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与“阶级斗争为纲”没有等同关系
最近引起热议的王伟光谈阶级斗争一事显然也是个议题,与会的发言者各自谈了看法,有反对的也有肯定的,各抒已见,看得出来,看法并不统一。反对者有明确认为王某该被骂的,也有委婉表示王某的话语过于过去时,太生硬,没有与时俱进,难以形成话语优势,所以需要改进乃至改造,以形成与普世价值至少能够对等的话语地位。这种看法,不能说一点道理没有,目前执政党在话语方面没有取得有利地位,跟他们积弊甚多的话语方式的确有很大关系。执政党宣传部门自说自话“关起门来奏凯歌”的单一灌输方式,的确难以适应当前形势的需要——特别是网络舆论战的斗争需要。如今是信息爆炸的时代,网络舆论战是一种适时和互动为主要特征的网络战争,信息的接受者同时也是信息的发布者或传播者,“宣传口径”、“新闻通稿”以一统舆论的话语垄断显然已成为“过去时”,也难以抵御来势汹汹的负能量信息的轮番轰炸。网络舆论战的交锋往往都具有“短平快”的特点,长篇大论术语堆砌理论文章一般来说很难引起受众的阅读兴趣,这就需要讨论和研究正能量如何有效传播的方式方法问题。
但是,研究正能量信息的传播手段和方法的问题,并不意味着在根本性原则性和常识性问题上对负能量话语的回避或迎合,诸如阶级斗争理论这种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的问题,回避就意味着退让,迎合就意味着放弃,这显然是不可取的。阶级和阶级斗争的理论是马克思主义的一个基石,是马克思主义鲜明的阶级性所决定,这个理论无论如何包装,都无法融入西方的主流话语体系,除非以放弃或投降去纳投名状!窃以为,除了针锋相对,别无其他选择。
阶级与阶级斗争是一种客观的存在,对这种客观存在的认识和认定,是属于社会科学的常识——甚至都不是马克思主义首先提出来的,而且不一定是马克思主义者才有这种认识。比如民国时期的国学大师吕思勉就说过:“天下有天良发现之个人,绝无天良发现之阶级;天下有自觉觉悟之个人,绝无自觉觉悟之阶级”。阶级不是固定不变的,而是处于不断分化与重组之中,阶级是以对生产资料的支配权和支配程度而划分的(生产资料与财富有密切的关系,但并不等同于财富),“小生产每时每刻都在产生资本主义”,“新生的资产阶级”也在产生,对气势汹汹对重提阶级斗争者是何阶级的诘问,并不能获得道义上的话语优势——正如诘问马克思恩格斯是何阶级人士也无法降低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地位一样。而且据我所知,现在越来越多的年轻朋友自发组织了许多读书会,重新捧起了《资本论》,重新捧起了毛泽东著作,虽然暂时还没形成了主流,但马克思主义经典的影响力也并不象会上有些朋友说的那么不堪那么拿不出手!我还偏就不信,主张马克思主义认同马克思主义阶级斗争理论的人就交不了朋友!甭管是不是洋朋友!
政党是阶级社会的产物,政党是阶级斗争的工具,这也是一个客观存在。中国共产党国工人阶级的政党,本身就是阶级斗争的产物。所以,作为执政党的工人阶级政党,重提“千万不要忘阶级斗争”那是天经地义勿需含糊的——阶级和阶级斗争的存在那是载入了党章和宪法的,有必要那么羞羞答答难以启齿么?哪怕是有些人奉若圭臬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决议”,也没有否认阶级和阶级斗争的存在!(在我另参加的一个地方党史的讨论会上,就有中央党史室的专家声称要坚持“十一届三中全会精神”,反对“重提阶级斗争”。)
但是,“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并不等同于“阶级斗争为纲”。阶级斗争是一个武器,但并不是武器的全部!《实践论》的观点,应该是我们把握尺度的一个指针:
