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年,有一些报刊文章认为:现在中国的经济模式是半政府管理、半市场的经济模式,有一个强势的政府和强大控制力的国有经济,现在这种模式是危机四伏,未来改革的重点应该是让政府退出市场、打破国企垄断、走向公平竞争的“法治的市场经济”。
这些观点似乎很有道理,但是,如果细想一下,在一个市场经济中,没有了“强势的政府和强大控制力的国有经济”,那么出现的就可能是强大的私有制经济,这应该就是一般的资本主义市场经济模式。其实,中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特色之一就是有一个“强势的政府和强大控制力的国有经济”。在改革开放的这30多年里,我国各种所有制经济蓬勃发展,并且大量引入外资,整个生产保持高速增长,这些事实都说明中国的市场经济制度是比较完善的,难道这样大量的外国投资者会冒险投资在一个不是法治的市场经济国家吗?当然,我们的经济制度还可以进一步完善。从现在来看,中国政府和国有企业并没有干扰外国企业的发展热情,那么干扰了国内民企吗?据波士顿咨询公司和建行私人银行联合发布的《2012年中国财富报告》,在2012年中国私人可投资资产总额将超过73万亿人民币,较去年增长14%;而2012年我国国内生产总值(GDP)是52万亿元人民币,比上年增长7.8%。
中国特色的市场经济模式好?还是一般资本主义的市场经济模式好?中国经济发展的成功和人民生活水平迅速提高的事实已经做出了回答。如果还要进一步探讨中国经济模式的优劣,那么这里涉及到一些重要问题:市场能不能有效地配置资源?单凭私营企业能不能让中国经济长期稳定发展和人民生活水平不断提高?
要证实市场能够有效地配置资源,至少要证实两点,第一,要证实市场具备全方位配置各种资源的能力;第二,要证实市场可以正确和及时地配置资源。西方经济学在证实市场配置资源这个问题上,基本上是无能为力。现在,一些资本主义国家经济的根本问题可以说是由贫富悬殊导致的消费不足、产能过剩,或者也可以简单理解为:一般老百姓的收入和消费有限,而收入最高人群的钱更多地配置到生产,而不是用于消费,由此引起供给和需求的不平衡,当然这个过程交织复杂。而消费不足、产能过剩导致一些资本主义国家的失业率居高不下、经济发展缓慢、衰退不断发生,这不就是一种市场配置资源的结果吗?
现在有些人学了西方经济学,不辨精华和谬误,全盘接受,认为中国模式不像西方模式,所以不可持续。既然这样,他们可能应该先去开导一下西方经济学的权威们,给中国人民展示一下西方经济学的强大威力,可以写上两篇论文,送到美国去,教一下美国政府如何降低失业率,再告诉美联储别搞那种印钞票的量化宽松了,因为还有其他振兴经济的方法;再写上几篇文章,送到欧洲去,告诉解散欧盟这个人民公社,各国的债务自己想办法解决。
有这样一种看法:认为政府投资效益差和国企垄断效益低。但是,如果这些决定经济发展的巨大力量有那么多问题,那为什么中国人民生活水平能够长期较快提高呢?中国的航天、科技园区等发展不是有目共睹吗?其实,很少听说过有控制力的组织效益差的,如果政府和国企对廉价水电、公共交通等改革一下,收费完全市场化,不断提高,经济效益不就好了吗?同样,把这些东西拿去私有化,让其随意涨价,这样,私营公司的效益肯定好了,但老百姓的收入差了,这就是一些资本主义国家私营公司在民生领域随意大幅度涨价的情况。
中国30多年改革开放成功的一个重要经验就是:经济长期稳定繁荣地发展,需要政府、企业组织、个人等几个方面的做事目标和利益协调发展,让几个方面都有积极性。让政府、企业组织、个人共同去配置资源,或者说让政府和市场共同去配置资源(这里把组织也归属于市场),这也是中国经济模式的主要特色之一。举例来说,让贫困地区加快发展就不能只等待和依靠市场配置资源,因为市场并不特别照顾贫困地区,而政府可以及时配置资金、技术、人力等等资源支持发展。我们过去搞政府完全主导的计划经济,只是政府配置资源,没有调动企业组织和个人的积极性,使整个经济僵化。同样,如果走到另一个极端,在中国搞私营企业完全主导的市场经济,激烈竞争,可能也会爆发式繁荣一段时间,但结果很可能就是商品价格经常大幅波动、一些企业家和投机人暴富、贫富悬殊严重、环境污染恶化、产能过剩严重等等,中国的政治和经济就可能出现大的波动,整个经济就可能失去控制。
