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我们要建立的是无产阶级领导的以工农联盟为基础的人民民主
专政。这个政权不仅仅是工农,还包括小资产阶级,包括民主党
派,包括从蒋介石那里分裂出来的资产阶级分子。”
话说1948年7月底,毛泽东才看到了李济深等各民主党派、无党派民主人士5月5日拥护召开新政治协商会议的通电全文。
1948年8月1日,毛泽东当即给李济深等人复电说:
“5月5日电示,因交通阻隔,今始奉悉。诸先生赞同敝党5月1日关于召开新的政治协商会议,并热心促其实现,极为钦佩。现在革命形势日益发展,一切民主力量亟宜加强团结,共同奋力,以期早日消灭中国反动势力,制止美帝国主义的侵略,建立独立、自由、富强和统一的中华人民共和国。为此目的,实有召集各民主党派、各人民团体及无党派民主人士的代表们共同协商的必要。”
毛泽东在电报中还就召开新政协会议的时机、地点、召集者、参加会议者的范围以及会议应讨论的问题等等,征求他们的意见。
不久,周恩来根据毛泽东的指示,拟定了一份名单,决定邀请李济深等77位民主党派、人民团体和无党派民主人士,到解放区参加筹备新政协。后来,各民主党派和民主人士代表人物在1948年8月份,由香港等地分批陆续到达东北和华北解放区。
8月3日下午,华北军区司令员聂荣臻和华北第2兵团第二政治委员杨成武,接中央急电,策马赶到平山县西柏坡村。他们进得屋来,只见房间正中放着一张高脚八仙桌,4面摆着长凳,毛泽东迎门而坐,他的左首是周恩来、朱德,右首是刘少奇、任弼时。毛泽东身后的墙角边,放着一个作茶几的矮桌,上面放着暖壶和几只战士用的搪瓷缸,充满了农家气息。
聂荣臻和杨成武在毛泽东的对面坐了下来,毛泽东递给他们两份电报。这是毛泽东在1948年7月22日和30日,亲自起草发给东北野战军领导人林彪、罗荣桓、刘亚楼的电报。
第一份电报是命令东北野战军8月开始南线作战,打范汉杰集团。第二份电报是命令先打范汉杰,后打在北平、承德、张家口一线的傅作义集团。
聂荣臻、杨成武看罢电报,知道又有新任务了。果然,毛泽东宣布任命杨成武担任新组建的华北第3兵团司令员兼政委,命令他20天内完成一切准备,进军绥远,开辟新的战场,把傅作义的主力拖在平绥线上,使他们出不了关或者少出关,以配合东北野战军作战。毛泽东交代完任务,问杨成武:
“有什么困难么?”
杨成武回答得很干脆:
“没有困难,保证完成中央交给的任务。”
毛泽东笑了笑说:
“不对,出兵绥远,困难是很多的!绥远是傅作义的老巢,他们在那里经营了20多年。傅作义一辈子经营了两个兵团:孙兰峰兵团、董其武兵团,一辈子经营绥远,搞了些小恩小惠,群众对他有幻想。他又在群众中进行了像我们对付日本鬼子那样的坚壁清野,你们去了会吃不上饭。要华北供给支援你们,也是很困难的。还有战斗可能很不顺手。成武呀,你们到绥远,得准备饿3天肚子,吃2天草啊!”
杨成武听了毛泽东的一番话,很受感动,他心想:
“毛主席日理万机,全国各个战场都需要他呕心沥血,真是所谓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他既向部下交代任务,又为部下把执行任务的困难想透。他是那样了解情况,全国的各个战场就如同一盘棋,全在他的指掌之间。”
杨成武正想着心事,只见毛泽东又转向周恩来说道:
“恩来,你交代薄一波,给他们10万现洋,让他们背着,揭不开锅的时候,就用它买粮食。现在不比以前了,别让咱们的战士像叫花子那样穷。”
杨成武说:
“10万现洋得多少人挑啊?怎么带得动!”
朱德一听就笑了,说:
“我们部队里怎么都成了像成武这样的傻瓜!你可以用红军时期的办法嘛,连长背50块,排长背50块,分给大家背,化整为零,没吃的就用现洋换,搞不到小米,可以买土豆。”
8月3日,就在毛泽东正忙着为他所制定的一举荡平东北的宏伟计划而调兵遣将的这一天,蒋介石在南京也正忙着召开国民党军事检讨会议。
此时,人民解放军越战越勇,除了已经包围了阎锡山集团以外,还把国民党军的5个战略集团牵制在5个战场上:东北战场上的卫立煌集团,共48万人,分布在长春、沈阳、锦州3个孤立地区,仅依靠北宁的锦(州)榆(山海关)段作为和关内联系的通道。华北战场上的傅作义集团,共60余万人,分布在平绥线上的张家口、归绥及北宁线上的北平、天津、唐山等要点,依靠塘沽港作为海上补给的通道。华东战场上的刘峙集团,共60余万人,集中在以徐州为中心,西起商丘,东至连云港,南至蚌埠的地区。中原战场上的白崇禧集团,约75万人,分布于平汉南段及以武汉为中心的地区。西北战场上的胡宗南集团,约30万人,盘踞在以西安为中心的关中一隅。这5大战略集团彼此孤立,无法机动,完全处于被动地位。国民党后方的兵力36个旅,约23万人,这一点战略机动兵力根本无法使用。
参加蒋介石南京军事会议的有:何应钦、顾祝同、白崇禧、林蔚、傅作义、刘斐、肖毅肃、关麟征、周至柔、王叔铭、桂永清、汤恩伯、卫立煌、范汉杰、杜聿明、宋希濂、黄维、李默庵、霍揆彰、孙立人、黄百韬以及刘峙的代表李树正、胡宗南的代表沈策等120多人。
8月3日上午9时,蒋介石在军事会议上以《改造官兵心理,加强精神武装》为题讲了话。他说:
“就整个局势而言,则我们无可讳言的是处处受制、着着失败!到今天不仅使得全国人民的心理动摇,军队将领信心丧失,士气低落,而且中外人士对我们国军讥刺污蔑,令人实难忍受。”
“因为我们一般高级将领自己的精神堕落,生活腐化,以至部队情感隔阂,士气消沉,战力消失。高级将领要改造精神,必须要改革生活,要明廉知耻,继续领导一般同志,艰苦奋斗来完成戡乱建国的使命。”
“回顾以往失败,我本人应负主要责任,但是,国军将领萎靡不振,没有克敌制胜的旺盛精神,以至任何战略战术都失去作用,都不生效力,也是一个原因。本来抗战胜利后,我个人的事业就可告一段落,但是,我担心你们搞不赢共产党,不是共产党的对手,会没有饭吃,才被迫带领大家干,谁知我军许多将领很不争气,使我非常失望。但是,我既已负起责任,就一定要奋斗到底,望大家不要辜负我的期望,发愤图强,努力奋斗。”
8月4日,蒋介石又在会议上发表了讲话,他说:
“我自黄埔建军20多年以来,经过许多艰难险阻,总是抱着大无畏的精神和百折不挠的决心,坚持奋斗,终能化险为夷,渡过种种难关。自对共匪作战两年以来,军事上遭受了挫折,这是不容讳言的事实。但今天最重要的是我们大家同心同德,共济时艰,抱定‘有敌无我’、‘有我无敌’的决心,激励士气,来挽救危机争取胜利,而不是要互相埋怨,互相倾轧。尤其我们这些高级负责人,更应坚定信心,处在危疑震撼之际,更宜力持镇静,绝不可有丝毫悲观失败的情绪和论调,以致影响士气,影响全面。”
“对共产党的问题除军事斗争外,还有政治、经济、文化、宣传各方面的斗争,而最重要的问题是哲学问题。”“现在我们在军事上,海军、空军占绝对优势,路军还有几百万人;在经济上,有9亿美元的基金,长江流域及以南地区物产丰富,粮食绝无问题;国民政府仍然统治着广大地区,有众多的人力可以征调。就总的力量对比来说,我们要比共产党大过许多倍,没有任何悲观失败的理由。‘破山中之贼易,去心中之贼难’,现在最要紧的就是要打破大家害怕共匪的心理。”
