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盛——巨大的经济泡沫制造机
By Matt Taibbi
译:货币战争网
这是前不久Matt Taibbi发表在滚石杂志上的一篇强文,在西方媒体引起轩然大波,高盛亦曾派专人回应。
——从高科技股到高油价,高盛主导了大萧条后的每一次市场操作运动,现在,他们又要开始行动了……
关于高盛,你要知道的第一件事就是:它无处不在。这个全世界最有权势的投资银行,就像一只盘踞在人类头上的吸血怪兽,时刻准备将它的触角伸向任何一个有利可图的角落。事实上,现在这场将被载入史册的巨大危机,这段美国经济王国遭受重创的惨痛历史,看上去更像是高盛自编自演的一场好戏。
我们看看这场戏的演员都有哪些:布什政府的最后一任财长、高盛的前CEO亨利·鲍尔森,他用数以万亿的你们纳税人的钱,挽救了好多位华尔街上他自己的老朋友们;曾在高盛工作26年,又去花旗任主席的前财长罗伯特·鲁宾,从鲍尔森那里拿到了3千亿美元的援助金;鲍尔森还花了数十亿美元,帮助拯救一塌糊涂的美林银行,而此时美林的重要人物之一约翰·泰因——一位前高盛银行家,刚刚花费了87000美元购置自己办公室的地毯;罗伯特·斯蒂尔,来自高盛的美林银行高管,在美林自我解体之后,给自己和团队发了2亿2500万美元的遣散费;除了这些人之外,还有上届政府的首席幕僚乔舒亚·博尔登,现政府的重要经济幕僚马克·帕特森——一年前他还在国会山替高盛游说,以及前高盛主管艾德·里德,鲍尔森派他主持对AIG的救援计划,此举为高盛谋利130亿美元;高盛剧团的演员们还包括加拿大和意大利国家银行的主管们、世界银行的高管、纽约证券交易所的主管、纽约美联储的上两位主席(其中有一位目前正任职高盛)……,不胜枚举。
然而,试图把这些跟高盛有关的名人一一列举出来,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我们只要知道一点:美国永远处于高盛的掌握中——就算美国被冲进下水道,高盛也会想办法变成排水管(……)。这就是西方民主最大的漏洞:无组织的自由政府永远斗不过有组织的贪婪。
在高盛的阴影下,美国已经变成替这个银行敛财的机器。它操控着全部的经济生活,挥舞着贪婪的触角,把每一次经济危机的损失揽入囊中。高油价、飙升的个人贷款利率、在金融市场折损大半的养老金、大规模失业、被透支的未来税收……你损失了这些金钱,肯定会怀疑它们去了哪里,——毫不夸张地说,高盛就是这个问题的答案。这家银行就像一台水泵,源源不断地把金钱从最需要它们的人手中掠夺走,输送到最不需要它们的人手上——也就是那些富人们。
高盛的剧本很简单,首先,他们把自己定位于投机的中心,开始出售某种毫无价值的资产,然后通过政治支持和金钱行贿等手段,与腐败的政府合作,修改交易规则,从中产阶级和劳苦大众手中掠夺财富;等数百万人破产之后,他们再把这一过程倒转过来,扮演慈善家的角色,向人们提供援助,人们不得不付利息借回本应属于自己的钱。自从上世纪20年代以来,这场游戏已经玩了好几轮。现在他们又玩了一次——比从前更加疯狂和大胆。
如果你想知道这场经济危机是如何形成的,最好先了解一下谁会在危机中受益,为了了解这一点,就要先看看高盛如何进行它的游戏。下面我将介绍五次著名的经济泡沫,尤其是去年的这场奇怪的无法解释的油价起伏。五次都曾造成无数人破产,事后不得不接受救助——当然,在遭受损失的名单中,从来不曾有过高盛的名字。
第一次泡沫:大萧条
高盛并非生来就是华尔街的大鳄,它也是在你死我活的争斗中逐渐壮大起来的。高盛创立于1869年,是德国移民马库斯·高曼和他的女婿萨缪尔·萨克斯共同创立的。他们是商业票据业务的先驱,据传早期的高盛就是通过做曼哈顿市区的短期票据业务发家的。
作为美国历史上最著名的金融灾难,大萧条的很多特征在以后的各次危机中曾反复出现。在当时,华尔街用来愚弄个人投资者的主要工具就是“投资信托”,跟现在的共有基金一样,投资信托也是把大量小投资者的钱汇聚到一起,投资于一个庞大的证券组合。而投资的具体组成和金额往往是保密的。这给中小投资者以巨大的满足感——想想看,你只要花上几十美元,就可以跟华尔街大亨玩一样的游戏!时至今日,这种投资方式仍然受到追捧,因为它给资金有限的小人物提供了参与投机交易的机会。
在那场抢钱大战中,高盛稍微迟到了一点。他们因此后悔不已,立刻全身心地投入到游戏之中。“高盛证券交易公司”挂牌成立了,该公司首先发行了100万份面值为100美元的股票份额,然后偷偷用自己的钱把它们全部买下,吊足了公众的胃口之后,他们以104美元的单价售出了90%的份额;接下来,高盛继续自我炒作推高公司的股票。与此同时,分出一部分钱成立了“情人渡信托”——一个充满诗意的名字,又发行了数百万的股票。接下来又用股票套现的钱成立了“蓝山信托”。高盛银行则躲在这些投资信托公司背后操控一切,蓝山信托初始发行的725万股中,有625万股归情人渡所有,当然最终,它们还是归高盛所有。
这些信托公司彼此形成了精巧的层层借贷关系,例如,用1美元作保证金可以借9美元,再用这10美元可以借90美元,接下来,如果还没有被识破的话,就可以再借900美元,如此循环下去。直到某一天资金链断裂,你宣布所有的钱都不还了。那些投资给你的人将血本无归。