中国的市场经济刺激了经济发展,提高了人民生活水平,同时也产生了贫富悬殊、贪污腐败、环境污染等问题,这些是世界上实行私有化市场经济中常见的问题。由于我们在文革结束后,面临很大的经济困难,急于发展经济,以致没有对私有化、市场经济等问题进行深入的研究,也就没有为防止贫富悬殊、贪污腐败、环境污染等问题做好准备;而且在这些问题初起时,也没有给予足够重视,现在这些问题就成为了中国社会矛盾的焦点,如果我们不能正确解决这些问题,迟早要发生社会动乱。不久之前,美国、英国、法国等都有一些与财富分配有关的社会动乱发生,如占领华尔街运动。需要指出,贪污腐败与政府权力大小没有直接关系,并不是权力大就一定贪污,贪污腐败与社会道德意识和人的品质修养有关,也与管理制度有关,急于发展经济就可能忽略思想道德的教育、忽略管理制度的建设,而且这个问题也不完全是经济体制问题。在未来,任何的改革都不应该进一步加重贫富悬殊、贪污腐败、环境污染这些问题,因为这些问题的严重程度已经触及到了我们社会主义制度的底线,我们应该花大力气逐步解决这些社会和经济问题,推动经济更健康地发展。
有力量的政府和强大的公有制经济可以使经济长期稳定发展,这是中国经济模式的优点之一,但对于企业创新能力和运营等微观方面也会带来一些影响,因为调整经济的各种管制和限制,可能会压抑一些企业的自由竞争和创新能力。例如,如果现在政府不去从微观和宏观方面控制城市房价,房价会更加高涨,在经济利益驱使下,房地产企业和金融机构会更加激烈自由竞争和有创新精神,房地产企业可能会积极想办法搞钱,购地建房,金融机构可能会创新贷款方式等等,但是,一些普通老百姓用工资购房会付出得更多,而且整个中国的经济发展会被严重扭曲,泡沫化的风险更大。
美国舆论极力宣扬自由竞争,当然也有可取之处,再加上美国搞市场经济已经200多年和许多其他原因,美国在一些微观的企业创新和运营等方面做得比较好,比如说美国的计算机和互联网行业、美国的一些新产品和高科技电影等等,这些都引人注目;但是也并不是所有美国企业都做得不错,而且美国政府在调控经济和配置资源方面就弱一些,以致最后整体经济发展并不理想,长期以来,美国GDP年均增长在3%左右;由于美国政府在微观调控方面的许多不作为或者宏观调控的力度不够,经济有时出现严重问题,如2008年的金融危机。日本长期向西方学习,现在也陷入困境之中,日本经济长期低迷,这不能不说与房地产泡沫和日本政府有关,所以不停地进行政府换届,由于日本政府已经债台高筑,其调控经济的力度就受到限制。稳健的德国等一些欧洲国家实施了一些有社会主义性质的措施,例如:强大的工会或征收较高的收入所得税等等,它们的总体竞争力也略逊于美国,这些国家也一定感受到了美国的竞争,组成了欧盟也是一个对抗方法。
每一种经济模式都有优劣之处。从长期来看,如果一个经济模式过度强调企业的自由竞争和创新,把其作为经济模式的核心,可能会使企业比较有竞争力、企业家有积极性、私人资本雄厚以致贫富悬殊,但也可能有经济发展经常大幅度波动、消费不足、产能过剩等问题;而且一旦经济发生大幅度波动或下滑,很多企业都要付出不同的代价,一个小政府也难以控制宏观经济的平衡,还可能要为这些后果买单,这样,就很可能出现高失业率、高额政府财政赤字、经济发展变缓等问题。
如果我们既想在宏观经济调控方面独具优势,又想在微观的企业创新等方面一马当先,这本身需要政府不仅能够管住企业,照顾广大人民各方面的利益,做事不能太快,而且还要支持企业不断创新,让企业有充分的自主性和创造力,既管住又放开企业,这并不是一个容易解决的问题,如果真正能够解决,那就是一个比较完美的经济模式。我们根据中国的国情,可以选择优先发展方向,但总体还是应该保持稳健发展。虽然一些资本主义国家在技术创新等方面是有优势的,但是中国也有经济发展稳定、商品价廉等优势,我们可以在关键和有条件领域创新,也可以购买、合资、引进技术和人才、学习型创新等,跟着先进国家跑马拉松,这样就会逐渐缩小差距,并有可能并驾齐驱或超过。
有些巨大和复杂事物的发展规律需要长时间的观察,长期实践是检验复杂真理的标准。资本主义经济模式的精髓是看不见的手理论,也就是自由竞争,一些国家实行了几百年的自由竞争,不过,在今天,这些国家的经济发展都逐渐面临越来越多的困难,例如,从2008年金融危机爆发到今天,5年过去了,这些国家的经济依然不见明显起色。应该说,看不见的手理论确实取得了很大的成功,很好地改进了民生,但是,看不见的手理论可能更适合经济不发达的国家,随着市场经济发展的日益复杂,社会资本的不断庞大,加强政府的指导、控制作用很可能会成为未来发达市场经济国家发展的一个关键。