8月7日,顾祝同在南京军事会议上提出了一个“暂时停止战略性进攻”、采取“重点防御”的建议。蒋介石最后制定了确保华中,经营华南,坚持沈阳到10月底,以观时局发展的军事计划。他企图固定战略重要点线,将兵力靠拢,猥集成一团,使人民解放军“吞不下,啃不动”。
再说1948年8月,毛泽东在西柏坡接见在华北的华东野战军特种兵纵队司令员陈锐霆和晋察冀军区炮兵旅长高存信,他说:
“解放战争好像爬山,现在我们已经过了山坳了,最吃力的爬坡阶段已经过去了。这样,就使我们原来预计的战争进程,大大缩短。原来预计,从1946年7月起,大约需要5年左右时间,便能从根本上打倒国民党反动政府。现在看来,只需从现在起,再有1年左右的时间,就可能将国民党反动政府从根本上打倒了。”
此时,毛泽东根据战局的发展,一方面全力关注东北,另一方面和朱德、周恩来等人酝酿着攻打济南的方案,决定尽快拿下济南。
济南是国民党军在山东的最后一个战略要点,由国民党第2绥靖区王耀武所属11万余人据守。这里是蒋介石藉以支持华北、华东残局的战略要地之一。蒋介石为了确保济南,在徐州集结了3个兵团23个旅的重兵集团,准备随时北援济南。
毛泽东为了打好济南战役,决定召见华东野战军的虎将王建安,想先听听前线的意见,再作出具体部署。
王建安,1907年出生,湖北省黄安县人,1927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同年参加黄麻起义。
王建安带着豫东战役胜利后的喜悦和征尘,匆匆赶到西柏坡。他一见到毛泽东,就先问侯道:
“主席您好!”
然后跨前几步,紧握着毛泽东的双手,久久未肯放开。毛泽东高兴地说:
“建安,你来了。快坐,坐。”
王建安落座后,勤务员递上一杯清茶。毛泽东展开一张地图,指着用红蓝铅笔画出的地方,向王建安讲述了国共双方军事力量的对比和当前的任务。毛泽东点燃一支烟,接着说:
“建安同志,根据军委的决定,这次让你来,就是要交给你一个重要的城市攻坚任务,攻下济南!”
“服从军委的决定。”
王建安不加思索地说,说着就站了起来。毛泽东很高兴,用手示意他坐下,解释道:
“中央考虑了,山东兵团大都是山东人,许世友在胶东部队里很有威望,你在鲁中、鲁南也颇有名气哩!你们是山东‘双雄’。人言‘两雄难并立’,我则说‘孤掌难鸣’,你们二人手要击得响,同心协力,那我们的战士会跟随你们去赴汤蹈火!”
王建安明白毛泽东的话中话是“团结”二字。他心想,毛泽东是怕他不服许世友,而且,他和许世友过去又有过一些争执。于是,当即站起来向毛泽东表态说:
“请主席放心!我一定协助许世友同志打好这一仗!”
毛泽东笑了,再一次示意王建安坐下,说道:
“那好!我们来演一出《失空斩》,失了街亭,打不下济南,先斩许世友,然后打你40军棍。我也向中央请罪,官降3级。好吗?”
毛泽东说罢大笑起来。
第二天,王建安赶往山东省青州华野指挥所,向华东野战军领导传达毛泽东和中央军委的指示。
8月6日,林彪等人因已知毛泽东派杨成武进军绥远,就在给中央军委的电报中建议说,华北军区部队应迅速行动,吸引傅作义集团一部西援。他在电文中还说:东北主力行动时间,须视杨成武部行动的迟早才能确定。
8月9日,毛泽东复电林彪、罗荣桓、刘亚楼说:
“你们应该迅速决定并开始行动。目前北宁线正好打仗。你们所谓你们的行动取决于杨成武的行动,这种提法是不正确的。”
8月10日,华东野战军粟裕等人致电中央军委,提出发动济南战役的3点方略:
1、集中全力转到豫皖苏及淮北路东地区,截断徐蚌铁路,孤立徐州,将重点放在打援上。2、集中主力首先攻占济南,对可能北援之敌,仅以必要兵力阻击之。3、攻济与打援同时进行,但应有重点地配备与使用兵力。
8月11日,林彪等人致电中央军委说:南下的粮食、道路等困难无法解决,因而出动时间仍是无法肯定。
8月12日,毛泽东致电林彪、罗荣桓、刘亚楼说:
“关于你们大军南下必须先期准备粮食一事,两个月前亦已指示你们努力准备。两个月以来,你们是否执行了我们这一指示一字不提。现据来电,则似乎此项准备工作过去两月全未进行,以至现在军队无粮不能前进。”“对于你们自己,则敌情、粮食、雨具样样必须顾虑周到;对于杨成武部则似乎一切皆不成问题。”“试问你们出动遥遥无期,而令杨成武部孤军早出,如被傅作义赶走,对于战局有何利益?至于敌人从东北撤运华中的可能,我们在你们尚未结束冬季作战时即告诉了你们。”“希望你们务必抓住这批敌人,如敌人从东北大量向华中转移,则对华中作战极为不利。”
“对于北宁线上敌情的判断,根据最近你们几次电报看来,亦显得甚为轻率。为使你们谨慎从事起见,特向你们指出如上。你们如果不同意这些指出,则望你们提出反驳。”
8月12日,毛泽东复电华东野战军说:
“9月作战,预计有3种可能:1、打一个极大的歼灭战,这即是你们所说既攻克济南又歼灭援敌大部。2、打一个大的但不是极大的歼灭战,这就是攻克济南,又歼灭一部分但不是大部分援敌。3、济南既未攻克,援敌亦不好打,形成僵局,只好另寻战机。中央目前倾向于你们的第二方案,争取这里的第二项结果。”
8月13日,林彪、罗荣桓、刘亚楼致电中央军委和毛泽东,承认他们对北宁线的敌情是轻信了一些不确实的消息,作了错误的判断。关于南下,他们在电文中说:“目前仍尽力争取早日出动。”
8月13日,在河北正定的华北大学校长吴玉章给周恩来发了一个电报,请示中共中央说,他想在华大成立典礼上提出:“主要的要学习毛泽东主义”,“把毛泽东思想改成毛泽东主义”,“这样说是否妥当,请同主席和少奇同志商量后,赐以指示。”
毛泽东知道后,他说:
“不能在马克思列宁主义之外,再搞一个什么主义,不要一个国家、一个政党的领袖都搞成另一个主义,日本党搞一个德田球一主义,美国党搞一个福斯特主义,这怎么行?我们就是一个主义,马克思主义。”
8月15日,毛泽东对吴玉章的电报作了答复。毛泽东说:
“那样说法是不适当的。现在没有什么毛泽东主义,因此不能说毛泽东主义。不是什么‘主要的要学毛泽东主义’,而是必须号召学生们学习马恩列斯的理论和中国革命的经验。这里所说的‘中国革命经验’,是包括中国共产党人(毛泽东也在内)根据马恩列斯理论所写的某些小册子、及党中央各项规定路线和政策的文件在内。另外,有些同志在刊物上将我的名字和马恩列斯并列,说成什么‘马恩列斯毛’,也是错误的。你的这种说法和这后一种说法都是不合实际的,是无益有害的,必须坚决反对这样说。”
8月15日,毛泽东致电刘伯承、陈毅、邓小平说:
“9月的华野攻济打援是一项严重作战,需你们的有力配合。”
此时正是汛期,西柏坡下了一场暴雨。第二天下午,毛泽东和萧三到村外的大路上去散步。二人正谈得高兴,忽然看见滹沱河边围着一群一群的人,在那里吵吵嚷嚷,毛泽东就问卫士说:
“那里那么多人,出了什么事了吗?”
