入的就是鸦片,他们连爱国主义都否定,就别说其它的了,孔教授说他们是汉奸,倒也是恰如其分。”
华雨道:
“据说,这些家伙组织了80多家媒体向孔和尚打过来,孔和尚在当天下午4点31分再发一条微博说:‘刷刷拉黑,真他妈的过瘾!狗娃们,继续上呀!’”
我说:
“呵,这不是鲁智深吗?越闹越来劲。80多家媒体?08年奥运会前,中国老百姓自发出来捍卫国家的尊严主要依靠的就是网络,这几年海外反华势力注意到这一点,所以就在中国的网络下手大造舆论,企图夺回舆论。其实舆论在民心,这些社会渣滓不得民心,建了再多的网站又有什么用?开始他们还声称是舆论平台,大家可以自由发言,现在就不行了,谁支持主流意见他们就封了谁。这些东西,玩起乌龟缩头的战术,还玩什么舆论呢?没有人看的网站还有造舆论的功能吗?”
华雨道:
“我注意到有一条评论倒是很客观的,它说,孔庆东骂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左右两派水火不容的表现。左派人物尤其看不惯南方报系。但这位孔教授对待他人就不见得是如此。那南方报系也备不准是报着特别目的去采访孔庆东。方先生还为此写一篇冷酷实证的文章,真是有点有劳尊驾了。”
我说:
“我刚好在《》发《东圆夜话》,看到北京第一视频新闻网的《孔和尚有话说》,值得一看。”
华雨转过脸来对我道:
“在我看来,这些名不符其实的所谓‘中国右翼’是极其虚弱的。你不是就在那个实名网站被除名了吗?他们诬称你骂人,你无非是论证那些社会渣滓是太监世家,有根有据,骂谁了,比孔和尚的国骂文雅多了。他们就是怕你的文章。他们也太天真了,天下之大,何处不能发帖子的?他们就关起门来自己闹去吧。”
我说:
“我就喜欢考证,把他们的谬论放在一个大背景上,让大家看看它们有多脏,有多臭。我就要让他们明白,不要以为老百姓就是那么好欺骗的。”
致远说:
“能为孔庆东老师的‘三妈论’做一个考证吗?名垂青史的东西没有一个说道可不行啊。”
我说:
“我是不骂人的,主要是我面对的压力比孔老师小。‘三妈’的具体来历还得请教孔老师,我能够考证的是孔老师的‘三妈’论的合理性,我以为这是我们传统文化的精华之一,从某种角度说犹如韶乐。”
沉吟片刻,看着致远和华雨的期待,我说:
“我认为,孔教授的‘三妈’论在政治上是正确的。说明一下,我这里说的政治是广义的政治,是现代意义上的政治,不是那种街头巷尾捣浆糊的政治。
“所谓现代意义上的政治指的是美国政治思想家约翰-罗尔斯的政治概念,即民主社会必须建立于共识之上。这里的共识并不是广泛的、多方面的共识,而是指向一点,是很小很小的一点,小到本来就是人性中的自觉――人们无须为它付出必要的自我约束。在罗尔斯看来,除了这一点共识之外,其它的都是多元的,也就是自由的,于是这个共识之下的大众能够享有最大化的自由。
“上述观点见于罗尔斯的《正义论》,这本书在西方最具有学识的精英看来是当代的《圣经》,当然它仍然属于资产阶级的政治思想的范畴,而我在这里提到它,是因为《正义论》的思想最接近于马克思主义的政治观。
“马克思的这一点指的是尊重他人的自由,例如《共产党宣言》中指出:‘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的自由发展的条件’,于是有了这样的共识,即共产主义是一种‘以每个人的全面而自由的发展为基本原则的社会形式’,因此共产主义政治就是创造一个‘自由人联合体’。如果你不去约束他人,大家都尊重对方的自由,于是大家都得到可能的自由,自由因此最大化。
“罗尔斯的那一点指的是公平的正义,他的思想基础是上世纪30年代发生于美国的经济大危机,在这样一场大危机中他看到了所谓的民主和自由都存在缺陷,事实上,作为政治概念的民主和自由都只能归纳于正义的范畴。
“关于正义,事实上存在着致命的两个缺陷:当所有的人都拥向正义,承载社会的生命之舟只能倾复;当一部分人垄断了正义,其他的人只有接受奴役。于是罗尔斯为正义加上公平的前缀,没有公平也就没有正义。
“特地说到公平的正义,是为了说明南方报系的那些普世价值论所强调的民主和自由是极其虚伪的,作为外来加工基地的广东是外来资本吸取中国农民工血汗的吸血管,普世价值论无法掩盖这种野蛮和血腥,如同当年洪秀全的天父天兄论无法掩盖自己的愚昧和落后。南方报系没有正义,更没有公平,令人憎恨可想而知,并不是孔庆东一人,有识之士无不深恶痛绝。一个合理的社会有时候是无奈的,但是绝对不能把无奈当做合理,一个合理的政治必须随时随地消灭这种不合理――只要条件一旦出现。
“现代中国的这一点指的是爱国主义。作为共识的爱国主义基于这样的两个方面:
其一、它的思想基础在于百年中国受尽西方列强掠夺与剥削的事实,直至现代这个过程并没有结束,爱国主义是当代中国人生存与发展的载体,失去了这个载体,其它的概念都不能成立,在他人欺凌下的民主和自由更不是我们的需求;
