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辕北辙的“深化才能解决论”代表作
——评《学习时报》周为民的《问题在体制在改革》
近年来，“XX造成的问题，只有深化XX才能解决”，成为灵丹妙药。而中央党校马克思主义理论教研部主任周为民在《学习时报》上发表的《问题在体制在改革》（下称周文）堪称“深化才能解决论”代表作。该文把毛主席时代根本不存在的，多年来过度市场化、全盘私有化、盲目与国际接轨等资本主义方向的“改革”造成的种种问题统统说成“旧体制形成并长期遗留下来的问题”，并宣称只有“重启、深化市场化改革”才能解决。以下简单评述一下周文。
⒈为什么消费需求长期不足？
周文说：“为什么消费需求长期不足，以致GDP增长如此高度地依赖投资拉动，且越来越依赖政府投资？因为在国民收入分配结构中，相对于政府和企业的收入，居民收入所占的比重持续下降，而收入结构说到底是由要素占有的状况决定的。在政府、垄断性国企控制着金融、土地、能源等基本资源，不断向各种利源扩张，多方与民争利的情况下，在民间经济特别是中小企业的发展以至生存长期面临融资、税费、市场准入等诸多方面的困难，且宏观政策一旦扩张就主要扩张国有部门，一旦紧缩就首先打击民间经济的情况下，民众的就业、创业一定遭遇日趋恶化的条件，收入结构一定发生居民所占比重下降的趋向。这样，对GDP增长的追求就会很方便地依赖更多的政府投资，而越依赖政府投资，就越强化垄断和行政权力对资源的控制，越加剧旧的增长方式及其所造成的严重失衡。人们知道，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社会的主要矛盾是落后的社会生产与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要之间的矛盾，但由于政府、垄断性国企控制基本资源的体制，这个矛盾已歪曲地表现为人民群众的‘需求不足’与政府投资形成的产能过剩之间的矛盾。在这种情况下，不解决体制上的扭曲，而简单地讲刺激消费、扩大内需是不得要领的，也是不合逻辑的。”
这段话啰哩吧嗦的十分拗口，简单的说就是消费需求长期不足的原因是计划经济的仅存部分——政府、垄断性国企控制基本资源的体制以及“国进民退”。
其实，任何一个智力正常的人都不会认同周文的观点：
首先，根本不存在什么“国进民退”（准确的说是国进资本家退）。如果真像周文说的“宏观政策一旦扩张就主要扩张国有部门，一旦紧缩就首先打击民间经济的情况下”，那么应该是国有经济比重不断提高，私营经济比重不断下降。1978年，我国工业总产值中，国有工业占78%，1992年，我国工业总产值中，国有工业占48%，1997年，我国工业总产值中，国有工业占25.5%，今天，国有工业占不到10%。而且2003年以来右派新自由主义者破除旧体制、大搞年薪制改革后这些“国有经济”也在一定程度上私有化了。私营经济则从微乎其微急剧增长， 2005年，私营经济在GDP中的比重已经由2000年的55%增长到65%左右。在二、三产业中，私营经济占就业的比例，已从2000年的77.5%增加到2005年的84.1%。私营经济占城镇就业人口的比例从2000年的65%左右增至2005年的75%以上。仅就去年而言，工业增加值，私营企业是18．7％，国有企业是6．9％。总资产或者说资产合计，私营企业增长20．1％，国有企业增长14％。从业人数，私营企业增加5．3％，国有企业增加0．8％。主业务收入，私营企业增加18．7％，国有企业降低0．2％。最重要的是利润，私营企业的总利润增加17．4％，而国有企业下降4．5％。同时外资企业大举扩张，28个主要行业中21个行业被外国垄断资本控制。这明明是资本家（主要是官僚买办资本家和外国资本家）进国退，怎么能说是“国进民退”呢？
其次，原本计划经济时代并不存在消费需求长期不足、产能过剩的问题，恰恰体现了“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社会的主要矛盾是落后的社会生产与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要之间的矛盾”，而被周为民之流攻击为“短缺经济”。正是实行过度市场化、全盘私有化、盲目与国际接轨的“改革”后才出现了消费需求长期不足、产能过剩的问题。怎么能把计划经济时代并不存在的问题推给计划经济？