在《大萧条,1929》这本著作中,著名经济学家约翰·肯尼斯·加布里斯对高盛的行为作出了精彩的描述:他认为情人渡和蓝山是当时信托投资公司的典型代表,它们很显然进行了疯狂的杠杆投资行为,这正是引发大萧条的罪魁祸首。折合成现在的美元,信托投机共造成了高达4750亿美元的损失。“这毫无疑问是一种疯狂的行为,”加布里斯说,“如果只能用这些人发了疯来解释的话,那么这场疯病真的流传太广了。”
第二次泡沫:高科技股
大萧条之后的65年,高盛日益发展壮大起来,它成为美国证券承销业的龙头老大。在西德尼·韦恩伯格——一个前看门人助手的领导下,高盛开辟了IPO业务的新纪元,使它成为公司集资的基本手段。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高盛虽然不像现在这样呼风唤雨无所不能,但也早已成为这个国家最顶级的公司之一,让华尔街的求职者趋之若鹜。
奇怪的是,这时该公司却以“恪守职业道德”、“不赚快钱”而名扬天下,高管们信奉一句名言“长期的贪婪”。一位九十年代早期离职的前高盛雇员告诉我们,他曾亲眼看到他的上司终止了一项收益颇丰的交易,从长远看这笔交易会失败。“即便是对方毁约,我们也会退回订金,”他回忆道,“我们的一切行为都非常合法和公正。‘长期的贪婪’是指我们不会为了赚快钱而损害客户利益。”
但接下来,随着高盛主席罗伯特·鲁宾追随克林顿进驻白宫,一切变得不一样了。鲁宾刚开始任职于国家经济事务委员会,后来作了财政部长。当时,美国媒体对年轻的总统夫妇如痴如狂:出生于婴儿潮时代,从文化的废墟中走出的一对雅皮士,最终成为白宫的主人——这个故事实在令人兴奋不已。他们的亲信罗伯特·鲁宾也被媒体神化了,他被描述成这个星球上最聪明的人——爱因斯坦、牛顿、莫扎特、康德……跟鲁宾相比都不值一提。
鲁宾是一个典型的高盛人:穿着价值4000美元的昂贵西装,脸上几乎没有任何表情,中立、谦和,永远看不到他惊慌失措的样子。全体美国人都认为,鲁宾的头脑就是美国经济最好的指导。1999年的一期《时代》杂志封面,画的是鲁宾、他的副手拉里·萨默斯、美联储主席艾伦·格林斯潘三人,上面还加了大标题:“拯救世界委员会”。鲁宾主张,美国金融市场的监管过于严格了,应该再放开些。于是,克林顿政府进行了一系列给全球经济带来深重影响的改革,首先是鲁宾对他的老东家高盛疯狂追求下流短期利润的监管失败.
在互联网时代,连毫无金融常识的人都知道一个公司成功的秘诀:生活邋遢的技术天才想出一个点子,然后通过上市融资,他写在餐巾纸上的创意变成了产品,加上媒体的追捧,最后以几百万卖给投资人。华尔街的游戏也非常简单,把一个西瓜用丝带包装好,从50层楼的窗户扔下来,同时让人竞标,在落地之前它就是一个市值不断飙升的赌注,只要在西瓜摔烂之前撤回你的资金,你就赢了。
看上去赚钱很容易,但大部分投资者不知道的是,投行已经悄悄改动了游戏的规则。他们往往进行双重标准的交易:一部分人,是他们的局内人,知道股票实际的价值;另外一部分人,则是盲目追高的外围投资者。除此之外,在互联网泡沫年代,高盛还创造了另一种生财之道,那就是对市场监管规范的操纵。首先用来开刀的,就是对上市公司的质量监控。
“大萧条之后,华尔街对上市公司的资质已经有了严格的监管。”某大型对冲基金经理表示,“一个公司要取得上市资格,必须成立满五年,并且连续三年盈利。但在当时,华尔街却把这个规定抛于脑后。”高盛大肆炒作垃圾股票,“如果有必要,他们甚至会出一个分析报告,说“牛屎网”这个网站值100美元一股。”
问题是,任何局外人都不知道规则发生了改变。“内部的人知道,”该基金经理说,“鲁宾当然也知道过去承销的标准,1930年以来一直是这样。”
弗洛里达大学金融学教授杰伊·利特,多年来致力于IPO研究,他表示,像高盛这种投行应该很清楚,很多他们炒作的新股根本一钱不值。“八十年代初,他们要求盈利三年的公司才能上市,后来变成了一年,再后来是一个季度,到互联网泡沫的时候,他们甚至不对新上市公司在今后盈利方面有任何要求。”
高盛一直否认自己曾经降低IPO的门槛,但数字表明他们在说谎。在这场投机中,跟20世纪20年代那次一样,高盛进入较晚,但疯狂发展。最开始是1996年,他们把一个不知名的、财务记录很差的小公司包装上市,那个公司叫做“Yahoo!”——当然,那一次他们的运气不错。随后高盛被尊为“网络股IPO之王”。1997年他们操作了24家公司上市,其中的三分之一在IPO时还在亏损。1999年,高盛操作了47家IPO,其中包括胎死腹中的Webvan和eToys,其敛钱方法跟当年的蓝山和情人渡信托异曲同工。2000年的前四个月,他们又把18家公司操作上市,其中有14家亏损。作为IPO大师,高盛在本领域的利润远远高于同行,在泡沫鼎盛时期的1999年,高盛的IPO新股价格平均增长了281%,而同期华尔街的平均水平仅仅是181%。
高盛的骄人战绩是如何取得的呢?他们自己的答案是“阶梯技术”——事实上就是他们擅长的炒作新股的一系列程序。例如,牛屎网来找高盛做IPO,首先要签订如下的条款:确定发行价、发行量,牛屎网的CEO需要参加一个路演,拉近和投资者的距离。——这些当然不是免费的,高盛一般会收取股票发行溢价的6%-7%。然后,高盛会去找他们的几个大客户商量,让他们预先以低于发行价(例如每股$15)认购大部分新股,作为交换,他们答应在新股上市后,协助高盛推高股价。于是这个圈子里的人就知道了这只新股的底价——与此同时,傻乎乎的外围投资者只能拿到言之无物的招股说明书。股票上市之后,高盛和它的同谋迅速把股价推到每股$25,溢价的部分(比如说总计5亿美元),其中有6%-7%变成了高盛的利润。