中国最近30多年的经济实验没有依赖自由竞争,因为中国一直有“强势的政府和强大控制力的国有经济”,但是经济持续快速和平稳地发展,这导致有许多问题值得研究。中国改革开放成功的原因比较复杂,比较主要的原因是:1. 人民摆脱了极左教条和各种政治运动,可以追求更加美好的幸福生活了,这激发了中国人民的奋斗精神;2. 政府积极引导和顺应人民的要求,建立了让人民更加满意的政治和经济模式,使一般老百姓能够安心工作,通过工作改善生活;3. 市场经济给了人民更多地选择,各种所有制经济都可以比较自由地发展,调动了各方面的生产积极性。
自古以来,有理想、有想法、有本领、有干劲的人民就是一切生产力的根本源泉,无论是什么经济制度,只要人民有积极性,就会取得经济发展的成功,这是被前苏联和中国计划经济时代的事实证实过的真理。虽然计划经济容易抑制人民生产的积极性,但是,在前苏联和中国的计划经济时代,都有经济发展比较好的一些年,那时候的人民有理想,也比较有积极性,生活水平也不断提高,国家实力大为增强。人民有积极性是一个经济模式成功的关键,如何长期保持人民的积极性是一个经济模式长期成功的关键。中国市场经济模式的成功,开辟了一条道路:遵循老百姓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有政府的引导和配合,老百姓和政府共同奋斗,把人民幸福作为核心的市场经济模式。
翻开历史,所有压迫人民、贫富悬殊的朝代或政府都消失了,而人民的生活却越来越好,社会财富分配越来越公正。几千年以来,整个人类社会、政治和经济的发展方向都或明或暗、自觉或不自觉地指向为人民服务的方向。为人民服务不仅是人类社会和经济发展的方向,也是经济的基本规律,从长期来看,谁违反了为人民服务这个规律,最后只能走向衰亡。资本主义经济比封建经济更好地为人民服务,中国市场经济比计划经济更好地为人民服务。一些资本主义国家的政党为了维护自己的政治地位,长期以来过于重视自由竞争和发展经济等问题,而且,有富人和大公司赞助、政党轮换、几年一换的总统选举,使一些政府不够重视或者很难解决长时间积累下来的收入分配不公平、庞大的私人资本影响经济正常运行等各种社会和经济问题,致使消费不足、失业等问题在不断起伏中变得越来越严重,影响了社会和经济的健康发展,让人民变得越来越不满意,只能从人民比较满意的强盛时期逐渐衰弱下去。
从现在来看,全部社会主义理论的实质就是为人民服务的理念,也包括了实事求是和辩证法这些认识和改造世界的基本方法。在过去,讲反对剥削压迫、“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现在,就是要稳步解决广大人民群众所关心的问题,让全体人民都逐步过上比较公正和幸福的生活。为人民服务规律有这样的内涵:1. 从人类历史发展过程来看,全世界人民共同走向更加幸福生活的总趋势是明显的,社会发展是越来越符合大多数人的意愿,人民的权益在不断地增加,社会财富的分配越来越合理;2. 人民为了自身的利益,会不断生产、合作、创新和抗争等,推动社会前进,以改进自己的生活;3. 社会是波浪式发展的,人民也不是完美无缺的,而是逐步进化的,有时候人民也会受到各种不良思潮的影响或者一些胁迫等,做错了事,但是人民最终会不断突破阻碍,走向更加自然和愉快的美好生活;4. 只强调人民做主,社会发展的方向就会乱无目标,如果有更好服务于人民的政府管理,社会就能更好地发展;5. 为人民服务规律不仅是基本的经济规律,也是基本的政治规律,让人民痛恨的政治或经济制度都不会长久存在;6. 要懂得实事求是方法和辩证法,这样去认识和实现为人民服务,才容易产生正确的结果;7. 为人民服务规律还可以应用在一些其他方面,是一般的人类社会发展规律。
如何应用实事求是和辨证法去为人民服务呢?这里可以有比较深入的内容。摸着石头过河是一个基本的为人民服务方法,“摸着石头”就是实事求是,“过河”就是有勇气发展,稳中求进,稳中涉险,这是一种辩证思维;摸着石头过河就是要实事求是地为人民服务,做事稳健,不搞极左,也不右倾,保持一种通情达理的社会主义。