马克思主义者认为人类的生产活动是最基本的实践活动,是决定其他一切活动的东西。人的认识,主要地依赖于物质的生产活动,逐渐地了解自然的现象、自然的性质、自然的规律性、人和自然的关系;而且经过生产活动,也在各种不同程度上逐渐地认识了人和人的一定的相互关系。一切这些知识,离开生产活动是不能得到的。在没有阶级的社会中,每个人以社会一员的资格,同其他社会成员协力,结成一定的生产关系,从事生产活动,以解决人类物质生活问题。在各种阶级的社会中,各阶级的社会成员,则又以各种不同的方式,结成一定的生产关系,从事生产活动,以解决人类物质生活问题。这是人的认识发展的基本来源。
党在社会主义历史时期的曲折历史证明,这种“……为纲”的提法在理论上是否严谨姑且不论,但在贯彻执行的实践中很容易中产生歧义,很容易因片面理解且产生极端化扩大化的破坏性后果,那也是有目共睹的。这也是需要正视需要慎重对待的。在提出“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的同时,也应该注意不要再犯过去犯过的错误,时时注意防范极端化扩大化的苗头出现。我认为,毛泽东在社会主义建设时期提出来的“生产斗争、阶级斗争和科学实验三大革命运动”,仍然是富有生命力具有指导意义的,疾风暴雨式的群众性阶级斗争的历史阶段结束,是否“为纲”就要慎重对待了:虽然不排除阶级斗争在一定时期的主导地位,但放大到整个社会主义建设的历史时期,就会产生很大的问题。
二、网络舆论战是长期的艰巨的
勿庸讳言,社会主义建设时期的阶级斗争,突出表现在舆论战中,目前最突出的表现是“网络舆论战”。正能量的传播者,必须对这场网络战争的长期性与艰巨性有清醒和明确的认识。舆论阵地的失守已经多年,收复绝非一朝一夕之功。这场舆论战争的参与者们必须有足够的思想准备和能量聚集。这次会议有些人作了声情并茂的悲壮表达和诉求,明里暗里寄希望于执政党公权力的介入,以消除或“摆平”对手操纵舆论的物理存在来打赢这场战争。我认为这是不可取的,在事实上也是不可能的——至少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是不可能。执政党面对的积弊和问题很多,而且远较建国之初复杂,领导者只能有所为有所不为,有先为有后为,单纯采取压制的方法只能带来更多的负面问题。
我认为,在网络舆论战中,执政党公权力不是不能介入,但介入要合情、合理、合法、合度。面对对手以资本操纵舆论平台咄咄逼人的进攻,不是以强求“舆论一律”的行政命令来“令行禁止”,而只能以“潜移默化”的方式不断收复、巩固和扩大正能量舆论阵地:如鼓励、支持正能量舆论特别是民间正能量平台的发展;举起公平公正的旗帜有理有节地要求负能量媒体提供展示双方舆论交锋的擂台,以“零敲牛皮糖”的方式不断蚕食和挤占之;利用各种公共教育资源平台(如今很多已被负能量舆论垄断),以各种方式影响和教育酱油众特别年轻一代的酱油众……,等等。这些工作领域,是可为甚至可以大有所为的,但前提是正能量舆论的生产者传播者必须以极大的耐心极大的毅力,以“厚积薄发”的方式积累足够的能量,以取得这场持久战的主动权。要鼓励正能量传播者们树立“孤军作战”的信心和勇气,网络传播的特点就是一个人就是一个信息源,那就是“无后方作战”。只要掌握了真理和事实,那是不怕围攻抵毁!我举个例子,曾经有一位长期活跃于人民网的正能量传播者昵名为“数学”,从上个世纪末就在坚持传播正能量,坚持传播马克思主义的道理,坚持用马克思主义讲道理,而那个时期是负能量舆论最强势的时候,但这位“数学”妙趣横生深入浅出的文风却赢得了越来越多的受众,这就很值得研究和学习。
希望今后的这类会议,更注重务实而不是务虚,更注重创新而不是怀旧,更注重寻求办法而不是渲泄情绪。这次会议上我没有见到几个网络舆论战的真正主角——自干五的代表人物,35岁以下的年轻人也没有几个,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很大的缺撼!希望今后这类会议,眼光要向下,再向下!
