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需要什么样的明星?
我为义丐声辩
义利之辩
墨经上讲“义,利也”,离开了实际的具体的“利”,也就无从谈“义”,“义”除了主观上的动机,还要追求客观上的效果。因此,“义”和“利”应该是统一的。利益作为人类生存和发展的必须条件,客观上分为个人私利和大众公利两部分。我们通常所说的利是对指狭义的个人的私利而言。“义”乃是为了实现长远的、真正的、广泛的利益而要求人们遵循的行为准则。一个战士勇敢作战不惜牺牲生命,他损失的是个人私利,赢得的是公利——整个族群生存的尊严和权力。人们给予这名勇士很高的荣誉和尊重,称赞他的舍生取义。所以,从这个意义上,“义”可以理解为长远、真正、广大的利益。人们通常所讲的,双赢、多赢、全赢、公众利益最大化,即此。
孔子当年有个学生子路曾奋不顾身跳河救人,那人被救以后其家属出于感激,赠送给子路一头牛。有人议论,孔子的学生也太贪心了,这么贵重的礼物他都敢要。学生向孔子请教,孔子不但表扬子路做得对,进而指明:只有这样才会鼓励更多的人下水救人啊!圣人就是圣人,他能够突破常识,洞悉更为深远的道理。试想,在百姓行为普遍受利益驱动的实际情况下,子路树立的榜样能够召唤和引导更多的人们去见义勇为,毕竟一头牛比起一条人命的价值来要小得多。而且,子路在跳河救人的时候并没有怀着赢得奖赏的私心。
子路的行为,客观上是先把公利放在第一位,在这个基础上自己的个人利益也得到了实现,还为社会树立了行为榜样,这岂不是三全其美的事情。除了孔夫子这样有大智慧的人莫能体悟如此行为的高妙所在。
从子路救人的例子我们很自然地推论出最佳的行为结果是义利兼顾,社会公利和个人利益实现统一。二者不可兼顾时,义人选择社会公利。综合以上,我们知道,所谓“义”的原则,就是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都要把社会公利最大化作为行为的标准。不光要重视行为的主观动机,而且更要重视行为的实际效果。
另类“行为艺术”
徐超老人自己穷困潦倒,却慷慨为灾区捐款,是舍私利而取大义。相晓冬尝试着用自己的智慧帮助徐超老人义利兼收,为社会树立一个光明的榜样——好人好心必有好报——厚德仁爱、坚守正义同样可以获得社会的承认,实现自我的价值——荣誉物质双丰收。
对于“相晓冬炒作义丐募捐事件”的理解,我们先要自己对自己的观念做个校正,然后再去评判不迟:
一,“无财不足以养道”,我们不要讳言钱财。钱是个中性词,钱财代表一种经济支配权力。好人拿了它行善,坏人拿了它作恶。
二,金钱、荣誉和知名度作为宝贵的社会资源,如果真正的善人义士不能拿来作为工具为公众谋取更大的利益,那么必然会被小人恶人抢去作威作福,那将是整个社会的悲剧。所谓“世无英雄,竖子成名”。
三,人们需要榜样,但我们需要什么样的榜样倒是一个大问题?是张柏芝、陈冠希等艳照影星?是董文华、毛阿敏这样的问题歌星?还是那个半阴半阳一夜成名的低俗明星小沈阳?
四,一个乞丐是否应该终身保持乞丐身份,这样才能够使那些同样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因为大家“均贫”而感到心里平衡?
五,我们每个人都渴望让他人关注,宣传是扩大知名度的途径。“炒作”乃是高明的甚至带些夸张的宣传方法,炒作变观众的被动地关注为公众因为好奇而主动想去了解真相。既然是方法,好人坏人都可以运用。评判的根据只能是炒作的动机及其结果,而不是这种方式本身。既然杨钰莹被赖昌星花巨资捧上“春晚”是在包装炒作,那么我们为了正义的事业为什么就不能炒作?我们难道能容忍坏人耍弄阴谋诡计而却要求老实人一定要处处“fireplay”吗?
