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娶了“官员财产”做新娘,那么你这位新郎官怕要急死了。新娘子头上的红盖头已经盖了几千年,入洞房也有几十年了,然而她头上的盖头却还是不让动。小白脸早就熬成了老白脸,新娘还是这么沉得住气。新疆阿尔泰的新郎们刚把盖头掀开一点,想偷看一眼,马上就听到了无数的质疑声,“做秀”、“假的”等等,动静挺大。几个闹洞房的一声“好”还没叫出喉咙,就被生生地噎了回去。
别管怎么说,阿尔泰的新郎们还算运气了,至少他们也掀开了盖头的一角,而大多数地方的新郎们,却连盖头也没动一下呢。新娘们在盖头下面得意的欣赏着自己的花容月貌,一任新郎怀着越来越急迫渴望的心情干着急。新郎着急是新郎的事,新娘却一直心安理得。反正急死人是不偿命的。
新郎们也开始怀疑了。如果盖头下面盖着的是花容月貌,没道理只留给新娘自己欣赏啊?谁长得美又不希望别人看呢?只怕确实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或者盖头下面盖的是斗鸡眼、酒糟鼻、黄斑牙,拟或是更不愿为人所知的肮脏东西。
以上只是打个比方。然而财产公开的道理与此是一样的。谁的财产不怕公开?无外乎以下三种情况:一是有违法来源的财产的人,如贪污受贿等;二是本单位违法发放福利,且数额超高。因为数额不高或稍微高一点,即便公开了财产,别人也很难断定其财产来源是来自违法发放福利;三是无以上两种情况,但自己配偶经营与自己职责有关的行业,因此获利或利用自己的职位非法获利。这三种情况有一个共同点,即非法性,或者直接违法,或者违纪,所以不愿公开。因为自己收入少囊中羞涩爱面子而不愿公开财产的官员只怕没有。因为做官做穷了并不是一件丢人的事,反倒是荣耀,这至少说明他还是比较清廉的。如果做官同时又比较富裕,比方说经常写点东西赚一些稿费,这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反倒说明了自己的能力。除非是利用自己职位优势发了稿子收了稿费,但这属于前面讲到的违法或违纪收入的一种,并非光明正大的收入。不用考虑其他方面,就依据前述说明及对财产公开的态度,我们也大致能够判断,一个官员是否是清官。即便我们考虑到例外情况,即财产来源清楚但依然反对公开,但我们也能得出这么一个结论:抵制财产公开的人多半是不干净的,不抵制或支持财产公开的人则多半是清官。
看来财产来源有猫腻的官员是造成财产不能公开的唯一阻力,而其他官员则不会反对,虽然不一定支持。支持财产公开的主力军是广大群众,是“不明真相”同时又想明了真相的人。官员中的一部分人是他们的同盟军。以数以亿万计的群众再加上这个同盟军,斗争了二十年,竟然还是掀不掉新娘头上的盖头,个中原因,令人深思。
这究竟是为什么?已经有比较权威的人讲过,时机不成熟。鲁迅先生曾经在他的一篇杂文里举过一个例子,孩子的第一步在成人看来,都是充满危险的,歪歪斜斜的,随时都有可能摔倒。然而无论哪一个愚妇人,都盼着孩子迈出这第一步。如果等孩子躺在床上研究好了,然后就飞奔下地,那么孩子可能就永远不会走路。然而我们已经帮着孩子研究这第一步研究了二十年,可至今孩子还没下地。当阿尔泰的孩子下地以后,却又遭到了“时机不成熟论”者的质疑,真是怪哉。
三十年来,我们国家、社会的发展很快,但也产生了很多问题,而这些问题有些是不能不马上解决的。掀开新娘的盖头是解决这些问题的第一步。可能这一步也会有些许危险、些许歪斜,但这每一步却应当先迈出去,然后再在接下来的学步中慢慢寻找问题与不足。
新郎们,该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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