如果承认网络舆论战是持久战,那就必须有长期的部署和准备。而与改革开放之前的历史时期相比较,现在正能量传播方面存在的问题是:一、执政党的公信力大为降低,执政党宣传部门又长期满足于自说自话的传播方式,对网络舆论的实际影响力很低,对网络舆论战的主要力量“自干五”的影响力也很低;二、“自干五”虽然有一定的影响力,但并不是一支步调一致的队伍,也没有形成自己的核心和中坚力量,迄今仍处于各自为战的状态,很容易被资本支持下负能量舆论予以边缘化;三、正能量媒体还远远难以满足舆论战的需要,甚至本身也被负能量媒体蚕食甚至把持,不说左右逢源貌似公正的《环球时报》,就是党媒《人民日报》本身,也经常发布不实信息甚至谣言,严重损毁执政党的公信力;四、正能量舆论自身思想准备不足知识储备不够,目前主要的斗争方法还是喧呼呐喊式的“道义密集轰炸”,执衷于先站队划线再给对方戴上政治帽子,甚至自身也热衷于传播貌似与自己观点有利的不实信息,很难为更多的酱油众所接受;五、部分正能量传播者有极端化倾向,有蜕变为负能量传播者的可能。
在改革开放前,执政党通过党的队伍党的方针政策对舆论工队伍实现掌握,但目前这种掌控能力很难在短时期内得到恢复,如何寻求和重新形成正能量舆论队伍的中坚力量,的确需要认真探讨。如今很多正能量传播者提到正能量传播队伍需要“整合”,但正如会议主持人言及的那样,这个工作有难度。笔者也认同这个看法,但可否考虑先作一些协调和准备工作?如思想建设、知识储备和沟通交流切蹉技艺的工作?真正拔开泡沫一沉到底,寻找正能量传播者中的优秀分子而不是风头人士?可否考虑多多支持建立一些能跟对手分门别类唱对台戏的舆论平台?循序渐进地逐步完成一支中坚和骨干队伍的集合?……
这些问题,都急切需要提上日程。
三、舆论战的需要把握政策和策略
要想真正打赢舆论战,那么正能量传播队伍本身就有一个自身建设的问题。虽然在党的领导大为削弱甚至党的有关部门自身也有诸多立场和方法问题的今天,基本上还在各自为战的正能量传播队伍自身建设有很大在困难,也没有公信力很强的权威机构予以适时掌控,但党在以往各个历史时期思想建设组织建设的影响也是积累了很多财富的,而且这些财富也得到了越来越多的正能量传播者的认同,那么这种趋势也是可资借助以对正能量传播者形成影响力的!而且这种影响力还有可能越来越大。那么利用现有的平台,传播和学习历史的经验和历史的教训,就应该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予以考虑。
正能量传播者特别是网络正能量传播者中最重要的组成是青年,他们热情很高,能量很大。但他们大多是对社会现状不满的小布尔乔亚,很多人是被公知或负能量传播者给恶心或“逆反”成“自干五”或“左派”的,因为历史和现实的原因,他们没有系统地接受过马克思主义的教育,没有系统地接受过革命历史中的教训和挫折的教育,还谈不上掌握了马列主义的思想武器,他们本身的可塑性仍然很大,在对社会现实中负面影响的本能反抗中,肯定会产生各种极端化的思维和行动,这就需要对他们施加影响——这种影响目前还只能在为数不多的正能量传播平台上实施。
比如,正能量传播者们目前面对一个很大的问题就是如何面对建国以来的历史,这个分歧就很大,极端者就是各取其一而否定其二,这个问题如果不处理好,正能量传播队伍分裂分化乃至势不两立,甚至一部分人蜕变为负能量,那几乎就是一种必然。如此,就需要预估这种趋向并将其影响边缘化最小化,就需要通过已有的正能量传播平台用摆事实讲道理的方式传播“两个不能否定”,在讲清楚“否毛要天下大乱”,也要认识“否邓也要天下大乱”的道理!我们可以检点毛时代邓时代各自的得失,但必须坚持两个时代的传承关系、递进关系以及“否定之否定”的关系——否则执政党的合法性将无以延续!在认识右的危害的同时,也要认识“左”的危害!“盛世危言”的呐喊喧呼必须有所节制,“震惊中央”的夸张造势必须有所收敛。多干事,少整景,应该成为正能量队伍的时尚。
在网络舆论战中还有一个趋势,就是存在着“左推墙”和“右推墙”这两种极端势力:极右的“推墙党”认为执政党是“共产主义邪恶势力”、“执政党不是民选没有合法性”,因而鼓吹推翻执政党;极“左”的“推墙党”认为执政党已然成为“修正主义集团”、“权势利益集团”,“站到了工农群众的对立面”,因而必须打倒。这两种力量在对社会现实不满的群众特别是青年受众中,都有一定的影响,这也是值得重视而且需要使之边缘化的。正能量的传播者们,尤其不能随意提出夸张和极端的口号。比如,现在不少人提出要推翻十一届三中全会决议,这个问题就是一个很敏感很重要的问题,不能说这个决议一点问题没有,不能说这个决议重新认识和探讨没有必要,但要“彻底推翻”,那就是另一个问题了!我就曾经跟“左推墙”讨论过:如今“右推墙”也要推翻这个决议,推翻的目的是彻底否定前三十年乃至整个党的历史,你们同意么?你们和他们的劲儿是在往一处使?如果你们合力不同心推墙成功了,是你们“左推墙”说了算还是“右推墙”说了算?你们自己掂量一哈本钱,你们有没有能力拿下“右推墙”掌控大局而不生出万劫不复的内乱来?以文化大革命为例,最高领袖那么大的权威,不也生出了那么大的乱子么?如果再生出比这更大的乱子来,那这个国家真就是四分五裂万劫不复了,到时候,你们是历史罪人还是功臣?……
在舆论战中,正能量的传播队伍要逐渐形成自己的舆论主导地位,还任重而道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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