最后，其它实行市场化、私有化的资本主义国家无一例外的存在消费需求长期不足、产能过剩的问题。例如美国，从20世纪80年代至今，美国工人的实际工资几乎没有增加，国民收入分配差距持续扩大，基尼系数从1980年的0.4左右上升到2006年的0.47；从1975年到2005年，美国最富有的1%的家庭实际收入增长了175%，最富有的25%的家庭实际收入增长超过70%，而其他家庭实际收入的增长都不足30%。实际工资增长的停顿和家庭实际收入增长的乏力，严重制约了作为美国经济重要推动因素的个人消费的增长，随着过度的投资和扩张，需求不足出现了。2001年互联网泡沫破灭之后，为防止美国经济陷入衰退，美联储用降息来刺激房地产经济，经过一年多加息，美联储又大幅度减息，从2 0 01年至2 0 0 4 年联邦基金利率从6.5%降低到过去近50年来的最低点1%，30年固定按揭贷款利率从2000年底的8.1％下降到2003年的5.8％，1年可调息按揭贷款利率从2001年底的7.0％，下降到2003年的3.8％。吹起了美国房地产市场的泡沫。房贷利率的降低被认为是带动21世纪以来的美国房产持续繁荣、次级房贷市场泡沫化的重要因素。同时，美联储宽松的货币政策刺激了国内的需求，引发全球贸易不平衡的加剧，国际金融资本流入美国为主的市场，进一步推动了房价等资产的价格，加剧了资产的泡沫化。高位运行的房价相对于有支付能力的购买力导致有效需求的不足，房地产业相对过剩特别突出，最终导致了经济危机。莫非周为民之流以为美国也不是真正的市场经济国家，所以存在消费需求长期不足、产能过剩的问题？
其实，马克思等人早就清楚的论证了消费需求长期不足、产能过剩的问题。马克思主义认为，资本主义生产是以雇佣劳动为基础的社会化生产。在资本主义社会，这个基本矛盾表现为生产社会化与资本主义私人占有之间的冲突。一方面，个人的生产资料变成了由许多人共同使用的社会化的生产资料；另一方面，生产资料和产品却由资本家私人占有。生产力的发展，要求不断扩大生产资料和产品的社会化程度；而生产资料和生活资料之资本属性的必然性，却像幽灵一样横在这些资料和工人之间，阻碍着生产的物的杠杆和人的杠杆的结合，不允许生产资料正常地发挥作用，不允许工人合乎人性地劳动和生活。大河奔流、坝垒横截，不是大河被阻就是坝垒崩塌，这就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固有矛盾，就是资本主义一切矛盾的根源。资本主义基本矛盾表现在消费上是生产无限扩大的趋势与劳动人民购买力相对缩小的矛盾，即生产相对过剩。今天消费需求长期不足、产能过剩不过是生产相对过剩的别称。不知中央党校马克思主义理论教研部主任周为民是否懂得这些连马克思主义abc都算不上的常识？
总之，消费需求长期不足、产能过剩的问题不仅不是政府、垄断性国企控制基本资源的体制以及“国进民退”的产物，恰恰是多年来过度市场化、全盘私有化、盲目与国际接轨等资本主义方向的“改革”的必然结果。中国人民在国内的官僚买办资本和国际垄断资本的双重压榨下特别贫困：“我国居民收入占国民总收入的比重正在逐年下降。劳动者报酬占GDP比例从1995年的51.4%下降到2007年的39.7%，居民收入占比GDP从1992年的68.6%下降到2007年的52.3%。”、“作为居民收入主要渠道的工资收入，在生产要素中的分配比例偏低，仅占企业运营成本的不到10%，远低于发达国家的50%。”（《广州日报》）这样资本主义基本矛盾表现的必然特别突出，从而造成了消费需求长期不足、产能过剩的问题。
⒉为什么增长过度依赖出口？
周文说：“为什么增长也过度依赖出口？除了同样由上述问题所导致的国内消费需求不足外，一个重要原因还在于国内外市场在规则、信用、秩序等方面的差别使内销的交易成本显著高于外销。”
其实这也是不值一驳的谬论。正如前文所述，只要是过度市场化、全盘私有化的资本主义国家必然存在消费需求长期不足、产能过剩的问题，也就必然要求扩大出口。否则，美国力压人民币升值干什么？
不过，中国增长过度依赖出口还存在另外一个原因：盲目对外开放、与国际接轨使国际垄断资本控制了中国的28个主要行业中21个。这样，中国就变成了国际垄断资本的加工厂。同时国际垄断资本的代理人大搞出口退税等低价补贴，内销没有退税，所以内销的价格显著高于外销。中国增长过度依赖出口主要是由于工人工资低、出口商品价格便宜造成的。其实如果是等价交换，中国出口这么多商品，应该得到更多的美元货币，但实际上是中国贱卖自己的商品。所以中国以前的贸易顺差不是太多了，而是太少了，这使外汇储备在美元贬值背景下大面积缩水。主流经济学家鼓吹中国贸易顺差太大只是停留在现象层面，未见本质，其实中国的问题恰恰是出口商品的利润率太低，出口了太多的商品，但是没有获得足够多的货币。而且，现在这种模式也维持不下去了，国际垄断资本的代理人又盲目扩大进口，大力购买西方国家利润率高的高科技商品，迅速耗光用工人的血汗积累的外汇，从去年10月到今年3月，中国从贸易顺差约200亿美元到今年3月贸易逆差80多亿美元。这是国际垄断资本对中国人民的第二次剥削。
⒊为什么增长主要依靠第二产业带动而不是第三产业？
周文说：“为什么增长主要依靠第二产业带动而不是三次产业协调带动？特别是第三产业为什么发展缓慢？原因仍在于垄断，在于第三产业的许多行业仍未向民间经济开放或开放不足。”
