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贸易制度加速了社会革命
4月2日 ,全世界最主要的资本家政客在伦敦召开G20峰会,商讨“同舟共济”,“携手共进”拯救资本主义经济危机的灵丹妙药,提出许多国际水平的“改革开放”“创新发展”对策,改革“金融监管”,改革“主权货币”,开放“各国市场”,开放“资本投资”。创新“国际接轨秩序”,发展“实质性成果”,“达成反对保护主义的共识”,推进“全球贸易自由化进程”。 你刚唱罢我登场,一个比一个“坚定”,一个比一个“有效”,一个比一个“合理”,一个比一个有“信心”。
“当前,最紧迫的任务是全力恢复世界经济增长,防止其陷入严重衰退;反对各种形式的保护主义,维护开放自由的贸易投资环境;加快推进相关改革,重建国际金融秩序。我们应该进一步落实国际社会达成的共识,树立更坚定的信心,采取更有效的措施,开展更广泛的合作,实施更合理的改革,努力取得实质性成果。”
“进一步反对保护主义。近来,贸易保护主义和其他形式的保护主义明显抬头,这不符合我们在华盛顿峰会上达成的反对保护主义、避免政策内顾的共识。上世纪二三十年代经济大萧条时期,保护主义曾盛行一时,带来了严重后果。历史的教训一定要汲取。当前,任何国家和地区都不应借刺激经济之名、行保护主义之实。我们应该共同反对以保护本国就业为由对外国劳务人员采取歧视性做法。我们应该共同反对任何形式的贸易保护主义,反对以各种借口提高市场准入门槛和各种以邻为壑的投资保护主义行为,共同反对滥用贸易救济措施。我们希望有关国家放宽对发展中国家不合理的出口限制,努力扩大双边贸易规模。多哈回合谈判事关全球贸易自由化进程。我们应该共同坚守2008年7月有关各方达成的共识,在现有框架基础上继续前进,推动谈判早日取得全面、均衡的成果。”
“自由贸易”能否拯救资本主义?“自由贸易”只能加速资本主义的危机和灭亡,这就是无产阶级对“自由贸易”的看法。“过时”马克思主义与“创新”马克思主义对“自由贸易”有根本不同的认识,特色已经不信马克思的“教条”了,但是,今天,全世界无产阶级在失业和贫困中,向危机的资本主义制度,正在发动一次又一次英勇的罢工、游行、起义、斗争。
“过时”的理论,用不着改动,已经足以戳穿21世纪骗子的“发展”,马克思在一百六十年前就痛斥了资产阶级“自由贸易”的新老贩子们,真有先见之明,不愧是世界级无产阶级经济学家。
请看马克思1848年“关于自由贸易的演说”摘录:
英国谷物法的废除(注:废除谷物法的法案是在1846年6月通过的。英国的谷物法规定了高额的谷物进口税,旨在限制或禁止从国外输入谷物,此项法律是为维护大地主的利益从1815年起实施的。谷物法引起了工业资产阶级和土地贵族之间的斗争,这一斗争是由曼彻斯特的工厂主科布顿和布莱特于1838年创立的反谷物法同盟领导的,反谷物法的工业资产阶级在自由贸易的口号下取得了胜利,结果在1846年通过了关于废除谷物法的法案。这一措施以及由此引起的谷物价格的下跌,虽然使生活费用有所减低,但归根结底还是降低了工人的工资,增加了资产阶级的利润。谷物法的废除沉重地打击了土地贵族,促进了英国资本主义更迅速的发展。)是自由贸易在19世纪取得的最伟大的胜利。在厂主们谈论自由贸易的所有国家里,他们主要指的是谷物和一切原料的自由贸易。对外国谷物征收保护关税,这是卑劣的行为,这是利用人民的饥饿进行投机。
