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看到新闻,五四青年节那天,全国的14-28岁青年人都可放假半天。由此我想到了“五四”这个日子,原来再有十余日就是伟大的“五四爱国运动”纪念日(未免扩大话题,取狭义理解,将五四仅限为针对巴黎和约的抗议活动,不包括新文化运动等)。现在就纪念五四似乎有点早,但是看到眼下许多“精英”们的表现,不得不赶“早”了,因为他们太“急”了。
今日的“精英”会如何看待昔年的“五四”?这是在我脑海中浮现的第一个问题。如果以自由、民主的词汇代表五四,精英们无疑要高唱赞歌,如同他们对任何与自由、民主沾边的事物都要赞美一样;但是如果真的要细细回顾一番五四,我负责的说,今日的“精英”们没有一个敢正面叫好的。
首先,“五四”反抗了西方国家,恶化了国际关系,这不利于融入世界,不利于接轨大业。“五四”的核心是反对巴黎和会对中国利益的出卖,列强不但不同意恢复中国主权,还要把德国在山东的特权转让给日本。按着精英的逻辑,中国人民的反抗就等于反对西方发达国家,是要友邦惊诧的,都地球村了,都WTO了,你这一反对,再怎么“融入”,怎么“接轨”呢?
其次,“五四”是极端民粹主义发作,不遵守国际惯例,不尊重普世价值。按着精英的逻辑,巴黎和会是正儿八经的国际会议,都是有头有脸的国家参与,什么问题都是靠公平的谈判解决的,要是觉得不满就煽动百姓游行、抗议,甚至不接受条约,难道不是民粹么,难道不是无视国际惯例么,这显然不是普世价值允许的。
同时,“五四”运动中各行各界没有做好“本职工作”,不是爱国的“最好方式”。按着精英的逻辑,爱国也分最好方式、次好方式,把自己工作做好才是最好方式。那么学生的本职工作是什么?是读书学习,现在却游行;商人的本职工作是什么?是做买卖,现在却罢市;工人的本职工作是什么?是做工赚钱,现在却罢工。个个都不做本职工作,如何算“爱国”?
此外,“五四”中的一些行为是暴力的,非理性的,不明智的,证明了中国人是喝狼奶长大的。按着精英的逻辑,五四当日,学生冲进赵家楼胡同曹汝霖的住宅,这显然是使用暴力;学生痛打章宗祥,这显然是野蛮的;最后一把火烧了曹家,更是荒唐到极点。非法集会、私闯住宅、殴打他人、纵火.....条条触目惊心,还有法制吗,还有公理吗?
综上,我可以负责的说,今日的“精英”绝无可能真心的赞美、拥护五四运动。在他们的心中,现在最怕的也许就是“五四”。一方面,他们不敢也不能公然贬损五四运动,另一方面,他们又不可能接受五四运动的伟大意义-----唤起民众,依靠民众,捍卫国家主权,保卫民族利益----否则,他们的话语霸权就要丧失,他们高高在上的地位就要垮台,他们赖以维系的赞助就要取消。毛泽东可以说出“无非摔的粉身碎骨”,精英们断无此等勇气。
然而时临五四,又赶上现今这么个敏感的局面,精英们要完全扮傻装楞也是不可能的,应景的言论总要放一些出来,比如某某报,某某学者,某某作家等,左右就是那些话。我建议大家先找点五四的介绍材料,充分了解其历史,到了那几天,一边看着精英们言不由衷的夸赞,一边回顾精英们之前的理性,肯定很有趣的:)
写到这里,不禁想到另一个问题,今日的精英是这个德行,那么当年的“精英”,又是怎么对待五四运动的?信手列举几位,均非共党份子,甚或还有反共党的,看看他们的表现吧:
梁启超
说梁启超是点燃“五四”运动的导火索的人,并不过分。他在巴黎和会期间自行组团考察欧洲,对于谈判中的情形比较熟悉,见事不谐----欧美咄咄相逼,丧权辱国之难即将临头----曾多次给国内发电报,通报情况,并在1919年4月30日电文中明确指出:“吾若认此(指接受合约),不啻加绳自缚,请警告政府及国民严责各全权(指谈判代表),万勿署名,以示决心!”。正是他的这份电报,引出了5月2日晨报的《外交警报敬告国民》一文,震动国内,成为五四的前兆。
当五四发动,有人怀疑学生上街是“受人主使、被党派操纵”时候,梁启超发表言论坚决反对:“此等群众运动,在欧美各国,数见不鲜,未有不纯由自动者。鬼蜮伎俩,操纵少数嗜利鲜耻之政客,则尝闻之矣;操纵多数天真烂漫之青年,则未之前闻。”(饮冰室合集集外文,北京大学出版社2005年版,中册,第837页)
胡适
胡适没有直接参与五四当天的运动,但对五四运动以及参与者抱以极大的同情。当1919年6月11日陈独秀被捕,胡适当夜即写下《威权》一诗为抗议,诗中有这样的语句: 奴隶们做了一万年的工,头颈上的铁索渐渐的磨断了,他们说:“等到铁索断时,我们要造反了!”以胡适的个性和立场,写出如此激烈的句子,是不多见的。
在事后每次提到五四,胡适总是给予正面的赞誉,如“(学生)赤手空拳的做出一个壮烈的爱国运动,替国家民族争回了不少的权利”,他多次指出,五四运动是“爱国运动、青年学生的爱国运动”,终生未改变评价。
罗家伦
他以及傅斯年(曾任北大代理校长、台湾大学校长),都属于小字辈,当时不过20来岁,要是按照现代的标准,该属于“愤青”了。这个人有点意思,不到40就做了清华的校长,可是清华大学对他的介绍的最后一句是:“但是他作风专断,不尊重师生意见,引起师生的“驱罗”运动,被迫辞职。”.......此人49年去了台湾,算是标准的国民党。就是这个愤青,参加了1919年5月4日的北京各高校学生聚会(傅斯年任大会主席,于当日下午领头冲进赵家楼),商议游行事宜,他激愤下挥笔写成了《北京学界全体宣言》:
现在日本在万国和会要求并吞青岛,管理山东一切权利,就要成功了!他们的外交大胜利了,我们的外交大失败了!山东大势一去,就是破坏中国的领土!中国的领土破坏,中国就亡了!所以我们学界今天排队到各公使馆去要求各国出来维持公理,务望全国工商各界,一律起来设法开国民大会,外争主权,内除国贼,中国存亡,就在此一举了!今与全国同胞立两个信条道:
中国的土地可以征服而不可以断送!
中国的人民可以杀戮而不可以低头!
国亡了!同胞起来呀!
“中国的土地可以征服而不可以断送!中国的人民可以杀戮而不可以低头!”,我每次看到这两句话,无不泪流满面。今日之精英们,诸位所有的博士、教授、专家头衔加起来,可胜得过这位23岁的青年学生?!诸位穷三十余年发明的所有理论,可比得上这两句话!?
伟大的五四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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