卫士回答说:
“昨天刚下了大雨,河水暴涨,顺着河水冲下来很多东西,那些人可能是在看河里的人捞东西呢。”
“走,咱们也去看看。”
毛泽东提议说;萧三就说:
“好,咱们也去看看。”
毛泽东领头顺着一条水渠朝滹沱河边走去,他看着河边被水淹没了的大片稻田,惋惜地说:
“眼看收到手的粮食,水一泡就要减产了。应当帮助老乡们赶快排水,把稻子扶起来,这样还可能减少损失。这就叫天灾呀,前几天干旱,大家都盼着下雨,现在雨大了又成灾了。将来人能胜天了,就可以大大减少这种灾害。能利用河水灌田,变成旱涝保收就好了。在南方,雨水很多,也经常下大雨和暴雨,但成灾的时候却很少。”
萧三也对警卫员们解释说:
“在南方,有几个省做到了旱涝保收。在我们湖南,平地都是水田,下大雨也不怕,渠道河流交织如网,水流畅通,小河通大河,大河通江湖,很少闹水灾。”
在滹沱河里,有很多老乡、机关干部和部队战士们,他们正在奋力打捞从上游漂下来的东西,有西瓜,有木料,有衣物,还有鸡、猪、牲口。毛泽东站在水边,看着看着,用手推了萧三一下,说:
“怎么样?下吧。咱们也和青年们赛一赛,看谁捞的东西多。”
“不行哟!”萧三摇摇头:“这不是湘江水,这是凶猛的滹沱河。如果今天我们要是站在湘江边上,我一定陪你下水,痛痛快快地拼搏一场。”
其实,湘江在汛期比滹沱河还凶猛。毛泽东知道萧三不敢下水了,就又将他一军,说:
“看来,你还是不服老啊!”
“我不服老。”萧三知道毛泽东的意思,虽然嘴上这样说,还是找个了理由:“滹沱河我还是可以下去的,可是衣服湿了就不好回家了。”
毛泽东开玩笑说:
“你不要得了职业病,只能‘坐家’动笔,不能干别的。”
萧三也笑着说:
“你的时间太宝贵了。再停一会儿,你也该吃饭了。”
这一场大暴雨,把两孔窑洞也冲塌了,压死了两个工作人员,理发员曹庆维也在里面。阎长林报告给毛泽东,毛泽东沉默了好久,湿润的目光久久注视着桌子上的文件和电报,半天才抽出一支烟,慢慢地点着,使劲吸了一口,说道:
“小曹前几天还给我理发呢。在战争中没有牺牲,在和平环境里被压死了,多么可惜呀!打窑洞也照搬硬套,河北与陕北的土质不一样嘛。你去告诉机关领导同志,一定要把曹庆维同志的后事处理好,我要去参加曹庆维同志的追悼会。”
第二天下午,中央机关在西柏坡大食堂里,召开了曹庆维追悼大会。毛泽东临时有事未能参加,他亲笔写了挽词:“哀悼曹庆维同志!”让身边的警卫员送到追悼会上。
8月24日,东北野战军林彪、罗荣桓、刘亚楼致电中央军委、毛泽东说:
“我部队大约可于本月底或9月初出动,在9月6日前后,即可在北宁线各城打响。”
8月26日,毛泽东以中央军委名义电告华东野战军粟裕、谭震林、陈士榘、唐亮说:
“‘攻济打援’战役,必须预先估计有3种可能:1、在援敌距离济南尚远之时攻克济南;2、在援敌已近之时攻克济南;3、在援敌已近之时尚未攻克济南。你们应首先争取第一种,其次争取第二种,又其次应有办法对付第三种。”
“在第三种情况出现时,你们不但在兵力上,而且在弹药上和粮秣上均有办法战胜敌人。”
8月28日,毛泽东电告华东野战军粟裕等人说:
“此役关系甚大”,“战役计划应以能对付最坏情况。”
粟裕等人根据毛泽东的指示,决定以7个纵队攻打济南,以9个纵队打援,如援兵不来,再增加攻城力量。
是年8月,刘少奇与参加土地改革工作结束回到西柏坡的王光美结婚。王光美是北平辅仁大学物理硕士研究生。
1948年9月1日,应中共之召从美国归国的中国国民党革命委员会中央政治委员会主席冯玉祥和夫人李德全,乘坐的苏联“胜利号”客轮在行驶到敖德萨时船上失火,冯玉祥和他的小女儿晓达不幸遇难。
早在7月30日和31日,冯玉祥、李德全归国之际在纽约报纸上先后发表了由冯玉祥署名的《告别留美同胞书》和《告别美国人士书》,冯玉祥声明说:
“这次回国是为了参加新的政治协商会议,筹备召开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组织真正的、民主的联合政府……中国人民的力量正在以排山倒海之势蓬勃发展,中国前途是再清楚也没有了。人民的胜利就在不远的将来。”
毛泽东、朱德获悉冯玉祥将军在黑海遇难的消息,立即致电李德全,唁电中说:
“惊悉冯先生及令媛不幸遇难,至深哀悼。冯先生置身民主,功在国家。尚希勉抑哀思,并为实现冯先生遗志而奋斗。”
李德全收到唁电,立即复电毛泽东、朱德说:
“冯玉祥将军不幸于9月1日下午3时在黑海‘颇毕大号’轮船上被焚逝世。我俟健康恢复后即返中国,继续为民主而奋斗。”
后来在1952年,中共中央为了永远纪念冯玉祥的历史功绩,决定将其骨灰安葬在泰山山麓。1953年10月15日,冯玉祥骨灰安放仪式隆重举行,他的墓前铭刻着毛泽东、朱德、周恩来的亲笔挽词。毛泽东的挽词是:“冯玉祥将军逝世谨致悼意。”此是后话,按下不表。
9月3日,林彪、罗荣桓、刘亚楼致电中央军委、毛泽东,电文中说:
“我军拟以靠近北宁线的各部,突然包围北宁线各城,然后待北面主力陆续到达后,进行逐一消灭敌人,而以北线主力控制于沈阳以西及西南地区,监视沈阳敌人,并准备歼灭由沈阳向锦州增援之敌或歼灭由长春突围南下之敌。”
9月5日,毛泽东为中央军委起草复电林彪、罗荣桓、刘亚楼说:
“北宁线上各处敌军互相孤立,均好歼击,你们可以在北宁线上展开大规模作战。在此线上作战补给较便利,这又是中间突破的方法,使两翼敌人(卫立煌、傅作义)互相孤立,因此你们主力不要轻易离开北宁线。”
