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第一章 快乐走完最后一公里
柳黪灵魂相当重视第四卷的写作构思。他说若想写好这卷内容，需要请所有知情人员都来参与创作。我问他这么多人怎么合到一起创作。他反问鞍钢宪法是怎么说的？我回答两参一改三结合。他说对了，通知他们能来的全来，不能来的有想法可以通过微信转达。只有充分征求各方面意见，无论正反，只要实事求是，只有这样方能做出准确判断，方可做出一个更加贴近事实的结论来。
夜空如春水一般清洁，如蓝冰一般透明。遥远之处，氤氲着广泛的紫红色的光晕，宛如青烟，宛如山岚。青烟间，山岚里，隐约闪烁着一座座圆形透明建筑，参差错落，宛若红石榴籽。我正出神注目，忽然一条条黑影从秀色可餐的红石榴籽里一跃而出又一跃而出，竟然毫无痕迹。噗唧噗唧，宛如蝌蚪出世。黑色蝌蚪成群结队环游而来。到了略近之处忽地竖了起来，头朝上，脚朝下，宛如漂浮的海带，拥挤着，散发着莫名其妙的笑声，宛若春潮向我翻涌。我急忙躲闪，毫无半点触碰，宛若少年时观看的那场让人惊奇的立体电影的感觉。我第一次看见一群灵魂，第一次看见他们簇拥在一起的形态。他们自由自在地漂浮夜空，不像我们那样脚踏大地，身形稳固。我担忧他们不接触实地，就不会有真实的感受。而柳黪灵魂却毫无顾虑，说他们悬在高空俯视，看得更全面，听得更真亮，分析得更透彻。我没有体验，就没法反驳他。我问到哪里座谈，怎么开始？柳黪灵魂说就在这里嘛，长天作大幕，那就先放短片吧，话题就从短片内容谈起。大家可以随时随地插话，谁有不同意见都可以说说，畅所欲言。就这样，短片一放，就成了第一节的内容。可是，我还是被灵魂们的插言惊愕了，许多插言并非从灵魂的嘴巴说出来，我敢肯定，千真万确，只是头脑里的一闪念，竟然毫无遗漏，明晃晃地反映在银幕上面。这是座谈吗？莫不是灵魂们要挖掘某种思想？灵魂们采用这种方式座谈，让我深感忧虑。我要求读者朋友们，千万不能因为灵魂的言论雷人就信以为真，要时时保持定力，辨明思想与结论，这些言论不过是灵魂们天马行空的想象。
壹
工业起步大发展
短片清晰地展现了事物和人民的风貌，旁白相当朴实，直言不讳，结合画面生动地介绍了建国初期的建设场面。旁白说，建国初期，国际国内形势错综复杂，苏联东欧以及亚洲社会主义国家、人民民主国家以及一些民族独立国家给予了承认、同情和支持。但是，以美国为首的帝国主义侵略势力不甘心在中国的失败，坚持敌视立场，不但自己拒绝承认新中国，还阻挠其他国家承认新中国，阻挠新中国恢复在联合国的合法地位，在政治上孤立新中国，在经济上封锁新中国，在军事上威胁新中国，支持国民党残余势力破坏和捣乱新中国。在这里，刘樾灵魂插言说，确实如此，这些都是我的亲身经历。旁白继续说，经过帝国主义的长期侵略和掠夺，国民党反动派的腐朽统治，再加上日本帝国主义发动侵华战争，工农业遭受极大破坏，整个国民经济就是一个极其落后千疮百孔的破烂摊子。与解放前最好的年份相比，1949年的农业总产值下降了20%以上，工业总产值下降了一半，重工业下降了70%，轻工业下降了30%；钢产量只有15.8万吨，比最高年份的1943年92.3万吨减少了82.9%；原煤产量从6188万吨降到3243万吨，下降了47.6%；绵纱从245万件下降到180万件，下降了26.5%。工农业总产值比重，农业占70%，工业占30%，现代性工业只占17%。工业不但占比极小，而且基础十分薄弱，门类残缺不全，技术极端落后，生产水平低，完全没有形成独立完整的工业体系，特别是生产资料工业基本没有建立起来，所谓机械工业其实就是装配修理，设备大多依靠进口。工业布局极不合理，70%以上集中在东部沿海几个少数城市，内地特别是边远地区很少甚至根本就没有现代工业。在这里我看见短片右下角出现一个小方块，里面是柳城柳老老爷子灵魂的影像，我看见柳老老爷子捋了捋山羊胡子，又点了点头，在他的脑海里冒出了一连串的黑字：嗯嗯嗯嗯。看来柳老老爷子非常认可这样的描述。柳老老爷子是这群灵魂里年龄最长的老人，拥有最大的权威性。
旁白没有耽搁时间，继续说交通和通讯设施极其落后，铁路里程只有两万多公里，勉强通车的线路只占半数，没一条主干线能够全线通车。公路有三分之一不能使用。商业极不发达，大部分地区处于封闭半封闭状态。全国大约有4000万灾民亟待救济，城市大约有400万劳动者失业，有大量人员处在半失业状态，需要人民政府给予安置和救济。还有国民党政府遗留下来的几百万军政人员需要人民政府包下来管饭吃。更突出的困难是，国民党政府滥发纸币，造成恶性通货膨胀，物价飞涨，投机猖獗，市场混乱。就在这时我看见柳德蕃老爷子灵魂满眼泪水，点了点头。这老爷子实在不容易，他生在宣统末年，皇帝只比他大了几岁。他经历了五个时期，看了一个多世纪的春秋，阅尽人间春色。幸亏老爷子度量大，慢悠悠地活，宛若乌龟。要评论社会，老爷子最有发言权，有着丰富的思考，清楚谁好谁坏。可是越是这样的人越是少言寡语，宛若普天下的老百姓，默默承受，不发一句牢骚，不做任何评论。
旁白看了柳德蕃柳老爷子灵魂一眼继续说，帝国主义和国民党反动派断言新中国无法克服困难，他们等待新中国的失败。在资本家群体里面也流传着各种各样的说法，有的说共产党打仗行，搞经济建设不行。有的说共产党军事打一百分，政治打八十分，经济打零分。似乎新中国离开了资产阶级寸步难行。但是他们没有想到，共产党和人民政府，团结全国人民，同心同德，多方面开展经济工作，没收官僚资本，建立国营经济，坚决打击投机倒把，稳定物价，组织失业人员开展生产自救，到1950年，已有工矿企业2858家，金融企业2400家，还有一批公私合营企业。抗美援朝战争爆发，根据边打边稳边建设的方针，有重点地开展经济建设，在前三年投资66.27亿元，年平均超过了北洋军阀、国民党政府任何一年的建设投资，重点开展了水利建设、交通运输建设和以煤电钢铁为主的工业建设。水利工程投资8.25亿元，仅1952年的投资就等于国民党时期投资最高年份的52倍，比较著名的工程有治淮工程、荆江分洪工程和官厅水库工程。交通建设投资达17.7亿元，建成了成渝铁路、天兰铁路以及来睦铁路；在建铁路有宝成铁路、兰新铁路、丰沙铁路等；全国通车铁路达2.4万多公里，特别是成渝铁路结束了四川没有铁路的历史。新建公路3846公里，全国公路通车里程达到12.67万公里，通往世界屋脊拉萨的有康藏公路和青藏公路，沟通新疆和内地的有新兰公路。
