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果日报》引进了狗仔队等美国小报手段,遗祸香港报界多年,荼毒了几代青年,可谓反对派的邪恶轴心。但这次黎智英“献金门”,《苹果日报》的处理手法却有其可取之处。无论它平常怎样作假,只要在一些小事上能够让人觉得它并非刻板地按照意识形态行事,也能在不少市民心中得分。在讲究软实力的今天,这些小技巧更形重要。
8月4日,《苹果日报》“沙胆虹手记栏目”题为“捐款轩然大波”的文章,第一句话就是“肥佬黎捐款给泛民,本来并无不妥,但搞到轩然大波。想深一层,个别泛民议员真的可以处理得较好”。沙胆虹就是张剑虹,即《苹果日报》总编辑,他一口承认自己老闆捐了款给反对派,乾脆利落、大方得体,比其他假装正经、还在使用“涉嫌”等字眼的媒体,让人更能接受。既然东窗事发,黎智英现在的策略就是告诉大家,捐款支持反对派本来就天经地义,没有什么需要遮掩,这种说法对反对派支持者来说,不无说服力。
张剑虹批评过李卓人和梁国雄回应是“唧牙膏”之后,更直接指责毛孟静和涂谨申撒谎:“毛称跟肥佬黎只是点头握手之交,2012年4月从没收过任何来自这位黎先生的任何捐款,涂亦表示没收过黎的选举捐款,更称不是常常跟黎吃饭。这两年被语言伪术训练久了,脑海马上闪过,没收这位黎先生的捐款,那Mark Simon的呢?没收过黎的选举捐款,有否收过黎的其他捐款?无论如何,马上划清界线,岂非更此地无银?”果然在两天之后,各传媒开始报道毛孟静透过丈夫收取捐款,而且细节清楚,明显有人已经把明确的证据交给了传媒。
张剑虹的这篇文章,是上佳的危机公关教材,不但假装抽离、中立,还主动引爆炸弹,减低毛和涂继续被爆料带来的伤害。有喜欢阴谋论的朋友认为爆料者就是黎智英,这未免夸张,但黎智英看到这帮收了他钱的反对派政客如此应对事件,心里也应有感触。毕竟,“献金门”意味着反对派一个时代的终结。
大家都知道,反对派跟建制派一样,面临着世代交替的问题。以民主党为首的老一辈势力,包括前?、教协、职工盟等,核心领导从80年代出道至今,已经混了30多年,还是赖死不走,与新一代年轻人基本上已经脱节。他们有时候也会推出新脸孔,但被挑上的也是“老人精”,脱离不了大佬的操控。更多有理想的年轻人,接触过这些反对派老化政党以后,受不了其中的教条、官僚、派系斗争、大佬文化,离开转投激进阵营。
这些反对派的老人仍然能在政圈混下去,主要有两个原因。第一,是因为他们有组织,有了组织在选举上就有优势,赢了选举有议席、有影响议案的能力,各方就要跟他们谈判。第二,就是因为他们混了那么多年,和各方都有沟通管道,也有一定默契。他们大概卖的是什么价钱,各方大致上有个了解。有了这样的基础,背后各种操作才能顺利进行。
说到底,现代选举政治就是金权政治。没有钱,市民怎样会认识你?曝光就要靠传媒,经营传媒就需要大量资金。因此,老一辈的传统反对派首先就要对金主负责,然后才想讨好市民的事。
世界总是在变化着,老一套做法开始行不通了。有了社交媒体等其他渠道,传统媒体和传统反对派以前牢不可破的结合,开始出现了缺口。激进反对派透过在网络上动员,在选举上已经能够跟传统反对派一较高下。最明显的结果,就是上次立法会选举中民主党只剩下6席,再无统摄反对派的实力。
选举实力的消退,为传统反对派的生死存亡响起了警号。利益输送管道的破裂,对他们来说将是致命的打击。经过“献金门”以后,传统反对派的大佬个个诚信破产、形象不佳,而且证实危机处理能力低下、资金处理又不妥善。背后金主这一年几千万的预算,以后肯定不会再投到他们身上。
黎智英的中间人角色,相信也会被金主大大削弱。无他,事实证明他身边有内鬼,资金走他这条路线并不安全。
换句话说,新的中间人将会出现,把钱投资到反对派新的一些面孔之上。谁是新的中间人,谁是新的走狗,这一刻我们还不清楚。很有可能,这些位置的争夺,在反对派内部正进行得如火如荼。
“献金门”,既是反对派一个时代的终结,也是反对派另一个时代的开始。外国势力新的代理人相信会更为年轻、多元、激进,更熟悉社交媒体和移动互联网。
随着“佔领中环”的发展,外国势力肯定密切关注,物色新人才。那些飢饿的年轻人,为了表现自己,肯定亦会更为卖力,使出浑身解数,证明自己可以是下一个长毛、下一个李卓人。
说到底,在香港现在的议员报酬水平之下,全职政治必然会扭曲人的灵魂。蔡东豪一家上市公司的董事年金就超过一千万,当然懂得“害怕”;长毛等全职政客,却因贪图几十万收入名誉尽毁。
很多区议员拿着专业资格,却标榜全职服务街坊,且24小时全年无休。用港人的主流逻辑,这些人如果不是坏人,就是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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