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举实质上也是个优化配置资源的问题,普选之所以是民粹的游戏,症结在且只在于:自由竞争只能是限定系统内的自由竞争,如系统无限开放,没有具体的范畴与范围,连信息对称都不可能,何有均衡?自由绝非毫无边际的为自由而自由,而是向着均衡的自由,向着在限定系统内最优化配置资源的自由。要超越西方话语体系,当务之急是理论研究在技术上必须返本归源,回归基础研究。
——题记
西方话语体系的漏洞
中共中央机关刊《求是》2013年第11期刊发题为《走出民主政治研究的困局》的文章,对西方民主政治的理论和实践提出质疑甚至否定。这是非常需要学术勇气的,因为西方民主在国际舆论场已形成话语霸权,不容置疑,充其量也只是所谓“最不坏”的“否定之肯定”。该文对西方民主政治提出了诸多有现实感的质疑及有启发性的批评,如“政客不负责任的承诺”、“不断降低的投票率”,“德性被排挤出政治生活”、“制造对立和分裂”。但西方民主政治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种恶果,它陷入了什么困局,如何走出困局,似乎仍需要更深的分析。
西方话语体系包含非常好的要素,典型如自由、民主和人权的概念,这一点毋庸置疑。但另一点也毫无疑问,那就是:虽然也经西方学人一代接一代的完善,西方话语体系仍存在严重的矛盾甚至明显的漏洞,典型亦如自由、民主和人权的概念,平等、民主和自由的确是人的重要追求,但人并不追求抽象的平等、民主和自由,人性的指向首先在于人比人的优越感,《旧制度与大革命》托克维尔一句话点破:“人们似乎热爱自由,其实只是痛恨主子。”颇有影响的心理学家埃里希?弗洛姆曾提出“逃避自由”的论述,也可谓一针见血,绝大多数人确实在逃避自由。被奉为“经济学之父”的亚当?斯密曾明确写道:“尽管这会产生一种约束力,使他随之失去自由,然而,人们认为,这使大人物变成众人羡慕的客观物件,并补偿了因追求这种地位而必定要经历的种种辛苦、焦虑和对各种欲望的克制;为了取得它,宁可永远失去一切闲暇、舒适和无忧无虑的保证。”如果肯定人性的指向在于人比人的优越感,整个西方话语体系可能都得推倒重来。这也正是马克思主义的伟大之处,列宁曾评论说:“凡是资产阶级经济学家看到物与物之间的关系的地方(商品交换商品),马克思都揭示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普选是民粹的游戏
正因为概念与理念存在明显漏洞,西方民主在工具和操作上也陷入误区。这一点最集中而鲜明地表现在“普选”上,所谓普选,即公民普遍参加国家代表机关的选举,不仅是当前的世界潮流,而且还成了自由民主的标签:判断一个国家是不是自由民主,只需要看一条,即是否实行了全民普选。但实质上,普选不过是民粹的游戏!这看起来冒天下之大不韪,但道理再简单不过。
可从一个司空见惯的生活现象谈起,时下几乎人手一台手机,随时联络每一位亲朋好友,但查阅通信记录能轻易发现:每个姓名及号码的往来次数大不一样,有的频繁互动,有的偶尔互动;有的稀落互动。决定因素首先是亲情与利益,但存在亲情与利益关系的人也不一定经常互动,原因可能更在于“我”本有限,时间极其有限,精力极其有限,“我”也只能进行极其有限的真诚互动,其次只能一般交往,再次只能应付甚至客套乃至“忽悠”。即便最纯粹的真诚待人者,也不可能做到一视同仁。真诚互动之所以有限,是因为真诚互动需要时间和精力的投入及消耗,用经济学的术语讲,存在交易费用。
这正是普选不靠谱的原因!毫无疑问,选举活动属于交易,是投票人与候选人之间的交易,候选人要获得投票人的认同乃至选票,就需要展示自己的理念及能力,更需要让候选人理解自己的理念及能力,即克服候选人与自己之间存在的认识差距,这就是交易。既然是交易,由于“我”本有限,像别的任何理性交易一样,理性选举也必定有限,只能在一定范畴和范围内进行,绝对不能一窝蜂。如果一窝蜂,投票人或许想理性地投票,但由于时间和精力有限,难以对候选人作出认真研究,甚至对候选人的信息也难辨真假,很容易作出非理性投票;候选人或许也理性地拉票,但更因为时间和精力有限,难以对投票人作出细致的解释,而且还必须考虑及应对竞争对手的作为,更容易作出非理性拉票。两相迭加和激荡,一窝蜂的选举几乎不可能理性,而极其可能沦为一场煞是热闹、充满做作甚至“劣币驱逐良币”的民粹游戏!这并非危言耸听,在以货币作为选票的纯经济市场选举中,屡见不鲜。
为什么“劣币”能够“自由”驱逐“良币”