短片继续播放，我忽然发现屏幕下方出现了柳黪灵魂的头像，脑海里出现一行黑体字：二呀么二郎山，高呀么高万丈。我知道这首歌，尽管那时人小，呀呀学语，也曾跟着大人唱。《歌唱二郎山》创作于1951年，借用时乐濛《盼望红军快回家》的曲调，由洛水填词，在1952年荣获全军文艺创作一等奖。歌曲唱道：二呀么二郎山，高呀么高万丈，古树那荒草遍山野，巨石满山岗，羊肠小道啊难行走，康藏交通被它挡。二呀么二郎山，哪怕你高万丈，解放军铁打的汉，下决心，坚如钢，誓把公路修到那西藏。不怕那风吹来不怕那雪花飘，起早晚睡呀忍饥饿，各个情绪高，开山挑土架桥梁，筑路英雄立功劳，立功劳。二呀么二郎山，满山红旗飘，公路通了车，运大军，到边疆，开发那福源，人民呀享安康。前藏和后藏呀，处处受灾殃，帝国主义国民党狼子野心狂。人民痛苦深如海，日日夜夜盼解放。共产党呀像红太阳。解放军真坚强，下决心进西藏，保障那胜利，巩固那国防。前藏和后藏呀，真是好地方，无穷的宝藏没开采，遍地是牛羊。森林平原到处有，人民财富不让侵略者来抢。巩固国防先建设边疆，帐篷变高楼，荒山变牧场。侵略者胆敢来侵犯，把它消灭光。
短片出现许多白道道，旁白就有些呜咽。国营工矿、交通企业进行了民主改革和生产改革，废除了封建把头制和搜身制，提拔有威信的工人到行政领导岗位和生产管理岗位，成立工厂管理委员会，吸收工人参加管理。国家拨出大量资金建设新企业，三年投资26.98亿元，新建了三千三百多个企业，比较重要的有阜新海州露天煤矿、鞍钢无缝钢管厂、大型轧钢厂和第七号炼铁炉，还有抚顺发电厂、西安发电厂，还有山西重型机械厂、哈尔滨亚麻厂以及武汉郑州邯郸新疆等地的棉纺厂。经过三年的奋斗，1952年胜利完成了恢复国民经济建设任务，工农业总产值达到810亿元，比1949年增长77.5%，比建国前最高水平的1936年增长20%，平均递增率21.1%。钢产量达134.9万吨，比建国前最高水平增长46.2%；发电量达72.6亿度，增长21.9%；原煤达6649万吨，增长7.4%。就业人数逐年增加，由800万增长到1580万；职工年平均工资达446元，比1949年增加70%。国营企业实行了劳动保险制度。公教人员实行了公费医疗制度。国营经济巩固了领导地位，国营工业产值占全国工业总产值比重由1949年的34.7%上升到56%，国营商业零售额占全国零售额比重由14.9%上升到41.5%。现代工业总产值比重由17%上升到26.6%。
从1953年起执行第一个五年计划，开展大规模的经济建设，在苏联和其他友好国家的支援下，依靠自己的力量进行了156项重大工程建设，奠定了工业化基础。到1956年，工农业协调发展，市场繁荣，物价稳定，人民生活显著改善。
截至1980年，国民经济在各方面都取得了伟大的成就，为实现四个现代化奠定了雄厚的物质基础。1981年《半月谈》编辑部编印了《我国三十年经济成就一览表》，展示了我国1950年至1980年的经济建设成就：石油从20万吨增长到10595万吨；煤炭从4292万吨增长到6.2亿吨；钢铁从97.8万吨增长到3802万吨；发电量从45.5亿度增长到3006亿度；水泥从141万吨增长到7986万吨；化肥从7万吨增长到1232万吨；机床从0.16万台增长到13.4万台；棉纱从32.7万吨增长到293万吨；棉布从25.2亿米增长到134.7亿米；自行车从0增长到1302万辆；汽车从0增长到23.2万辆；拖拉机从0增长到9.8万台；手扶拖拉机从0增长到21.8万台；化纤从0增长到45万吨；电视机从0增长到249.2万台；缝纫机从0增长到768万台；手表从0增长到2216万只。
根据国家统计部门公布的数据，全国工农业生产总值，1950年至1980年，从574.8亿元增长到6619亿元，三十年增长了10倍还多，年均增长8.5%。工业总产值从191.2亿元增长到4992亿元，增长了25倍还多，年均增长11.5%；农业总产值从383.6亿元增长到1627亿元，增长了3.2倍，年均增长4.9%。国家实现了既无内债又无外债。
根据国家统计局公布的数据，1976年与1966年比较，工农业总产值增长了79%，年均增长率为7.1%；社会总产值增长了77.4%，年均增长率为6.8%；国民收入增长了53%，年均增长率为4.9%。十年间工业总产值翻了一番还多，即从1965年的1402亿元增长到1976年的3207亿元，大约增长了1.3倍。
根据四届人大《政府工作报告》公布的数据，1974年工业总产值预计比1964年增长1.9倍，主要产品产量都有大幅度增长，钢增长1.2倍，原煤增长91%，石油增长6.5倍，发电量增长2倍，化肥增长3.3倍，拖拉机增长5.2倍，棉纱增长85%，化学纤维增长3.3倍。在这十年当中，我国依靠自己的力量，建成了1100个大中型项目，成功地进行了氢弹试验，发射了人造地球卫星。同资本主义世界经济动荡通货膨胀的情况相反，我国财政收支平衡，即无外债又无内债，物价稳定，人民生活逐步改善，社会主义建设欣欣向荣，蒸蒸日上。
贰
国营企业改革进程