廉价的面包,高额的工资(cheap food,high wages),这就是英国的自由贸易派(注:自由贸易派,即曼彻斯特学派,是19世纪上半叶在英国出现的资产阶级政治经济学的一个派别,其主要代表人物是曼彻斯特的工厂主理·科布顿和约·布莱特。19世纪20-50年代,曼彻斯特是自由贸易派的宣传中心。该学派提倡自由贸易,要求国家不干涉经济生活,反对贸易保护主义的原则,要求减免关税和奖励出口,要求废除有利于土地贵族的、规定高额谷物进口税的谷物法)。1839年曼彻斯特的自由贸易派建立了反谷物法同盟。40年代和50年代,自由贸易派组成了一个单独的政治集团,后来成为自由党的左翼。)不惜耗资百万力求达到的唯一目的,他们的热情已经感染了他们在大陆上的同伙。总之,人们要求自由贸易,是为了改善劳动阶级的处境。
可是,奇怪得很!想尽办法让人民得到廉价的面包,而人民却毫不领情。现在英国的廉价面包,如同法国的廉价政府一样,都信誉扫地。人民把那些充满献身精神的人们,包令、布莱特一类人及其同伙,当作自己最大的敌人和最无耻的伪君子。
谁都知道:在英国,自由派和民主派之间的斗争被称为自由贸易派和宪章派(注:宪章派是宪章运动的参加者。宪章运动是19世纪30-50年代中期英国工人的政治运动,其口号是争取实行包括要求普选权和一系列为工人保证此项权利的许多条件的人民宪章)。英国工人阶级为实现人民宪章掀起了广泛的群众性政治运动,宪章运动出现过三次高潮。由于资产阶级收买工人上层和工人阶级政治上的不成熟,到50年代中期运动终于失败。宪章派的领导机构是“全国宪章派协会”,机关报是《北极星报》,左翼代表人物是哈尼、琼斯等。恩格斯称宪章派是“近代第一个工人政党”(见本选集第3卷第712页)。列宁把宪章运动称作“世界上第一次广泛的、真正群众性的、政治上已经成型的无产阶级革命运动”(见《列宁全集》中文第2版第36卷第292页)。
显而易见,当一切商品跌价时(这种跌价是自由贸易的必然结果),我用一个法郎买的东西要比过去多得多。而工人的法郎和其他任何别的法郎一样,具有同等价值。因此,自由贸易对工人会是非常有利的。但是这里只产生了一个小小的不方便,也就是说,工人在以自己的法郎交换别的商品以前,必须先以自己的劳动去交换资本。要是当他进行这种交换的时候,仍然能以同量的劳动换得上述数量的法郎而其他一切商品又在跌价的话,那么他在这种交易中始终都会是有利的。困难并不在于证明当一切商品跌价的时候,用同样的钱可以买到更多的商品。
经济学家总是在劳动与其他商品相交换的时候去观察劳动价格。可是他们却把劳动与资本相交换这一环节完全置之度外。
当开动生产商品的机器需要较少的费用时,则保养被称为劳动者的这种机器所必需的东西,同样也得跌价。如果一切商品都便宜了,那么,同是商品的这种劳动的价格也同样降低了。而且,正如我们在下面将看到的,这种劳动商品的价格的下跌较其他的商品要大得多。那时候,仍然继续相信那些经济学家的论据的劳动者将发现自己口袋里的法郎已经融化,剩下的已不到5苏了。
于是经济学家们会对你们说:好吧,我们同意说工人之间的竞争(这种竞争在自由贸易的统治下恐怕也不会减少)很快会使工资和低廉的商品价格互相一致起来。但是,另一方面,低廉的商品价格会导致消费的增加;大量的消费要求大量的生产,而大量的生产又引起了对人手需求的增加;对人手需求增加的结果将是工资的提高。