“你们主要对付的敌人,目前仍然是卫立煌,因此你们现以7个纵队又6个独立师位于新民及沈长线是正确的。”长春和沈阳的敌军“恐怕要在你们打锦州时,才不得不出动。”
9月7日,毛泽东发出了《关于辽沈战役的作战方针》:
“你们如果能在9、10两月或再多一点时间内歼灭锦州至唐山一线之敌,并攻克锦州、榆关、唐山诸点,就可以达到歼敌18个旅左右之目的。为了歼灭这些敌人,你们现在就应该准备使用主力于该线,而置长春、沈阳两敌于不顾,并准备在打锦州时歼灭可能由长、沈援锦之敌。因为,锦、榆、唐3点及其附近之地互相孤立,攻歼取胜比较确实可靠,攻锦打援亦较有希望。”“如果在你们进行锦、榆、唐战役(第一个大战役)期间,长、沈之敌倾巢援锦(因为你们主力不是位于新民而是位于锦州附近,卫立煌才敢于来援),则你们便可以不离开锦、榆、唐线连续大举歼灭援敌,争取卫立煌全军就地歼灭。这是最理想的情况。于此,你们应当注意:1、确立攻占锦、榆、唐3点并全部控制该线的决心。2、确立打你们前所未有的大歼灭战的决心,即在卫立煌全军来援的时候敢于同他作战。3、为适应上述两项决心,重新考虑作战计划并筹办全军军需粮食、弹药、新兵等和处理俘虏事宜。”
是年9月,毛泽东派华北军区副参谋长王世英到太原阎锡山处做劝降工作。
9月8日至13日,中共中央在西柏坡机关小食堂里召开了中共政治局扩大会议,史称“九月会议”,这是中共自撤出延安以后到会人数最多的一次会议。
参加会议的有政治局委员7人,他们是:毛泽东 刘少奇 周恩来 朱德任弼时 彭真 董必武
有中央委员和候补中央委员15人,他们是:陈毅 贺龙 聂荣臻徐向前 叶剑英 康生 邓小平 薄一波 曾山 滕代远 邓颖超 饶漱石 廖承志 陈伯达 刘澜涛
另外还有中共中央、中央军委重要工作人员10人,他们是:李维汉 杨尚昆 胡乔木 傅钟 李涛 安子文 李克农 冯文彬 黄敬 胡耀邦
毛泽东首先作了报告,他说:
“我们的战略方针是打倒国民党,战略任务是军队向前进,生产长一寸,加强纪律性,革命无不胜。由游击战争过渡到正规战争、建军500万、歼敌正规军500个旅、大约用5年左右的时间(从1946年7月算起)从根本上推翻蒋介石的国民党政府的目标上来。”
毛泽东还说:
“解放战争打了2年,我军从防御转入进攻,共消灭敌人正规军200个旅,是蒋介石总兵力500个旅的五分之二。今后按每年消灭100个旅左右计算,再有3年,歼敌300个旅,打倒国民党,没有理由说不可能。”
“我们要建立的是无产阶级领导的以工农联盟为基础的人民民主专政。这个政权不仅仅是工农,还包括小资产阶级,包括民主党派,包括从蒋介石那里分裂出来的资产阶级分子。政权制度采用民主集中制,即人民代表会议制,而不采用资产阶级的议会制,各级政府都要加上‘人民’二字,各种政权机构也要加上‘人民’二字,如法院叫人民法院,解放军叫人民解放军,以示与蒋介石政权的根本不同。”
毛泽东还批评了“新资本主义”的提法,他说:
“因为它没有说明在我们社会经济中起决定作用的东西是国营经济、公营经济,这个国家是无产阶级领导的,所以这些经济都是社会主义性质的。”“农村个体经济和城市私人经济在数量上是大的,但不起决定作用;所以名字还是叫新民主主义经济好。”
“我们反对农业社会主义,所指的是脱离工业、只要农业来搞什么社会主义。这是破坏生产阻碍生产发展的,是反动的。”
政治局扩大会议开到第3天,毛泽东已经连续工作了3昼夜。在这3天3夜里,他每天只吃两餐素面或麦片粥。有时就着叶子龙做的湖南风味的酱豆腐,喝一缸麦片粥,就算是一顿饭。
“馋了,你想办法弄碗红烧肉来,要肥点的,我补补脑子。”
毛泽东这样吩咐李银桥。江青知道了,皱着眉头对李银桥说:
“真是改不了的农民习气!你不要弄了,贺老总不是送来腊肉和鱼了吗?给老板做得有滋味些,什么不比那碗红烧肉强?”
毛泽东吃饭时见没有红烧肉,发了脾气,大声责问侍立一旁的李银桥:
“怎么回事?交代了的事情为什么不办?是办不了还是不想办?啊?”
李银桥看看坐在旁边的江青,江青不做声。李银桥又不好说出是江青不让办,一阵委屈,流了泪。他就那么一声不响地站着流泪,什么话也不说。毛泽东似乎看出了什么,不再责问李银桥,抓起筷子草草吃了几口饭。饭后,毛泽东把李银桥叫进屋,声音变得很温和,说:
“我发脾气不对,可是,怎么回事?又是江青?”
毛泽东再三追问,李银桥才不得不说出是江青的交代。毛泽东气得拍了桌子,他说:
“我就是农民的生活习惯,我本来就是农民的儿子!我吃饭不要她管,今后我吃我的,她吃她的,就这么办了!”
后来在会议期间,卫士们给毛泽东作了两次红烧肉,还出去打斑鸠给毛泽东吃。毛泽东说:
“你们不要为我吃的东西费力气,一个星期给我吃2次肥肉,那就足矣。”
毛泽东在会议期间,与各战略区的主要领导人都进行了个别谈话。他找到负责第1兵团在山西作战的徐向前,说到派王世英到太原阎锡山处劝降一事,他说:
“如果有这种可能,就尽力争取。如果阎锡山同意和平解决,那么请他把军队开到汾阳孝义一带,我们的部队开进太原去,麻烦就少了。”
毛泽东以为,和平解放大城市,不仅能够保护大量的工商企业,为建国后进行经济建设做准备,更重要的是,他害怕中国人流更多的血。他曾经说过:中国人民为了自己的解放事业,流的血实在太多了。徐向前听了毛泽东的话,迟疑了一会儿说:
“恐怕不太容易。”
毛泽东问道:
“阎锡山有何顾虑?”
