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子弹飞》这部电影里有一句台词我很喜欢,“站着就把钱给挣了!” 欣赏之余,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当今社会,到底谁能站着就把钱给挣了?
照理说,在一个官有化的社会里,当官的必然是一个强势的阶级,他们是最有可能站着挣钱的。仔细想想,其实不然。德国铁血宰相俾斯曼有句名言:“你只要去当官,就注定没有自由。”这是句非常富有哲理的话。你只要处在官僚阶级之中,就必然会有各种各样的上级,古语说,官大一级压死人。在这些形形色色的上级面前,你固然挺不起胸膛,更要命的是,除非你是官员中最大的那个,否则你必然会有一个顶头上司。你的升迁,你的福利都要看他的颜色,哪里还会有站着挣钱的可能呢?
既然站着挣不到钱,那就要想其他办法了。电影里葛大爷扮演的老汤是一个县长,姜文演的张麻子曾瞪着眼对他说了句:“你就是个骗子。”是的,他们就是些骗子。骗子是不可能站着的,他们要么猫着,有时还会跪着。还记得老汤是怎么死的吗?屁股挂在了高高的树梢上,而脑袋却和一堆银子搅在一起。屁股的位置高高在上还自认为人民公仆,脑袋里却整天想着怎么挣人民的币。这分明是一个人格分裂的写照。这样一个阶级,没有自由,整天算计,一不小心跟错了船,脑袋还可能搬家,整个一堆可怜的机器!
在一个以私有制为基础的市场经济体系中,如果你是个成功的经营者,你就有了充分支配自己剩余的自由,这是对所有成功者的奖赏。可是,钱并不是那么好挣的,尤其是在我们这个社会里。发哥在影片中一饰两角,为什么要这样呢?因为我们社会里的资本家阶级本来就具有两面性。一方面,那些所谓的企业家们在他的员工面前颐气指使,在公众面前光鲜亮丽,一副成功者自居的嘴脸。但成功的背后却是需要代价的。你不是要挣“到了”吗?在那些绿油油花纸片拥有者面前,你直的起腰吗?你做生意没有资金是不行的,在我们这个官有化的社会里你怎么办?
这个时候,另一个发哥就要出场了。在“到了”面前他卑躬屈膝,“亲爱的,请给点订单吧!” 在“人民的币”面前,他索性下跪,“大人,请给点贷款吧!” 站着挣钱对这个阶级是个奢望,想想也挺可怜,时常要跪着,还不时要站出来秀一把,走狗大概都是这样的吧!
无论怎么说,以上两个阶级在我们的社会里还算是相对的强势。有强势的,就必然有依附的。冯小刚的戏虽不多,但他诠释的师爷就是这样一个阶级。公正的说,知识分子这个群体应该是天然信仰自由的,如果再加上独立的人格,他们应该是这个社会的脊梁。可是在我们的社会里,体制内的知识分子要评级,体制外的知识分子要挣钱。他们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不依靠强势阶级如何向上爬?他们出路不是被官僚收编,就是被资本收买。这不,老汤不是对师爷说了嘛,“你要伺候好我,就得先哄好我的夫人。”
夫人又是谁呢?当然是官夫人呢。在两大强势阶级背后,除了靠出卖智力的依附者,还会有出卖色相的,反正是什么值钱就卖什么吧!夫人有句台词很经典,“反正呢,我就是想当县长夫人。谁是县长,我无所谓!兄弟,别客气嘛。” 她们和师爷其实是一路货,不同的是,一个是跪在向上爬的路上,一个是跪在伸开腿的床上。结果呢?师爷死在了路上,师奶死在了床上。一群可怜的蛆都倒在了曾经工作与战斗过的地方。
《让子弹飞》这部电影一个有趣的地方就是,你可以在影片的角色里找到很多社会中的原型。看到了胡万,会想像成法官;看见了胡千,会想到了黑帮;等到姜武扮演的武举人出场时,你一定会想起了城管。可是,有一个阶级在影片里却没有,主要是影片反映的民国年代还不会有这个阶级,中产阶级。
这是一个在当今网络上非常活跃的阶级,他们自称“屁民”,或者指称别人是“屁民”。其实他们哪里有如此下贱呢?在我们的社会有的是比他们下等的阶级。他们只不过憋的难受有屁要放而已。这说明了他们已经朦胧的看清了社会的现实。怎么看清的呢?因为自己的境遇,政治上他们没有选择的权力;经济上他们有沉重的压力;生活中他们感觉无力。站着挣钱那是绝无可能,在上司面前,在老板眼前,在老婆跟前,除了匍匐前进,还能怎么样?所以在网络上,他们需要给力!
