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新闻网上关于亲属不拆迁自己就要被免职的消息,并非首创。此前已经有些地方政府在拆迁工作中想出此种高招。
几年来,拆迁工作一直是地方政府工作中的老大难。开始的时候,为了达到拆迁目的,政府用的办法是明压。派出警察或调派武警开路,然后推土机上,在大机械的轰隆声与百姓的抽泣声中,一座座民房霎时间成为断壁残垣。后来就恐吓,找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往居民家中扔砖头、砸窗户,或者打人,更有甚者,割喉。但这并不是好办法,群众不断上访,闹乱子。动静闹大了,被社会广泛关注,一旦被问责,便要选出一员猛将出去顶罪,牺牲较大。于是利用受儒家思想影响深远的中国人的心理,利用亲情关系,让手下干部去动员自己的亲戚同意拆迁,“自愿”签订拆迁协议。有这层关系,只要成功,群众一般不会再上访。实话实说,这种做法还是很“聪明”的,没有大智慧,没有中国五千年文明的熏陶,是想不出来的。像外国的聪明人,如爱因斯坦、爱迪生、盖茨之流,因为缺少相应的文化背景,是断然想不出这法子的。如果手下干部劝说不成功,那么显然缺少协调沟通能力,而协调沟通能力又是一名干部不可或缺的能力,所以免除其职务自然是情理之中的了。中国新闻网上说的这个事儿,就是前述理论的实践,是前述逻辑的真实演绎。
其实集体所有的土地,无论是土地所有人愿意还是不愿意,都是不能随便征用的。依据有关法律规定,国家征用土地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为了公共利益。而开发商品房,无论是从现代公众利益的角度看,还是从子孙后代的长远利益角度观察,都与公共利益搭不上边。这一点,想必各位英明伟大神武的领导干部们都能明白。其实,做出这种决定的领导干部,根本不会考虑什么公共利益,他们考虑的只是怎样把私人利益、小集团利益说成是公共利益,只要让私人利益、小集团利益看起来有那么一点儿像公共利益,他们就能达成目的。然而世事总是作弄人,有时候,无论怎么打扮,私人利益、小集团利益总是不像公共利益,所以就得想其他办法。这样,“小舅子不拆迁,姐夫就免职”的思路就出来了。
由于地方政府总是能够违规使用其手中的权力,所以虽然违规拆迁风险很大,但为了GDP,为了政绩,违规拆迁的事情还是不断上演,由此引发的上访、冲突也没有停止的意思。大家看一看,这些年,我们整个国家的制造业水平怎样?除了有数的一些大企业之外,制造业的总体水平进步不大。在不少领域,制造业的水平甚至存在下降的趋势。比如,如果你看一下门锁、自行车、螺丝刀等日常用品的质量,你会发现它们的质量不仅没有提高,反而有所下降,它们没有以前出产的东西耐用。依靠出产这样产品的企业,别说走出国门,就算在国内也是勉强维持生存,谈何发展?又谈何创造大量的经济效益?农业的产量已经很长时期维持在一个绝对稳定的水平,制造业又不能有大的提高,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出现倒退,那么GDP从哪里来?就拿一个家庭来说,农业生产不行,工业制造不行,唯一的收入就只能靠“卖”了。于是政府就热衷于卖地,就热衷于拆迁。虽然这么干有一定的风险,但不这么干,就会显得没能力,官就升不了,在这个时候,狂热的升官爱好者是会选择冒险的,毕竟风险并不是太大。
一个国家的发展,最终还得靠农业与制造业,靠“卖”并不是长远的办法。任何地方政府手里可卖的地已经不多了,恐怕已经有些政府在土地方面已经触碰了红线。凭良心说,因为连续几届领导干部的无能,有些地方政府的工业严重不景气,农业收入增长水平又非常有限,政府开支没有相应的减少,如果不卖地,恐怕连政府的正常运行也要受到严重影响,政府及事业单位工作人员的工资保障也会成问题。如果冒险卖地拆迁,首先工资可以保障,GDP可以保障,其次还有余钱,可以修广场,建高楼,这可是显然的政绩,城市“大变样”啊。有了这玩艺儿,上级领导想不提拔你都难,这么“优秀”的干部,不提拔得找什么样的理由呢?这就是地方政府热衷卖地拆迁的最终理由。前面已经说过,卖地绝不是一种可能长远发展的办法,但是本届领导干部并不需要长远,维持五到十年足够了,到那时,他就不在这个地方了,群众骂还是不骂,他也听不到了。用经济学上的道理来说,他预先支付了二代人到三代人的成本,在他任期中变现,收获利润的是他自己。这是很划算的。
不过据我看,这样只知道卖地的干部,无论他是否想出“小舅子不拆迁,就免姐夫的职”的混蛋办法,都不适合再继续任领导干部。因为除了会卖之外,他已经没有其促进本地经济发展的办法了。至于靠卖地增加收入,创造政绩,根本用不着他,找一只猪来做就行了,成本很低廉的,再说,猪一般还不会搞不正之风的,不会严重损害政府的光辉形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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