短片结束，灵魂们掀起了热烈的讨论。让柳黪灵魂没有想到，抢先站起发言的是刘仲藜，变成了灵魂，他依旧比别人黑。他的性格似乎没有多大的改进但语言比以前和缓，不像先前那样怕人阻断讲话。柳黪灵魂冷冷地看了他两眼说这回你要简单一点了，不要像先前那样与人争辩，好像不让你说似的。刘仲藜灵魂点了点头说：国企改革经历了四个阶段，及时的改革使小企业焕发了生机。卢存在灵魂听了瘪了瘪嘴巴，刘仲藜灵魂假装没看见，说使大中企业实现了脱困。东一兵灵魂说让你扼要点儿怎么就不听？刘仲藜灵魂打了一个奔儿，接着说第一阶段扩权让利。计划经济让企业成为行政附属物，最初的改革思路就是通过放权让利调动企业积极性。国家给企业自主权，要求企业承担经济责任。这就是1983年和1984年的两步利改税。微电机厂张厂长灵魂长长地叹了口气说，这下子让我背上了个大包袱，我百分之五十五，民企百分之三十三。你知道吗？到了第三年，民生注销旧企业开办新企业，继续享受私企三年不纳税的优厚待遇，结果他办了十年企业没缴纳一分钱税款。你说那个王八羔子是不是在气人玩？那么外资企业呢，更他妈的少，只有百分之十五，凡是有心眼的都削尖脑袋瓜儿办合资。你问这是为啥？为了少交税呗，自己还能多发工资！你要知道，差他妈的百分之四十呢！邪虎不邪虎？老虎吃人还吐骨头呢，闹得我啥钱都没了，还得承担改革全部费用。倘若你交了百分之五十五的税款之后还有钱，那家伙眼睛继续发红，还要按比例跟你分成，直到把你的钱分光为止。我想改造没钱，我想创新没钱，眼巴巴的看着企业往下瘦，瘦得我皮包骨头，最后一脚把我踢没了，让民生捡了个大便宜。刘仲藜灵魂还是假装没听见，说第二阶段企业自主经营，自负盈亏，政企分开。张厂长灵魂听了又叹息，终于将孩子一把扔了。刘仲藜灵魂从容镇定，再不像上回那样尴尬，那样急赤白脸，满脸布满了胜利的喜悦说，从此两权分离成为原则，承包、租赁、股份纷至沓来，这就是摸石头摸出的成绩。第三阶段系列改革又使人们认识到不仅要宏观推进更要微观促进。转眼到了90年代，条例提出了目标，让企业适应市场，自我发展，成为既有权又承担义务的企业法人，朝着现代企业发展。企业陆续实行了公司制和股份制。第四阶段贯彻了分级行使出资人职责的思想，使改革进入了建立和完善出资人制度的新阶段。2003年10月，全会提出建立归属清晰流转顺畅的现代产权制度。2007年10月又提出健全现代企业制度。2008年10月，人大立法，建立了出资人制度，解决了所有者缺位的问题，实现了政资分开，防止了资产流失。刘仲藜灵魂这样说，让满头白发的张厂长灵魂流了泪。张厂长灵魂呜呜咽咽，说我就是在那个阶段离开了我的企业，我曾经用我的双手创办了它，我曾经用我的劳动成果养大了它，我和我的工友不知道做了多少无私奉献，谁知怎么搞的，人家贱了巴嗖的就把它卖给了民生那个犊子。咳，不想说多少千万了，只说心血，只说希望，那可是我们上千名老哥们几十年的心血呀，那可是我们上千名老哥们的希望呀，就这么样让他们左给右给，把我们给没了。我们创建了工厂，最后反倒让民生那个犊子把我们清理出门户。你说说，这都叫啥事呀？不成，我得找民生他爹算账去！没成想，那老家伙见了我眯眼儿笑。柳黪灵魂一看不好，张厂长灵魂患有心脏病，千万别翻倒在会场之上，让大家看我的笑话。这么想着就跑过去宽慰张厂长灵魂，却呜呜半天不知道说些啥好，最后憋出一句话：我说老哥，到了这份上，身体要紧啊！
夜空里似乎有一股暗能量在踽踽巡游，宛若微风掀起衣摆。卢松在灵魂飘忽到上方头儿说，这么多年来新自由主义经济学家一直嚷嚷有退有进，因为他们清楚张厂长是社会基础主义基础。看来他们越反对我们越要坚持。那种说法出现在20世纪90年代后期，借口多种关系并存，想毁掉张厂长他们。那些学家虚构说词，冠冕堂皇地要求你退他进，给营营让利，让营营占领大地。这一说法刚出炉就遭到质疑。有有效益好，为人民创造财富，为什么还要让有有退出？如果有有没效率，为什么还要让有有给营营让利？没有效率就没有利润，让利之说从何而来？没有道理嘛！再说了，有有发展得好，并不妨碍营营的发展，为啥非要诋毁有有，硬说有有效率低下，成本过高，大面积亏损呢？难道你们没感觉这话说得太矛盾了吗？大家说说，这叫啥子逻辑嘛！还说什么新学家呢，就不脸红吗？就不尴尬吗？一干灵魂热烈鼓掌，我却听不到丝毫声响。我看卢松在灵魂的两片嘴唇瑟瑟翕动，情绪高昂，说就在这个时期，有人趁机搞了很多思花事件，造成了资资大流失，让人肝痛，而新学家们却鼓掌叫好。新学家们抓住时机，纷纷撰文提议，只是没有任何新意，千篇一律主张思花。十月会议提出要有进有退，说有所为有所不为，给人们吃定心丸。但新学家们坐不住了，京城四少撰文说精神还是思花。进入了新世纪，社会噪音并没有消停，就有了大争论，停止了管理层收购，这才告一段落。退进是新自由的主张，他们越反对，我们越坚持。啥子叫做大就没空间。不是说竞争吗？为啥子不让竞争呢？看来新学家们心口不一啊。根据生产力发展规律，谁适应，天平就偏向谁。所有灵魂立刻举手，形成触角的森林，触角互相碰撞，胜过人间热烈鼓掌。若不是灵魂触角采取这种方式，或者说若不是灵魂的热烈鼓掌没有发出极其强烈的声响，我敢肯定我的耳膜早就被灵魂的掌声震破了。
叁
第三次大讨论
刘仲藜灵魂立刻泄了气，悻悻地恢复原状，撤回到蝌蚪群里。刘樾灵魂挺起身来说他不说我说，让我来说第三次大讨论。这是卢松在灵魂从前的言论，但是卢松在灵魂没有和刘樾灵魂争抢，那是他姨父，资格可比他老得多了，况且刘樾灵魂是刘仲藜灵魂他爹，爹说儿子会更有理。刘樾灵魂上天之前大变样，先是从一个阵营杀出来，后来又从另一个阵营杀出来，两条阵线都有所接触，双方思想都有感受，因而他的评论会更加全面深透。刘樾灵魂说从第一天起，目标是啥路要如何走的讨论就连绵不断无休无止。在这个意义上说，变就是诸多观点的不断讨论。环境不同，讨论峰谷变幻。综观峰谷有过三次变换：80年代初讨论商品经济，最后确定有计划的商品经济，合二而一。80年代末到90年代初讨论计划与市场，最后确定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还是合二为一。这样的讨论一度十分激烈，关键点转移到组成部分和可否入宪。最终部分成为主体，可否成为进入。政治经济学理论说，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上层建筑反作用经济基础。两次讨论的特点体现了上层建筑对经济基础的反作用。若说纯理论讨论则是第三次讨论。而第三次讨论则从郎顾之争开始。
