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选秀类节目还是挺好看的。在欣赏歌唱水平之余,我比较注意参赛者在台上的其他表现,比如他们如何阐释自己的“梦想”。选手在晋级路上面临淘汰的时候,往往也是感情最饱满的时候,很多人会含着泪深情地说,自己是如何热爱音乐,热爱舞台,多么想有更多的机会唱歌给大家听;或者说,能有机会站上这么大的舞台,已经感到很满足了。
我相信这样的话是真诚的。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爱好和特长,但天赋有差异,自我驱动的强度也有不同,对那些执著于一个事业的人来说,有机会实现自己的理想是人生中极重要的事情。
也有很多人梦想着有机会拍一部自己的电影,向人们讲述自己想讲的故事。成名前的导演宁浩得到了刘德华搞的“亚洲新星导演计划”的支持,拿着300万投资去拍《疯狂的石头》。拍摄中碰到预算超支的问题,宁浩贴进了自己应得的报酬,坚持把这个原本不被看好的片子拍完。在坚持做下去的时候,宁浩想的大概不是鲜花和红毯,而应该是做完一件特别想做的事。毕竟,还有很多想当导演的人连拍的机会都没有呢。
但是,一旦这些有梦想的年轻人取得了成功,他们很可能就要换一套说话的方式了。他们会继续说希望更多的人喜欢他们的作品,可是同时会要求大家尊重版权,支持正版。版权得到完全的尊重与作品更广泛地传播是有矛盾的,这个道理一点都不难理解,那么对创而言,两者哪个更重要呢?
志趣和职业的结合,是人生的一大幸事。志趣不能当饭吃,还得靠它谋生,问题是,为什么那些已经成功地摆脱了基本生活需求束缚的人不再那么在乎自我表达了呢?这是个人愿望的真实反映吗?
不是的,这是资本的态度,它站在每个可以获利的职业背后,把个人的“梦想”纳入其中,为资本的增殖服务。可以说,资本把那些有梦想的人的自我表达愿望给资本化。相应地,它创造了一套如何恰当回报个人努力的说辞,即要通过版权、专利来保护个人创造的积极性,要给有贡献的人足够的经济上的报偿,这是推动社会进步的必要的且最有力的手段。
然而这不是事实。版权、专利直接服务于对市场的垄断,服务于超额利润,非把它说成是个人努力工作的动机,那无疑是把人给缩小了。这样的说法完全无视马斯洛的需求理论,生理和安全上的需求只是低层次的,人还有更高层次的需求,那就是自我实现。
资本创造了一个“用头站立”的世界,这恐怕可以作为又一个例证:越是捞得盆满钵满的人,越是陷于低层次的人生需求无法自拔,反而是一部分穷人在坚守理想。
人的能力有大小,获得的回报也应该相应地有区别,否则就落入绝对平均主义的境地了。但是,让我们假设一个绝对平均主义的情形:有一个剧组,无论导演、主角还是群众演员,所有人只拿完全一样的报酬,那么这些岗位是否就具有同等的吸引力呢?
如果做个问卷调查的话,我毫不怀疑会有绝大多数人倾向于当导演、当主角,因为这样的岗位更能发挥个人的能力,带来更大的成就感。
社会给人的回报可以是多方面的,分工本身就是回报的形式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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