徐超老人,如果不是自己的善举,就不会感动中国,就不会引起媒体强烈的关注,而会像其他乞丐一样老死于行乞之地。这反映出我们的社会保障体系远远没有成熟,政府欠人民的太多太多。徐超老人的义气广闻天下后,当地的民政部门并没有对老人日后的出路有个妥善安排。相晓冬得知老人依旧街头行乞之后,内心极其不是滋味,为了自己的良心得以安宁,他毅然将老人接到北京,并考虑让老人的下半生能够颐养天年。
如果徐超老人后半生继续拖着残病的身躯在街头蹒跚乞讨,最后在一个寒冷冬夜像卖火柴的小女孩一样死去,那将是整个中华民族的道德灾难。后续的故事是:相晓冬不顾家人反对,辞去了报社工作,冒天下之大不韪,顶着种种压力带领义丐到灾区行义——再次号召为灾区募捐。他们是要用个人之力来救赎我们这代中国人的良心啊!他们除了要用善款救助有形的灾区,还要用自己的善举救治我们社会的道德灾区。
“受国之垢,为天下主”,当前中国是个缺乏公信力的社会,人们之间缺乏信任,于是互相猜疑,一涉及钱财之事人们更是敏感异常。走自己的路需要具备承受误解责难的勇气和耐力。即使义丐徐超也难以回避这个问题,老人当年为灾区募捐之际,几个一起讨饭的乞丐嘲讽他:一个自己都没饭吃的叫花子还去捐款,自不量力,肯定是想出风头捞名声。当地某些富商更是视他为眼中钉,因为媒体对老人崇高事迹的报道无形中对这些人施加了心理上的压力,使得他们很不情愿地多捐了些钱。一个女老板骂他:“滚出去!你把讨我们的钱捐出去,自己当了好人,还害得我们多捐了钱。我买根火腿肠喂狗还朝我摇摇尾巴,给你,你有什么回报?”
相晓冬非常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将要面临人们的普遍质疑。所以,他不得不自觉地采取了一些行为策略。做事情只有热情,不讲方法难以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老相知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所以他断然地反身自污,牺牲自我名誉,心甘情愿做起了“伪小人”,把某些人对他最坏的猜忌想出来,用自己的嘴巴向公众讲出来,以此引起广泛的质疑和关注,达到了吸引眼球的效果。果然,一石激起千层浪,网上的反应可以用一句话来形容“骂声如潮,铺天盖地”。然后,下一个阶段就是诱发一场关于义利问题的新一轮争论,以此推进全社会对道德问题的反思。
质疑是信任的前提。质疑和争议早来比晚来更好,被动的等待别人的质疑不如主动地把问题引向那里。试想,如果相晓冬带着徐超老人在地震周年之际到灾区回访,迎接他们的仅仅是鲜花掌声和媒体的追捧,几天过去,观众对他们的热情就会迅速消失。他们后续的、更大的募捐和拍卖计划就会应者寥寥。相反,人们的质疑依然存在,一点也不会比现在少,只不过窝在心里不讲出来罢了。
作为一个在媒体摸爬滚打了十几年的记者,老谋深算的相晓冬深谙传播造势之道。那个有选择地报道(全是负面东西)他们的《京华时报》的一群愤世嫉俗的编辑记者,只会从常识出发对着老相狂吠不止,这些人也太低估了相某人的智商。
“先买个破绽,再杀个回马枪”,这是另类的行为艺术。以上策略确实收到了一波三折、跌宕起伏的宣传效果,不至于让观众感到平淡乏味。我对于相晓冬谋略的揭破,不知在他看来是不是在“以小人之心肠度君子之智量”。