2004年8月9日，港大教授郎先生在东海大学发表题为格林在退进盛宴中狂欢的演讲，指责格林董事长利用安营扎寨、乘虚而入、反客为主、投桃报李、洗个大澡、相貌迎人、借鸡生蛋七板斧伎俩，侵吞资资，席卷人民财富。董事长则指责郎先生诽谤，还对郎先生提起了诉讼。此事一经媒体披露，立即引起社会强烈关注，进而引发产权大讨论。郎先生认为，现在社会最大威胁就是流逃，呼吁停止刈革，还宣称不发展权变依然可以搞好，他建议用行政手段停止管理层收购。郎先生所指出的这些问题，内地学者早有披露，并不新鲜。但内地学者使用的是学术语论，很难引发大众的关注。而郎先生以情绪化言辞诉诸大众，再加上港学身份，很吸引人眼球，终于刮起了极其独特的大旋风。
郎先生要求停止刈革让吴学究不满，吴学究承认确实出现了郎先生激烈批评的蚕食现象与侵吞现象，但吴学究表示不同意停止刈革；北大周仁给出的意见相当奇妙，他认为停刈只能延长攫取时间，增加攫取机会以及数量，正确的选择应该是坚持方针，增加透明，提升程序，减少攫损。社科院微观所研究员韩朝呼吁反思刈革，需要注意鉴别方向。韩朝认为，刈革重资产流逃现象本质，而权力不受约束导致腐败。根治腐败，归根结底要依靠民主与法治。舆论称，吴周韩之言论为西岸主流。
有自称非主流学家者，写文章呼应郎先生，认为宁可全面停止刈革，也不可以扭曲。社科院教授大培，政大商院教授晓帆，航大教授德强，发表了公开信，呼吁立即停止各种形式的管理层收购，深入反思。东财主任恩富等十名学者也在媒体上发表学术声明，支持郎先生。说要分清两种刈革，分清社会观与新自由观之界限，批评新自由学家罔顾客观现实，辩护退进，造成资产流逃。
郎顾之争挑起了路径与方向的讨论，引起了有关机构的重视。2005年4月，监督委与财部颁布转让暂行规定，表示产权不向管理层转让。2005年7月29日，顾在机场被公安人员带走审查。郎顾之争似乎告一段落。孰料要不要继续、要不要触动的讨论依然争执不休。
2004年经济会议提出加快变化。从年底到年初，领操在多个场合发表讲话，将2005年定为变化年，强调用更大力量推进经济，在重点领域和关键环节突破。但格林董事长被拘前一天即2005年7月28日，社会发展研究称医疗体制变化基本不成功。报告和董事长被拘以及看病贵、上学贵、房价高等问题引发了整体反思，导致攻坚年成为了反思年。质疑学者把市场化与新自由联系起来。社科院课题组说新自由传播走向深化。京大民大两吴教授还有胡教授说，有人反复宣传哈耶克新自由，企图误导方向。如果丧失警惕，听任泛滥，公有主体地位就会丧失，社会市场经济就会蜕变成资本市场经济。一些学者不同意新自由左右变革看法。会长高呼警惕有人借批判新自由否定变革，千万不能被言论所迷惑，否则有灾难性后果。早先雀起的皇某浦发表文章，认为又走到了历史性拐点，说矛盾凸显与摩擦交织，新否定思潮泛滥，把走路出现的一些新问题新矛盾上纲，说成新自由恶果，还加以否定，似乎又要轮回。文章还说，诸多矛盾主要是市场不成熟、机制不充分所导致，呼吁不动摇，不停步，更不后退。吴某琏说老近卫军利用大众对消极黑暗现象的不满和学界有理有据的质疑，重新倡导社会制度，力图引导方向，并且取得了某些成功。吴某琏承认存在四大缺陷：第一，战略性调整即有进有退没有得到贯彻；第二，民主法治环境迟迟未建；第三，保障服务不但没有加强反而有所削弱趋势；最后，高投入粗放增长方式难以向集约增长方式转变。分配不公、贫富差距拉大、腐败扩散，造成社会矛盾日益加剧。凡此种种，爆发了何去何从的大讨论。
刘先生是早期有影响的学者之一，过去他一直坚持市场取向，近年来一反常态，在2005年3月颁奖会上发言批评这些年来强调市场多了，强调社会少了，说有人认为尘埃落定，市场占了上风，计划不再时兴。我不完全这么看。7月，刘先生提出究竟是以主义经济学为指导还是以西方经济学为指导的问题，直接触及西方理论能否误导经济变化，说现代西方经济学整体上不适合社会，要求清理经济学队伍，领导权一定要掌握在主义手里。一些网站发表文章，表示支持和赞同。不少非主流学者举行各种形式的研讨会，有人就说郎旋风刮的是微观经济，刘旋风直指宏观经济方向，因此刘旋风越大越好。
深圳新世纪文明研究会的景先生发表文章参与讨论，说关键要搞清楚什么是社会。说到景，刘樾灵魂首先不满意了。他有他的道理，所以他说我在三十年代初参加革命时就选择了社会，难道我们不知道社会吗？难道只有你懂得社会吗？我上瑞金那会儿你在哪里呀？卢桂铭灵魂听了就插话。卢桂铭可是燕大高材生啊，他一般不说话，要说话你就反驳不了他。卢桂铭灵魂气愤地质问景，你解释一下啥叫传统社会不是我们的选择，啥叫变化的出路是创新？你懂社会吗你就创新，你想往哪儿创新啊？你说你都创新啥了？你不就是从西部杂货铺搬了点儿破烂吗？你还想打冒支呀？你连这些破烂都创新不了，你还覥脸说啥创新？真不知羞耻！民大经济学院魏教授认为，如果说方向，不是市场问题，而是体制问题，要赶快提上日程，不能什么都跟人家刮旋风。针对魏教授的言论，刘樾灵魂和卢桂铭灵魂同时给予了驳斥，你这样说，以为谁不知道你想干啥吗？啥叫赶紧提上议事日程，你着急了吧？