在webvan和NetZero两家公司的IPO过程中,高盛的“阶梯技术”招致很多股东的投诉,克雷默证券公司的高级经理尼古拉·梅尔也发现了高盛的违规行为,但他的老板——当时的证券业巨头,后来转行当了脱口秀明星的吉姆·克雷默——本人就是高盛的同谋之一。梅尔后来告诉SEC(证券交易委员会),在克雷默公司工作的三年中,他一直被强迫配合高盛的“阶梯技术”行为。
“根据我亲眼所见的事实,高盛一伙就是穷凶极恶的罪犯,”梅尔说,“就是他们造成了经济泡沫和后来的市场崩溃。他们恶意炒作股价,诱骗中小投资者在高位接盘。”2005年,高盛为它的“阶梯技术”违规行为支付了5千万美元的罚款。比起它这几年获得的利润,这点罚款简直微不足道。(虽然高盛承认自己有违规行为,但一直拒绝回答关于这段历史的任何问题)
高盛的另一秘笈就是“钓鱼技术”——也就是行贿。他们把股票折价卖给新上市公司的高管们,以换取将来继续替他们承销股票的特权。为了让股票尽快上涨,以便使受贿的高管们尽快得到收益,投行还会故意低估股票的发行价,使股票上市后更为抢手(?)。比如牛屎网的股票将以每股$20发行,高盛就会以每股$18的价格,先卖一百万股给他们的CEO。本该属于新股东的收益就这样流到CEO的腰包里。
高盛曾承认曾卖给eBay的CEO梅格·惠特曼数百万美元的折价股票,以换取该公司日后的投行业务,而梅格·惠特曼后来则成为高盛董事会的一员。2002年,众议院金融服务委员会公布了一份报告,称高盛曾给21家客户公司的高管行贿,其中包括Yahoo的创始人杨致远,因盗用公款被判刑的Tyco前CEO丹尼斯·科斯洛维斯基,以及在安然丑闻中声名狼藉的肯尼斯·雷。高盛愤怒地指责这份报告“严重歪曲事实”,但随后不久,他们就在纽约州的一项行贿调查中被罚了1亿1千万美元。当时任纽约州首席检察官的艾略特·斯比策说:“向公司高管人员折价出售IPO股份,并不是一种无害的礼尚往来。介于它是以赢得投行业务为目的,因此可以定义为一种商业舞弊行为。”
正是高盛的这些行为,把互联网泡沫转化为历史上最严重的金融危机之一:仅纳斯达克就损失了5万亿美元的市值。问题的关键还不在于人们损失的这些钱,而在于投资银行赚到的钱。高科技股危机一方面告诉人们:市场的泡沫终究会消退,另一方面也教会了银行家如何去制造泡沫。吸血鬼们惊喜地发现,在这个资本自由流动,金融产业走向公有化的时代,制造泡沫是如此的容易。而且市场越疯狂,他们得到的分红也就越多。
从1999年到2002年,高盛总共发放了285亿美元的红利——平均每名雇员每年35万美元。从那时起整个华尔街懂得了要赢取巨额分红,就必须制造泡沫。在这种游戏规则的驱动下,高盛的古训“长期的贪婪”被抛到了九天云外。
市场也不再是一个建立企业,然后踏踏实实盈利的市场,而是变成了投资银行将别人的钱转化为自己红利的工具。你把50个高科技公司包装上市,即便一年内它们都倒闭了,又能怎么样呢?等到证券交易委员会给你开罚单的时候,你用红利买的游艇都已经航行了六、七年了,而且这时你早就离开高盛了——你可能当上了财政部长,或者当了新泽西州长(像乔·科金所做的那样,他在就任新泽西州长之前管理高盛五年,在IPO业务上足足赚了 3亿2千万美元,后来却无辜地说自己“从来不知道阶梯技术是什么”)
对于一家每年的工资支出就有70亿美元的银行来说,1亿1千万美元的罚款简直是个笑话,根本不能起到震慑的作用。互联网泡沫破灭后,高盛根本没有动力去反思自己的盈利模式,他们只是努力寻找着下一个制造泡沫的机会。感谢罗伯特·鲁宾,他又帮助高盛找到了一个。
第三次泡沫:- 疯狂的房市
高盛在地产泡沫灾难中扮演的角色是不难觉察到的。这次基本的玩法又是降低承销标准,只是这里不再是IPO的标准,而是抵押贷款标准。几乎每个人都知道抵押贷款经销商几十年来都坚持购房业主应该有能力支付约占房价总额10%的首付款,有稳定的收入和良好的信用记录,必须是真名实姓,然而到了千禧年之初他们突然把这一切都丢去了爪哇国,开始降低贷款标准,什么杂七杂八的人都可以得到购房抵押贷款。
如果没有高盛这样的投行暗中操弄,这种事情本不会发生的。这些投行创造金融工具将那些购房抵押贷款打包卖给毫无戒心的保险公司和养老基金。这就创造出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有毒债务的巨大市场。在过去,没有银行会贷款给有违约前科的人,银行知道这注定会造成坏账。换句话说你不能贷款给那些不合资质的人,除非你能把这些次级贷款做成债券再转手卖给那些不知道底细的人。
高盛使用两种方法来掩盖他们转卖的这些有毒债务。首先,它们捆绑数百种不同的按揭抵押做成债务抵押债券(CDO)。然后,他们将CDO推销给投资人的理念是:因为某些抵押贷款会有良好还款记录,投资人没有任何理由担心那些有问题的,总体而言,CDO还是很不错的投资工具。因此,垃圾级抵押贷款摇身一边成了变成AAA级投资资产。第二,对冲自己的赌注,高盛等公司获得AIG为CDO提供的保险,也就是信用违约掉期 。这个信用违约掉期基本上是AIG和高盛之间的一场赛马赌博:高盛投注赌有违约前科的人将继续违约,AIG则赌他们不会。
