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建海：作客《一虎一席谈》辩政府调控物价

昨天(8月23日)晚上我再次作客《一虎一席谈》谈政府公开成本调控房价问题。这次我是主嘉宾，辩论对手是汤敏先生，前亚洲开发银行中国首席经济学家。我们一起作为第一PART的嘉宾出场。

对于汤敏，我是做了准备的。我知道汤敏的最大缺陷是他的“教育市场化之父”，这个他急于摘掉的帽子。我准备在同他辩论市场手段好还是计划手段好时，适时抛出这个武器将其引爆。想想几年前，汤敏先生很得意地享受这个荣誉，现在竟然以之为耻，社会的变迁是多么巨大啊！

胡一虎先生已经和我很熟悉了。不过不幸的是这次他不再是“虎”气生生了，而变成了一个病猫——因为天有不测风云，老虎的身体也需要调节。这次他发着低烧，嗓子也有些沙哑，但他还是要连续做两档合计六个小时的节目。我们的节目原来计划晚上七点开始，但是因为一虎先生前面的节目太累了，所以直到八点钟才正式开始。

辩论是从汉中物价局公布面皮成本开始的。汤敏先生认为现代社会管理的趋势就是信息公开，要公开就应全公开，但这方面的技术性要求非常高；我则认为政府公布行业社会平均成本在技术上是非常简单的事情，运行良好的市场中的企业成本政府可以不介入，但危害社会的行业和企业则完全有必要公开，这是保证政府工作效率的必然要求。

关于控制物价，我提出中国多次治理物价的成功经验就在于打击中间商。比如建国初期打击粮商，1993年打击海南、北海房地产泡沫。但是在目前，中间商行业普遍被我们当成了国民经济重要产业，不能打了，这为物价调控带来了难度。

论战逐渐在观众中打开。有人提出面皮是个小问题，自己家里都能做，涨价了可以改吃面条，或者回家自己做。如果硬要吃，就要为此付出应有的代价。有人提出做面皮的都是普通老百姓，他们工作辛劳应该多挣钱，而且面皮行业已经成为汉中重要的产业，政府应该鼓励其发展。我批评了前面观众“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态度，指出面皮对汉中之外的人也许不重要，但对于汉中人来说是早餐离不开的食品，特别是对于那些急着上班或送孩子上学的市民来说，要求他们都在自己家里做饭是不现实的。这样关系民生的东西出了物价问题，政府介入成本公开是非常得体的事情。如果借老百姓离不开面皮而提价，跟敲诈勒索有什么区别？这个时候老百姓需要政府介入，政府不关心民生我们还要政府干什么？至于面皮经营者的辛苦，我说辛苦不能与暴利直接挂钩！作为劳动人民，我们不能学那些奸商、贪官、特权阶层，要靠自己的劳动挣有道德、有良心的钱。至于作为带动地方经济发展的产业，我强调产业发展决不可以建立在损害民生的基础上。对于损害民生的产业我们不仅不能鼓励，而应坚决铲除。

最后这个观点是我上次节目总结时想说而没有说出来的。这次说出来，确实有痛快的感觉。

第二PART上场的是陕西汉中市物价局的一位调研员和一位面皮经营商。他们介绍了各自的情况及其观点。汤敏先生认为物价局的做法欠妥当，不具有推广性。他说农副产品涨价可以让农民从中受益，政府此举可能反而害了农民。我反驳汤敏的观点，提出无论是食品还是猪肉涨价，真正在产地的价格上涨是非常有限的，关键在于批发零售行业、餐饮行业等中间环节虚张声势、借机加价，以牟取暴利。中国无论在医疗，还是在房地产领域，导致涨价的，关键在于中间环节。汉中物价局通过公布面皮成本，让经营者的暴利暴露于阳光之下，是非常聪明的做法，是倾听群众呼声、关心群众疾苦的一种表现。

第三PART叶檀上场。我在嘉宾室看到叶檀，吃惊于她的那种满脸堆笑的小资女人气质，和她提供的照片神态截然不同。这样的女人竟然每天写两三篇财经评论，真让人很惊讶。叶檀的论点没有给我留下什么印象，她只是说政府这样做是在没事找事，目的在于扩大政府公务员队伍，最终会增加公众负担。很多在场的观众都不同意叶檀的观点，她本人明显受到了压力，所以总体发言很少。

其实，昨天接到电视台电话说叶檀来，我还很高兴，我说这次辩论肯定很精彩。因为叶檀的核心观点就是“市场归市场，政府归政府”，和汤敏的观点是一致的。我本来准备提出很多市场不适合调节的领域，以及市场调节远不如计划有效的案例，准备现场和叶檀来往几个回合。我没有想到的是，叶檀竟然和汤敏先生一样，在现场一起做了“沉没的羔羊”，我所有事先准备的炮弹最终都没有引暴。

不过，汤敏和叶檀不多的发言还是给我留下了靶子。比如他们提出当前中国物价水平其实不高，居民收入增长很快，中国正处于黄金时期，通货膨胀不会持久的观点。我说我们很多统计数据其实并不准确，不符合老百姓的切肤感受。我提出当前中国的通货膨胀主要是富豪、贪官、特权阶层等强势集团掠夺弱势群体造成的，主要表现在房地产领域和廉价工业品制造领域，而且廉价工业品制造为中国带来了大量外汇，强制结售汇制度又大规模稀释了人民币的购买力。老百姓的收入没有上去，但物价却大幅度上升，民怨很大，民愤很大，这种局面需要政府强势介入以彻底改变局面。

第四PART出场的是北京师范大学张跃博士和社科院金融所的彭兴韵博士。张跃本来是支持我的观点的，却坐到了汤敏那边，彭兴韵则坐在我这一边。彭兴韵提出中国现在形势很好，通胀半年内就会消失；张跃则根据日韩经验以及自己的体会，认为中国的通货膨胀才刚刚开始，后势很大。其实，我看彭兴韵还没有看懂中国经济，他这样的判断胆子实在不小。因为只要到春节，人们就可以验证他的观点的错误。相对而言，我是非常赞同张跃的观点的。张跃提出日本和韩国政府的一些做法，我认为我们的中央领导人应当为此感到汗颜。

最后作为总结，我说卖面皮的和很多吃面皮的，我们本来都是劳动人民，千万不要学那些不劳动的暴利阶层。只有自己正了，回到了劳动人民身边，我们才能团结起来，向房地产开发商、贪官、特权阶层发起挑战。我说我特别支持汉中物价局的做法，希望以后他们能做更多的、有利于老百姓的事情。

节目结束，疲惫的病老虎先生和嘉宾们合了影。而后，一涌而上的观众纷纷把病老虎围在了中间，闪光灯亮成一片。在我准备出去时，一位先生给了我一枚毛主席像章，说是给我今天辩论的奖章。像章的背面是邯郸的丛台，这正是我的家乡啊！很巧合，有点儿意思。

最后，我提议让我们大家团结起来，一起把压力交还给我们的总书记。我希望他能发扬共产党员不怕苦、不计个人得失、不怕死的精神，勇敢地和各种贪腐势力作斗争，把对人民的承诺牢牢地落到实处！那个时候，他一定能得到全国人民的心和最无私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