刘樾灵魂稳了稳情绪，继续他的介绍。2005年2月，鼓励支持和引导个体私营非公有经济发展若干意见出台，业界称之为非公经济36条。有人满脸严肃，宣称这是共和国成立56年以来第一次，把它称为纲领性文件都不为过。然而不久出现了万言书，这就是人们议论的《意见的意见》。《意见的意见》说，非公经济36条会从根本上动摇公有的主体地位，一旦把基础挖空了，意识迟早变质，几千万革命烈士抛头颅洒热血换来的人民江山，将在红旗招展之下悄然变色。《意见的意见》广为流传，引起人民的忧虑。讨论汇流，声音激烈，再落实遭遇肠梗阻。到了2006年之初，角色遭到了质疑，辩论拉开大幕，揭发一个大贪官，后面总会牵出几个民间大老板。
第三次大讨论与前两次大讨论不同，从产权发端，从经济学界迅速扩展到整个学界。有学者说这是博弈，这是公平与效率的冲突，传统与现代的碰撞，进退维谷以及左右为难的缩影。道路真正走到了要害之地。
刘樾灵魂介绍大讨论没一个灵魂对他提出反驳意见，还有许多灵魂为他热烈鼓掌，赞扬他尊重客观，求实求同。但是，之后发生的东北的童话事件却不这么顺利，不但显得十分复杂诡谲而且让人惊心动魄。
肆
童话的童话
京华三部曲《路》是这样提及童话的童话，说让刘樾大出风头的是两件事。第一件事发生在拐点那年，他听到一个新概念，叫什么攻坚战。有人说这是检验国人开辟新路的胆量。胆子大，柳暗花明；胆子小，山穷水尽。他经过多方询问才知道其实就是实行资本制度。有人诡谲，说这是临界点，改变难以深入的关键。资本制度是否就是当年说的资本道路？刘樾刚这么理解就不满意了，甚至没有深想就否定了言论。第二件事就是童话事件。童话是一座美丽的小城市，地处东北边陲桃花河畔。这里是小说《高粱红了》的发生地，刘樾就是小说里的一个重要人物的原型。深夜，童话大雾，街头冷清。两天前官方对童话的未来做出了模棱两可的答复，工人群情激愤，悲剧便在当晚发生了。童话总经理尤国君遭到群众围殴，死状甚为可悲。事后有人研究发现，尤国君之死是个必然。此人圆脸，被工人从铁柜里揪出来时满面怒容，狂傲地说：“只要我有一口气，就让你们全部下岗。”这是狠话，但忒猖狂了些。那个时候谁还把工人看在眼里？这就是资本家。狠话变成了遗言。片刻之间尤国君就丧命工人愤怒的铁拳之下。无论是谁，惹恼了工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先前柳黪灵魂对此事毫不知晓，后来飞天，在攀上高山之后不论做啥事都讲究实事求是，就对童话进行了考证，了解到一些细节。2009年童话发生了震惊全国的童钢事件。童钢工人因为反对民企剪龙控股集团，举行罢工游行，最终发生剪龙总经理尤国君悲剧。有些人将童钢事件归结为煽动，有些人将童钢事件归结为工人爆发国有情结。那么童钢事件到底因何发生又是怎样发展的呢？
2005年童钢人迎接了剪龙，不料传统与现代激烈碰撞，导致严冬时节纷纭缭绕，莫衷一是。2009年3月，童钢宣布与剪龙股权分置，经营评估亏损5000万，报亏高达2.7亿。为什么刚一分置，负债率就迅速增高？难道剪龙逃跑？情况刚刚好转，又传来重大消息。群情愤懑，为何短短仨月剪龙又来增资扩股？老工人问童钢到底属于谁？为啥蹂躏了再蹂躏？
消息凿实，流言充斥，重组洗牌。人员配备，随时更换。彻底整顿，上下游产业怎么办？危机重重。7月23日，工作组进入冶金区，分别召开各级座谈会。傍晚，家属区发现小字报：翌日早八点到广场集会。24日晨，干部大会宣布重组及任命事宜，尤国君担任总经理。
广场上会集了大量人员，周边数百人围观。有人冲进楼院，呐喊剪龙滚出去！后院扯起横幅：侵害国资，赶快滚蛋！有人涌向厂区。9时30分传出消息，运输线堵塞，高炉休风。10时01分领导随行人员遭工人驱除。11时05分数座高炉停炉。11时30分传出总经理尤国君遭殴。目击者回忆说现场大约3000人，晚7时达上万人。警察往前一步，砖瓦横飞，盾牌砰砰作响。目击者说都红眼了。下午3时，愤怒湮没理性，尤国君被工人从藏匿之处揪出，再遭群殴。不知何故，警察救人未果。
有人直言，祸根就在重归，既然第一次牵手不尽如人意，剪龙为何卷土重来？剪龙撤离之时就有人告知，剪龙利用童钢冷轧钢项目抵押贷款以扩建新区。记者获得未经证实股权方案：剪龙对新区拥有产权，对童钢矿业控股20%；而童话拥有童钢产权，不知为何仅持新区少数股份。这一方案，莫不让人感觉潜藏深处无限诡谲。
前面的牵手虽然阻力重重，却被业内认为重组经典。新童钢注册资金38.83亿，资资持股46.64%，剪龙持股36.19%，融融持股14.6%，管理层持股2.57%。有人说按照这种持股比例，若融融转移债务股被剪龙收购，剪龙即可成为童话第一大股东。预言成为现实。7月股权调整方案：剪龙子公司以10亿元现金及其持有童钢矿业股权向童话增资控股。重组后，剪龙持股65%，资资持股34%，其余股东持股1%。重组计划不幸流产。7月24日15时，童话高层座谈重组，遭与会者一致反对。15时30分请示沟通，暂缓合作。17时15分，资资委宣布终止重组。但信任降至冰点，缓解不了愤怒情绪，拯救不了危在旦夕的尤大总经理。23时，童话警方抢出尤总经理之后撤退。官方说尤总经理送至童话医院经抢救无效死亡。当天晚间电视台发布公告称，根据广大工人的愿望，经有关部门研究，决定剪龙永不参与童钢重组。至夜，童钢恢复生产，鞭炮齐鸣。