这些交易只有一个问题:它们正是联邦监管机构严防死守的危险的投机活动。CDOs和信用掉期这样的金融衍生品已经造成了一系列严重的金融灾难:宝洁和Gibson Greetings都损失惨重,加州的Orange县不得不在1994年违约。当年联邦政府问责办公室(GAO)在报告中建议严格管制这种金融工具。在1998年,负责商品期货交易委员会的Brooksley Born也对此表示同意。那年5月,她分发了一封信给商界领袖和克林顿政府,表明银行必须披露更多有关衍生品交易的信息,并维持储备金,以减轻损失。
更多的政府监管绝不是高盛想要的。“银行都气发疯了,他们想要停止政府监管,”前CFTC贸易和市场处处长和现任马里兰大学法学教授Michael Greenberger说到:“格林斯潘,萨默斯,鲁宾和证券交易委员会主席亚瑟·里维特都想中止政府监管。”
根据Greenberger的回忆,克林顿政府的经济管理四人组-“特别是鲁宾“反对的最凶。他们请求Born参加一个会议并考虑他们的情况。她拒绝妥协,并继续推动加大对金融衍生品的监管力度。然后,在1998年6月,鲁宾公开谴责她的举动,最终建议国会剥夺了商品期货交易委员会的监管权力。2000年,在国会最后一天的会议上,美国国会通过现在已经臭名昭著的商品期货现代化法案,在最后1分钟塞进了11000页的预算法案中而几乎未经任何发言辩论。银行现在可以自由地交易违约掉期而逍遥法外了。
但故事并没有结束。信用违约掉期的主要承办商AIG于2000年向纽约州保险部询问是否将信用违约掉期当作保险进行监管。当时,该办公室是由高盛前副总裁Neil Levin负责,他决定不对信用违约掉期进行监管。现在银行自由了,想承销多少房屋抵押债券就承销多少,想购买多少信用违约保险就购买多少,高盛借着人类的贪欲四处传播金融病毒。到房地产市场繁荣达到顶峰的2006年,高盛承销价值765亿美元的抵押证券,其中三分之一是次级抵押贷款,这其中的大部分又卖给了像养老基金和保险公司一类的机构投资者。这些问题重重的房地产就是一个巨大的垃圾堆。
比如那一年发行的4亿9400万美元的GASMP信托2006-S3住房抵押贷款。许多抵押贷款属于第二次抵押贷款的借款人,他们的房屋贷款的自有资本仅占0.71%,此外,58%的贷款包括很少或根本没有相关文件——没有借款人姓名,没有家庭地址,只是邮政编码。然而,两个主要的评级机构,穆迪公司和标准普尔公司将93%的抵押贷款债券评为可投资的等级。穆迪预计,只有不到10%的贷款违约。而在现实中,其后18个月内有18%的贷款违约。
高盛并不是孤身犯险。高盛或许是从像Countrywide这样的黑帮一样的企业搞来这些可怕的、完全不负责任的抵押贷款,并把它们卖给公务员和那些可怜的退休者,假装这些不是D级垃圾债券。但即使是在它是这样做的时候,它也在同一市场上卖空,实质上卖空它承销的这些垃圾。更糟的是,高盛公开地吹嘘这种策略。世界银行的首席财政官David Viniar在2007年夸夸其谈道:“按揭行业持续受到质疑,因此我们大量减低做多的仓位,...然而,我们对那个市场的风险判断倾向于看空,而且净空头是有利可图的。 ”换言之,这些住房抵押贷款都卖给了市场白痴。真正的钱是在卖空这些抵押贷款。
“这些混蛋是多么的厚颜无耻” ,一位对冲基金经理说到。 “至少其他银行,你可以说他们只是水平不高——他们相信他们卖的东西,但他们栽了。而高盛知道那些不良债券的本质的。 ”我想请问这位经理高盛怎么可能卖给客户这些东西而同时卖空它们,尤其是当高盛比客户更了解这些产品的问题的时候。这岂不构成证券欺诈。
“这就是证券欺诈, ”他说。 “这是黑心到家的证券欺诈行为。 ”
最终,很多愤愤不平的的投资者同意这位基金经理的说法。像互联网泡沫时代重演,房市泡沫破裂后高盛官司缠身,大多指控隐瞒它发行的抵押贷款债券的质量的相关信息。纽约州监管机构25日起诉高盛和其他25位承销商,说他们把Countrywide毫无价值的抵押贷款捆绑销售给各级政府,使它们损失了多达1亿美元。马萨诸塞州还代表714名掠夺性抵押贷款的持有人调查高盛类似的错误行为。但高盛再次逍遥法外,为了避免起诉高盛同意支付6000万美元的微薄补偿,相当于银行的CDO部门在房地产热期间一天半的所得。
房地产泡沫的影响是众所周知的,它或多或少直接导致贝尔斯登,雷曼兄弟和AIG的崩溃,AIG信用掉期的有毒投资组合的重要的组成部分包括像高盛等银行为卖空自己的房产投资组合而买的保险。事实上,纳税人给AIG救助中至少有130亿美元最终进了高盛的腰包,这意味着高盛在房地产泡沫中捞了两次钱,首先是它通过卖空承销的产品血洗了CDO的投资者;随后它转身让纳税人为其发行的垃圾债务买单,又血洗了纳税人的腰包。
历史再次重演,在全世界各地发生经济崩溃的时候,高盛给其员工的报酬又一文不少。 2006年,该公司的工资上升至165亿美元,平均每名雇员薪金62.2万美元。高盛的发言人解释说, “我们工作非常努力。
但好戏还在后头。尽管房地产泡沫破裂引发金融大地震使大多数玩家逃离或锒铛入狱,而高盛加倍下注,并且高盛几乎是单枪匹马地创造另一个泡沫,世人对高盛与这个泡沫的关系仍然知之甚少。
第四次泡沫– 汽油$4/加仑
