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3年初,鲁迅先生开始为《申报》的文艺栏《自由谈》上写稿,这在先生的写作史上具有重要的意义,正如先生在《伪自由书·前记》谈到的,“这些短评,有的由于个人的感触,有的则出于时事的刺戟,但意思都极平常,说话也往往晦涩,我知道《自由谈》并非同人杂志,‘自由’更当然不过是一句反话,我决不想在这上面去驰骋的。”又在《花边文学·序言》中言及,“我的常常写些短评,确是从投稿于《申报》的《自由谈》上开头的;集一九三三年之所作,就有了《伪自由书》和《准风月谈》两本。”
先生说,本来是应人所请而开始的,“我的投稿,平均每月八九篇,但到五月初,竟接连的不能发表了,我想,这是因为其时讳言时事而我的文字却常不免涉及时事的缘故。”(《伪自由书·前记》)这里说的五月初的转折,实际上自从黎烈文接编《自由谈》不久,特别是鲁迅等人成为重要撰稿人后不久,对于它的攻击和“谣琢”就已开始,编辑者承受了巨大的压力,“这时正值禁谈时事,而我的短评却时有对于时局的愤言;也并非仅在压迫《自由谈》,这时的压迫,凡非官办的刊物,所受之度大概是一样的。但这时候,最适宜的文章是鸳鸯蝴蝶的游泳和飞舞”。压力之下,编辑于5月25日刊出启事:“吁请海内文豪,从兹多谈风月,少发牢骚,庶编者,两蒙其休。若必论长议短,妄谈大事,则塞之字簏既有所不忍,布之报端又有所不能。”(《伪自由书·后记》)——这就是“对子”形式的集子名《伪自由书》和《准风月谈》的由来。
“而以前的五月十四日午后一时,还有了丁玲和潘梓年的失踪的事,……谣言也因此非常多,传说某某也将同遭暗算的也有,接到警告或恐吓信的也有。”“然而六月十八日晨八时十五分,是中国民权保障同盟的副会长杨杏佛(铨)遭了暗杀。这总算拼了个‘你死我活’”,接下来则有人“还描出左翼作家的懦怯来”。(同上)
从6月起,先生不再使用何家干这个笔名,而用很多不同的笔名——这个不长的时期,是先生笔名出现最多的时期——继续为《自由谈》写稿。第二年,也就是1934年,编辑黎烈文“被挤出”了,“我本也可以就此搁笔,但为了赌气,却还是改些作法,换些笔名,托人抄写了去投稿,新任者不能细辨,依然常常登了出来。一面又扩大了范围”,在其他报刊上“也间或写几篇同样的文字”。到1935年,《自由谈》被停刊。被停刊的还有一些先生投稿的报刊,“于是从今年起,我就不大做这样的短文。”(《花边文学·序言》)
先生说,“其实,以为‘多谈风月’,就是‘莫谈国事’的意思,是误解的。‘漫谈国事’倒不要紧,只是要‘漫’,发出去的箭石,不要正中了有些人物的鼻梁,因为这是他的武器,也是他的幌子。”(《准风月谈·前记》)
关于“漫谈”,早在1927年的下半年,先生就发表过意见。因为经历过上半年的“恐怖”,先生说他进入到“沉默期”,对于时事的话题,“有时不敢说,有时不愿说,有时不肯说,有时以为无须说”,这篇文字所说,针对的是“发迂论”的《教育漫谈》一文。“‘不可与言而与之言’,即是‘知其不可为而为之’,一定要有这种人,世界才不寂寞。这一点,我是佩服的。……不知怎地佩服中总带一些腹诽,还夹几分伤惨。”“‘看条陈’和‘办教育’,事同一例,都应该只照字面解,倘再有以上或更深的希望或要求,不是书呆子,就是不安分。”“倘遇漂亮一点的当局,恐怕连‘看漫谈’也可以算作他的一种‘做’——其名曰‘留心教育’——但和‘教育’还是没有关系的。”(《而已集·反“漫谈”》)
以前我以为,排列与组合是中学数学的内容,与人文没有什么关系的。现在,在这里所做的,说白了,就是排列与组合啊:排列与组合先生的几段文字,就成了一篇新文字。
若问,这篇文字有什么意思呢?答:放到以前某个时候,还有点意思;现在,则没什么意思,“过而存之”而已。
相关文章
「 支持!」
您的打赏将用于网站日常运行与维护。
帮助我们办好网站,宣传红色文化!