尤总经理是谁？有关介绍说尤今年40岁，出生河北纯化。1998年成为纯钢厂长。就在这一年，尤与张结识，之后张成为尤的老板。张老板成立纯化剪龙钢铁总厂，协议租赁纯钢。三年之后，张买断纯钢，更名为汤山剪龙实业有限公司。尤可谓相当幸运，张邀他加入剪龙。又过三年，张成立东北剪龙，尤就任东北剪龙总经理。那么7月24日尤如何遭遇灭顶之灾呢？新闻发言人称，此事纯系个别人鼓动所致。企业内退人员以及退休人员有抵触情绪，传谣信谣，利用非在岗人员的资资情结，以及对童话现状与长远发展特别是对大型化改造不知情，激化矛盾。有人在暗地挑拨煽动不满情绪，将矛头聚集总经理身上。然而坊间另有一种说法，自称童话子弟的网友说，7月23日，工人从厂长嘴里听到令人震惊的消息，剪龙持股65%，已经控股童话！在这之前，尤放出狠话：三年之内让童话姓尤！还说等我上台之后所有童话人一个不留，全他妈的滚蛋！这话太伤人，让童话人不仅悲伤而且愤怒！又说尤年薪三百万，而童话工人月薪只有三百到四百元，种种事端，不做比较则罢，若做比较焉能不让人感慨？
难道空手套白狼？张老板十年暴富，财产激增200个亿。人人都想知张老板何许人也？资料说张父为上虞农民，养鱼致富。1998年张从父亲手里借5万元，创办杭州钟祥物资有限公司。2000年张又与两表弟合伙成立汤山剪龙实业有限公司。2003年张并购浙江国企造船厂，翌年又并购抚顺机电厂，继而收购了三家所谓濒临破产的国企。2003年汤山剪龙将总部迁至北京，更名为北京剪龙重工集团，从此成为年销售收入四百多亿、涵盖钢铁造船机电等产业之重工帝国，在民营钢铁位置跟腚江苏沙钢。张作为钢铁产业富豪，在2008年以200亿身价跻身胡润富豪榜，至此人大代表、劳动模范称号纷至沓来，紧紧拥抱，让张获得了前所未有的荣耀。
有人称赞尤氏为好厉害先锋官。的确，尤在剪龙一直扮演挺进全国的先锋。有资料说，尤初任纯钢厂长，际遇张老板租赁。张老板买断之后便委任尤为汤山剪龙厂长。知遇之恩让尤扮演了扩张先锋角色。柳黪灵魂说或许他有经验，或许他的经验让他获得了张的信任。剪龙入股童话，尤有充分的理由成为惟一的高管。
但是，剪龙和童钢又如何扯在一起了呢？2005年整饬钢铁乱局，巨头们纷纷肩负整合重任，计划宏伟，位列前十钢铁集团产量占比需在2010年达50%；在2020年达70%。剪龙年产700万吨，理论上属于被整合范畴，若能控股童钢便可以摆脱被别人兼并的狗命，因而剪龙必须入主童钢。
但入主并不容易。2005年剪龙以资产参与童钢重组，持股36.19%，融融持股14.60%，资资持股46.64%，高管持股2.57%。但剪龙一毛不拔，融融又将4.7亿不良资产转为股权。重组两年，从业绩单看年盈利增长50%朝上，2007年盈利12.6亿元，成为重组典型。但重组产生了两大矛盾。工人指责剪龙冷血裁员，压低薪酬。2005年两次内退，将3.2万在岗人员削减至1.9万。总经理年薪可达三百万，而底层工人月薪只有三四百元。再有重组带来的人员待遇优厚，巨大落差引起民怨。最惹怒人的是建材获利，尤却让剪龙生产钢材，让童钢生产特殊钢，致使童钢工人无法完成绩效考核。童钢工人不满，要求驱离剪龙。2009年初剪龙宣称：要么驱离，要么控股。3月双方达成分手协议：剪龙撤离，净资产增值部分用童钢部分矿山抵偿；铁精粉烫手，亏损巨大，转嫁童钢。如此这般，让剪龙收获极大好处，而童钢负债立即上升到90%。3月份经营评估亏损5000万元，而月末实际报亏高达2.7亿元。童钢严重亏损，剪龙逃之夭夭；而形势刚有所好转，剪龙又回来重组。这就是老工人为什么说蹂躏了再蹂躏，老工人为什么问童话究竟是谁的童话的要害！
让我遗憾的是，竟然找不到一个让上下左右都能接受的词语来界定事件的结果。柳黪灵魂说尽管不能用胜利归结，但结果激发了工人的生产积极性，事件结束不到两小时，八座高炉点火全面恢复生产。7月26日生铁产量达14916吨，型钢产量达2100吨，创历史新高。有评论说，童钢事件说明工人丧失应有权利，资本和权势就会疯狂瓜分与侵吞，最终导致双方惨烈博弈。起初当局毫不在意，甚至认为有警察震慑，无人放胆妄动。但群情激愤立即惊慌失措。评论说拉郎配违背规律，难免暗箱操作，耍戏利益输送老套。还有评论说，官商勾结，资本运营天才偷窃资资如入无人之境。天才们一夜暴富，上流了，成功了，而大批工人下岗，曾经的主人悲惨沦落，成为社会弃儿，结果让典型成为时代羞耻的标记。
始作俑者呢？评论说，震惊内外的万名工人博弈，始作俑者肯定逃脱不了干系。始作俑者上过大学，当过教师，还当过校长，但无从政经历，却出人意料地直升省长助理，又任副省长兼市委书记，观其政绩，则是一年半完成一千多家企业改制。始作俑者延续晋升治理思路，以长江速度推进天池企改，计划一年连锅底抄816家，媒体称他狗大胆，酒干倘卖无。如此疾风暴雨，如此疯狂思花进度，严重侵犯了工人阶级的权益，导致了血案。即使叫停，亦为之过晚。始作俑者多方权衡，被迫宣布剪龙永久退出童话。
童话事件发生三个月之后始作俑者移任邻省并在2016年落马。掌声热烈并不表示正确。对待始作俑者落马，倘若只有震惊，大概远远不够。宇宙灵魂认为懂得为谁掌权，为谁说话，为谁办事，更加重要。有句名言说，根本问题在于立场和感情。此话放在今天，尤显重要。果果卖光了，工人下岗了，应该怎么说？天上灵魂忧心忡忡，从老电影里搜索出一句经典台词，让我提问地球人：你的阵地呢？你的部队呢？另外他们要求我加问一句：你的人心呢？最后我非常高兴地告诉读者，最终童钢回归果果，与京钢重组，再现了活力。
伍
走好最后一公里
全民变身资本，不是逻辑推理，而是现实。以前吸引眼球的关注点是又刈又革。而又刈又革的热点则是全民。全民怎么了？7月26日有文章要求完成从全民到公司的根本变身。顾名思义，变身就是变更身份。报纸发文说走好全民最后一公里。答记者问则说全民从此走进史册。发文与答问终于完成了送终。全民即将走完最后一公里，但全民能去哪儿呢？刘仲藜灵魂不失时机推出了他考虑了十年的理论，说变身股份呀。卢松在灵魂进一步追问股份呢，刘仲藜灵魂想都不想就回答说变身有限呀。卢松在灵魂穷追不舍问有限呢？刘仲藜灵魂无言。但有人替他回答了卢松在灵魂。那就是答记者问先生。此人雄赳赳气昂昂地说现代企业制度。卢松在灵魂还是不客气地问现代企业制度是啥？答记者问先生矮了身子，声音如蚊，说资本所有。噢，全民变身就是这样变呀。可是负责人气血正旺，话就说得相当具体并且幽默：不是换汤不换药，而是又换汤又换药。负责人有些不严肃，柳黪灵魂乘机说那我们就严肃起来。新时评很严肃，说变身≠翻牌。又说这是带有定点爆破性质的专项措施。柳黪灵魂听罢顿时惊愕得大张嘴巴，差点儿掉了下巴，就想我从前写了那么多现代企业人事制度的文章，我咋就没往这方面想呢？我那些文章被报刊杂志到处转载，我咋就不知道利害呢？对传统进行专项爆破，让传统成为历史，要传统走完最后一公里，几十年的梦想实现了！轰隆隆，它没了，真的没了。地球村再也没有什么区别了，天下大同了。而今我谓昆仑，不要这高，不要这多雪。安得倚天抽宝剑，把汝裁为三截。一截遗欧，一截赠美，一截还东国。太平世界，环球同此凉热。