在改革开放的这30多年里,我们排出了左和右的思想干扰,摸着石头过河,已经走出了深水区,用经济发展的成功肯定了中国的经济模式,这个模式应该有或者已经有几个特点和内容:
第一,在这个模式中,为人民服务是总的经济法则,社会主义政府根据为人民服务规律的要求,综合利用其他经济规律,根据需要从宏观和微观调控经济运行,保证经济长期平稳和健康发展,达到为人民服务的总目标。
在这个模式中,政府有着重要的作用,因此需要政府深入研究问题、不能有主观狂热举动、应该广泛听取各种不同意见、比较正确地配置资源、谨慎从事调控、有一套行之有效的方法和制度。此外,也要有人民的监管制度。
第二,在这个模式中,有多种所有制经济成分,人民有选择的自由。有以共同富裕为目标的政府和公有制经济、众多倾向于发展自我利益的私营等企业、十几亿向往美好生活的老百姓。一般来说,政府包括公有制经济与私有制经济有一种辩证的关系,它们在做事目标和方法上有些不同或对立,但在发展经济上是统一的。
中国的公有制经济是中国经济长期稳定发展的基础,目前我国的公有制经济成分少了一些,这使有些人感觉头晕,也是我们整个思想混乱的根源之一。在未来,鼓励各种公有制或半公有制经济发展应该逐渐成为一个重要方向。一方面发展各种公有制经济,合理运用税收,保证社会财富基本上比较合理分配,这样可以扩大整个社会的消费规模,调动广大人民建设社会主义社会的积极性。另一方面,也支持私有经济发展,特别是鼓励私营中小企业发展,私有经济也可以提供各种各样的商品和服务,弥补了公有制经济的一些不足之处。让各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造成一个适度竞争和激励的环境,这样就可以带来更多创新和活力。
第三,这个模式介于计划经济和完全的市场经济之间,尝试着摒弃两者的缺点,充分调动政府、企业组织、个人等全社会的积极性,让这几个方面根据自己的做事目标,共同参与经济的发展,各自配置资源,使从宏观到微观的各个经济层次、不同地区和行业都能协调发展,使贫困地区能够较快发展。政府应该掌控充足的资源,这样才能保持调控的力度,防止大的经济问题。
第四, 这个模式与一般资本主义经济模式有一些同异之处,也就形成了贫富悬殊、贪污腐败、环境污染、创新略弱等基本问题。还有政府政策失误的问题,如:过分强调经济的发展、不够重视意识文化的创新发展、一些房地产政策问题、以及强制执行的一对夫妻一个孩子政策问题等等。
搞市场经济很容易发生偏差,因为有两条道路,就像武侠小说中的练气功,欲速则不达,快了就走火入魔,一些国家任期短的总统可能更愿意采用短期让经济发展快的方法,政府放权,变国有企业为私有,注重提高效率,减轻政府税收,长期来看,反而导致经济下滑。然而,如果中国政府能够为人民服务,人民过着愉快的生活,比较自然地贡献出自己的力量,政府实事求是地调控经济发展,防止大规模损害人民利益的事件发生,纠正贫富悬殊、贪污腐败、环境污染、创新略弱等基本问题,那么经济就可能长期较快和平稳地发展。
如果中国人走自己的发展道路,不去过度卷入到国际事务中,从容不迫地潜心建设,借鉴而不是模仿别人的经济模式,创新和发展中国的传统文明、社会模式、经济模式等,那么在本世纪之内,中国就可能成为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之一,中国的悠久文明就不会因为现代的一味模仿变得黯然失色,而是会再一次从深处迸发出耀眼的光芒,这种光芒闪烁着中华民族的天然本色。
总结一下,天下没有完美的政治或经济模式,从整体大局上来看,中国的市场经济模式是比较成功的,人民生活很好地改善了,国家强大了,有很多问题还是可以在这个模式中被逐步克服的。中国经济模式的核心理念是为人民服务,基本工作方法是摸着石头过河,基本特点是:宏观平衡、公主私辅、各配资源、竞争有度。中国的社会主义经济模式比一般资本主义经济模式有着更加广阔的历史视野、深厚的人民基础,工作方法也比较扎实。让我们继续沿着根据中国国情发展经济的道路前进,摸着石头过河,探索创新,总结经验,改进和完善中国社会主义的市场经济模式,一个公正、民主、富强的现代化中国一定会出现在世界的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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