徐向前说:
“恐怕不是顾虑问题。我们曾采用各种方式争取和平解放太原,还动员阎锡山的老师带了以我的名义写给他的信,进太原找阎。结果他不但不听劝,反而不顾师生情谊,把那位年过8旬的老秀才给杀了,可见他顽固得很。”
徐向前见毛泽东的脸色沉了下来,就补充说:
“我们立足于打,但也不放松争取和瓦解工作,尽量减少麻烦。”
毛泽东缓缓地点了点头,说:
“看来太原不打是不行的了,最好北平不要打。”
毛泽东在和邓小平谈话时说:
“我们每次见面都有很大变化。明年我们再见面时,应该有一个根本性的变化。”
邓小平说:
“毛主席、党中央高瞻远瞩,我回去和伯承同志研究一下,我们应该发挥更大的作用。主席给我们的任务,我想一定能够完成。”
周恩来在旁边说:
“你们的位置太重要了,要靠你们去消灭蒋介石的命根子,消灭他的主力部队,还要剿蒋介石的老窝呢。”
邓小平说:
“希望这一天能早点到来。”
陈毅说:
“我们的本事就是一条,坚决完成主席和中央交给的任务。”
朱德也笑着说:
“完不成任务,就打你这胖子的屁股。”
“总司令还没有打过我的屁股,我想我们不会挨打。希望下次见面时,能在你家吃到四川的腊肉。”
“好啊,我给你把四川腊肉准备好,到时候你就来吃吧。”
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通过了一个《关于中央局、分局、军区、军分区及前委会向中央请示报告制度的决议》。
欲知毛泽东如何指挥加速解放战争的进程,请看下一章内容。
东方翁曰:毛泽东做事历来是未雨绸缪。他在城南庄等候着去莫斯科向斯大林解释新中国政权的性质,目的是要在吸收民主党派、民主人士参加的新政权建立后,能够征得苏联和东欧国家的支持而避免引起误会。他在“九月会议”上,强调新政权的无产阶级性质,说要在各级政府各种政权机构的名字上加上“人民”二字,“以示与与蒋介石政权的根本不同”;他在会议期间批评那些根本不懂马列主义而要标新立异的提出所谓的“新资本主义”和“农业社会主义”的口号,强调未来新中国的社会主义性质。所有这一切,后来的事实都证明了毛泽东并非是杞人忧天,而是具有非凡的高瞻远瞩的预见能力。
第201章
“现在到了最后的决战阶段,仗要越打越大,都是关系全国大局
的大仗,不要还是我一个人说了算,重大决策要集体研究决定。”
话说1948年9月10日,东北野战军林彪等人根据毛泽东的战略部署,作了南下北宁线的部署:以第12纵队及6个独立师、炮兵纵队1个团及内蒙古军区骑兵第2师继续围困长春。以第3、4、7、8、9、11纵6个纵队及炮兵纵队主力,第2纵队第5师,冀察热辽军区3个独立师,南下北宁线,歼灭义县至昌黎一线国民党军,尔后相机夺取锦州、锦西、山海关。以第1、2(欠第5师)、5、6、10纵5个纵队,配置于沈阳以西北及长春、沈阳之间,阻止沈阳之国民党军向锦州或向长春增援,并随时准备参加攻锦作战和歼灭长春突围之敌。
9月12日,辽沈战役打响,东北野战军在北宁线义县至唐山段展开了大规模的攻击。东北野战军主力奔袭北宁线。热河独立第4、6、8师包围了兴城、绥中等地,将锦州与唐山之间的通道截断,并断绝了傅作义集团增援东北的陆上通道。4纵、9纵插于义县、锦州之间,并包围义县。
“九月会议”结束后,中央书记处5大书记几乎是天天开会。按照原来的分工,毛泽东在周恩来的协助下,负责全国的军事指挥。毛泽东说:
“现在到了最后的决战阶段,仗要越打越大,都是关系全国大局的大仗,不要还是我一个人说了算,重大决策要集体研究决定。”
于是,几乎是每天晚上8点,刘少奇、周恩来、朱德、任弼时都准时来到毛泽东的办公室,他们的卫士和警卫人员也都跟了来。书记们在办公室里开大会,卫士们就在值班室议论现在包围了什么地方,消灭了多少敌人。
朱德是多年来养成了早睡早起的习惯,生活很有规律,每天晚上10点洗澡睡觉,清晨起来散步打拳。现在,毛泽东习惯于晚上办公开会的习惯,把他的生活全打乱了。毛泽东担心他的身体受不了,有时就劝说:
“总司令啊,你年龄大了,可以早一点回去休息。”
朱德摇摇头说:
“这么重大的事,我回去也睡不着。”
话是这么说,有时会议开到一半他就打盹了。有人想叫醒他,毛泽东就轻轻摆摆手,说:
“不要叫了,让他休息一会儿,决定重大问题时再叫也不迟。”
朱德醒后总是抱歉地说:
“哎呀,糟糕,睡着了。”
大家都笑了。周恩来说:
“没关系,你休息一会儿,就能坚持到底了。”
毛泽东说:
“咱们这一段会议多,为的是彻底打败蒋介石。事情多,又很重大,少数人做主不行,咱们一起打一段疲劳战。总司令开会时稍微休息一会儿,精力更充沛,这是一件好事嘛。”
毛泽东又对周恩来、任弼时说:
“我们3个人打疲劳战打惯了,在陕北打了1年多,打败了蒋介石妄想消灭我们的野心。现在咱们再在一起打一段疲劳战,为的是彻底打败蒋介石,解放全中国。不然,事情这么多,又这么重要,少数人做不了主啊!”
周恩来接着说:
“这个疲劳战是很辛苦的,但效率也是很高的。”
任弼时患有高血压病,过渡紧张或劳累就头晕,靠在躺椅上闭目养神。有时大家也劝他早点回去休息,他就摇手说:
“我比你们都年轻,你们坚持工作,我回去休息怎么行呢,我应该比你们多做点事才对。”
9月中,张文秋向刘少奇汇报工作后,刘少奇说:
“我带你去看看毛主席,好不好?”
张文秋高兴地说:
“好!我老早就想去拜望毛主席了。”
张文秋在刘少奇的引领下,来到毛泽东的会客室。只见屋里的陈设十分简单:两个单人沙发,一个帆布套座椅,左边摆放着一张桌子和两把木椅子,桌上铺着白桌布。毛泽东穿着深灰色的夹衣,脚穿一双黑布鞋,同张文秋握手问候。刘少奇说:
“我把张文秋同志约来看望主席,主席可以和她多谈谈,我先走了。”
刘少奇走后,毛泽东笑着问张文秋说:
“好久没有看见你了。你现在住在什么地方?在何处工作?”
张文秋说:
“我住在平山县王子村,在华北人民政府司法部工作。我好久未见到主席,很想念主席。”
“你在司法部工作?工作情况怎么样?”
“因为我没有学过法律,所以工作起来感到吃力。”
毛泽东鼓励她好好学好好干,接着话题一转,问起张文秋的身世。张文秋后来回忆说:
“我就从祖父母到父母,从求学到参加革命,把自己的家世和经历讲给他听。他听得很入神,有时频频点头,有时还插几句话。当我讲到我的求学经过时,毛主席说,他自己也有过这样的经历。毛主席听我讲完家庭情况后,很有感慨地说:‘你出来参加革命,真不容易呀!你是同封建社会斗争,同宗法观念斗争,才出来的呀!你幸喜有一个好母亲做后台,支持你求学,求进步。她不支持你,你参加不了革命,也不会有今天。’毛主席向我介绍了他的身世,说他父亲脾气大,不让他外出求学,也是母亲支持他。当主席讲到开慧牺牲,岸英、岸青、岸龙流浪的情况时,他的眼圈有些发红,看得出他是非常难过的。
毛主席又向我问起谦初牺牲的经过和谦初的家庭情况,我详细地一一作了回答。毛主席听完,有些难过,说:‘谦初是个好同志,可惜牺牲得太早了。他是一个有才能、对党有贡献的人,是党的忠实的儿子。他的牺牲,是党的一大损失啊!’”
毛主席问清了所有的情况后,言归正传,把话题转到了毛岸英和刘思齐谈恋爱的事上来,他对张文秋说:
“听岸英说,他和你的大女儿思齐很要好,已经通信好久了。他说:他很爱思齐,思齐也很喜欢他。他们俩人现在要求订婚,我很同意,现在就看你的意见怎么样,你对这个女婿满不满意?”