东一兵灵魂从柳城柳老老爷子灵魂的衣袍下面钻了出来，还是黑不溜秋的小土豆，性格还是那样的不开化，摇着脑壳，黑着嘴巴问特特呢？为啥不保留点儿特特呢？理论家们，你们已经领导了全球资本，已经完成了由革命向执政的华丽转身，为什么不把自己打扮得更漂亮一些呢？这不仅仅是自我完善，也是全世界的自我完善。我们完全可以根据理论再向前跨越一大步，直接跨进高级阶段。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归去来兮，田园将芜胡不归？这个东一兵灵魂，都上了天了，都光芒万丈了，那个可恶的癫狂病咋就没有一丁点儿的好转迹象呢？
这个刘仲藜灵魂相当狡猾，他又推出了美国人。不，那位不是纯粹的美国人，最多只能说是波兰裔美国人。这个人就是布热津斯基，曾任美国国务卿，可惜已经在前不久去世了，我们地球人见不到他了。即使在星空也难觅其踪影。但布热津斯基生前始终是应对美国威胁的智囊大人物。巨人苏联退隐，他兴高采烈，还写了一本书，祝贺资本平安。书的名字相当古怪，叫什么诞生与死亡。封面设计也古怪，死亡在上，诞生在下，难道欺负我们不懂哲学吗？死在生之后。不，死在生之前。没有死就没有生。噢，我明白了布热津斯基先生，你是说死就是上面那层黑色，生就是下面那片绿色，只要有水，绿色就会钻出黑色，世界就重新绿茵满地。金山银山不如绿水青山。布热津斯基先生，你在地下日夜盼望着新的令人振奋的大嬗变吗？那么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了，但是你不能骄傲，因为辩证法说什么事儿都会在一定条件下互相转变，好事可以变坏事，坏事也可以变好事。你听好了，经济学家们念念不忘你的寓言：指导具有历史意义的复兴，正在经历一场指导思想方面的重大变革。他们的语汇变得愈来愈不像宣称代表的东西，倒是更像代表了兴起的商业以及现代化。大智囊人物的妄断正在一步一步走来，变成了当代的现实。诞生与死亡这本书写于上个世纪末，但只过了一个千禧年就到了本世纪初，就像跨越门槛，你看见的是一小步，从理论上说就是一大步。环球就此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大转变，一个先锋立刻变成了两个先锋，目标变成了发展先进生产力，经典变成了重新探讨。经济学家们变得越来越直率，什么革命怎样向执政转变，什么就是实现领操市场经济，什么公司法从理论上和法律上解决了产权关系问题，什么资本与法人财产各自归位，什么解决了之间的关系，什么政府不得干预公司决策，什么法人财产权的确立理论上说可以激发出企业家精神，什么被不同制度不同体系的全球市场接纳就获得了广阔的发展空间就都来了，就像夏季一场暴雨之后的田野里的蘑菇黑压压的生发了满世界。才子佳人张喜亮声称从理论上讲，我就问他什么理论？是紧跟理论还是撒手理论？他立刻迷迷糊糊不知所以，甚至怀疑布热津斯基的新兴商业阶级。我告诉他，你用不着怀疑布热津斯基的新兴商业阶级，他们不是你的同志，他们已经通过考研，明天就是硕士研究生，明年就是博士研究生，后年就是博士后。你着急了吧？他们马上就超越了你。不过你用不着害怕，他们不准备当教授，也不准备当研究员，他们准备当国务卿，不希望人们叫他们教授，他们希望大家叫他们阁下。既然这样，我就只能投其所好了，阁下先生你好，祝贺你掌控了自己的命运，改灭了是最大的完善。
柳黪灵魂听不惯刘仲藜灵魂的瞎逼逼，就给卢松在灵魂递了好几个眼神。卢松在灵魂默契地点了点头，整个身子就像海豚晃了晃，一使劲，窜到半空，吸引了所有灵魂的眼球。有灵魂为他鼓了掌，但没人听见响声，等到卢松在灵魂自由落体，就再也没有哪个灵魂关注刘仲藜灵魂了。
卢松在灵魂说，回顾航程，面向市场经济挑战，变无限为有限，探索形成与市场合拍的法人治理。二十多年来，节奏变得有序，步调一致，一切平稳张进。截至2016年底，公司已达到92%，超过90%的独资企业完成了股份改造。现在目标已经明确，集中两头，优势和困难共存。新一轮改变已经启动，不回避困难，不遗留空白，奔着问题，再无拖下去的理由。时间表意味着几十年的创新已经进入收官阶段。企业变为公司，独资变为资本，资资变为民民。翻牌易，真改难，不能追求形式，既要防止花瓶董事会也要防止董事不懂事。不能走过场，既换汤也换药，增强实质意义。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今天已经进入了深水区，大家必须主动作为，迎难而上，依靠改变强体健身，有有才能永远乘风破浪奋勇前行，做出色的市场经济弄潮儿。
卢松在灵魂谙熟历史，滔滔不绝，咔嘣，咔嘣，就像吃开花豆似的，说公司改变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物，实施方案已经审议通过，可谓定点爆破举措。如期完成，时间紧，任务重，不能简单翻牌，不能形似而神不似，一定要切实转换经营体制机制，使企业真正成为适应市场经济和现代企业制度的市场主体，激发企业内生活力，实现更好更快发展，鼓励民民积极进入轨道交通装备、互联网夹、大数据以及工业机器人等产业长链、带动效应显著的行业领域，创建华夏制造2025国家级示范区时要积极吸引民民参与，有关部门要帮助民民充分利用好内内大市场，加大投资力度，支持劳动密集型产业向内陆沿边地区梯度转移。