其二、作为具有几千年文明的中国人来说,要做到这一点很容易,爱国主义是中国传统伦理价值观中的必然。因此,对于我们来说爱国主义是小很小的一点,小到它本来就是我们感情的一部分而无须强调。
“以上述评论为依据,我们当然能够认定孔庆东教授的‘三妈’论在政治上的正确,因为‘三妈’论是针对南方报系的那些汉奸的,既是反对那些吸血虫的,更是爱国主义的,有什么不对的呢?当然和平时期不象战争时期那样抓住汉奸就一枪崩了,骂骂而已――给那些准汉奸一个自赎的机会。”
“妙也。”致远说,“不过我们想听一听关于‘三妈’论的考证。”
我笑着说:
“‘三妈’论的考证应该由孔教授本人来完成,他在北京,我们在莆田;他在那里听国歌,我们在这里听梅寺钟声,这种感觉当然不相同。不过从传统文化上来说‘三妈’论无论从其内涵和方法都是符合的,这倒是有得一说。
“例如从道教上说,道士们驱逐鬼怪的时候常常一挥拂尘,口吐一声‘咄’。拂尘又称拂子、麈尾,将兽毛、麻等扎成一束,再加一长柄就是了,它是道派强有力的武器,所谓‘手拿拂尘不是凡人’。如果一拂扫出,南方报系的那些烂报纸不说‘撒盐空中差可拟’至少也是‘未若柳絮因风起’。拂尘是随‘咄’而出的,可见一个‘咄’比孔教授的‘三妈’论要厉害上许多倍,你听到的就不是80家媒体的叫骂声了,一总是80家孝子的悲号声。”
华雨打断我的话,他说:
“以此论,孔教授实在是太文明了,也就是一个书生派头。”
我说:
“又当别论。说来拂子也是佛门的东西,不过佛家不说‘咄’,就象道家不说‘三妈’论一样,三妈’论是北大的专利。佛家禅宗的方法是‘棒喝’,据说禅师解答学人问题,不用言语答复,以棒打兼用口喝,故有‘德山棒、临济喝’,‘棒喝交驰成药忌,了忘药忌未天真。’我所以说孔教授是鲁智深,因为鲁智深就是属于禅宗,他那个禅杖打倒多少贪官污吏。”
华雨又打断我的话,他说:
“那个汉奸记者幸亏碰到的是孔和尚,‘三妈’论虽然难听,终究他的脑袋瓜还在,谁不知道鲁和尚三拳打死镇关西。”
我说:
“想听就别打岔。佛家又常常用‘狮子吼’的方法启发人的心智,例如,佛菩萨说法时为了震慑外道邪说,要大吼一声,《维摩经押座文》里说‘请饭上方香积中,化座灯王狮子吼。’诗人杨万里也见识了这种‘吼’,他说‘诗流倡和秋虫鸣,僧房问答狮子吼。’”
致远送上来一杯茶,他说:
“老先生也累了吧,让我说一段。我说,其实外国人也有‘三妈’论,例如雨果在《悲惨世界》里描写滑铁卢之战,说到一个叫做在康布罗纳的下级军官。说是,战役已定出胜负下,康布罗纳仍然率领士兵守着最后一个方阵。面对英军的劝降,康布罗纳给出了最简洁并震撼人类的一个字‘屎’,然后死在英国人的大炮的轰击中。历史学家没有指责康布罗纳的不文明,却记录下来:滑铁卢战争的胜利者是康布罗纳。”
我说:
“我也很欣赏这个字。人们评论:把欧洲联盟淹没在那个字的音节里,把恺撒们领教过的秽物献给各国君主,把最鄙俗的字和法兰西的光辉糅合起来,造了一个最堂皇的字,以嬉笑怒骂收拾滑铁卢,以拉伯雷补莱翁尼达斯的不足,用句不能出口的隽语总结那次胜利,丧失疆土而保全历史,流血之后还能使人四处听见笑声,这是多么宏伟的啊。”
大家不禁大笑,孔教授的“三妈”论如同“正荣时代”广场的钟声一样柔和似有佛性。
华雨说:
“评论者认为孔和尚声称是孔子嫡传,可是这个孔不能与三千年前的那个孔相比较。”
我说:
“此言差矣,我研究孔子学说,刚才听你说‘三妈’论的故事,我一下子就想起孔子,想不到三千年之后的孔氏竟然还有这样中规中距的传人。你看,《论语》中记录:季氏将要伐颛臾,弟子冉有、季路求教孔子应该怎么办,孔子说出一段千古名言:
‘丘也闻,有国有家者,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盖均无贫,和无寡,安无倾。夫如是,故远人不服,则修文德以来之;既来之,则安之。今由与求也,相夫子,远人不服,而不能来也;邦分崩离析,而不能守也;而谋动干戈于邦内。吾恐季氏之忧,不在颛臾,而在萧墙之内也。’
“后来,冉有不听孔子的劝阻反而帮助季氏,孔子气愤地说到:‘非吾徒也,小子鸣鼓而攻之,可也。’
“现在南方报系的主子们对中国农民工极尽剥削和压迫,他们的恶行较之季氏有过之而无不及,孔教授怒而报之以‘三妈’,与他的祖先孔子的‘小子鸣鼓而攻之’如出一辙,甚至可以说他就是孔子说的‘小子’中的一个,他的行为和孔子的主张又有什么不同,何以今孔不如往孔哉?”
闲话之余,夜已深了,大家惆怅而归,不知世事何时了。
壶公评论写于2011-11 于麒麟山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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