其实，三次产业理论本身就是GDP理论体系下的骗局。现代经济的核心部门仍然是尖端工业，而不是什么第三产业，第三产业比重上升并不是什么好事。例如墨西哥加入北美自由贸易区后，一方面农业崩溃，农民破产。由于从美国进口的农产品从1994年以来增长了726%，导致墨西哥国内的小农阶级几乎消失殆尽，损失的工作机会达到130万之多。另一方面工业萧条，由于各种关税壁垒和非关税壁垒逐步消失，墨西哥国内市场门户大开，进口产品蜂拥而入。墨西哥本国的民族工业不得不面对更激烈的竞争，许多企业无法维持下去。第三产业比重当然上升了，可这对国家对人民有什么好处？中国自己不也一样吗？房改、医改、教改哪一次不是大大拉动了第三产业的GDP？可是中国人民又从中得到了什么？更不要说2000万妇女卖淫创造的娱乐业相关GDP了。
【美国的第三产业领头羊虚拟经济--金融业倒是过度发达，是此次金融危机的罪魁祸首。其实质是金融寡头剥夺全世界的赌博游戏。】
周文鼓吹的第三产业的许多行业向民间经济进一步开放，实质就是大搞金融虚拟赌博经济或者在住房、医疗、教育等领域进一步大搞市场化、私有化来拉高住房、医疗、教育等的价格（市场化、私有化必然提高住房、医疗、教育等的价格，像美国私立学校的实际学费是公办学校的近5倍。）来创造第三产业的GDP。
⒋为什么增长过度依赖物质资源消耗而不是更多地依靠科技、管理等各方面的创新？
周文说：“为什么增长过度依赖物质资源消耗而不是更多地依靠科技、管理等各方面的创新？这既是因为资源价格基本不是由市场机制决定而主要实行由政府控制的低价格，又是因为在体制机制上缺乏对创新的有效激励。”
这一理论同样荒谬无比，只有独立自主才能有创新。苏联在50年代后期开始，也就是建立社会主义制度40年前后，科学技术已经领先除美国外其他国家。到60年代中期，在很多重要领域超过了美国。毛主席时代在西方和苏联对中国进行全面技术封锁情况下，中国人在非常低的起点上，通过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精神，在科研方面取得很大进步，培养了大批世界级的科学家，包括胰岛素，杂交水稻、小麦，汉字激光照排等目前还拿得出来的科研成果都来自这批学者。使中国在这一时期处在发展中国家前列。而在盲目对外开放、与国际接轨的情况下，国际竞争必然出现强者愈强、弱者愈弱的“马太效应”。正是控制了中国的28个主要行业中21个的国际垄断资本大量消耗着中国的资源，人力，把中国变成廉价加工厂，而绝对不向中国输入高技术。中国原有的高技术如运十项目等，早就被奉行“造不如买，买不如租”的国际垄断资本的代理人强行下马，以汽车产业与国际资本搞联营，技术有外资垄断，中国只负责组装，使本来独立的中国汽车业，完全沦陷为外资的组装工厂，原有的发动机等技术也被外资挤垮。这种情况怎么搞科技、管理等各方面的创新？
周文宣称增长过度依赖物质资源消耗而不是更多地依靠科技、管理等各方面的创新是因为“资源价格基本不是由市场机制决定而主要实行由政府控制的低价格”。也就是说要靠水、电等公共服务产品涨价来拉动创新，这能否拉动创新姑且不论，老百姓倒霉是一定的了。
⒌发展方式是转变还是深化？
周文最后说：“凡此种种，无不表明，长期阻碍增长方式转变的主要因素，是体制因素。历史地看，旧的增长方式是旧体制形成并长期遗留下来的问题。因此，转变增长方式的任务只有通过完善市场经济体制才能完成。”“如果不能以真正深刻的危机意识和清醒坚定的战略思维，下大决心团结人民抓紧重启、深化市场化改革，认真按照市场经济的逻辑和富民目标来加快全面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九五’、‘十五’、‘十一五’一再强调的转变增长方式(发展方式)、调整经济结构的任务就还将久久地拖延下去。如此，则不论达成多少GDP增长指标，不论政府和垄断国企如何财大气粗，也无法消除种种深层次危机因素。而严重的问题在于，改革越迟滞延宕，改革的条件就越会恶化或丧失，发展的战略机遇也就会随之丧失。”
正如前文所述，今天的发展方式正是多年来过度市场化、全盘私有化、盲目与国际接轨等资本主义方向的“改革”造成的。这种“重国际市场、轻国内需求，重低成本优势、轻自主创新能力，重物质投入、轻资源环境，重财富增长、轻社会福利水平提高”的发展方式是典型的殖民地资本主义发展方式，只有恢复发展公有制，没收官僚买办资本，引导并逐步改造民族资本，加强计划指导，斩断对外国的依赖才能解决这些问题。而周文鼓吹的进一步大搞市场化、私有化来“转变增长方式(发展方式)、调整经济结构”，其实是深化殖民地资本主义发展方式，和中央希望的转变发展方式是南辕北辙的。
最后我想说，出现这种“XX造成的问题，只有深化XX才能解决”的南辕北辙型文章不奇怪，不过这种文章的周为民竟是中央党校马克思主义理论教研部主任，倒是堪称近年来流行的“党校反党”的又一奇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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