全部论据可以归结如下:自由贸易扩大了生产力。如果工业发展,如果财富、生产能力,总而言之,生产资本增加了对劳动的需,那么,劳动价格便提高了,因而工资也就提高了。资本的扩大是对工人最有利不过的事。这一点必须同意。要是资本停滞不动,工业却不会停止不动而是会垮台的,在这种情况下作为工业垮台的第一个牺牲品的便是工人。工人将先于资本家而死亡。而在资本扩大时,就像上面所说的,在对工人最有利的情况下,工人的命运又将如何呢?他还是一样会死亡。生产资本的扩大也就意味着资本的积累和积聚。资本集中的结果是分工的扩大和机器的更广泛的使用。分工的扩大使劳动的专门技能,劳动者的专门技能化为乌有,从前需要用这种专门技能的地方,现在任何人都能做得到,从而工人之间的竞争也就加剧了。
这种竞争之所以更趋激烈,是因为分工使一个工人可以完成三个人的工作。机器的采用在更大规模上产生了同样的结果。生产资本的扩大迫使工业资本家采用不断扩大的生产资料进行工作,从而使一些小企业主破产,把他们抛入无产阶级队伍。其次,因为利息率随着资本的积累而下降,小食利者不能再依靠自己的利息过活,只好到工业中去工作,从而扩大无产者的人数。
最后,生产资本越增加,它就越是迫不得已地为市场(这种市场的需求它并不了解)而生产,生产就越是超过消费,供给就越是力图强制需求,结果危机的发生也就越猛烈而且越频繁。另一方面,每一次危机又加速了资本的集中,扩大了无产阶级的队伍。
这样,随着生产资本的扩大,工人之间的竞争更剧烈了。大家的劳动报酬都减少了,而一些人的劳动负担也增加了。
包令博士在演说中所引用的事实是真实的,所以他的演说就更为出色。但是他力图掩盖这些事实时所使用的措辞,和自由贸易派的一切说教一样,是伪善的。他把工人描写成应该以更廉价的生产资料来代替的生产资料。他故弄玄虚,把他所说到的这种劳动看作完全特殊的劳动,而把排斥手工织工的机器也看作特殊的机器。他忘记了,任何一种手工劳动总有一天都要经受手工织布劳动的命运。
“实际上任何机器设备的改进,其固定不移的目的和意图就是要完全排除人的劳动,或者用女工、童工的劳动代替成年男工的劳动,用非熟练工人的劳动代替熟练的手工业工人的劳动,以求降低劳动的价格。在大多数机器纺纱厂(英文叫throstle-mills)中,纺纱的尽是些16岁及16岁以下的小姑娘。由于用自动纺纱机代替了简单的骡机,大部分纺纱工被解雇,留下的仅是些少年儿童。” (注:这段引文引自安·尤尔《工厂哲学,或工业经济学》1836年布鲁塞尔版第1卷第34页。)
自由贸易的最狂热的信徒尤尔博士的这些话,是对包令先生自白的很好的补充。包令先生谈到某些个人的不幸,同时又告诉我们,这些个人的不幸必然要置整个阶级于死命;他谈到了过渡时期的暂时的苦难,而且毫不讳言,这些暂时的苦难,对大多数人说来,是从生存到死亡的转变,而对其他的人说来,是从他们过去的处境到更坏的处境的转变。如果他进一步说,这些工人的不幸是和工业的进步不可分割地联系着的,而且是民族的福祉所必要的,那么,他也就等于承认劳动阶级的苦难就是资产阶级福祉的必要条件。
包令先生慷慨地给予奄奄待毙的工人的一切安慰,以及自由贸易派所创立的全部补偿理论总的来说可归结如下:
成千上万的奄奄待毙的工人们,你们不应灰心失望。你们可以非常平静地死去。你们的阶级是不会绝种的。它将永远保有足够数量的人听任资本去宰割而不致死绝。如果资本不力求保存工人这种可供其不断地剥削的材料,资本又怎能使自己得到有效的运用呢?
