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纪念雷锋的日子,又听见一些讽刺雷锋的风言风语。
李承鹏忽闪着一双大眼睛到街上寻找了一番,一会说雷锋很假,一会说雷锋的标准太高,更令人吃惊的是这样的腔调——“我仔细研究了雷锋的事迹,发现他很爱把自己的馒头或面包送给从早上就没吃饭的群众吃,我就奇怪怎会有这么多没养成早饭好习惯的群众,后来才知道那正处在1960至1962年间是大饥荒时代,中国饿死了千万人……把苹果送给没苹果吃的职工医院病人,把正在淋雨的两堆军用苞米搬进屋里,帮正被众人围观的丢了车票的山东大姐买票……分别证明了当时工人劳保真差,对战备物资管理不细腻,车站治安不好且国人一直很麻木……”
这一番宏论真让我茅塞顿开,一下子让我理解了今天报纸上整天讲的幸福新时代。幸福是需要这样研究才能知道的,比如药家鑫用八刀杀掉那个被自己撞倒了还要记自己车牌号的张妙,是因为今天很多人能够有了自己的汽车;再比如富士康员工频繁的跳楼是因为这个社会不仅让他们有了被剥削压榨的机会而且还有了这么多能够一跃而下的高楼。倒是郭明义有点不解风情,自己不富裕不说,还接二连三的把我们的视线引向更加贫穷落后的角落;央视的“走基层”栏目看来得停播,老给我们添堵不说,这得让以后的“李承鹏”怀疑我们这个时代饿死了多少人啊?
自己达不到雷锋的境界也就算了,但从此就不相信世界上真的有雷锋,一定说雷锋是假装的伪君子,这样的心胸也未免太狭隘了。鲁迅通过《一件小事》严厉的解剖自己,找出一个“小”来,这个“小”却让我们见其“大”。李承鹏偏要从雷锋的“大”中编造出“小”来,以安慰自己的心中的更“小”,正所谓“佛眼看佛,魔眼看魔”。不知道今天这个时代究竟哪根弦搭错了,总是去质疑好人——不是有人说郭明义还生活在童话世界里吗?总是为坏人辩护——你看“范跑跑”那副得意的嘴脸?李承鹏说我们的道德门槛太高,总塑造一些神仙一样的完人,你看人家美国,“ABC台曾推出过一档叫《真实之美》的道德模范节目” 。再看我们中国,“哪是道德了,那简直是得道……然后该升天了。我们树立的模范总有一股塑料感和硝烟味,看上去像一个巨大的假肢在表演激扬。咱不能平和一点去提倡道德吗,不平和地讲道德,真不道德。”
我想李承鹏可能忘了,美国人心中的道德榜样可能不是电视上那几个“俊男美女”,而是一个真正的神,万能的神——上帝。宗教信仰产生的道德约束力可能是我们永远无法理解的。你有胆量和虔诚的基督徒们辩论质疑上帝的真假吗?相反,我们中国更实际一些,不大相信死后能进什么天堂,我们最早的道德榜样是那些作为反面教材的动物。心中的榜样不同,就导致了一个重大的文化差异。因此,东西方虽然都在谈着“人性”,实际却大相径庭。西方所谓的“人性”其实是从“神性”向后退,文艺复兴时期的“人文主义”就是对神权的反抗。我们的“人性”其实是从动物世界中站起来然后远离,这就是“人之初、性本善”的初衷吧?正如冯友兰先生在《中国哲学史新编》说的那样“……所谓人性,指的是人之所以异于禽兽者,并不等于人的本能,……照这个意义说,只能说人性是善的,不能有别的说法。”明白了这个“人性”不同参照标准的道理,一些问题就会豁然开朗,比如西方的“人性”为什么总在强调世俗化的一面,而我们的“人性”为什么总在强调高尚的一面。雷锋再怎么高尚,比起上帝来还是有差距吧?无论雷锋看起来多么假,比起上帝来还是有差距吧?
退一步讲,正如练书法要选好的碑帖一样,学习的标准高些也不应该成为学习的障碍。关键是不要掉进那个误区,非要把字练成王羲之那个模样不可。千年多来王羲之只有一个,“学书初学卫夫人,但恨不过王右军”是所有书法家都无可奈何的事,学不成就不学了?重要的是学习的过程,一个不断提升自我的过程。王羲之以后所有的书法家都从他那里汲取了营养,然后成就了自己独特的风格面目。雷锋的精神也一样激励着后人,虽然我们可能没有他那种崇高而又坚定的共产主义信念,但我们可以学他那种从点滴小事做起的方法;虽然我们可能做不到像他那么纯粹,但我们不妨掺杂着一点私心杂念偶尔做些好事;也许这些我们还做不到,那么至少我们要给雷锋和学习雷锋的人一种由衷的尊重和敬意,真心承认人家的境界比咱高。为什么一定非要指责人家虚伪呢?接下来就鼓吹一些伪君子不如真小人的歪理邪说,在我看来,伪君子至少还有一点廉耻之心,这点廉耻之心恰恰是非常重要的“人性”的起点。
人们心中的雷锋就是一面镜子,对雷锋的态度就是对世界的态度。不信雷锋是好人,不信这个世界上有好人,自己也不想做好人,这或许就是李承鹏说的那种“一生活得像条狗”吧,我就不明白这种活法怎么就“死的时候像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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