张文秋一本正经地说:
“他们两人通了许久的信,我是知道的。现在他们要求订婚,我很赞成。主席既然同意了,我非常高兴。不过,我怕思齐年轻幼稚,不懂事,配不上岸英。”
毛泽东微笑着摆摆手,说:
“我看思齐比较懂事。她年纪虽轻,但待人接物很有分寸。她是在监狱里长大的,知道艰难困苦。她是烈士的后代,是我的干女儿,我很同情她,也很喜欢她。所以,我赞成他们现在订婚,将来结婚。”
张文秋见毛泽东如此说,也高兴地说:
“将来思齐和岸英能结合在一起,做主席的儿媳妇,经常在主席身边受教育,会非常幸福的。我有岸英这样一个女婿,也很满意。”
毛泽东说:
“今天本应当叫岸英来见你,可是他现在不在家里。明天我叫他到你家里去看望你。岸英刚从苏联回来不久,对国内情况不大了解。尤其是对中国革命的情况,不大清楚。他很幼稚,希望你今后多费点心帮助他,教育他。”
张文秋连忙说:
“我听很多人说,岸英精明强干,能吃苦耐劳。他在苏联学习了马列主义理论,回国后,也表现得非常出色。好多人都夸他是一名大有作为的青年。”
“这都是别人的奉承话,你可不要相信。他实际上是有很多缺点的。”
眼看到了中午,张文秋起身告辞。毛泽东再三挽留她吃午饭,张文秋只好留下来和毛泽东共进午餐。饭后,毛泽东又谈起了他们家为革命牺牲的5位亲人:杨开慧、毛泽民、毛泽覃、毛泽建、毛楚雄。张文秋也谈到了毛泽民和陈振亚在新疆的斗争和被害的经过,又谈到了在新疆第4监狱里同敌人斗争的情况。
直到天晚,两人已经谈了八九个小时。张文秋起身告辞,毛泽东还要挽留她吃晚饭,张文秋说:
“主席该休息了。天快黑了,我也要赶快回家。”
毛泽东这才起身,与张文秋握手道别。张文秋后来回忆说:
“我回到家里,仔细回想了一天的情况,明白了毛主席详细询问我的身世和革命经历的原因,显然是为了岸英和思齐的婚事。毛主席真会做调查工作。他以谈家常的方式,将我各方面的情况都调查得一清二楚,连对谦初的家庭都作了深刻地了解。与此同时,他也把自己的家庭情况和岸英的情况,主动地告诉了我,让我心里有底。毛主席这种细致的工作作风和尊重他人的品格,使我又感动,又佩服。他这样重视孩子的婚事,又使我格外高兴。”
正如毛泽东所说,此时的毛岸英也在西柏坡,他是在5月份从山东搞土地复查工作后回到西柏坡的。据这一年夏季被调到中央机关的王鹤滨回忆说,他在中灶食堂曾见到了毛岸英和于光远、王惠德、王子野、何理良等一帮子中央宣传部的年轻干部在一起吃饭。
毛岸英这一时期正在学习古典文学,他在言谈之中,时常也带一点之乎者也,引得于光远等人哈哈大笑。毛岸英停止了进餐,端着饭碗,用拇指固定着筷子,带着疑惑的神态,逐个向几位发笑的同事审视了一遍,说道:
“难道我的话说错乎?”
他的话刚一出口,立即又引起一阵更大的笑声。何理良的女高音最响亮,她笑得直不起腰来,右手捂着肚子,眼泪也笑出来了。毛岸英呆呆地望着发笑的同伴们,他不明白,刚才的一句话,为什么又引起大家更大的笑声。于光远逐渐收敛笑容,对毛岸英说:
“你说的话没有错,不过古文——文言文,是书本上的语言,古人的语言,也可以说是已经死亡了的口语语言。你把它用来和现在生活中的语言放在一起说,就显得不伦不类了,才引得我们发笑的。”
毛岸英听罢,“哦”了一声,用眼角瞟了一下笑着的同事们,带着羞涩笑了一下,微红着脸,低着头继续吃饭。
再说9月16日夜,粟裕指挥的济南战役正式发起,华东野战军以14万人组成攻城集团,以18万人组成打援集团。
9月19日,国民党军整编第96军军长吴化文在解放军的强大压力下,率115旅、161旅及独立旅共3个旅约2万余人举行战场起义。
此时,国民党军队由1946年的430万人减少到365万人,其中能用于第一线作战的兵力只有170万人,而且内部派系斗争激烈,士气低落,军心不稳,战斗力每况愈下。蒋介石为了挽救其失败的命运,在徐州地区布下了重兵,企图与人民解放军进行决战,阻止人民解放军南下。蒋介石采取以退为守的战略,在徐州地区集中了60万的兵力,且多为精锐部队。刘峙、杜聿明率兵驻守徐州,黄百韬兵团防守徐州以东陇海路东段,冯治安部驻守徐州东北面的韩庄、台儿庄地区,邱清泉和李弥居中策应,李延年兵团驻守徐州南方的重镇蚌埠,孙元良等率兵驻守徐州以西的陇海路西段。
徐州处于极其重要的战略地位,是历代兵家必争之地。它是陇海路和津浦路的交叉口,是华东、中原、华北地区的交通枢纽和豫、皖、苏、鲁四省交界处。蒋介石企图在此用重兵控制中原,屏障南京,战局不利还可以将主力撤至长江以南,凭借长江天险抵抗人民解放军的进攻。在以徐州为中心的战场上,蒋介石采取了“一点两线”的部署和“固守一点,四方弛援”的战法。
9月24日早晨,华东野战军代司令员、代政委粟裕致电中原野战军刘伯承、陈毅并转中央军委、毛泽东。粟裕在电报上说:
攻打济南的战斗即将结束,现在正值秋凉季节,最适宜作战,如敌停止北援,“为更好地改善中原战局,孤立津浦线,并迫使敌人退守(至少要加强)江边及津浦沿线,以减少其机动兵力,以便于恢复我江边工作,为将来渡江创造条件,以及便于尔后华野全军进入陇海路以南作战,能得到交通运输的方便,和争取华中人力、物力对战争的支持,建议即进行淮海战役。”
粟裕还在电报中提出了3个方案:
第1方案是:发动淮海战役。第一阶段,乘两淮敌人兵力空虚,由苏北兵团司令员韦国清、副政委姬鹏飞(吉洛)部攻占淮阴、淮安、高邮、宝应;野战军主力位于宿迁至运河车站一线,准备歼击由徐州方面来援之敌。第二阶段,用3个纵队攻占海州、连云港,结束战役。而后华东野战军转入休整。
第2方案是:“只进行海州作战,仅以攻占海州、新浦、连云港等地为目地,以主力控制于新安镇、运河车站南北及峄县枣庄一线,以战备姿态进行休整。”此方案对部队休整有利,“但亦增加今后攻占两淮的困难(敌可能增兵)。”
第3方案是:全力向南求歼由徐州增援济南之敌一部,“但在济南攻克,敌人加强警惕,可能退缩,恐不易求战。”
粟裕认为:3个方案中,进行淮海战役最有利。此役目的是“为更好的改善中原战局,孤立津浦线,并迫使敌人退守(至少要加强)江边及津浦沿线,以减少其机动兵力,与便于我恢复江边工作,为将来渡江创造有利条件,以及便于尔后华野全军进入陇海路以南作战:能得到交通运输供应的方便,和争取华中人力、物力对战争的支持。”
这是在中共战争史上,第一次由前线将领提出的战略计划。
9月24日17时15分,济南战役结束,因为国民党援军未敢轻动,济南守军14.4万人全部被华东野战军歼灭,国民党第二绥靖区中将司令兼山东保安司令王耀武及副司令牟中衔、国民党山东省党部主任委员庞镜塘被活捉。同时,华东野战军乘势攻克了长清、齐河、历城3座县城;马鞍山、千佛山国民党守军亦分别于25日、26日向解放军投降。
攻克济南捷报传到西柏坡,毛泽东、周恩来、刘少奇、朱德、和任弼时都非常高兴。毛泽东的一个卫士调皮地说:
“主席吃了红烧肉,指挥打仗没有不赢的!”