说他们朦胧,是因为他们之中大部分头脑不清。他们大都痛恨官僚,为什么如此呢?除了网络舆论的推波助澜,更要紧是因为通往官僚的路是那么的狭窄,每年公仆考试的录取率不断下降,一方面痛恨,一方面挤扁了头也冲不进去,失望转成了绝望,绝望了又重新鼓起希望,改革吧,改了以后或许我还有希望。先生小姐们,你也不想想,两个强势阶级尚且看人眼色,你就是硬挤进去,不过是多了一个跪着的。对他们我只能送上四句话:“讲民主你缺少风度,玩政治你不懂权术。闹革命你没有胆量,搞改革你越发走样。” 这是一群跪着的不服输的可怜虫,由于不服输,所以依旧朝上艰难的爬着。虽然可怜但不值得同情,真正需要同情的是我们在舆论里很少看到的大多数,沉默的大多数!
在这些大多数里,有的人是因为出生不好,有的人是因为机遇不够,有的人可能是能力不行,基于这样那样的原因,他们被牢牢的摁死在社会的底层。被摁的时间久了,跪着成了常态,心态也变的麻木了。当张麻子把劫富来的银子抛到这些人的面前,由于麻木,很快的,银子从哪儿来就回那儿去了。张麻子给他们发枪,还是由于麻木,他们甚至举不起来。他们在干吗?他们在等待,他们在观察。长期的弱势地位让他们懂得了一个道理,“谁赢我就跟谁走!”这不是智慧,这是一种无奈,更是一种悲哀。
张麻子没有办法,只能朝着恶霸堡垒的铁门射出一颗颗正义的子弹。一颗子弹不足以摧毁整个大铁门,可是张麻子知道一个道理,如果让子弹飞起来呢?每一次恶霸的作孽都会引来一发愤怒的子弹,做的孽越多,招来的子弹就越多。终于有一天,愤怒会演变成怒火,麻木会质变成行动。当花姐抄起双枪,当武举人也拿起家伙,铁门是会被打烂的。
然后呢?该分的都分掉了,该走的也依然要走。跟着张麻子革命的兄弟们要去上海,而且还要带着花枝招展的花姐。张麻子问他们,难道有肉吃了,就不革命了?兄弟们回答,革命本来就是喝酒吃肉。看着这一个个奔向远方的候补官僚与资本家,张麻子茫然了。难道这就是我要的革命,到底谁能站着就把钱给挣了?
德国著名的社会学家马克思韦伯有句名言:“人们自以为逃离了寺庙,却不知你已经成了终身的僧侣。”是的,在你无法控制的欲望面前,你就是资本的奴隶。在金钱的枷锁之下,你是不可能站着就把钱给挣了的!
想明白了这个道理,张麻子微微一笑,骑上大白马缓缓的走向了远方。在一抹夕阳的映衬下,他慢慢转过了头:“我还会回来的,等你们都跪得受不了的时候,我依然会回来,站着就把钱给你们分了,再见。”
相关文章
「 支持!」
您的打赏将用于网站日常运行与维护。
帮助我们办好网站,宣传红色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