那么,为什么还要把关于实现自由贸易对工人阶级状况的影响作为未解决的问题来谈呢?从魁奈到李嘉图的经济学家们所表述的一切规律是建立在这样的假定上的:迄今妨碍自由贸易的羁绊已不再存在。这些规律的作用随着自由贸易的实现而加强。其中第一条规律是说,竞争把每一种商品的价格都降低到该商品的最低生产费用。因此,最低工资是劳动的自然价格。什么是最低工资呢?要维持工人使他能勉强养活自己并在某种程度上延续自己的后代,就需要一些物品,最低工资恰好就是为生产这些必需品所必要的支出。
不要因此而认为工人只能得到这种最低工资,也不要认为他所得到的总是这种最低工资。
不是的,在这一规律的作用下,工人阶级有时也有较幸运的时候。有时他的所得也会多于这种最低工资,但这种多余部分不过是补充了他在工业停滞时期所得低于最低工资的不足部分而已。这就是说,工业经过繁荣、生产过剩、停滞、危机诸阶段而形成一种反复循环的周期,在这一定的周期内,如果把工人阶级高于必需的全部所得和低于必需的全部所得合计起来,那么它所得的总额恰好是这个最低额;换言之,工人阶级只有经历一切苦难和贫困,在工业战场上抛下许多尸体,才能作为一个阶级保存下来。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阶级还是继续存在下去,而且它的数量还在增长。
事情还不止此。随着工业的进步,出现了更廉价的生活资料。于是,烧酒代替了啤酒,棉织品代替了毛织品和亚麻织品,马铃薯代替了面包。
因而,由于不断地找到以更廉价更低劣的食品来维持劳动的新方法,最低工资也就不断降低。如果说,起初这种工资迫使人为了活下去而去劳动,那么,到最后就把人变成机器人了。工人存在的全部价值只不过在于他是一种生产力而已;资本家就是这样来对待工人的。
随着经济学家们的前提,即自由贸易的实现和成为现实,劳动商品的这一规律,即最低工资的规律也就显现出来。因此,二者必居其一:或者全部否定以自由贸易这一前提作基础的政治经济学,或者就同意说在自由贸易的情况下工人一定要经受经济规律的严厉打击。
让我们来作个总结:在现在的社会条件下,到底什么是自由贸易呢?这就是资本的自由。排除一些仍然阻碍着资本前进的民族障碍,只不过是让资本能充分地自由活动罢了。不管商品相互交换的条件如何有利,只要雇佣劳动和资本的关系继续存在,就永远会有剥削阶级和被剥削阶级存在。那些自由贸易的信徒认为,只要更有效地运用资本,就可以消除工业资本家和雇佣劳动者之间的对抗,他们这种妄想,真是令人莫解。恰恰相反,这只能使这两个阶级的对立更为显著。
假定一旦不再有谷物法,不再有海关,不再有城市进口税,一句话,假使工人迄今仍然抱怨的造成自己贫困境遇的那些偶然情况都全部消失,那时,一向掩盖着他的真正敌人的一切帷幕就被揭开了。
他将看到摆脱羁绊的资本对他的奴役并不亚于受关税束缚的资本对他的奴役。
先生们,不要受自由这个抽象字眼的蒙蔽!这是谁的自由呢?这不是一个普通的个人在对待另一个人的关系上的自由。这是资本压榨劳动者的自由。
当这种自由不过是自由竞争基础上的必然产物时,怎么还能把自由竞争奉为自由的观念呢?
我们已经指出,在同一个国家里,自由贸易在不同的阶级之间会产生怎样一种友爱。即使自由贸易在世界各国之间建立起友爱关系,这种友爱关系也未必更具有友爱的特色。把世界范围的剥削美其名曰普遍的友爱,这种观念只有资产阶级才想得出来。在任何个别国家内的自由竞争所引起的一切破坏现象,都会在世界市场上以更大的规模再现出来。我们不需要更多地停留在自由贸易的信徒对这个问题所散布的诡辩上,这些诡辩同我们的三位获奖者霍普、莫尔斯和格雷格先生的论证完全一样。
如果说自由贸易的信徒弄不懂一国如何牺牲别国而致富,那么我们对此不应该感到意外,因为这些先生们同样不想懂得,在每一个国家内,一个阶级是如何牺牲另一个阶级而致富的。
但是,先生们,不要以为我们之所以批判自由贸易是打算维护保护关税制度。
一个人宣称自己是立宪制的敌人,并不见得自己就是旧制度的朋友。
但是,保护关税制度不过是为了在某个国家建立大工业的手段,也就是使这个国家依赖于世界市场,然而,一旦它对世界市场有了依赖性,对自由贸易也就有了或多或少的依赖性。此外,保护关税制度也促进了国内自由竞争的发展。因此,我们看到,在资产阶级开始以一个阶级自居的那些国家里(例如在德国),资产阶级便竭力争取保护关税。保护关税成了它反对封建主义和专制政权的武器,是它聚集自己的力量和实现国内自由贸易的手段。
但总的说来,保护关税制度在现今是保守的,而自由贸易制度却起着破坏的作用。自由贸易引起过去民族的瓦解,使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间的对立达到了顶点。总而言之,自由贸易制度加速了社会革命。先生们,也只有在这种革命意义上我才赞成自由贸易。
1848年2月初以小册子形式在布鲁塞尔出版
原文是法文
选自《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卷第444-459页
谨以此文纪念即将到来的“五一”,全世界无产阶级战斗的节日。
和尚 读“过时”书,看“俱进”事。 2009-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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