2008年伊始,全球金融市场陷入一片混乱。再过去25年里,华尔街制造了一系列的丑闻,能忽悠出去的东西也没剩下啥了。垃圾债券,IPO,次级房贷以及其他曾经盛极一时的金融产品现在公众心目中都成了诈骗的陷阱;信用掉期和CDOs也即将加入到这些陷阱的行列。信贷市场正陷入危机当中,小布什总统执政期间所谓房地产永不下跌的神话造成的泡沫经济,在地产神话破产以后也跟着破灭,逼得华尔街不得不去找一个新的混蛋圈套诱人上钩。
该怎么办呢?既然老百姓不愿意把钱投到任何感觉上虚头八脑的领域,那么华尔街这次就把赌局设在了老百姓能实实在在感受到的商品市场领域:粮食,咖啡,可可,小麦,更重要的是能源商品特别是石油。美元贬值,信贷和地产危机,这一切都造成所谓“飞向商品实物”的局面。石油期货价格像坐了火箭一样向上攀升,从2007年中的60美元一桶飙升到2008年夏天的峰值147美元一桶。
在那个夏天总统选战如火如荼的时候,对于油价攀升到4.11美元一加仑的合理解释是全球石油供应问题。典型的例证是民主党和共和党对危机不着调的反应交相呼应,约翰·麦凯恩坚称暂停海外石油钻探“短期内很有帮助”,奥巴马则秉持一贯的自由派雅皮士风格声称联邦投资于混合动力汽车是个好办法。
高盛把一个平静的原油市场搞成了一个大赌场——加油站的汽油价格暴涨。
但说全球石油供应紧张是在撒谎。全球石油供应最终会耗尽,但是短期石油供应量其实在增加。根据美国能源信息管理局的报告,在石油价格达到峰值的前六个月,世界原油供应量从每天8524万桶上升到8607万桶,而同期世界原油需求量则从每天8682万桶降低到到每天8607万桶。也就是说不仅短期原油供应量上升,而且需求量在下降,这种情况按照经典经济学的理论,本应该带来原油价格的下跌。
那么什么导致了油价的飙升呢?让我们大胆的猜测一下。当然高盛有同伙,大宗实物商品市场上还有其他玩家。但是根本原因是,有实力的几个大玩家决定竭尽全力把一度稳定的大宗实物商品市场搞成一个投机的赌场。高盛通过说服养老基金和其他大型机构投资人投资于原油期货,也就是在固定的某一天可以以固定的价格购买原油。这种做法一举将严格按照供需情况定价的原油从实实在在的商品变成了一个象股票一样可以投机的东西。投机到实物商品市场的热钱从130亿美元增长到3170亿美元,增长了2300%。到2008年,平均一桶原油在最终储运和消费掉以前要倒手27次。
像很多案例一样,曾经有大萧条时期通过的专门立法来防止这类事情。商品市场在很大程度上是为农民设计的:在预期未来玉米价格要跌的时候,农民可以签订合约在将来某个时间按照固定的价格把玉米卖出去,这就使农民不会担心储藏粮食的成本。当没人买玉米的时候,农民可以把玉米卖给称为传统投机商的中间人,他们会囤积粮食并在随后有需求的时候卖出去。用这种办法,即使是市场上暂时没有对粮食的需求,农民也能把粮卖出去。
然而在1936年,国会认为市场上的投机者绝不应该比真正的生产者和消费者更多,如果这种情况真的发生,那么粮价会受到供需平衡以外的因素影响,其结果就是粮食价格被操纵。于是国会通过新法律授权给商品期货交易委员会(CFTC)约束商品交易的投机行为,这个委员会随后还力图监管信用掉期但是失败了。在CFTC的监督之下,商品市场和谐宁静的运行了50年。
这一切在不为世人所知的情况下于1991年发生了变化。高盛旗下的一家商品交易子公司J. ARON写信给CFTC,表达了不同寻常的意见。在信中高盛表示不仅是囤积了大量粮食的农民需要对冲粮食期货价格下跌的危险,华尔街那些在原油期货价格上下了重注的交易商也需要对冲风险,因为他们也可能会损失很多。
简直就是放屁。要记住,1936年的法律制定时特别注重区分那些买卖实物的人与那些只做债券交易的人。令人惊诧的是,CFTC居然就买了高盛的帐。CFTC授予了高盛一张免死金牌,称为“善意对冲”豁免权,有了它高盛就能把自己打扮成交易实物商品的风险对冲者,实质上逃避了加于投机人身上的一切限制,紧接着在第二年,CFTC又悄悄地给14家其他公司授予这种豁免权。
现在高盛和其他银行可以自由地将更多的投资人引导向商品市场,使投机者可以下越来越大的赌注。高盛1991年写给CFTC的信或多或少地直接导致了2008年的石油泡沫,当时原油市场上投机者的数量在美元贬值和房价暴跌的刺激下已经远远超过了原油实物的真实的生产者和消费者。截止2008年,根据国会的一项保守估计,市场上超过3/4的交易是投机行为。到2008年夏天,尽管原油供应上升而需求下降,我们每次去加油站的时候都要付4块钱一加仑的高价。
更好玩的是,给高盛和其他公司的交易豁免权多少是在秘密的情况下出台的。“我是交易和市场处的主管,布鲁克斯里· 伯恩曾是CFTC的主席,” 格森伯格说道,“俺俩都不知道高盛那封信是咋回事。”实际上这封信因为偶然的原因才曝光。去年一名众院能源和商业委员会的工作人员在一次国会吹风会上,偶尔听到CFTC的官员随便提了一下那些豁免权的事。
“我被邀请去参加能源和商业委员会的吹风会,”这位仁兄回忆道。“在会开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听到他们说,‘是的,我们给了他们这些豁免权好些年了。’我一听赶紧举手发问,‘是吗?你发了一个豁免权?我能看看吗?’这时候他们乱作一团,于是我们你来我往较量了几个回合,最后他们说,‘我们得和高盛一起澄清这件事。’我一听,‘你啥意思?你要和高盛一起澄清这件事?”