走好最后一公里，让卢松在灵魂讲得天花乱坠，在场灵魂无不竖起圆圆的脑壳，大张嘴巴，痴痴呆呆，宛若倾盆大雨，水面上漂满了大大小小的透明气泡。刘仲藜灵魂惶惶不安，怀疑卢松在灵魂偷走了他几十年的学问，就悲从中来，连连哀叹，打破了垄断，我该怎么办呀！
忽然柳黪灵魂爬上刘仲藜灵魂的肩膀，悄悄地说没关系，你可以做评论员嘛，当第一解读人。你看那些新闻，足够你评论的了。刘仲藜马上恢复了精神状态，甚至有些狂妄。本性难移，就是上了天也改变不了。淮南的橘子移到淮北就会变成枳，那是两千年之前的理论，今天中国的葡萄到了美国不是都变成提子了吗？你卢松在的理论是中国的葡萄，我刘仲藜的理论是美国的大提子，看看咱俩谁的理论更高明！
刘仲藜灵魂评论说，格格电器某日晚公告说，海珠明骏投资合伙企业最终成为格格电器15%股权的受让方，将一举跃居格格电器第一大股东。海珠明骏投资背后的高灵资本作为战略投资者从此进入格格电器。刘仲藜灵魂认为高灵入主格格电器具有三大标志性意义：靓女先嫁、两权分离、新私企的光辉前程。
旁观者说，靓女先嫁，冰棍理论，是90年代以来新自由主义肢解资资的思花利器，早已臭名昭著。令人奇怪的是，评论堂而皇之，久居鲍肆不闻其臭。理由呢？说格格处于充分竞争家电行业，而格格不控股，是市场竞争型企业混合的重要案例。这是刘仲藜灵魂随意曲解政策，坚持错误观点。现在不是有有该不该退出竞争领域的问题，而是如何退出的问题，需要考虑退出的具体途径和方式。这种解读把政策放开解释成单方面退出，取消有有平等竞争，这不是反垄断，而是反有有企业。
旁观者还说，关于两权分离，刘仲藜灵魂说前段时间格格单调死板的治理结构，使得格格决策长久以来都是格格与董的二人转，缺乏有效机制。对于原控股方来说，控股股东和经营者的矛盾，靠割让股权解决，这是两权分离的完败。将这种完败当作标杆，对改改有何意义呢？默认只有出卖资产死路一条。
谈到新思企的光辉前程，旁观者说，刘仲藜灵魂对完成思花混改的新格力前程充满憧憬。从高灵资本助推百里数字化取得的成果看，高灵资本加格格的未来充满想象空间，值得预祝。我们希望企业所有权变化，思花经济发挥好补充作用。但这与改改有何关系呢？从本位看，不过是替他人做了嫁衣裳而已。
资本实施了将近二百年，无法克服劳资矛盾和内部人控制两大痼疾，早已是陈词滥调。格格混改，创新团队集体身份转化，资资控股的员工主体变成纯粹的雇佣劳动者。格格的未来取决团队主体性的发挥。但已经与改改毫无半点儿关系。
关于高灵入主格格的三个标志性意义，刘仲藜灵魂评论说，国手从独资控股变为绝对控股，再变为相对控股，最后实现非控股转变，缘自初衷。这是实现管的转变。旁观者则说，这是格格混合思花道路的顺利记录，是国手在格格混合过程中的一厢情愿的撤退，最终决意妥协的总结。这是思花资本坚决地不屈不挠地挺进的结果，这是思花资本最终完成对明星企业切割吞噬的欢呼。
此时此刻，所有进程都在按照刘仲藜灵魂的预料发展，就让他比上天之前还骄傲一万倍。刘仲藜灵魂才不管别人怎么说怎么规劝呢。他继续作他的宏阔评论，高灵入主格格趟出了一条国手从管企业到管资本的新路子，虽然也引出了一些新问题，比如作为全民资本应该怎样管理，应该怎样监督，还需要做进一步的探索。但是旁观者则说，比较高灵投资的主动，能够看见格格混改让海珠资本呈现了被动状态。高灵资本在2005年由华尔街大亨支持创建，得到了华尔街真传，从耶鲁基金获得2000万美金起步，竟然实现了年化约40%的收益。高灵资本在神州如鱼得水，呼风唤雨。而海珠400亿黄金牛资本经过转让则成为400亿静态货币。这一回合作战，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刘仲藜灵魂欢呼这种新路子又有何意义呢？最高领操人在2018年考察山东辽宁黑龙江时，已经做了三次重要强调，一曰要为做大做优做强有有企业提供组织保证；一曰我们的有有企业要继续做大做优做强，那种不要大有企，只搞小有企的说法和论调都是错误的片面的；一曰要乘势而为，顺势而上，加强自主创新，练好内功，不断推出新技术、新产品、新服务，永远掌握主动，不断做大做优做强。三省领导、干部、工人表示，坚决贯彻落实重要指示。同年10月上旬，一省要员及部门相悖而行，要求所有混改不设有有股最低比例受到了严厉批评。旁观者建议刘仲藜灵魂放弃错误认识，改变立场，认真学习系列讲话，加强理论素养之后再深入一线，认真总结那些做大做优做强的成功经验，传播真实有意义有可操作性的实践经验，做出已经攀上宇宙高峰的灵魂应该做出的贡献。
柳黪灵魂听了旁观者的建议，沉思良久，突然翘起了大拇指，深有体会地说，我们的伟大的新中国是由千百万革命英烈不怕牺牲用自己的血与肉铸造的，我们的美丽的城乡风景线是由亿万劳动人民用满是老茧的双手艰苦奋斗建设的，我们的幸福生活是由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工人农民用辛勤的汗水浇灌的。我们的劳动人民是老牛，吃的是草，挤出来的是奶。我们的劳动人民是高山，壮志凌云，怀抱寥廓。高山仰止，景行行止，我们要懂得劳动人民的殷切期望，我们要懂得尊重劳动人民的意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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