张三在杏花村开酒店,由于酒好味醇,生意热火朝天,远近闻名,牧童遥指。李四看在眼里,想在心里,也到杏花村开酒店,虽没有好酒,也根本不知道弄酒,纯粹是眼红张三大把赚钱。但李四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应该在哪些方面发挥,不仅选定一个交通更加便利的位置,而且把自己的酒店装修得十分排场。张三一开始没在意,认为自己的酒是真家伙,对方都没弄过酒,还想叫板不成?更何况自己在这里经营多年,有稳定的客户。但客流量不客气,马上就有了下降。这正常不过,李四的酒店新开张,多了一重信息干扰。尽管不知道李四的酒怎么样,一部分本地客人肯定要去尝尝鲜,外地客人可能更要一睹为快,因为这里的装修更排场。甚至村口的牧童也受到信息干扰,由于没喝过,不知道哪家的酒更好,不能随便指了。张三还算精明,立即作出调整,也大搞装修。但心里还是有些别扭,觉得这是做表面文章,甚至时不时一声叹息:这世道怎么啦?李四则另一种心态,虽也重视把酒弄得醇正些,但拿手好戏是做表面文章,看到张三也大搞装修,他更在包装上狠下功夫,在村口树起广告牌,标榜“杏花村正宗”,还贿赂牧童一些好处,以至牧童再也不指了,有客人问起,就眼神往广告牌上一飞。张三得知,晕倒……
事情就这样越搅越复杂,一个仿冒做酒的搅得一个真做酒的没法子安心做酒了!原本一个酒的竞争,却导致包装、装修、广告乃至贿赂的竞争。谁是受益者呢?毫无疑问,仿冒做酒的李四!谁是受害者呢?张三当然深受其害,原本有真家伙,现在却不得不随李四起舞,大搞歪门邪道。但最大的受害者还不是张三,而就是广大消费者,包装、装修和广告是需要成本的,贿赂更是需要银子,资源已发生严重错配,这一切最后都摊给了消费者。甚至整个社会的风气受到毒化,一个个学习李四好榜样,都不务正业了。
政治普选为什么“横行”
可谁能说李四的不是呢?尽管干的是仿冒做酒的勾当,但他并没有强买强卖,而是市场普选出来的王者。但毫无疑问,李四是个不折不扣的投机分子,如没有张三的祖传好酒在先,李四会开酒店吗?不仅不会开酒店,李四甚至都不会到杏花村来。说白了,李四就是张三的寄生虫!有人辩解:李四刺激张三搞装修和广告,带动了服务业,不也是贡献?有人声张:不要恐惧李四,经过一定的时间检验,市场会作出公正的判断,真酒就是真酒,仿冒就是仿冒。这都有一定的道理,如允许相应时长的博弈,真的一定战胜假的,正如有名言提到,最高明的骗子也不可能在所有时刻欺骗所有人。但在特定的时间区域,假的完全可能战胜真的。由于现实情势的复杂和残酷,所允许的时长往往极其有限,假的更有可能战胜真的——张三不就被李四“逐”得都睡不好觉了么?
就像当前风靡全球的市场经济是一窝蜂的自由竞争一样,当前风行全球的全民普选也是一窝蜂的自由竞争,其实都是伪自由主义,区别是在于:全民普选大多关于政治,结果难以检验,公说公的好,婆说婆的好。但货币投票的市场选举中,不仅结果容易检验,更重要的是,再选举无时无刻都在进行,不像政治普选多年一遇。拿杏花村开酒店来说,李四大肆投机,一时间“驱逐”张三,但经过一段时间的“注目”,信息逐步得到对称,顾客会重新发现真金,通过再选举把形势扳过来,张三重新为王。
选举实质上也是个优化配置资源的问题,普选之所以是民粹的游戏,症结在且只在于:自由竞争只能是限定系统内的自由竞争,如系统无限开放,没有具体的范畴与范围,连信息对称都不可能,何有均衡?自由绝非毫无边际的为自由而自由,而是向着均衡的自由,向着在限定系统内最优化配置资源的自由。
凭什么横蹈沧海
“沧海横蹈,方显英雄本色。”问题是凭什么横蹈沧海,事实已经表明,一般意义上的物议不仅“蹈”不了海,更没法纵“横”,反倒招致更大的非议,甚至贻笑大方。要避免掉入西方的“话语陷阱”,甚至希望实现对西方话语体系的超越,当务之急是理论研究在技术上必须返本归源,回归基础研究,正如刘奇葆同志所呼吁的:“建设哲学社会科学创新体系,关键是要加强基础研究,打牢学术根基。没有扎实深入的基础研究作支撑,学术的影响力和生命力就难以持久。纵观哲学社会科学发展史,基础领域的重大发现和突破往往孕育着新的学术变革,不仅能催生新的研究领域、思想观点,而且会极大改变学术的概念范畴、话语系统。”如真的能够返本开新,超越西方话语体系也并非不可能,诚如毛泽东青年时谈到的:“当今之世,宜有大气量人,从哲学、伦理学入手,改造哲学,改造伦理学,根本上变换全国之思想。此如大纛一张,万夫走集;雷电一震,阴曀皆开,则沛乎不可御矣!”
(本文系外交和国际关系智库察哈尔学会研究员、注目礼理论体系创建人,主体论证来自运用注目礼理论阐释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长篇论述《“党制”红旗迎风飘扬——返本归源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及普世价值》,以上个人观点不代表机构团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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