CFTC引用了一条规则,即禁止披露一家公司在市场上现有仓位的任何信息,来搪塞众院的要求。但是这位众院工作人员要求看的那封信可是在那条规则出台前17年前就有了,那根本不关高盛现有市场地位什么事嘛。而且根据1936年商品法第7条赋予国会可以向CFTC获得一切信息的权力。然而,CFTC一直等到高盛同意才把这封信交给国会,这简直就是高盛控制政府的又一经典例证。
在半公开的政府豁免权武装下,高盛成了一个巨大的商品赌场的首席设计师。高盛商品指数跟踪24种主要商品价格,其中原油价格的权重占据举足轻重的地位,成为各种养老基金、保险公司和其他机构投资人进行大规模长期赌博的主要场所。除了两件事以外,这看起来很完美。第一件,指数投机者都是些只做多的赌徒,很少做空,这就意味着他们只赌价格上升。这种行为放在股市就很好,但是在商品市场就太可怕了,因为这将助长商品价格一路攀升。“如果指数投机者们既做多也做空,你会看到他们既会把商品价格炒高也会做底,”一位试图揭露投行操纵原油价格的对冲基金经理迈克尔·马斯特说道。“但是他们只把商品价格推向一个方向:上升。”
让事情变得更复杂的是,高盛自己就是努力炒高油价的旗手。在2008年初,被誉为“油价预言家”的高盛分析师阿尔琼·穆尔蒂,在纽约时报撰文预测石油价格将“急速飙升”到200美元一桶。同时,高盛通过其旗下的商品交易子公司J.Aron大量投资石油行业,它还拥有堪萨斯州一家主要炼油厂的股份,那里贮藏着高盛囤积和售出的原油。尽管石油供应与需求大体同步,穆尔蒂不停的警告世界原油供应可能会出问题,还把他拥有两部混合动力轿车这个事实也拿出来说事。不知何故,高盛把高油价归咎于贪心的美国消费者。早在2005年高盛分析师就坚称他们不知道油价何时回落,除非他们看到“美国消费者不再偏好高耗油量的SUV而代之以低排放车。”
但是价格上涨的不是真实石油消费,而是纸面石油交易。实际上截至2008年夏天投机商们已经囤积了11亿桶原油,这就意味着投机者们搞的纸面石油期货量已经远远高于储藏在各国储油库和战略石油储备中的真实石油量。当华尔街通过宣扬石油将无限上升的神话而实现当下的盈利时,这就重复了互联网和房地产泡沫。
在2008的夏天,石油商品的西瓜以相同的痛苦方式砸在人行道上,原油期货价格从147美元一桶暴跌到33美元,造成了巨量的财富损失。老百姓再次成为最大的受害者。投在石油期货市场里的养老基金被洗劫一空,当泡沫破裂时加州公务员养老系统有11亿美元陷在了里面。损失不仅来自于石油,因石油泡沫导致的全球粮食灾难估计使1亿人民陷入饥饿,在第三世界把不少人逼上梁山抢米为生。
如今油价再次攀升,五月就上涨了20%,一年以来油价上升幅度累计翻了一番。和上次一样,问题并不出在供需上。众院能源委员会成员、密歇根州民主党众议员巴特·司徒派克说到:“目前的石油供应量时20年来最充足的,需求是10年来最少的,然而油价还在上升。”
当问及在供需问题与高油价毫无相关性的情况下,为什么政客们还喋喋不休地讨论钻探和混合动力车,司徒派克摇摇头无奈地说:“我认为他们就是不懂内里玄机。你不能在30秒之内把问题跟他们说清楚,丫就不理你。”
第五次泡沫– 垄断救市计划
随着石油泡沫最终破裂,高盛这个金融狩猎团不得不将目标转向它处,这次的狩猎场转向了政府的金融援救行动,猎物就是纳税人的腰包。
狩猎行动在2008年9月展开。时任财长的保尔森做出了一系列临时性紧急决定,虽然他援救破产边缘的贝尔斯登和两房,却放任高盛的死对头雷曼兄弟死去。在雷曼挂掉的第二天保尔森就对一项850亿美元的救援AIG的政府行动开绿灯,其中的130亿给了高盛。多亏了这项救援努力,高盛才没有在坏账的陷阱里越陷越深。相比较而言,同样急等救援的克莱斯勒,它的退休工人只能拿到一半的退休金。
在AIG救援法案之后,保尔森又宣布了一项7000亿美元的金融救助计划,称为TARP问题资产救援计划,并且任命此前名不见经传的高盛银行家、35岁的尼尔·卡斯哈里负责掌管这笔救援基金。为了达到分享这笔救援大单的资格,高盛宣布由纯粹的投行转型为储蓄银行,这个漂亮的转身为高盛从这笔救援基金里捞取了100亿美元,除此之外还有一系列较少受怀疑的公共救援基金,最明显的是可以美联储的贴现窗口圈钱。到三月底,联储在一系列新金融救援法案驱使下预计还会借出8.7万亿美元,由于一项不靠谱的法律,联储不用受国会审计.没有国会的监督,没人能搞清楚联储到底要搞多少钱、这些钱到底都怎么用。
转型成储蓄银行,还有其他的好处:当时高盛的监管机构-纽约联储银行-的主席是高盛的前联席主席史蒂芬·弗里德曼。此公在技术上违反了联储的相关规定,同时还保留了在高盛董事局的职位,哪怕是江湖传言说他将负责联储监管高盛的事务。为了纠正这个错误,他向政府申请豁免,并得到批准。弗里德曼本来应该走马上任后就卖掉在高盛的全部股份,结果这个豁免倒成全了他,又买了额外的5万2千股高盛股票,五月离任时赚了300万美元。而现任纽约联储的主席是威廉·达德利,另一位前高盛大亨。