济南战役的胜利证明,任何一个国民党城市都无法抵御人民解放军的攻击了。
蒋介石得知济南失守,他暴跳如雷,竟然将收音机摔得粉碎,说:
“该城失陷实出乎意料之外。过去不惜任何牺牲以坚守强固据点或主要城市的战略,必须改变。”
9月25日下午,中原野战军司令员刘伯承、副司令员兼华东野战军司令员和政委的陈毅、中原野战军参谋长李达致电中央军委并转粟裕的电报,他们在电报中说:
“济南攻克后,我们同意乘胜进行淮海战役,以第一方案攻两淮,并吸打援敌为最好。”
电报中还说:白崇禧正调集张淦、黄维两兵团“破坏我豫西区之中心腹地。如此着实现,对我秋季群运、屯粮、冬衣储计划妨害甚大。”我们“拟采取分遣歼敌方针”,以1至2个纵队南下,配合桐柏、江汉军区部队,先破击信阳至汉口段铁路,然后分歼江汉地区之敌;野战军主力位于南阳附近,吸引敌人西进,“如敌转向东北,则我亦向东北机动均可。”“此一行动计划可争取在江汉歼敌一部,可保持豫西基本区,于东战场亦可配合得宜。”
9月25日傍晚,毛泽东在他的办公室里认真地阅读着粟裕和刘伯承等人的2封电报,紧张地思考着粟裕和刘伯承等人的意见。国共双方在中原的决战是不可避免的,粟裕的建议虽然不错,只是把战斗限于两淮和海州,战役的范围设想得较小,对作战的第一个目标也认识不足,是不能达到歼灭国民党军主力于江北的目的的。眼下华东野战军一战而定山东,不应转为休整,而应乘胜打第2仗、第3仗,力争尽快解决徐州问题。一个更大的战役计划在他的脑海里酝酿。
面对徐州国民党的60多万重兵,人民解放军必须投入更多的部队,这可不同于济南战役那样双方二十几万人的角逐,而将是又一场规模宏大的大搏杀啊!
毛泽东分析了形势,认为必须抓住有利时机,将敌人主力歼灭于淮河以北,从而为渡江作战直至解放全国奠定基础。在此情况下,必须坚定敢于同敌人进行战略决战的信心。他感到农舍小屋里有些憋闷,于是,就走到院子里,在夜幕下踱步沉思起来。
刘峙、白崇禧两大军事集团有110万大军,装备精良,又有津浦、平汉和陇海3条运输线,确是两个硬敌,不可等闲视之。但是,蒋介石要防白崇禧“尾大不掉”,把一个完整的中原战区一分为二,表面上刘峙、白崇禧一东一西,各据徐州、武汉,互成犄角之势,可他恰恰疏忽了战略上的联系,增加了我军从战略上分割敌人的可能性,这正是我求之不得的可乘之机。
毛泽东不禁摇了摇头,有点替蒋介石惋惜。他快步走进屋里,拉近了地图,把目光集于华东一隅。徐州集团国民党军的部署是星罗棋布,其重要将官有刘峙、杜聿明、邱清泉、黄百韬、李弥、孙元良李延年、刘汝明……
毛泽东对这些将官一一排队点名,他对国民党的将官像对自己的部下一样熟悉。谁是淮海战役的首取目标呢?刘峙、杜聿明坐镇徐州中心点,左有邱清泉、孙元良,右有李弥、黄百韬,还有4个绥靖区,形成一字长蛇阵。他逐个分析着,绥靖部队不负责机动作战,部队素质也差得多,谈不上首取主要目标;东西两侧的4个兵团,数黄百韬离徐州最远,而他的东面是滔滔大海,天绝其退路。更重要的是黄百韬兵团是土军阀出身,并非蒋介石的嫡系,他一旦被围,邱清泉、李弥等都不会拼死力相救。对!先打黄百韬!于是,黄百韬兵团就成了淮海战役中华东野战军的首取目标。
毛泽东把他的思考意见和中央军委的领导人通了气,大家一致赞成。
9月25日19时,毛泽东亲拟的电文发给中共华东局饶漱石、华东野战军粟裕并告中原野战军刘伯承和陈毅、李达,他在电文中写道:
“我们认为举行淮海战役甚为必要。目前不需要大休整,等淮海战役后再进行一次休整。淮海战役可于10月10号左右开始行动。你们应利用目前半月时间,使攻济部队获得短期休息,然后留1个纵队位于鲁西南,起牵制作用,吴化文亦应移至鲁西南其余全部南下,准备进行几个作战:
1、估计不久邱清泉兵团将退回商丘、砀山地区,黄百韬兵团将回至新安镇运河车站地区,你们第一个作战,应以歼灭黄兵团于新安、运河之线为目标;2、歼灭两淮高宝地区之敌,为第二个作战;3、歼灭海州、连云港、灌云地区之敌,为第三个作战。进行这3个作战是一个大战役。打得好,你们可以歼敌十几个旅,可以打通山东与苏北的联系,可以迫使敌人分散一部兵力去保卫长江,而利于你们下一步进行徐州、浦口线上之作战。因此,你们应在10月10日以前做好有关这一战役的充分的准备工作,要开一次像上月曲阜会议那样的干部会,统一作战意志,调整内部关系。”
毛泽东根据东北战场上的敌我态势,也作出了先打锦州之敌的作战部署。
原来9月24日,东北野战军南下的4纵在兴城东北歼灭国民党军一部,切断了兴城与锦西之间的联系,牵制了锦西、葫芦岛的敌人。9纵位于锦州、义县之间,以渗透战法,插向锦州以北,并夺取了帽山屯和锦州以北诸高地。8纵由八面城出发,经彰武等插入锦州以北。7纵渡过大凌河,插至锦州西南地区,并协同4纵攻占塔山、高桥。11纵攻占了昌黎及其以西地区。
9月27日毛泽东电示林彪等说:
“如能同时打锦州、山海关两处,则应同时打两处;如不能同时打两处,则先打山海关还是先打锦州,值得考虑。”如先打山海关,然后以打山海关之兵力回打锦州则劳师费时,给沈阳之敌以增援的时间。“如先打锦州,则沈阳之敌很可能来不及增援,继续陷于麻痹状态(目前已是麻痹状态)”。
9月28日,毛泽东修改和批转了辽东第3纵队关于诉苦教育经验的总结。
9月29日,毛泽东电示林彪、罗荣桓、刘亚楼说:
东北野战军应力求在援敌迫近之前,迅速攻克锦州,这是取得战役主动权的关键。
林彪、罗荣桓、刘亚楼复电中央军委、毛泽东说:
“锦州是敌薄弱而又要害之处,故沈敌必大举增援,长春敌亦必乘机撤退。”“故此次锦州战役可能演成全东北之大决战,可能造成收复锦州、长春和大量歼灭沈阳出援之敌的结果。我们将极力争取这一胜利。”
毛泽东复电林彪、罗荣桓、刘亚楼说:
“先打锦州,后打锦西,计划甚好。”“照此贯彻实施,争取大胜。”将作战重心放在义县、锦州、锦西3点,如果感到力量不够,可从沈阳以西各纵队中抽调部队。
9月30日,蒋介石由南京飞抵北平,要傅作义增援东北。
1948年10月1日,罗荣桓签发了《准备夺取锦州,全歼东北敌人》的战斗动员令,东北野战军相继攻占了昌黎、滦县、北戴河、义县、绥中等地,控制了从山海关到义县的几乎整个辽西走廊;孤立包围了锦西、山海关和锦州。
第3纵队司令员韩先楚、政委罗舜初指挥的3纵7、8、9师及2纵第5师、热河独立师、炮纵主力5万余人,在攻打义县时,炮兵司令朱瑞在察看义县城墙时,踏响了地雷,成为东北解放战争中牺牲的职务最高的指挥员,时年43岁。