同样,相晓冬对义丐品牌的包装和打造计划也是分阶段的。第一,利用(运用以产生公利)义丐徐超的感召力继续为灾区募集资金。但是这次有所不同的是,他们要对资金的去向进行监管。好钢要用在刀刃上,善款要优先资助那些创业的灾民。第二,拍卖徐超老人的丐服和乞讨工具,由有实力的企业收购并捐给地震博物馆作为永久纪念。这象征着中华民族在大灾面前的强大凝聚力——上到国家最高领导,下到最底层的乞丐都表现了无私大爱。有社会公益心的企业可以优先获得这一低成本的广告;注册“义丐酒”商标,徐超老人的肖像和代言费,一部分用作为老人的养老基金。第三,拍卖收入和代言费用的大部分用于成立“义丐基金”,作为智慧经济的“孵化器”,资助有实力的青年学子创业。
相晓冬下一步的计划是把捐款账户转变为相关政府部门监督下的透明账户,放弃从企业捐款中自留一半的主张,全部捐给灾区用来创业。合法的事情未必合理,如房地产行业的暴利。合理的事情未必合法,所以,相晓冬与义丐的行动还需要得到来自民政部门和法律专业人士的大力帮助,以使之符合相关法律规定。只有大力促成这件利国利民、颇有创意的好事,才是我们唯一正确的选择。
与道义同在
相晓冬策划的这次活动的核心价值在于为社会树立一个义利兼得的榜样,让群众实实在在地看到:好人好心有好报,从而带动更多的人加入到积极为了社会公利——大义而奋斗的行列中来。正是在老人无私大爱的感召下,新加坡爱国商人陈永庆在江油灾区捐建了一所希望小学,篮球运动员姚明再为灾区追加一百万捐款。假如义丐徐超像当年的雷锋一样是我们崇拜的偶像,那么我们的民族企业就绝不会上演诸如三鹿毒奶事件,就不会有万科、阿里巴巴之类的企业对灾区的苦难麻木不仁。这都是明星(过去叫做榜样或楷模)对社会所起到的价值导向作用使然。
我们这个社会明星实在太多了,如果不让徐超老人那样代表社会无私大爱的明星占据文化阵地,那么颓废空虚的价值观就会乘虚而入。难道这样的事例还少吗?艳照影星张柏芝陈冠希丑闻过后依旧过着奢华的生活,董文华、毛阿敏这样的问题歌星可以东山再起,小沈阳这个半阴半阳一夜成名的低俗明星日进斗金居然还当上了“劳模”。他们的私利得到极大的满足,他们的贪欲还在不断地膨胀。然而这些人带给社会的是何种价值观念呢?他们“奉献”给人们的是怎样的道德风范呢?他们在社会大义上的贡献又有多少呢?
为什么一个有情有义、大爱无疆的义丐徐超就必须一辈子沉溺于社会最底层?
为何为富不仁者却可以依旧作威作福?为何让我们的英雄流血又流泪?
那些招摇过市的明星除了吸引我们眼球、污染我们的文化环境,却不负担严肃的社会责任。与其我们关注这样的狗屁明星,还不如景仰拥戴像徐超那样的义士们。真善美的义丐遭到社会的漠视冷落,而代表低俗颓废堕落文化的所谓名人却在荧屏上大摇大摆强奸着大众的价值观念,这难道就是我们社会的公平正义吗?
相晓冬和徐超老人正是要为我们重新树立崇高的义利观念,让中华民族道德风气为之一新。正在义丐徐超灾区行遭到普遍质疑和攻击的时候,传出了歌星满文军吸毒被拒留的新闻,这难道不启迪我们认真思考怎样树立社会的精神楷模吗?我们这个时代道德亏欠实在太多了,我们每个人都负有或多或少的责任,我们每个人都有义务去改造我们的社会风气。
既然徐超老人已经感动了中国,正说明天下人同此心,道义依然活在每个人的心坎里。事件刚刚拉开序幕,就让我们切实地行动起来吧!……
康德衡 完稿于 5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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