AIG救援行动,向储蓄银行转型决策的快速通过,TARP基金,所有这些消息合在一起就意味着,当这些好处都惠及高盛的时候,所谓自由市场就荡然无存了。政府或许会让市场上其他的玩家都死掉,但是绝对会力保高盛不失。高盛在市场的优势突然变成了超级特权的公开宣言。“在过去政府的照顾是高盛一项隐含的优势,”前IMF高官、MIT经济学教授西蒙·约翰逊评论道。在比较了美国政府对高盛的照顾与第三世界国家所谓的裙带资本主义之后,西蒙说:”原本隐含的优势现在变成了高盛明确的优势。”
一旦救援到位,高盛像往常一样,立刻重返生意场。在政府救援行动过后,高盛办的第一件事是悄悄而坚定不移地坚持报告其盈利,尤其是将2008年12月13亿美元的税前损亏损从公司账目上抹去。与此同时高盛在其2009年第一季度的财政报表中宣称实现了18亿美元的盈利——这个数字是高度可疑的,而且这个盈利数字当中还包括了高盛得到的政府对AIG的援助款。一位对冲基金经理说:“高盛从使出浑身解数做成了它的第一季度财务报告,他们隐瞒了头一个月的亏损,还把政府援助款称为公司盈利。”
在第一季度财务报表漂亮的数字中有两个数据脱颖而出,2009年第一季度高盛支出了令人震惊的47亿美元用于支付红利和报酬,比2008年同期增长了18%。它还通过发行新股圈了50亿美元,随后立即将发行新股所得计入第一季财务报表。将这两个数据合并起来考虑,我们得知就在全球经济危机期间,就在高盛从纳税人那得了数十亿美元的政府援助几个月后,高盛给他的高管们发了50亿美元的红利,还用不完整的财务报表糊弄投资人。
蹊跷的是,高盛是在政府宣布其新的“压力测试”结果之前搞定这一切的——假定高盛确实知道将会发生什么事。政府曾试图小心翼翼地努力替当时无力偿还债务的银行设计还债条款,以免这些银行在未来遇上更大的麻烦。但是高盛置这些考虑于不顾,厚颜无耻地炫耀其“圈内人”地位。“高盛似乎在压力测试出来之前就知道该做些什么,不像其他的企业,不得不等到“压力测试”标准公布以后”JMP证券的董事总经理迈克尔·赫科特说道,“为了偿还TARP,你不得不发行还债期至少5年的债务,这些债务不能得到联邦储蓄保险公司担保——然而高盛在这项政策出台前1到2周就能知道这事。”
好戏才刚开锣。在历史上的四次泡沫危机每次高盛都有份,把纳斯达克搞蒸发了5万亿美元的财富,把成千上万的有毒抵押贷款典当给养老基金和地方政府,把油价推升到每加仑4美元,并将全球1亿人口推向饥饿的深渊,通过政府金融救援行动从纳税人那里搜刮来了数百亿美元,而2008年高盛又给了美国老百姓什么呢?
1400万美元。
这是2008年高盛交的税款,还是按最低的税率1%交的。高盛每年发给员工100亿美元的薪水,20亿美元的盈利,可是每年上缴国库的税款还不到它支付给其CEO劳埃德·布兰克费恩一年薪水的1/3,他去年领了4290万美元的薪水。
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呢?根据高盛年度财报的说辞,低税很大程度上是因为高盛的“地理收入混合”,换句话说就是高盛把钱都转移到国外低税率的国家以避税。“感谢”我们糟糕的企业税收体系,像高盛这种公司很容易把它们的收益转移到海外而无限期延迟付税,即使高盛当年申报这些收入的抵税额。事实上一份GAO的报告显示在1998到2005年之间,2/3在美国的公司都没交税。
这应该是一个很蹩脚的罪行,但是不知何故,当高盛公布其金融援救后的纳税记录时,人们很难对这种行径说些什么。少数站出来说话的人之一是民主党德克萨斯州众议员劳埃德·多基特,众院交通委员会成员,他说:“高盛右手乞求来的援助资金左手就藏到了海外。”
第六次泡沫– 全球变暖
快进到今天,六月初的华盛顿特区,广受欢迎的年轻政客巴拉克·奥巴马坐在白宫的宝座上,他在竞选期间最大的私人捐款来自高盛——它的雇员们为奥巴马的竞选运动贡献了98万1千美元。顺利渡过了金融救助时代政治雷区的高盛再次重返他的老本行:在占据奥巴马政府重要职位的高盛系人马的帮助下,钻一个新的政府创造的市场的漏洞。
据高盛估计,对抗全球变暖的的斗争将会创造出一个一年价值一万亿美元的“碳市场”。
保尔森和尼尔·卡斯哈里(前财政部金融稳定办公室副主任)一去不复返了;坐在他们以前位置上的是财政部总管马克·帕特森和美国商品与期货交易委员会主席加里·根斯勒,两位仁兄都是前高盛高管。这次取代信用衍生产品或者石油期货或者债务抵押债券的新戏码——下一个泡沫——是碳排放信用额,这个市场目前还几乎不存在,但是只要在上次选举中拿了高盛4,452,585美元的民主党设法在“环保计划”的掩盖下推出所谓“碳排放量总量管制与交易制度”,就能把这个无中生有的新商品泡沫吹起来。
这个新的碳排放信用额市场实质上只是又一个对高盛友好的商品市场赌博,还有下面这条极有利的因素:如果“总量管制与交易制度”按照预期计划进行,碳排放信用额的价格将按政府指示上涨。高盛甚至不用去费劲去操纵这个游戏——它在一开始就被操纵了。