朱瑞曾在莫斯科中山大学和炮兵学校学习过,是一位学者型的将军。
10月2日,蒋介石飞临沈阳,他不顾卫立煌的反对,亲自部署战事:
以沈阳地区的11个师、3个骑兵旅组成“西进兵团”,由廖耀湘统一指挥,进占彰武,新立屯,策应长春守军突围,然后西进,与将要组织的“东进兵团”夹击锦州共军。
以5个师编成“防守兵团”,由第8兵团司令官周福成统一指挥,防守沈阳及铁岭、抚顺、本溪等地。
毛泽东高兴地对身边的工作人员说:
“蒋介石飞到沈阳了,这下子我们胜利就更有了把握。”
周恩来说:
“蒋介石到哪个地方,哪个地方的仗就好打。他历来是瞎指挥。”
正当箭在弦上之际,林彪在10月2日晨乘东北野战军指挥机关列车到了郑家屯,获悉葫芦岛又增重兵的情报,他顾虑打锦州时,有被敌人从沈阳、锦西、葫芦岛两面夹击的危险。
10月2日晚22时,林彪以“林彪、罗荣桓、刘亚楼”的名义,给中央军委发出了“AAAA”字的万万火急电报,提出两个行动方案,要求改变作战方针,放弃打锦州,回师攻打长春。
3日清晨,罗荣桓得知林彪发电报的事情后,马上拉着刘亚楼找林彪。林彪向他俩说出了发电报的原委,坚持说打长春可靠一些。罗荣桓说,现在几十万大军已拉到了辽西前线,锦州外围据点已肃清,敌情变化不大,不能轻易改变中央已确定的作战方针。他强调说:
“这是抗拒中央军委的作战命令,违背毛主席的战略决策,是影响全国战局的。”
在罗荣桓、刘亚楼等人的说服下,林彪才要秘书到机要处追回那份电报,但是,电报已经发出去了。
此时,毛泽东尚未复电。刘亚楼问怎么办?林彪不作声。罗荣桓说:
“检讨一下,再发一份电报,说明我们仍然要打锦州。”
林彪嘴里说同意,就是不起草电报。罗荣桓马上起草了电报,经林彪修改后,于3日上午9时发出,电报称:
“我们拟仍攻锦州。”
并拟定了如下作战部署:
“以4纵和11纵全部及热河两个独立师对付锦西、葫芦岛方面敌两个师;以1纵、2纵、3纵、7纵、8纵、9纵及6纵之第17师共16个师的兵力及炮兵纵队主力,攻打锦州;以5纵、6纵(欠第17师)、王宏坤的10纵(附1纵第3师)在新民以西以东地区,牵制敌“西进兵团”;12纵南下通江口地区,准备参加新民方向的打援和截击长春突围之敌;以1纵(欠第3师)位于高桥为总预备队。”
10月3日17时,毛泽东看了林彪要改变方针的电报,非常生气,他征得朱德、刘少奇、周恩来、任弼时的同意,复电林彪、罗荣桓、刘亚楼,批评他们说:
“5个月前(即4、5月间),长春之敌本来好打,你们不敢打;在2个月前(即7月间)长春之敌同样好打,你们又不敢打。现在攻锦州部署业已完毕,锦西、滦县线之第1、第9两军已调走,你们却又因新5军从山海关、95师从天津调至葫芦岛一项并不很大的敌情变化,又不敢打锦州,又想回去打长春,我们认为这是很不妥的。”“完全不应该动摇既定计划,丢了锦州不打,去打长春。”
10月3日19时,毛泽东发完上一封电报,还是不放心,又致林彪、罗荣桓、刘亚楼一电,说:
“我们不赞成你们再改计划,而认为你们应集中精力,力争于10天内外攻锦州,并集中必要力量与攻锦的同时,歼灭由锦西来援之敌4至5个师。”
“只要打下锦州,你们就有了战役上的主动权,而打下长春,并不能帮助你们取得主动,反而将增加你们下一步的困难。”
10月3日晚,毛泽东、朱德、周恩来致电第一批抵达哈尔滨的民主人士沈钧儒、谭平山、章伯钧、蔡廷锴等,表示慰问。
是年秋,章士钊在河北西柏坡见到了毛泽东,毛泽东握着他的手说:
“你的好友杨度,是我们的人,是共产党员。杨度在病危期间,写了一幅自挽联:‘帝道真如,如今都成过去事;医民救国,继起自有后来人’。”
杨度曾留学日本,曾师事王闿运,也曾投靠袁世凯,后追随孙中山。1926年始与李大钊来往密切。1929年秋,经潘汉年介绍、周恩来批准,成为中国共产党的秘密党员。1931年在上海逝世。
10月4日凌晨1时30分,中央军委收到罗荣桓起草的电报,毛泽东得知林彪坚定了攻打锦州的决心及调整作战部署后,这才放下心来,他在4日清晨6时的复电中说:
“你们决心攻锦州,甚好,甚慰;从你们部队开始行动起到今天差不多已有1个月之久,你们才把攻击重点问题弄清楚。从这件事,你们应取得两个教训:第一个教训是你们的指挥所应先于部队移动到达所欲攻击的方向去,由于你们没有这样做,致使你们的眼光长期受到限制;第二个教训是在通常的情况下,必须集中主力攻击一点,而不要平分兵力。在此以前我们和你们之间的一切不同意见,现在都没有了。蒋介石已到过沈阳,不过是替丧失信心的部下打气,他讲些什么,你们完全不要理他。坚决按照你们3日9时电部署做去,大胆放手和坚持地实施,争取首先攻克锦州,然后再攻锦西,时间愈快愈好。”
10月5日,林彪、罗荣桓、刘亚楼率领指挥所到达锦州西北距锦州30多里的邙牛屯,立即电告中央军委他们指挥所的位置。
10月6日,毛泽东收到林彪、罗荣桓、刘亚楼的来电,立即回电说:
“你们到锦州附近指挥甚好,但你们不应距城太近,应在距城较远之处,以电话能联络攻城兵团即妥,务求保障安全。另设攻城直接指挥所,委托适当人员,秉承你们意旨,迫近城垣指挥。”
10月6日,蒋介石在葫芦岛召开军事会议,布置海空军协同地面部队向锦州增援,他要以锦西、葫芦岛的4个师及从华北、山东抽调的7个师,组成东进兵团,由侯镜如统一指挥,由锦西向北增援锦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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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罗斯福)同斯大林达成有关远东问题的协定,既不通知他的英国同事,也不通知他的中国盟友。我看,这个文件乃是这次会议中一个自毁声誉的副产物。
当首相和我在会议的最后一天接到关于这个协定的通知时,我没有让他签字,他们也没有强迫我们签字,这时,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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