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三月二十六号下午得到的消息。当时我正坐公交车赶去学校,路上突然收到一条短信——“全国支农大学生共同的精神导师、令所有三农人钦佩的刘老石同志,于2011年3月24日21时50分许在天津武警医院因车祸抢救无效不幸逝世,享年43岁。”我连续看了几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等我定神之后,匆忙回了条短信“知道了,很难过”。之后,我一直捏着手机,人瘫坐在那儿,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我与这个人的交往,其中大多是神交,见面只有一次。
记得2008年年初,我刚到南方某省参加工作的时候,偶然在网站看到一篇文章——《刘湘波:大学教师的新村梦》。这篇文章我反复看过几遍,刘湘波老师对农民疾苦的关注与实干精神,深深打动了我。我之所以会有兴趣,还因为自己也是一位大学教师,与他有着共同的职业与价值追求。令我印象最深的是文章前面配了一幅照片,他眼神纯净而坚定,很接近我心目中的师者形象。那时正是我在学校开辟“根据地”的关键时刻,面对官僚体制的压制与同事的极度世俗,这篇文章与他纯净而坚定的眼神对我来说是一种很大的精神上的支撑。
后来,一位同城兄弟学校的学生告诉我“搞三农的刘老师来我们学校了”,我问是哪个“刘老师”,他一字一字地解释说是“刘老石”,我猜他就是前文中那个刘湘波,马上得到了那个学生的印证。这时我才知道他在公众场合改叫这个名字。我认为,“刘老石”这个名字与他的志向和气质是相符的。
2010年的四五月份,刘老石来到我所工作的学校,我与他在图书馆谈了一上午,中午在食堂一起吃了饭。我们聊了各自的经历,聊了学生工作的思路,聊了中国问题的出路。他惊讶于我读大学参加过“农民之子”的活动,我说我虽然成长于一家国企,但并没怎么接触过社会与群众。而“农民之子”是我接触社会实际的真正开始,我也反思了这些机构没有政治方向的严重的形式主义与事务主义。谈话中,我不客气地质疑了他的改良倾向,认为在体制内小修小补无法解决问题。他解释说他做的是基础性工作,是任何一种社会变革都需要的,而我认为应该着力培养革命的种子,不需要铺开这么大的网,应该尽快使一些参与实践的好苗子从理想主义走向科学社会主义,掌握马列主义和毛泽东思想。他还认为应该利用体制内的缝隙尤其是国家意志与地方执行层面的差异,循名责实,他特别提到了大学生思想政治理论课社会实践方面可以做点文章,而我认为不应对官僚抱丝毫幻想,在现有条件下,保持左翼学生社团活动的独立性是至关重要的。我们的共同点是对当前中国加强集权的趋势都表示了疑虑,认为集权不利于人民民主运动的发展。后来我陪他参观了我们的经济实体,之后他就离开了。这是我和他仅有的一次见面。
暑假的时候,他所在梁漱溟乡建中心给我打来电话,邀请我参加一个关于大学生社会实践改革的研讨会,我因为有事回绝了,本来还可以跟他再好好谈谈。
在得知他的死讯后,我在网上看他生前写的一些文章,令人最感动的是《老师就是用来牺牲的》,当我看到他有事连自己女儿的名字都不记得的时候,我的眼眶湿润了。我感动于他为了让学生度过有意义的大学生活所做的个人牺牲,我认可他使大学生重燃激情的努力,我理解他想把千千万万的学生培养成理想青年的愿望,我钦佩他与官僚体制斗争的勇气与牺牲精神。他的行为让那些如同行尸走肉的“教授”汗颜,他丝毫不愧“老师”这个汉语中最光荣的称号。
我不讳言我与他的一些分歧,但我还是很想念他,我钦佩他的大我情怀与实干精神,这是我们民族至为宝贵的精神财富,正如鲁迅先生所说:“我们从古以来,就有埋头苦干的人,有拼命硬干的人,有为民请命的人,有舍身求法的人,……虽是等于为帝王将相作家谱的所谓正史,也往往掩不住他们的光耀,这就是中国的脊梁。”
我希望他的这种精神能够薪火相传,直至社会主义在中华大地上复兴的那一天。
我希望他生前的愿望——实现农村的和谐富裕,大学生成为有理想的青年人,能够早日实现。
刘老石,一路走好!
刘老师,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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