这个游戏是这样玩的:如果国会通过该法案,将会对一切基于大量碳排放的产业,包括火电厂、天然气公司等的每年碳排放量进行限制。如果这些公司超过规定的碳排放量配额,就得从产生碳排放少的企业那购买碳排放配额或者碳排放信用额,奥巴马总统保守估计在法案通过的头七年将有价值大约6460亿美元的碳排放信用额被拍卖;而总统的一名经济顾问预计真实的数字将会是总统估计数字的两到三倍。
这项计划的特别之处在于政府会逐年压低碳排放量的上限,这就意味着碳排放信用额将会逐年递减,而碳排放交易这个新兴市场中的关键商品碳排放量的价格保证只涨不跌。这个新市场的交易量将会上升到每年1万亿美元,比较而言,美国所有电力公司的总收益为3200亿美元。
高盛需要这项法案。其计划分三步:(1)参与起草这项有开创意义的法案;(2)确保高盛在这个法案中分得一杯羹;(3)确保高盛分得的是一大杯羹。为此高盛很早就开始力推“总量管制与交易制度”,但是直到去年(2008年)高盛花了350万美元游说气候变暖问题事情才有了实质性突破。早在2005年, 当时保尔森还是高盛的首席执行官,就亲自为高盛起草了一份环保政策的文件,这份文件包含着一些令人惊异的部分,尤其对高盛这样一家在任何其他领域一贯地反对任何形式的政府干预的公司。保尔森在其报告中认为“仅靠企业自律是不足以解决气候变暖问题的。”没过几年,高盛的碳排放主管肯·纽科姆坚持认为仅仅碳排放总量管制与交易制度也不能解决气候问题,并且呼吁政府进一步对相关领域的研发进行投资。显而易见,考虑到高盛在很早以前就投资于风能(通过高盛自己的子公司地平线风能公司)、再生柴油(通过高盛投资的改变世界技术公司)和太阳能(高盛与BP太阳能公司合作),一旦政府迫使能源提供商转而使用清洁能源,高盛的收益将相当可观。保尔森当时提到“我们投资这些项目不能亏损”。
高盛持有芝加哥气候交易所10%的股份,碳排放信用额就在那里交易。除此之外,高盛还持有蓝色能源有限责任公司的少部分股票,这家公司位于犹他州,一旦碳排放法案通过市场将会对这家公司主营的碳排放信用额交易产生极大的需求。诺贝尔和平奖得主前副总统艾尔·戈尔从一开始就卷入了发起“总量管制与交易制度”的行动,与三名高盛资产管理公司的前高管大卫·布拉德、马克·弗格森、彼得·哈里斯一同创办了世代投资管理公司,主营业务是投资与碳减排。一名高盛大亨还发起成立了绿色增长基金以投资于绿色科技……这个单子开下去还有很长。高盛再次成为时代浪潮的弄潮儿,守株待兔。碳排放市场会比能源期货市场更大吗?
“哦,碳排放市场将超过能源期货市场,”一名前众议院能源委员会成员说道。
也许你会说那又怎么样,谁在乎呢?毕竟如果“总量管制与交易制度”实施的话,或许会把我们大家从全球变暖的灾难中拯救出来。或许会这样,但是正如高盛预期的那样,所谓“总量管制与交易制度”实质上仅仅是一个由私营企业就碳排放量进行收税的框架制度。与仅仅是政府就碳排放征税并迫使非清洁能源提供商为他们造成的污染买单不同,“总量管制与交易制度”将允许一小撮吃人不吐骨头的华尔街吸血鬼将碳排放商品市场纳入其私人征税计划。比政府用纳税人的钱对金融系统进行救援更糟的是,这将使银行得以在纳税人纳税之前就血洗他们的腰包。
“如果这将是一种税,那我宁可让政府来设立税项和征税,”一位反对原油期货投机的对冲基金经理迈克尔·马斯特说道。“但是我们谈论的是华尔街可以设立税项和征收税款。这事太不靠谱,整这破事的人简直蠢的像头驴。
总量管制与交易制度马上就要问世了。如果不行,还会有其他类似的东西出来。从1929年到2009年 之间高盛帮助吹起来的这些个泡沫基本都是一个路子。在几乎每一次危机里先是银行系统鲁莽行事若干年,用有毒贷款和掠夺性债务自残整个金融系统,其结果不外乎老百姓的钱被洗劫一空转移到了少数老板们的腰包里,老百姓们得到只是一文不值的廉价纸币和政府担保,每一次危机的真正受害者都是普通纳税人,为危机买单的也是这些普通纳税人。
我们现在总是不知不觉间让这些人侥幸得手,这个现实并不总是那么容易让人接受。当一个国家经过美国最近所经历的种种,当一个人失去了如此多的信誉和地位,正如我们已经在过去的几年里所经受的那样,就会对现实产生一种集体否认。你不能真的面对这个事实,你不再是一个繁荣的第一世界民主国家的公民 ,你不会意识到自己在光天化日之下被打劫,因为就像一个被截肢者,你的某种感官失灵了。
但这就是我们如今生活其间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我们中的某些人不得不接受游戏规则,有的则得到校长(规则制定者)的关照,永远也不用做家庭作业,再加上一个纸袋装的100亿廉价美元买午餐。这是一个在黑帮经济学的基础上运行的流氓国家,甚至商品价格不能再信任了;每一块钱后面都藏着你必须要付的税。也许我们无法阻止这一切,但我们至少应该知道它到底是咋回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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